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是在演,还演得特别肉麻恶心,但政申还是发觉这些充满性暗示的杀伤力十足的词,完全不像是从未接触过同性关系的辰锋会讲的。
再发问时,声线喑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到底怎麽了?」
辰锋轻巧而迷人地回答:「我啊,被她们清纯的样子骗了呢,不知道下的是什麽药这麽厉害,连我都快挡不住了呢。」
只能说,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辰锋的职业技艺。政申在心里苦笑,要是今天自己不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就要在这里安然享受这活生生的美人计了。
如果不是被他抱得太紧,头沉得没办法思考,他大概早就用强硬手段结束眼下这场惊心动魄的限制级表演了。
明明想要喝斥他的过分矫情,也为了及时中止自己拙劣的演技,政申不得不下最後通牒,但不知出口的声音却轻得犹如叹息,更似情人间的暧昧责备:「被下药了就清醒点,不要好像没脑子一样。」
辰锋没有再撒野,贴著政申的後背微微一震,那是他在笑,然後他松开肩膀上的那只手臂扭过头,指向那两个已经看得呆怔了的女子,附上一个迷惑邪魅略带情欲的神情:「他叫我回去了,你们慢慢玩。我,还是比较喜欢跟他做。」
「你、你……搞gay的?!」
「讲话不要那麽难听,小姐。我们刚才才是『搞』,我跟他——」辰锋重新将目光停在政申侧脸上,「可是来真的。」
说著,右手掌已猛地抚上他的面颊,一施巧力将政申的下颔扳向自己的方向,用力吻住了他。
如果说餐厅的那个吻只是惊吓的话,那这个吻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了。
因为过於出乎意料,政申微微张了下口,谁知辰锋的舌居然就这样闯了进来,他的身体或许还没有不自控到这个地步,但那舌头翻搅的力度和技巧可是半点折扣都没有打。
政申被那激烈的吮吻纠缠得肺部似被瞬间抽空,只馀沉闷潮热的喘息在无边的欲海中上下颠簸,不喜欢这种被知觉摆布的感受,但也确实无法轻易拒绝这诱惑的邀请,被人旁观更是带著些微妙的罪恶感和受虐成分。
男人的身体果然比嘴巴诚实得多,虽然开始得有些鲁莽,但一旦进行到中途,就很难收回了。在没有完全丧失抵抗前,政申一使劲便将肇事者推离事故现场半尺的距离,眼睛也避免看向那片结实且漂亮的胸膛。
缓缓用手背擦拭嘴角带出的银线,情绪狼藉得已经散乱成一片,说狼狈还是轻的,刚才那扼住自己的彷佛不是张辰锋的双臂,而是一条锁鍊,直接穿刺血肉和骨头,将他数年来的冷静伪装生生地剥离,现在的洪政申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得不行,完全的被动和惶惑。
要不是现场还有无良的观众在,他大概会以为自己才是最该落荒而逃的那个人。但显然有人比他先做出反应,那两个女人整了整裙衫,灰败著脸,急急退出了休息室,没能完成任务,她们也是意外加沮丧吧。
「回家……」政申脸上在烧,声音中却透著股快要虚脱般的倦意。
微微挣开尚箍制住自己身体的他,政申只管往外走,一路撞到了几个人,连句sorry都没心思说,待走出会场,远离派对,才知自己方才经历了传说中的失魂落魄。
离开喧嚣的装束和伪善的华彩,重新进到悲壮的现实。再顾不得身後藏著几双巡视真相的眼睛,再顾不得这场风波是不是能合理落幕,再顾不得明天双方对视时会掀起几级风暴,就现在而言,已经都没那麽重要了。
政申从门僮手上接过车钥匙,将车开到会所外的空地上,等那人跟过来。
而这时的辰锋身体如蝼蚁附身,被那些搔痒的利齿啃噬不停,浑身渐渐飘浮,虽然没有刚才在别人面前显得那样失常,但前半小时的基础反应还是够他受的。
过去经过特训,已经形成药物抗体的身体,一点春药影响不大,只是毕竟是凡人,需求被激发,在安全环境下,他也可以选择不忍。
这已是辰锋第二次被半引诱半胁迫地灌过药,而且两次都是洪政申收拾善後,真是见鬼的巧合,以前接触最多的可是火药,可见他的世界已经被颠覆乾净,然而他的新生活也没那麽乐观。
刚刚跟洪政申接吻的时候,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灼热的昏沉气息强大到可以将他淹没一般,但辰锋自己还是将这种迷乱归功於适才两个女人的暖场作用,至少在餐厅那次,他只有恶作剧後的小小畅快,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浑身都躁热难当。
因此他推断,如果今晚没有被下药,也没有与一个魅力十足的同性接吻,辰锋觉得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疑惑起自己的性取向的。
整理好衣冠的辰锋寻到门口,远远看见洪政申的车停在前方大门口,已经坐在驾驶座里的他正在抽烟,眉头习惯性地锁著,一眼瞥到自己时,眼神跟著指尖的烟头一起粗鲁地掐灭。
这个对象的一举一动都散发著致命的男人味,是怎麽会答应搅进这个桃色陷阱的呢?他到底欠蒋冰琴多大的人情,才肯做这样的牺牲?
辰锋在原地想:那人会是个喜欢同性的人吗?很难想像。他如果要情人,恐怕谁都会自动投怀送抱,何况他跟香江才女交往甚密,没道理为一句拜托而纵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无礼进犯。
可是又彷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秘密,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就好像……他爱上了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的诡异。
接收过很多男人女人的暗示,却没有一个像洪政申这般叫辰锋感到棘手,就算耍酷都那麽自然,让人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在自己故意同他亲热的时候,就是唯一能令他惊慌失措的时候。要打破他的冷漠,原来也不是很难的事,虽然手段有些卑鄙。
辰锋也讶异於适才哪怕只用了几秒钟闪过的念头——跟洪政申做爱,但脑子里最後的一丝理智,还是断然搁浅了这个堪称大胆狂躁的设想。
没有选择副驾驶座,而是老实地坐进後座,辰锋摊开手臂闭上双眸,深呼吸後试图放松已经被欲望操纵而紧绷沸腾的身体。
「送我回广宇。」这是他现在可以想到的首个能解决他生理需求的地点,相信会有女同事愿意接受他的示好。
政申一言不发地直接调转车头往广宇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焦躁,他抬眼看了看後视镜中的情景。
辰锋仰高头颅时,完美的唇线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都彰显出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时不轻易示人的危险,他整个人都在向外肆意散布著性邀请。
政申不敢再多看一眼,不禁又使力踩下油门,就在飞驰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懊恼地拍了一记方向盘,靠,闯了一个红灯!很好,这可是一整年第一笔违规记录。
到达目的地时,辰锋脚下已有些虚浮,他推开车门时差点踉跄,一进电梯就一路直上至公关部所在的第七层,正在前台加班的安娜略有些吃惊地看向他稍有些凌乱的步伐,像是从没有见过张辰锋这样鲁莽过。
「阿锋你怎麽了?脸这麽红,喝多了吧。」安娜迎上来扶住他,「琴姐去赶飞机了,她不是跟你碰过头吗?」
「替我叫西西莉。」
「啊?西西莉今天不在公司。」
辰锋拍了下台子,虽还是平时隐隐嘻笑的样子,但机灵如安娜,早已看出他有些许上火:「那就帮我查一下到底还有谁在公司?」
安娜连忙查看工作表:「茱茱、露华、洁西卡、凯莉……」
「洁西卡!」辰锋直接说,「叫洁西卡到九楼的套房来。」
安娜愣愣地说:「叫她干嘛?」
「上床!OK?!」
辰锋笑得有些冷酷,也不顾什麽优雅了,他现在都快爆炸了。
那个混蛋史密夫,居然下这麽重的药,而且时间越久反噬得越凶猛,他不会就是用这种东西对付那些被他看上的倒楣蛋吧。如果只是想让他张辰锋好看,那很好,他做到了。
「OK……」虽然辰锋的要求很诡异,也不像他不吃窝边草的风格,但不知隐情的安娜还是决定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
当辰锋消失在走廊尽头两分钟後,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一脸冷凝盯住了安娜:「麻烦问下张辰锋在哪里。」
「呃?」安娜瞪大眼反问,「您是哪位?」
「洪政申。」
「噢!您就是琴姐说的——」
「我找张辰锋,很急。他坐我的车过来的,他现在有点……」政申也已经失去耐性,「他到底在哪儿?」
回想起辰锋的失态,安娜看这个男人也不像来者不善,於是直接说:「九楼912房,不过他好像——」
没等安娜讲完,政申已经风一般消失在楼梯口。
安娜有点摸不清状况,琴姐的电话已经接不通,犹豫再三还是给洁西卡传了简讯。
当辰锋拉开房门时,看见洪政申微微气喘站在门外,心里颇有些苦闷,他不是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睛都能冒出火来,而且是欲火,那可不太好看。
室内的暖气热得太快,他把衣服都除掉,还是有些难耐,敞著上衣解开皮带的自己在洪政申眼中,一定成了浪荡子的代名词吧。
「你跟上来干嘛?」
辰锋讥讽的口吻并没有太多容忍,作势要关门送客。
现下只剩他们两个,可不想被政申看低,他们的关系虽然微妙,但至少在之前一直还是平等的。
谁知门板被政申的手臂格挡开,辰锋被政申的眼神慑住:「对今晚的事我要负一半责任。」
「当护花使者啊,你搞错对象了吧?」很抱歉,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从容地保持嘻皮笑脸的常用面具。
「我看搞错的人是你。」政申伸起一只手掌摸上了辰锋发烫的脸颊探体温,却不知这样的举止对辰锋来说是灾难性的。
当手掌被粗暴地拍开,辰锋的脸撇向一边,颇有些淡漠地下了逐客令:「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好房客,就离开吧。明天……明天我会回去。」
「阿锋。」美豔丰腴的洁西卡已款款走近,看了眼门里门外对峙的两个大男人,旁若无人地对辰锋说,「找我那麽急,不是想聊天吧。」
辰锋一把牵过洁西卡的手,拉进了门,然後对政申说:「再见。」
当门重重合上,政申也重重闭上了眼。
这一次,是真的有点火了。
当拍门声持续二十秒之後,辰锋一脸沮丧地打开门,耐住性子:「你发什麽疯!还是说你也想加入?」
政申也不再装绅士,直接跨进房门,自顾自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霸占位子。「我说过要在外留宿最好提前知会我。」
可能身体反应太诚实,辰锋为自己啼笑皆非的遭遇默哀两秒钟,最後笑出来:「你他妈到底在干什麽啊?真当你家是寄宿学校吗?我承认今天的戏是你配合著才演完的,我谢谢你,但我们戏外最好互不干涉,那可是你说的呀。」
已经裸露上身的辰锋露出一身完美修长的肌理,那是年轻与野性的混合体。
政申盯著他没有说话,其实这一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洁西卡整了整领口,随手抄起自己的小手袋往外走:「今天真热闹啊,这位帅哥恐怕是有急事要同你谈,你们先聊吧。」
「不要动。」辰锋很少害怕,可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害怕,怕洁西卡一走,他跟洪政申之间就燃起不必要的硝烟,而且是那种不可调和的转折。
「我在隔壁935,事情谈完就过来找我。」洁西卡深深地看了政申一眼,便风情万种的迈著高跟鞋离开了。
难耐的蠢动的灼烫的沉默过後,是政申低沉的陈述,「我跟冰琴订过婚。」
「啊?」辰锋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幕,所以表情非常复杂。
「後来分手是因为……我跟男人交往过的事,她接受不了。」政申的声音此时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果然是——」辰锋能感觉因为消息太过震惊,所以连情欲也暂时被吓退了几分。
「和女人、男人交往,我不知道我算是什麽。除了演戏,在你眼中像这种不讨喜不入流的角色,也是会被唾弃的吧?」
辰锋被政申脸上流露的灰暗伤感惊到了,不知是出於紧张还是体内的情潮作祟,心突突地跳。
他本想告诉对方,自己见得多了,并不是那麽狭隘小气的人,但面对一个敢於诉衷肠爆隐私的大男人,巧舌如簧的他一时竟然什麽话都接不上来。
难道真要把真实的感受告诉他:作为男人你已经够迷人,喜欢女人还是男人都没有问题,人生苦短,尽情享受好了。可如果这样说了,对方大概反而会把他当作站著说话不嫌腰疼的局外人吧。
「已经有很久没有对男人有感觉了,直到……」政申收回目光,看向地板,「你出现。」
虽然是自己预期的答案,可真的亲耳听到,辰锋还是怔了怔,接著有些轻佻地笑了出来。
「你这算是在向我表白吗?在我欲火焚身的时候?真是抬举啊,你难道以为就算我定力再足,也不敢上一个男人吗?」
「隔壁还有个女人在等你,我走了。」
政申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可脚步没迈出两步,就被一股外力扯住了肩膀,然後他听见身後那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不就是来阻止她的吗?」
政申缓缓扭头,深深地看了辰锋一眼,突然自嘲地一笑,像是在顷刻间释放了所有的隐忍与无奈,下一秒便已恢复原有的淡定:「你最好尽快搬走。这种勾引的游戏,我没办法奉陪到底了,我不是你的客户,你也没必要装作能容忍我的样子。」
辰锋一听这席话,一股无名火就这麽随著体内翻腾的热度嗖地窜烧至头顶,他猛地用力拉住政申的右手臂,将他的手心带到自己的下体,触碰那隔著布料仍然强盛坚挺的欲望地带。
政申的手烫了一下似地迅速挣开,一抬眼已经对上辰锋咄咄逼人的愠怒黑眸。
「你看我这样子算是没事吗?不过如你所愿,就算是吃了药也不是对你有反应,像你这种人,跟那个史密夫有什麽区别?就因为你不用强,就能自以为高尚了,嗯?你答应蒋冰琴出面,不就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你现在追上来,不就是想上我吗?」
污辱我很有趣吗?就因为现实中难堪的立场,对方就可以显得高高在上地批判他的选择,然後作一番肮脏的揣测吗?
政申虽然不想将辰锋欲火攻心时的口不择言太放在心上,但是说实话,眼看那个一直嘴角带笑的男人对他展示了真正的冷酷,确实不好受。
原来,会这麽在意他怎麽看自己。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政申的受伤表情令辰锋的心沉了沉,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也隐约感到自己刚刚言语过激情绪失控,有些惹恼了对方,一时静默地盯著他。
就在对峙的阶段,政申的脚步反而折返,再度来到辰锋面前,隔著一公尺的距离站定,然後眼底划过一抹类似於绝望的颜色。
那种凶猛的雄性攻击辰锋可不会错认,他的心房为此剧烈地弹跳了一下,首次有些猜不准政申当下的用意。
「过了今晚,我们可以不再是朋友,也可以不再有关系,我无所谓。」政申双眸厚重的霸气渐渐沉淀聚拢,换来绝地反击的动能,「冰琴那里我会解释,而史密夫,在你眼里,根本什麽都不是吧?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高尚,但你也不会慌不择路地逃跑吧?就像现在。」
政申脱下外套,开始一粒一粒解衬衫扣子,动作缓而情色,渐渐露出傲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腹肌,那堪比欧陆模特儿的强健肉体却完全是东方风情,华丽而精致的蜜色,跟他平时的冷峻呈现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是男人都渴望练成的身体,修长结实的肌肉包裹均匀的骨架,丢开外套时手臂伸展,拉出完美的弧度。
就算不爱男色,也不可能不识男色,以往,政申便是凭藉这一副拥有傲人魅力的躯体引得众多男女膜拜,他们追逐迷恋徘徊受伤,只因被这样一个男子吸引,除了拼命爱他,关於感情的细节完全不得要领。
没有人敢要求洪政申为她或他停下脚步。
辰锋如同受蛊,一时竟迷惑得没有了任何回应,他略有些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麽,但却无法出声阻止,他整个灵魂都彷佛僵硬,只能定定看著政申一步步展示自己的一切。
同为男人的自己也不能否认那一刹那的心律失调,辰锋惊得差点忘了呼吸,直到政申完全赤裸上身,他才渐渐吐出一口气,於是暗咒:真他妈的太紧张了……
身经百战如辰锋,也不禁被眼前这幕气势夺人的情欲戏给搅乱了心神,他为自己设置过无数突发场景,但如此有挑战性的还真的一时没有对策可以应对得过去,政申像是被激怒了,已经没了宽容游戏的态度,像是要跟他彻底来个了结。
要不是此刻还有乐观的幻觉支撑,还真的有些想不出明晨要如何收场,适才不应该这麽狂放可恶的,看来是惹了不该惹的对象。
从来都是自己诱惑别人,现在局面颠倒,真是追悔莫及,现在该怎麽办?是要道歉吗?看来……已经晚了。
两人目前却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了,辰锋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不受惊扰的表情,但是并不成功。
他的脸不知怎麽红得连自己都能感觉到那阵不寻常的灼烧,努力地想定神,却发现自己衣襟全敞,眼中的情欲大概也快喷出火来,一面气息难耐的微喘著,一面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被挑逗得方寸大乱。
辰锋很清楚如今的反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有异,而是因为那番精致的肉体挑逗和空气中暧昧浓郁的气味激发了男性的本能,被药物和热望掌控的自己,只能忘情地放任迷乱的潮涌。
「唔!」
昏热的呼吸拂过面颊,专属於男性的清爽味道瞬间充斥辰锋的鼻腔,也不是没有这麽近地亲热过,但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单手搂住自己的後颈,那用力的称不上有技巧的吻略显得粗暴,却能使人顷刻头晕目眩。
拜时机所赐,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辰锋,也头一回尝试在欲火烧身时,进行这类最原始刺激的肢体交涉,效果有够劲爆的。
这是一贯冷静自制的洪政申吗?
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
那个吻狂恣霸道,那辗转纠缠的魄力,像要揉碎和摧毁猎物似的。直到辰锋差点因闭气而窒息,政申才松开手上的劲,极近地凝视著暗自挣扎般喘著粗气的对手,狼狈换气之间只馀焦灼的对峙与忍耐。
当时的辰锋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快要满仓爆表的惶惑,用脑子里最後一丝清明宣泄胸腔鼓动不休的不安情绪:「你这算是乘人之危吗?」
下一秒,等来的不是解答而是追加的不满,对方再次吻住他,以一种细腻冗长的方式,明显掺入情欲成分的温柔,令他慌忙徒手反抗。
之前几次交手,辰锋不过是当玩乐,并不上心,像当下这样直接跨越雷池,心理和生理不免有些超负荷的应激反应。
比辰锋一八三的身高还要略高两公分的政申,用自己阿波罗一般完美的魔鬼身材玩这种危险的尝试,还真是……很有压迫感。
由於臂力的介入,双唇再度分开时,辰锋承认自己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你这样——吻过几个人?」
「不会比你少。」政申将额头靠倒在他的左肩,像有些累了的样子。
政申这样做辰锋并不觉得肉麻反感,两个大男人相倚而立的画面呈现别样的阳刚美。
「我以为你已经很习惯这种事。」
「你确定你在做什麽吗……」
这个问题在现场看来很是虚弱,辰锋有些窘迫地把持著,不让自己忘了对方不但是同性别,而且是个比自己更坚韧的男人,自己不该为一个男性心猿意马起来,思想稍一松懈,下身就紧了,也因此浑身的动作完全停滞。
政申正是这时重新与他平视,前者的眼中已经褪去了淡然的漠视而换成了煎熬的执著,右手掌大胆地抚过辰锋平滑健壮的胸口,最後停在腰侧,掌心那麽烫,猝然惊起了全身的毛细血管,背脊肌肉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了一下。
政申的唇舌极浅地贴上辰锋的下巴,舌尖清晰而细致地划过脖子吮吻至喉结,另一只手滑入敞开的上衣摩挲胸前敏感的突起。
辰锋没料到政申的调情手段如此高超,几乎在瞬间就发动了一场非人性的战役,於是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兴奋地低喘起来,藉以平息自己沸腾的血液和剧烈的心跳。
哪怕只是短暂的沉迷,也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当政申的吻投入地沿著胸腹肌一路下行,直至半跪,每一条肌理的轮廓都被他的唾液浸染,室内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暧昧的光晕。
手指探入腰际,脐下粗浅的绒毛蔓延至生猛坚挺的性感带,就这样隔著白色内裤鼓胀地叫嚣,形状漂亮得如同它的主人。
鼻尖贴近时,清新的体味腐蚀了一切,一直以来的卑微渴望就这样铺陈在眼前,政申也为这样卑微的自己感到痛苦和心酸,简直堕落到最底层,连自己都不敢正视。
但是他没办法遗忘这份需求,没办法控制悲哀而原始的吸引,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就任由那邪恶的能量不断衍生腐烂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剥下最後那层掩饰,惊人的热度弹跳出来,令自己沦为彻头彻尾的欲望奴隶,明明是从来没有为谁做过的事,却不想让眼前的人觉得自己只对他特别,所以几乎不敢犹豫地就吻了上去。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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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沦陷 上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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