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对你说什么吗了为什么特别邀你去?就只是蒸鱼给他吃?他真那么喜欢?那你也蒸条鱼给我吃,瞧我喜不喜欢!”
“挽声--”
“不愿意吗?不愿意就算了!”他厌弃的说
傅挽声很明白,自己分明是吃醋了,而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表示他对自己没信心,也侮辱了自己。
承受他一连串的苛刻言语后,见到他自我唾弃的模样,她还是心软了,暗叹口气,她主动拉住他的衣袖。
“挽声,那人没有朋友,我与他结成朋友,昨天我不过是陪一个朋友用膳、巡马厩,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倒是我一直挂念着你酒醉回去是不是挨骂了,一个晚上睡不好,今天一早就赶着去见你,见你没事这才安心,你不要生气了可好?”她摇着他的手撒娇。
瞧那拖着自己摇晃的细白柔芙,原本绷着的脸也放柔了,他总抵不过她的婉言讨好。
“朋友?你与他交朋友?”虽息怒不少,但听见她与那人成为朋友,他还是非常讶异。
“嗯,他是一个寂寞的人,住的宅子很大,身边伺候的人很多,却没有能跟他说话的人。”
他皱眉。“所以是他主动提要跟你做朋友的?
这问题让她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是自己主动与古牧耘结交的,如果说实话,必会提起缘由,就必须道出古牧耘曾想杀她的事,但如果说出这件事,不就形同背叛朋友了?
况且,这可能造成两个男子间的敌对,既然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吧。
“谁主动都无所谓,总之我们交上朋友了。”她淡笑带过。
闻言,他的五官全皱在一起,仍是疑心的问:“他那样孤僻的人真愿意与你结交?”
她继续笑着。“是的,他愿意。”昨日一天的相处,他待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感受得到,他喜欢有朋友相伴的感觉,昨天的笑容比先前整个月她在书院见过的都要多。
“延秀,拒绝这个朋友,我不希望你们结交!”他蓦然正色要求。
她愕住。“为什么?”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他必定是对你有所图,你若顾虑我的感受,就不要再与他亲近了。”他断然下了结论。
“挽声?”她没想到他会如此不讲理。
“听我的话,这人的背景并不单纯,他也不可能真心视你为朋友,如果可能,我根本不希望你再见他!”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他目前还是爹的学生,日日都会来夫子阁……”
说到这,傅挽声更恼,话说得更为严厉,“我知道,但我要你尽可能不要与他单独相处,像昨日那样子单独到他家作客的事,绝不可能再发生!”
看对方有些不讲理了,柳延秀也难得板下脸来,面对如此盛怒的他,她一时不知如何沟通……
与傅挽声不欢而散后,柳延秀心里不舒服的走回夫子阁,迎面见到父亲抱着几本书走出屋子。
“爹,还没到书院安排的授课时间,你这是要上哪去?”课院钟都还没敲,一早她爹抱著书做什么去?
“这书晒好了,离授课还有点时间,我带几本书到碧湖边翻翻,对了,早膳我用过了,桌上的碗盘你收拾收拾吧。”柳如遇草草说完就要走。
书晒好了?啊?她还没时伺将书拿出来晒,怎么就晒好了?
“等等,爹说书晒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赶上前问。
“喔,就你昨日去古府作客时,古府另外派了一组人过来帮爹晒书,这些人的手脚挺利落,才一天工夫,后屋那满满数柜的书,就全搬出来晒好了。”
书是古牧耘派人来晒的?,
她不禁怔然,想起自己说过没空去为他做菜,所以他才派人来解决她的问题是吗?
这人,原来极为细心体贴啊。
“秀儿。”柳如遇张口唤她。
她还在出神,思忖着这人虽傲气,甚至翻脸时有杀气,但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吧……
“秀儿!”
“啊?爹,什么事?”她总算被柳如遇吼回神了。
“我没事,是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话,你都没答!”
“爹问我什么了?”她刚才走神了,完全不知她爹对她说了什么,只能不好意思的再问。
柳如遇不悦的睨了女儿一眼,才又问:“我说傅挽声是不是又来了,你刚才见过他了是吗?”
“是的,我刚才见过挽声了。”她老实回答。虽然心知她爹不喜欢挽声,但瞒着如果被发现了,对挽声更不利。
果然,柳如遇的脸色臭了。“见过就算了,爹是要提醒你,他家里近来不安宁,你别蹚浑水,之后能不见就不见。
闻言,柳延秀心一惊,也记起方才傅挽声说好一阵子没见过他爹了,不会真发生什么事吧?“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我好提醒挽声留意!”
柳如遇眼眸闪烁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我哪里知道什么,只是听闻傅传新近来得罪了京城的某位大官,对方似乎不好惹,傅传新的官位岌岌可危,傅家状况不太好。”
“什么,有这样的事?”她心急起来,这不是小事,挽声的爹真的有麻烦了,方才挽声怎么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是怕她担心吗?
这呆子!柳延秀急急又想往外追回傅挽声,问清他家里的状况。
“秀儿,你又要上哪去?”见她焦急转身,柳如遇大声责问。
“我找挽声去。”她说。
“什么?不是才要你别去招惹那小子,你还去找他!”柳如遇气极了。
见父亲动怒,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无奈的说:“爹,不管怎么说,挽声都是我关心的人,我不可能不管他。”
“怎么不可能,只要不理那小子就成了…你为什么老当你爹的话是耳边风?”
他气急败坏的说。
实在想再与亲爹争执,但她与挽声有承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他的。
“爹,我与挽声的事回头再找你谈,这会先让我出门,傅家的事我先了解再说!”
说完,柳延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柳如遇气呼呼的直跺脚。
柳延秀出了书院后直往傅家的方向跑,希望能追上才刚走不久的傅挽声。
去傅家会经过酒街,穿过酒街,是条进京必经的官道,越过官道不久就能看见傅家,傅家她虽不常去,但偶尔会随挽声去傅家小坐一下,相信不会被人为难。
她追到酒街还是没见到他,她快步再往前走,行经官道时,远远地,意外的让她看见一行人。
那是古牧耘,他躬身低首的站在一顶异常华丽的轿子前,似在向轿子里的人送别,由这里望去,轿帘紧闭,她瞧不见轿里人物的面貌。
但令她讶异的是,古牧耘的神态竟会如此压抑谦逊,他从来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及少像现在这样内敛小心。
柳延秀不禁停下脚步,远远站着,好奇那顶轿子里坐的究竟是谁?
轿内的人不知对古牧耘说了什么,让他露在袖子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接着,她看见愤怒的古牧耘居然举刀朝自己的手臂划开一道伤,血瞬间喷洒出来,染红他的白袍。
见状,她大惊失色,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被自己的双手捂住,下意识,她就是认为古牧耘应该不希望她看见这一幕,捂紧嘴后,她赶紧躲避到路旁的大树后。
她心脏急跳,只能惊魂不定的抚胸喘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要自残?
惶然不定的心,仍旧克制不住她的好奇,她探头又往前望去,然而这时,古牧耘与那顶轿子都不在了,他们离开了。
柳延秀满腔疑惑的站立在原地,为刚才所见到的景象震惊不已。
“柳姑娘。”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唤她。
她惊愕回身。“张总管?”她眼前的是一张阴沉的脸庞。
此时张劳的眼神有很深的杀气,步步通近她,她惊得连番后退,直到身体顶到了树干才停下“张总管?”他又想杀她灭口吗?
“你真是幸运,不该看的又让你看见了。”他阴恻恻的说。
闻言,一颗心你佛提到了喉头,似要掉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见……”
张劳的脸部肌肉抽动几下,越发像是地狱来的杀手。“你真的该死,可惜…”他深吸几口气后稳住怒气,才说:“公子不希望你受伤害,方才之事就当没看见吧!”他低沉的交代后,转身就走。
柳延秀怔愕在当场,好一阵子无法动弹,不敢相信自己又再一次的死里逃生。
站在树下直等到受惊的情绪稍稍乎复后,她才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挽声,她还得去见他,不过经过这一耽搁,他定是回到府里去了。
她将方才见到的事暂且抛开,匆忙赶至傅家,敲了门,想请门房通报一声,但等了许久门房才来回复,说是他被叫进傅大人的房里说话,没法带话给他。
大太阳底下,她抹抹额上的汗,看来今天是没法再见到他了。
无可奈何地,她只好失望的先回书院了。
柳延秀独自坐在习字间,手里拿着沾满墨液的毛笔,却迟迟没有在纸上落下,仔细看她的模样,竟是在发呆。
一早与傅挽声闹得不愉快,后得知傅家有事,不巧又撞见古牧耘自残,这一连串的事让她心烦意乱,脑袋不混沌也难,更别提要习字了。
“这纸不能用了,都教你笔尖滴下的黑墨给弄脏了。”
身侧蓦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她吃了一惊,扭头看向来人,果然是古牧耘,只是他己经换上崭新的绛紫色衣衫,看不见手臂上有任何血迹。
“你怎么来了?”她以为他今天不会出现了,没想到他竟抱伤前来。
往手臂上的伤处瞄了一眼,古牧耘淡然的说:“我并未向柳夫子请假,今天还是得习字不是吗?”
“可是你的伤--"她忍不住也往他手臂望去,但衣服遮着,什么也看不到。
“想瞧我的伤势吗?”他用玩味的笑眸瞅着她,顺道将整只手臂伸到她面前去。
杏目瞪他一眼,她并没有动手掀他的衣袖看。
见状,他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疲累。“原来你真不想看啊,枉我还怕你担心,自己眼巴巴的跑来让你看。”
她心一紧,这话、这语气,这人是在向她撒娇吗?
“我……”
他收回手臂,低头理了理袖子。“我还以为你马上就会来府里探我,等了半天却没见你来……那之后,你上哪去了?”他貌似漠然的问起。
“我去找挽声。”她说。
“找他啊…”他摸摸自己受伤的手臂,那模样似乎在控诉,他的手伤竟不及她去见傅挽声。
为此,柳延秀莫名有些内疚,连忙伸手抓过他的手臂,掀高他的袖子,终于见到他的伤势了,那伤口已被包扎过,但扎布上还不停有血水渗出,看来他自残的这刀下手挺重的。
“挽声家发生了一点事,我急着去问清楚,而你的事,我也很关心,不过张总管警告我,要我当作没看见,所以才没去看你。这伤口很疼吗?”她解释完后,忧心的问。
“这伤还好,没想像的疼。”声音未有起伏,但他脸上的线条明显变柔。
“那就好。”她将他的袖子放回原处,松开了他的手臂。
手臂不再有她的温度,古牧耘略感失落。“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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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心计 上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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