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叔滔滔不绝的骂了一大串,傅觉遥早就习以为常,但他身后的谢自嫚听着、听着,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觉遥,就算你不顾傅家的颜面,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给慕容家一个交代。」傅瑓逍也忍不住开口。
他看了兄长一眼,「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事实上,他就是因为必须给慕容家一个交代,当初才会离开逍遥山庄。
「主张?」傅三叔怒气更炽,「你能有什么好主张?你以为娶妻是上菜摊挑菜,可以任由你说要什么就要什么,不要什么就不要什么吗?你是傅家的人,就该对逍遥山庄负起责任,不该任性的纵放自己的喜恶,更不应该违逆长辈,我不管你心里打些什么鬼主意,反正我不准你妄自决定和谁成亲!」
对于长辈疾言厉色的话,傅觉遥向来只当耳边风,不放在心上,也不会回话,只是微笑以对,反正他不可能听从这些命令,便干脆任由对方骂个过瘾,但没想到他身后的谢自嫚却出声了。
「真是够了。」她跨步站到他身前,对所有人大声宣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傅觉遥现在是我的人,你们想要他娶别人,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所有人莫不被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以及惊世骇俗的宣告吓愣在当场。她……她是土匪吗?什么叫「傅觉遥是我的人」?一个女人哪能这样说话!
傅觉遥更是诧异不已,根本没料到她竟然会替他出头,看着她的后脑勺,他的心口像瞬间涌出一股热流,将他整个胸腔涨得满满的。
话一说完,谢自嫚立即转身,拉起他的手,火大地道:「我们走!」接着便大步离开。她实在受够这些人的混帐话了,
「慢着!」傅三叔大叫道:「你们……」
她忽然出拳,往旁边一块大石击去,轰一声,大石应声碎裂,也击碎了傅三叔未完的话。
她头也不回的说:「谁敢抢我的人,有胆子随时放马过来!」
所有人不禁一颤,傅三叔也悚然一惊,再也说不出半句阻止她的话,只能愣愣看着他们离开。
谢自嫚一路将傅觉遥拉回他的院落,大步跨进房里,还是一脸很火大的样子。
「自……」
「啪!」
他正要开口,她突然伸出手往他双颊拍去,他微愣,她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拍打的动作,将他从头到脚如打鼓般节奏快速的拍打了数十下。
随着谢自嫚的动作,傅觉遥缓缓扬起眉。她的力道并不令人疼痛,而是以一种仿佛打气似的方式对待他,教他一阵诧异。
注视着她此刻的神情,他心中不由得满溢爱恋与欢欣,因为,她朝他又更加靠近一步了。
当她结束拍打,他眼中已盈满恋慕的光亮,笑问:「你这是安慰我吗?」
「可能吧。」谢自嫚也不是很清楚,他总是会引发一些让她觉得很陌生的情绪。
傅觉遥笑如春风,「那以后如果你想安慰我,只要这么做就好了。」说着,他展开双臂轻轻环抱住她。
她不解地道:「你是小孩子吗?」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讨人抱的。
他脸上笑意更深,贴在她耳畔低语,「呵,只有在你面前。」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他没一会儿便放开了她,然后注视着她的眼,问:「你刚才生气了?」
「是啊。」
「因为我?」
「是啊。」
「为什么?」
「就很火大啊!」
傅觉遥看着她明亮的大眼,里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暧昧情愫,纯然是一种愤怒的情绪,替他打抱不平。
「难道你不火大吗?」谢自嫚皱着眉问。
傅觉遥原本是想多少假装出一点哀怨的神色,好多引发她对他的情感,但因为心中的欢愉实在太过满溢,唇角的弧线根本无法拉平,还是维持着愉悦的神情,笑道:「习惯了。」
但他的笑脸却被谢自嫚解读成是强颜欢笑,她眉头皱得更紧,豪气地道:「如果你在这个一点都不逍遥的逍遥山庄待不下去了,就来风花雪月寨吧,我养你!」
他唇角扬得更高,双眼更是灿亮,「好,但还得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我还有些事必须处理妥尝,才能跟你一起回去。」
「没问题。」她说得爽快。
傅觉遥凝视着她,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深情地低唤,「自嫚。」
「嗯?」
「我很喜欢你。」
谢自嫚与他对视了半晌,「嗯,我知道啊。」
他是怕她忘了吗?隔没多久总会对她说上一次,教她想忘记都难。
她是无所谓,只是,教她移不开眼的是他的眸子,极为深邃且饱含某种她不明白的情感。
最近,他偶尔会出现这样的眼神,充满掠夺性,仿佛要将她吸入他眼中,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危险。每每看着这样的眼眸,她就会有种想探知其中奥秘的冲动,怎么会这样呢?
指尖在她睑上流连,傅觉遥必须花费越来越多的精神与力气,才有办法克制进一步碰触她的冲动与渴望。
最近每个夜里,他虽然仍旧与她同睡一床,却越来越无法成眠。一开始她身上带伤,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妄念,但最近她已逐渐复元,他发现体内深处的欲 望涌动就像千万只蚂蚁不断曙咬着他的心,教他越来越难以自持,只能离开她下床去,让夜风吹醒他的神智,让明月更加坚强他的意志。
她早已习惯他的碰触,习惯他的拥抱,更习惯夜里有他共眠,他相信,就算他真的藉故要了她的身子,她也会因为觉得没什么,就干脆顺水推舟的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但,这只是她被他刻意养成的习惯,都只是因为他一己之私推波助澜达成的结果,并不是由她发自内心真心想要的。
将手放下,傅觉遥提醒自己,他必须慢慢来,她如果还没有对他动情,那就算他要了她的身子,她也仍旧不属于他。
所以,他仍继续在每一个夜里,在每一次的磁触中,在每一个几乎吞噬她的眼神里,凭藉着意志力压抑着对她的渴盼和想望。
这已是自虐了,傅觉遥知道,却甘之如饴。
「哈哈哈……」
远远的,傅觉遥便听见谢自嫚愉快的大笑声,回响在午夜的院落中。
熊肇下午来到山庄来探望她,顺便告知她山寨的近况,两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傅觉遥则因为赶去处理与慕容家的事,忙到刚刚才回山庄。
从传进他耳里的谈笑声,他可以轻易猜出,两人肯定正在月光下边喝着酒边谈笑。虽然大部分都是那个嗓门极大,而且一喝酒就关不上嘴巴的熊肇在说话,但谢自嫚也相当高兴的笑着……
有抹醋味飘过鼻端,傅觉遥轻轻摇头,笑自己的不从容。
他是知道她个性的,当然也知道熊肇与她只是朋友,但心口那微微的酸意却仍不由自主的发酵着。也许,在谢自嫚心目中,他跟熊肇也是差不多等级的朋友吧。
傅觉遥纵身一跃,飞身往屋顶上而去,便看见那两个人果然就坐在上头饮酒。
他往谢自嫚身边走去,看着她手上的酒壶,浅笑着开口:「你当真就这么想在山庄里多养伤一些时日吗?」
「啊,爱管东管西的人回来了。」她笑着揶揄,却是很高兴看到他。
「欺,什么话!酒可以治百病,你这少爷可别坏了这份好兴致啊!你也喝一些吧!」熊肇大笑,将酒壶抛给他。
傅觉遥手一转,酒壶绕了一圈后又回到熊肇手上。他改而拿过谢自嫚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然后酒壶就没打算还给她了。
谢自嫚也不以为意,反正以她目前身子的状况,喝到这个程度也够了,剩下的就交给他。
自从他发现以强硬的方式对待她绝对只是硬碰硬,不会收到任何成效之后,便改而用一种既不能说是柔软却也不是强硬,只是委婉得恰如其分的巧妙方式,让她愿意照着他的意思做,因为她不会感到任何不愉快或不自在,所以也就常常这样顺其自然的任凭他「摆布」。
她懒归懒,但有这么听话吗?还是他驯胀她的手法实在太过高明了?
谢自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觉遥坐到她旁边,然后将她轻轻拉往他胸前,让她贴着他,可以坐得舒服些,而她也自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大部分的重心倚靠在他身上。
两人这自然得就像是老夫老妻的模样,教熊肇霎时瞪大了眼,刚送到唇边的酒甚至不小心洒了些出来,醉意也被吓醒了一大半。
他抹去滴在落腮胡上的酒,又揉了下眼睛,确认自己的眼睛并没有花,「你们……」
前一阵子他去风花雪月寨报信时,便已听说这两个人之间一些可疑的暧昧情况,傅觉遥对谢自嫚「应该」有点意思,山寨里每个人都指证历历,四爷还特别要他帮忙注意他们之间的进展,那时,他虽然相当惊讶,倒也有种「果然如此啊」的感觉。
认识傅觉遥多年,这个逍遥山庄的公子虽然看似圆滑,但事实上他对任何人、事、物都不执着,甚至从没见过他对什么感到有兴趣,却独独在听闻谢自嫚一些英勇的事迹时,脸上总会浮现一种「真有意思」的玩味表情,而他当时甚至还没见过谢自嫚。
那时熊肇并没有细想太多,也没想到傅觉遥真的会去找谢自嫚,而在山寨里听说傅觉遥对谢自嫚有兴趣,他虽讶异,倒也不是真的那么意外,不过,此刻真正亲眼见到他们相处,还是教他不禁看傻了眼。
这两个人无论性情还是生长环境都是南辕北辙,比较相似的地方大概是一个是无所求,一个是无所谓,但这样的男女根本很难有什么可能性,竟然会就这样凑在一起,该说是命运?缘分?还是天注定?
很明显看得出来,傅觉遥是真心喜欢谢自嫚,但问题在于谢自嫚。
熊肇也算满了解她的个性,她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已很习惯傅觉遥的存在,但内心呢?刚刚与她谈天时,她也并没有特别聊到傅觉遥,这两个人……真的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吗?
「谢头儿,你喜欢傅二?」熊肇索性直截了当的劈头便问。
「嗯,喜欢啊。」谢自嫚也回答得爽快,感觉身后的那堵胸膛微微一震。
咦,他有必要那么惊讶吗?她是挺喜欢他的啊,不然怎么会在身子已经复元得差不多,早就能跑又能跳了,还愿意继续留在这个一点都不逍遥的逍遥山庄,不干脆回去她那自由又自在的风花雪月寨?
熊肇看她一眼,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哈哈哈!」她豪爽的大笑,「当然也喜欢啊。」
唉,果然,她所谓的「喜欢」,就像喜欢她山寨里的人们一样,她把他和傅觉遥都当成是自家人,跟男女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她脸上毫无半点女孩子家的娇羞神态,内心怎么可能有什么变化?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哪天真的在她脸上看见那种羞怯的表情,他应该会吓得睡不着觉吧。
熊肇同情的看傅觉遥一眼,感觉得出他唇角的弧线已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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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与公子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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