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待着。」
白虎面露不悦,但仍是停下了脚步。
「白露。」三婶听见了外头的骚动,匆匆跑了出来,看此景况,忙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几位官爷来提我去问案而已。」她瞧着三婶与岑叔,镇定自如的说:「药堂里的事,就拜托大伙儿了。」
三婶脸微白,抚着心口,点了点头。
「来人。」带队的队长,一抬手,喝令道:「替她上铐枷。」
药堂里的人一听,纷纷又骚动了起来,几名大娘更是涌上了前来,当那些官尉拿着木枷靠近她,蓝蓝又作势要上前。
余大夫闻言,忙上前朗声道:「官爷,白露姑娘只是遭人诬陷,是有其嫌疑,还不是罪人,且她也没要逃,您不需要这样吧?」
那官爷见这儿人多势众,又多是妇道人家,不想多生是非,只想逮了人快快回衙,便退让一步,道:「木枷可免,但脚链不能不上。」
说着,一摆手,便要人替她上了脚链。
余大夫还要再说,白露已开口轻言,道:「先生,官爷也是做事的人,别为难人家。」
她这一句,让那官爷一愣,待她倒是客气许多。
人来替她上了链,脚链起码衣裙能遮,众人不好再说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白露被上了链。
「白露姑娘,请。」官爷指着门外打开的囚车。
她看着那简陋且摆明是为了羞辱人的牢笼,再吸口气,挺直了背脊。
懊来的,总是要来。
她早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么一天。
拖着沉且冰冷的铁链,穿过院子,跨过门坎,自行上了囚车。
辟爷这儿拘着白露刚出了门,三婶立时叫唤岑叔,道:「快,去找苏爷回来,我去通知少爷——」
车极颠,且硬。
囚人的车,本就没有什么舒适可言。
一路上,他们似像怕被劫囚,赶车赶得飞快,直至入了县城,方慢了下来。
到得那时,也已近黄昏。
虽是黄昏,路上行人还是不少,人们瞧着她,指指点点的私语着,她没多加理会,只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想着他。
到得县府衙门,天早已黑,暮衙的时辰早过了。
她原以为,他们会将她先下监,得等到翌日,县丞方会有空审案。
岂料,这些官爷却直接将她带入了公堂。
鲍堂之上,已坐了数人。
有几位,她曾见过,有几位,她却并不识得,只远远见着过,像是那此时此刻正坐在堂上正中桌案后的县丞。
那县丞,年约五十,须已灰白,老态毕现,他一见着她,装腔作势的便道:「大胆刁民,见着了本官,还不跪下!」
她一怔,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一拍桌案,喝令。
「来人啊,先赏一笞,以示惩戒!」
他话才出,两旁执刑问事已上前,一杖就打在她后腿上,将她打跪在地上。
白露跪倒在地,又惊又痛,咬紧了唇,才没喊出声。
「案下何人?」那县丞见了,这才冷冷出言再问。
她忍着痛,垂下眼,喘着气,回道:「民女……白露……」
「你可知,今次本官为何会派人押你前来?」
「官爷告知……」豆大的汗,因为疼,渗出了额际。「白露疑涉命案……」
「今有此位魏大人,诉状递牒于本官,告你四个月前,借着到他家替其儿媳看诊,谋财害命,以毒药药人,害死了他的媳妇,你认是不认?」
她应该要认,她本就打算要认,可当白露抬眼,瞧向那县官所指之人时,只见那位魏大人端坐于椅上,华服锦衣,一脸鄙夷的瞧着她。而他身旁,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貌如潘安、面若冠玉的魏家少爷,他用如黄鼠狼般猥琐的眼神,趾高气昂的瞧着她。
「白露姑娘,县丞大人在问你话呢,你老实说着。」魏家的少爷瞅着她冷笑,插话追问:「你所作所为,是否是你家少爷指使?若你是被指使的,念你生为奴仆,身不由己,本少爷可替你作保,让县丞大人将你轻判,为你减罪。否则,依据大唐律令,谋财害命,是得杀头的。」
闻言,她一怔。
瞧着那父子的嘴脸,再看着堂上那位县丞,她忽然领悟,魏家父子早已先行打点好一切,买通了县丞,非但要治她的罪,还要她拖少爷下水。
所以,他们才这般匆匆,才要夜审。
蓦地,一口恶气,上了心。
她瞪着那魏家少爷,然后将视线看向那位县丞。
「回大人,白露过去半年,确曾数次至魏府看诊,看诊期间,魏家少爷寸步未离,若要说白露和少夫人诈财,魏家少爷岂会不知?」
她喘了口气,冷冷瞟着那在亲爹身旁对她怒目而视的男人,只继续道:「少夫人确实有给过白露钱财,但那是因这半年,白露曾同我家少爷去魏家替少夫人看诊,只是少夫人身子不适却非因病,而是因伤——」
魏家少爷抽了口气,脸色微变,怒道:「你胡说什么!」
她不理他,只看着那位因她突然反控,神情一变,显露微慌的县丞大人,道:「白露询及何至此伤,少夫人称是不小心撞着,可白露于应天堂习医数年,知要撞得断骨裂筋,除非是摔下了楼去,要不便是被人殴伤。从年初至夏,少夫人的不小心撞着,至少六回有余,那还是有请应天堂去看的次数,大人若想知道少夫人因何故身亡,何不问问魏家少爷——」
「放肆!」县丞大人一拍惊堂木,怒道:「民女白露你尔是大胆,竟在公堂之上,胡说八道!来人啊,给我杖脊三下!」
执刑问事们大喝一声,头两人冷着脸持杖上前,来到她身后,举高了长有三尺五寸,头径最粗的杖。
白露跪在地上,冷眼看着那摆明收了贿的县丞,咬紧了牙关,绷紧了皮肉。
刷的一下,大杖破空,虎虎生风,狠狠的打在她的背上。
第一杖,打得她闷哼一声,口中一甜,差点吐出了血,可她生生的忍住了。第二杖,她真的吐血了,却怎样也不喊出声。
才两杖,她已被打得衣背染血、簪掉发散,当第三杖落下,即便她骨头再硬,也疼得眼前一黑,往前趴倒在地,几乎无法呼吸。
蓦地,那冷冷的声,又再起。
「民女白露,你认是不认?你所为之事,是否受宋应天主使?!」
血水上涌,盈在口中,溢出了她的唇,她因疼抖颤着,只手撑起身子,抬眼瞧着那位分明是要将她在公堂上屈打成招的县丞,坚称道:「少爷……从来未曾指使过白露……白露所作所为,皆是自个儿心甘情愿……」
县丞胡抖发颤,冷笑一声:「好一名刁妇,来人啊!再给我杖脊七下!」
「慢。」
那姓魏的大人,举着一杯茶,瞧着县卫再次举杖要打,出人意料的出声,阻止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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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白露歌 下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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