「喂。」张思源从文件里抬头。「别扯到我这里。」
　　康心杰笑嘻嘻地踱回自己的位子上，想起了什么，说：「是说喔，是祯在那边的亲人，像是外公外婆都不在了，那这次突然说回去就回去，是去干嘛？」
　　「他还有舅舅，或许是去看看舅舅吧。」张思源应了声。
　　「舅舅？」
　　「等他回来再问他不就得了？」
　　「我想……」李盛妍听了两人的对话，迟疑后，开口说：「我想大老板也许是回去找爸爸。」
　　「找爸爸？」两位男士同时转过面庞看她，异口同声的。
　　「嗯，我猜是这样。」她抿抿嘴，转动椅子，面对着他们。「在科隆第二天，我们在摊位上摆样品时，遇上了叶得胜。然后……」她将那日发生的事，和之后在旅馆走廊，那人与叶得胜再次冲突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张思源和康心杰怔愣好久，一时间难以消化似的，办公室除了电脑微弱的运转声外，什么声音都没。良久，才见康心杰回神似的。「你说那个叶得胜不是是祯的亲爸爸？」
　　「叶得胜自己是那么说的。」
　　康心杰挑眉。「这也太劲爆了吧？是祯恨他恨了那么久，原来是恨心酸的？」
　　「大老板表现出来的或许是恨，其实他内心很渴望父爱，他希望有一天叶得胜可以肯定他，没想到叶得胜不是他亲生父亲。」
　　「有确定了吗？单凭叶得胜的说法，是祯相信？」张思源皱着眉问。
　　「叶得胜说他手中有亲子监定资料可以证明，大老板后来静下心了，也觉得叶得胜不像在说谎。」李盛妍呵口气，微笑道：「所以我想，他回越南应该是去找答案，他想知道他爸爸是谁。」
　　「其实现在想起来，是祯长得完全不像叶得胜。」康心杰在应酬场合见过叶得胜，那麦色肤色和那中等身型，的确和是祯的白皙与修长完全不一样。
　　「马后炮啊你！」张思源笑道，转头睐了情人一眼，还想说些什么，办公室却有电话进来。
　　「展诚，您好。」李盛妍抓起话筒。
　　对方迟疑了好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小妍？」
　　「啊？嗯……」是他！甚是意外会接到他打进公司的电话，李盛妍顿了好几秒，才道：「老……板。」
　　「你生病了？」叶是祯在那端问了句。方才电话一接通，听见她的鼻音时，他还愣了好几秒。
　　「没有。」她这么回答，可话音方落，喉咙却突然一阵痒，她咳了两声。
　　听见她咳嗽的声音，那端的他像是在叹气。「感冒就要去看病，知道吗？」
　　「喔。」她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听出了她的态度有些冷淡，叶是祯低唤：「小妍。」
　　那声「小妍」低低的、柔柔的，透过话筒传来，带电似的，她被喊得耳际有些麻。发痒的喉咙让她咳了几声后，她尽可能不受那声低喊的影响，公事公办的口吻问：「老板有什么事要交代？还是要找二老板或是三老板？」
　　「我在越南。」他说。
　　她似是意外他提了他在越南这件事，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像是在交代行踪的口气让她脸腮微微一热，可想起他决定要回越南时并没有马上让她知道，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她知道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代表什么，可为什么是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情，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像是若无其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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