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雇主 第三章

  「我以前认识你吗?」朱弄月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眼神、他犀利的言词,还有他的笑……
  「就咖啡,动作快点。」慕弦歌转身走回自己靠近落地窗的办公桌,不让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朱弄月看着他好像又开始生气的背影,喃喃地说了句:「莫名其妙。」接着就走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大木门。
  正巧齐放云来到办公室,看见她手中捧着茶杯,便笑嘻嘻地问:「你要去泡茶吗?可以顺道帮我泡一杯吗?」
  「我只会泡咖啡哟!」朱弄月事先声明。唉,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喜欢喝咖啡吗?真是寂寞。
  「哦,咖啡也可以。」齐放云停顿了一下,「等一下,你说你只会泡咖啡?」
  「怎么了吗?」因为她喜欢喝,所以她会去研究泡咖啡的方法,因此她到目前为止只会泡咖啡。
  齐放云张开口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眼角余光越过她的肩头,发现慕弦歌的神色有异,便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你快点去吧!」
  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个男人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但她也无意去搞懂,乖乖地捧着两个茶杯泡咖啡去了。
  齐放云则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慕弦歌的身旁,担忧地问:「脸色好白,你早上没吃药吗?还是又发作了?我打电话叫直升机待命……」
  慕弦歌抬手制止他的动作,「我没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弦歌,你……」
  「我说过我没事,别把我小心翼翼地捧着。」慕弦歌有些烦躁地低吼。
  齐放云见他这么坚持,担心会因此引起他太大的情绪反应,于是不再和他争执,转了个话题:「至今我还是不懂那个女孩儿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你会放下身段亲自去请她?」
  慕弦歌的身体僵了一下。「你不是常常嚷着工作太重?我只是找个人来帮你。」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是这样吗?」齐放云虽然不认为事情会这么单纯,不过还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我知道了,训练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可不希望你因为太累而有什么突发状况。」
  「不要把我当小孩。」慕弦歌推开他,走回自己的座位。
  始终无法忘记,那个记忆中爱爬树又爱笑的女孩儿,总是占据着他家的龙眼树,以为是她自己的。
  因为少年时期的他身体孱弱的缘故,所以被带到乡下养病。
  乡下的家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和树木,和后山连成一大片;虽然整片山头都是他家的,可是却也从来没有筑起篱笆禁止他人进入过。
  所以,他家的龙眼树就这样被人占据了。
  一样是夏天的午后,他牵着大狼犬到后山去;这是他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因为大家都在午休,没有人知道他擅自出门而大惊小怪。
  其实他一直不喜欢始终被人捧在手心里,像是稍微一碰他就会碎掉似的。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他不懂他们为什么总是限制他这个限制他那个,让他觉得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虽然知道那是出于关心和爱,可是这样的关心让他窒息,过多的保护只会令他更加软弱,而他不愿意变成那样。
  独自晃到那棵龙眼树下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背心和短裤的国中女生睡在他家的龙眼树上,而且手中还有一串没吃完的龙眼!树根附近掉了一地的龙眼壳和子,嚣张得像是她才是这棵树的主人。
  阳光透过树缝中照射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微风吹过的时候光影也左右移动,让这幅景象活像一张图。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猛然惊觉自己竟这样看呆了,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剌剌行窃的小偷,这应该算是人赃俱获吧!
  他想叫醒她,并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可是看到她熟睡的脸,不晓得为什么居然没有这么做,不但没有叫醒她,也没有找人来逮这个龙眼贼——事实上一直到现在,那个龙眼贼还不晓得那棵树是私人财产,就这样悄悄地回去了。
  隔天同一时间来到一看,喝!她果然又出现了,而且穿着同一套衣服,正拼命地往树上爬。
  汪汪!狗儿尽忠职守地叫着,把那个女孩儿吓了一跳,脚一滑掉了下来。
  「呀——」那个女孩尖叫着,而他居然想也没想的就上前想接住她,结果则是和她一起摔在草地上。
  「喔痛!」女孩眨了眨眼,想回身向那个救了她的人道谢,却看到他依然横躺在草地上双手捧着胸口,看起来十分痛苦。
  「喂,你还好吧?」她担忧地推推他,「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行……」他费力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去找人。
  只要他一被送到医院,难保不会被家人发现他偷偷外出的事,这样他以后就会被看得更紧,那他就真的连一点点可以呼吸的空间也没有了。
  「可是你痛苦成这样……」女孩停顿了下,「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就跑走了。
  唉,他逞什么英雄呢?做啥去接住她、怕她摔伤啊?这个女孩可是偷龙眼的贼耶!就算是摔死了也是活该!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活该了?
  他翻过身,躺平在草地上,看着夏天的天空,还有耀眼的太阳,以及朵朵飘过的白云,觉得自己真像个笨蛋。
   可是,他从来没发现到,原来躺着看天空,天空会是这么的辽阔,微风吹过的时候,云也有千万种变化。
   亲眼见到和课本上说的是两回事,课本上的东西永远都只是知识,可是亲眼见到的,是人生。
   此时,一块小方巾放在他的额头,女孩轻柔的嗓音飘进耳中,「如果真的很难过不要忍耐喔,我力气很大的,可以背你去看医生。」
  「我不需要你背!」他坐起身来抗议着。开玩笑!他是男生耶!要一个女孩背他去医院像什么话?
  「咦?你好了吗?」她偏过头直视着他,似乎有些纳闷,「刚刚还一副虚弱的样子,现在却有力气骂人了,真是了不起。」
  「你!」他一下子为之语塞,可是却发现到,他的确是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难过了。
  「好吧!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摘龙眼给你吃,你等着喔!」她俏皮地眨眨眼,又动作快速地爬上树去了。
  「喂!」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要拿「他家的」龙眼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他都还没有和她算她偷摘他家龙眼的帐耶!
  但是,她真的是女生吗?从来没看过女生会爬树的。
  不一会儿,她又手脚俐落地下了树,把手中的龙眼递给他,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不要客气,尽量吃,吃完了我再去摘。」
  那抹笑容像是东升的旭日,令人心头如同朝阳般暖和。
  发现自己居然有种心动的感觉,他不禁更生气了,虽然不晓得自己气的到底是她还是他。
  「客气?」他当然不会客气,这可是他家的龙眼啊!
  愈想愈生气,愈想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他突然把龙眼丢回她手上,就牵着狗回去了。
  「喂!」女孩在他身后叫他,但是他却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她的表情,也管不了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太孩子气。
  但是他仍时常会到那个地方去看那个女孩,虽然不再靠近,却忍不住要偷偷地看着她;有时候她会用他家的龙眼去宴请她的朋友,有时候则是一个人独自吃着、睡着。
  不论是哪一种,他都无法令自己移开视线。
  长久下来,他便自然而然的空出位置等待她的出现,而不愿意和其他的女性过度靠近。
  直到她撞入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个位置好像是再自然也不过的是保留给她的,就像她理直气壮地霸住了他家的龙眼树一样。
  可是,也许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吧!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连之前他们所共同拥有的一切也……
  慕弦歌黯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不觉地,夏天又来临了……
  「哈、哈啾!」
  早上骑着与她相依为命的摩托车来上班的时候,被雨给溅得全身湿答答的,一进到冷气房里就只有打喷嚏的份了。
  「脏死了!」慕弦歌听见她的喷嚏声,抬起头来,就看见她抓着鼻水甩手,双眉不由得拧成一直线。
  「我去找卫生纸。」朱弄月也觉得不好意思,在一个异性面前竟然表现出这么邋遢的一面,匆匆站起来就要去洗手间。
  「等一下。」慕弦歌叫住她,「这个你拿去用。」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样东西丢给她。
  「什么?」她直觉地接住一看,喝!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带手帕?这种男人应该要列入保护级了吧!
  见她看着他的手帕发愣,慕弦歌又勾起讥嘲的唇,「怎么,开始自惭形秽了?」
  朱弄月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我为什么要?」
  「一个女孩子连最基本的卫生纸都不带,我怕你会感到不好意思。」慕弦歌整个人靠进真皮的办公椅中,双手交握在腹部,状似优闲地看着她。
  「奇怪了,你是没见过不带卫生纸和手帕的女人吗?眼前就有一个,就让你看个够吧!不过我要收参观费。」早习惯他的刻薄,朱弄月没好气地回嘴,不过既然人家连手帕都丢过来了,她也只得说:「改天买一条还你。」
  这种擦过秽物的用品,还是买一条新的还人家好了,虽然并不是她主动向他借的。
  慕弦歌不置可否,朝她像赶苍蝇一般地挥着手,「快去清理一下,你真的不像个女人。」
  「果然是条狗。」所以嘴里吐不出象牙!朱弄月喃喃地批评道。
  「你说什么?」慕弦歌挑高眉。这小妮子果然需要好好的再教育!
  「我说了什么吗?」朱弄月故意装傻,「你老人家耳朵不好,准是听错了,总裁阁下。」
  「我只比你大了两岁,何以说老?」说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她自己又好到哪儿去?
  「两岁就是一道鸿沟了。」奇怪,她还以为他很「臭老」,不然怎么会当上总裁呢?可是没想到他只比她大了两岁……呃,虽然他看起来的确也不老啦!
  「是啊,的确有代沟,」慕弦歌状似随意地翻动着桌上的文件,「我常以为我是在跟一个幼稚园的小鬼头讲话,而不是只小我两岁的女人。」
  「呵呵呵!那您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居然要一个堂堂总裁来当保母,真是委屈您了。」朱弄月笑吟吟地奉还。
  「我是在做美少女养成计划,只是不晓得我会养出什么东西来。」慕弦歌懒洋洋地说着,「虽然已经不可能是美少女了,不过将就点养吧!希望我养到的不会是个不可雕的朽木。」
  「养成?呵呵!原来总裁阁下还有恋女童癖啊!」朱弄月呵呵笑,「不过,我想被总裁阁下养到的恐怕也很难变成什么好东西吧!正所谓上梁歪下梁正不了。」
  「歹竹也能出好笋,这是自身修为的问题。」慕弦歌淡淡地回应,一点也没有发火的迹象。
  又来了!这两个人有完没完啊?齐放云无奈的挑眉,搞不懂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能吵?每次他们一吵,他就很想离开,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非常的多余。
  这两个人一斗起嘴来,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旁人插不进去也就算了,问题是——实在很吵!
  这样他要怎么做事嘛!唉,可不可以让他自己一个人单独一间办公室,他愿意把这么大又相当宽敞、舒适的办公天地让给这两个爱吵嘴的家伙。
  「我出去抽根烟。」齐放云从上衣口袋掏出烟来,决定要离开这两个家伙,「有事情再找我。」他多此一举地向两人报备。
  但是,好像没有人听到,他果然被忽视得很彻底啊!齐放云叹了口气。
  不过,自从这枚月亮来了之后,慕弦歌的精神看来比以往好了许多,虽然他常常欺负人家,不过他知道他其实心情很好,也比较常笑了;认识他这么久,他倒是很难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模样。
  这样应该也算好吧!
  齐放云耸耸肩,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就听见一个重物倒下的声音,他迅速转身,就见慕弦歌单手按住胸口,眉间紧紧地蹙起。
  「你怎么了?」朱弄月疑惑和不解地出声。刚刚不是还吵得很「愉快」吗?怎么突然……
  齐放云拍拍她,「你去替我买包烟回来吧!快去,不然扣你薪水。」
  「你不要以为你能扣我薪水,我就会怕你。」接着,她皱着眉问:「这家伙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苍白?
  看他那么痛苦,她的心头突地窜过一阵诡异的疼;嗯,果然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啊!朱弄月替自己的心疼找到了藉口。
  「有我在,你就别担心了。」齐放云笑着往门口方向指着,意思很明显。他知道慕弦歌不想在她面前倒下。
  朱弄月也一眼看穿这两个人又要支开她,耸耸肩膀就出去了。
  她对探人隐私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什么要刻意支开她呢?走到电梯前她突地停了下来,她半回过身,看着办公室的门。
  以前她就觉得慕弦歌长得实在是秀色可餐,不要说女人会为他着迷了,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也会为之倾倒。难道这两个人真的……
  以前就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怪暧昧的,难不成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朱弄月看着那扇门,突然间好像有什么怪怪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猛然摸向自己的心口。奇怪,怎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偏偏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奇怪。
  而一双脚已不由自主地往回走,并拉长了耳朵靠在门板上偷听,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爱人同志。如果是,那她……
  呃,这两个人是不是爱人根本和她无关啊!她大概是神经过敏,否则怎么会担心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对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对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又悄悄地推开门往里面看去。唷!两个俊男偎在一块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慕弦歌长得俊美阴柔,齐放云也算是俊俏风流,两个人配在一起看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接着,她又听见门内传来一句:「你真的不打算让她明白你的心意?」
  确定朱弄月已经离去后,齐放云才小跑步的来到慕弦歌的身边,扶起单手抓着胸口,神情痛苦的慕弦歌。
  齐放云一走近他,马上就知道让他心悸的原因是什么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喝咖啡的吗?你难道没跟她说?」
  「她只会泡咖啡……」慕弦歌有些不情愿地回答着。
  「她真的只是你的国中同学?」这下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这种烂理由了。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别扭,死也不肯在朱弄月面前出现他病弱美少年的姿态,也不愿意直接跟她说明他的身体状况。真不晓得是要称赞他纯情,还是说他愚蠢,唉!再聪明的人,也有胡涂一时的时候啊!
  齐放云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药,「拜托你一下,要瞒她也不是这等瞒法。」
  慕弦歌没说话,不晓得是没力气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你真的不打算让她明白你的心意?」齐放云问他。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之后,他就打算这样放手让她走?
  「我不想让她有负担……」慕弦歌闷闷地道。
  「这会让她有负担?就因为你有心脏病吗?」齐放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难道你就甘心只是她心中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到死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你爱她?」
  慕弦歌脸色一僵,语音有些冷凝:「你不要多事。」
  「我不懂,那你当初要她进来到底是为什么?」这简直是在自我折磨啊!
  慕弦歌停顿了一下,握紧了拳头,神色复杂,「因为……我不希望,带着遗憾离开……」
  朱弄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眼前霎时一片空白,耳朵也听不进任何声响。
  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翻搅,喉头苦苦的,酸涩的感觉紧捉着她不放,她觉得自己好像脚不着地,有着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原来那个讨人厌的家伙,那个恶毒的家伙,那个总是算计人家的家伙,那个、那个……
  那个如春风般温和,又带着几分冷漠的男人,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朱弄月敲敲自己的头,也对,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女人呢?她也太大惊小怪了。
  可是没想到他会有那么细腻的情感和体贴的行为,在乍听到他已有心仪对象那一瞬间冒出心湖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她虽然疑惑,却不想知道。
  这种诡异的感觉以前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呢?就在国中的时候,对了,她记得也是在夏天,那时候她由后段班转进前段班……
  在一样是夏天的国中校园里。
  蝉鸣唧唧,树梢间跳跃着金色的阳光,操场上也充斥着嘈杂的人声,走廊上也有奔跑的声音;朱弄月还记得,当她在国二升国三的暑假被调回前段班的时候,心情其实是七上八下的。
  当她踏入教室时,正在讲解数学的班级导师满面笑容地停下手边的课程,「各位同学,她就是这学期转进来的新同学,希望各位能好好相处……」
  环境适应力很强,所以她从不曾烦恼过会交不到朋友;只是,她发现每个同学都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她,她突然觉得有点担心。
  真是个不友善的班级啊!
  不过也对,多出一个新同学,就代表又多出一个新的竞争对手,面对竞争对手,要露出好脸色当然是很困难的。
  但是她不担心,依她那种人见人爱的性格,一定还是会平安待到毕业的。
  简单的做完自我介绍,老师扫视了一下教室然后说:「朱同学你就坐那个位子吧!」
  「哪个?」朱弄月疑惑地回过头向老师确认,因为老师指的方向有两个空位。
  就在此时,一个干净稳重的男音出现在教室门口。「报告!」
  朱弄月顺着声音望向门口,看见的是一个穿着整齐制服,戴着黑框眼镜,看来相当不友善的男同学。
  不晓得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这家伙的脸色不好,虽然是男生,可是皮肤白得几近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随时会融化般。但他的眉宇间有种贵族般逼人的英气,身上也有种无以言喻的忧郁气质。
  这类型的男生,通常都是女孩子会倾心的那型,再加上他身上却有着和一般国中生不大相同的老成稳重,这点就更足以让女学生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了。
  不过她例外!她还是喜欢阳光少年,那种会挥洒着汗水打球,可以和她一起跑跑跳跳的男孩;这种有着不健康的肤色,又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的家伙实在是不对她的胃口。
  而她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原因,是他真是眼熟得诡异。她的记忆力向来不大好,她到底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个眼睛似乎长在头顶上的家伙?
  「喔,是会长。」最奇怪的是老师们从不叫他的名字,只叫他「会长」,「赶快回去位子上,我们要继续上课了。」
  她这才晓得,老师说的位子原来是在那位「会长同学」的后面。
  朱弄月正要起步,老师的叮嘱又传入她耳里:「会长是模范生也是班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
  「请多多指教。」朱弄月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对他露出友善的微笑,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当同学的,就算是不喜欢的类型也要当朋友,所以她毫无戒心地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但是他却只是斜睇了她一眼,然后勾起嘴角,「穿了制服还人模人样的,爬起树来却像只猴子。」
  朱弄月隐去笑纹,瞪大眼睛直视着他。什么啊!这家伙和人家见面的第一天就说话这么不客气,令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微笑简直是浪费了。
  咦,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到什么爬树?
  「啊!」朱弄月猛然惊叫一声。
  她想起来了,这个笑得可恶的家伙……就是上学期差点被她压死的那个人嘛!难怪她会觉得他很眼熟。
  朱弄月正想开口问他上次被她压到的事,班导师却疑惑地询问她:「朱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抱歉,没有。」朱弄月只得赶快坐下,拿出数学课本。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冤家自是窄路缘,她怎么会好巧不巧地和这个被她压倒的男生同班呢?唉!
  其实那天以后她一直都满担心的,不晓得这家伙有没有被压伤,可是后来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了,既然刚好同班,那就问问看吧!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朱弄月连忙在他要离开座位前叫住他,「你没事吧?」
  会长同学侧过身,双眼直视正前方,瞧也不瞧她一眼,「我听不懂你说的。」
  「呃,我指的是上学期不小心压到你的那件事,」朱弄月实在不懂这家伙干嘛一脸不屑?她不过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然后压到他而已,「我一直都想再遇见你,因为不晓得你要不要紧。」
  「托福。」会长同学简单地回答着,尔后不客气地说:「没事不要随便叫我。」
  说完了他也不再停留,往另一方向走去,在不远处有女同学正捧着数学课本准备询问他刚刚老师上课的地方。
  什么啊这家伙!朱弄月握紧了拳头,从来没看过这么恶劣的人,那天没压死他真是可惜,这种人就算是长大了也只是祸害一个,倒不如由她来主持正义好了!
  「咦?新同学和会长认识吗?」有同学走过来和她说话了。
  「不认识。」朱弄月一肚子火,讲话的口气自然好不起来,「对了,这家伙没有名字吗?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会长?」
  「啊,新同学不喜欢会长吗?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喔!」那位同学好心相劝。
  「他还真是娇贵。」朱弄月轻哼了声。撞一下就受伤,连骂也骂不得!
  「因为会长身体不好休学了两年,现在又担任学生自治会的会长,所以老师和同学才会都叫他会长的说。」同学好心地解说着。
  「咦?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病啊?」休学两年?难怪性格会怪异得让人不敢恭维。
  「嗯……好像是……心脏病的样子吧!他也是从去年才到我们班上的哟!」
  「心脏病?」朱弄月诧异地回过头看向那个面带着微笑为女同学解说的俊美跩男。
  原来他撞不得的原因是因为他有心脏病?还好那天没把他撞出事情来,谢天谢地!朱弄月赶忙在心中把刚刚对他的诅咒收回。
  「他对人一向都很不客气吗?」朱弄月又问道。
  「会长?不会呀,他对人一直都满亲切的啊!」同学困惑地回答着。
  是吗?对人一直都很亲切,却对她这么不客气,就因为她不小心压到他吗?朱弄月在心底直纳闷。
  唉,算了!想那么多做啥?反正只要在这最后一年不要惹到他就好了,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打定了主意,朱弄月转头对同学微笑,「谢谢你亲切的解说,我是朱弄月,请问一下尊姓大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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