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菩萨……」李英豪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笑得黄宗世一阵莫名其妙。
「咳咳!」李英豪清清喉咙,强迫自己严肃面对这件事。「除此之外,你还探听到什么?」
「我还探听到张恒逼迫陈江快必须在七天内抓到月光,今儿个杭州内内外外到处都看得见官兵,热闹得很。」不只是李英豪,黄宗世也把杭州大小的官摸透了,尤其是陈江快,他负责打通关节和逮捕人,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你猜,张恒为什么这么紧张?」以他的财力,损失个几百两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会大动作捉拿月光,其中必有文章。
「为了大人手中那颗南洋贡珠──等等!」黄宗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瞪大眼睛看着李英豪。「这么说来,昨儿个晚上,大人您所碰上的夜贼……」
「便是月光。」李英豪点点头,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好极了,回到杭州的头一个晚上便碰上大人物。
「不可思议。」天下竟有这么凑巧的事。「大人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就碰上月光,只可惜当时四周一片漆黑,否则就知道月光长什么模像了。」
说到底,黄宗世最感兴趣的还是月光的长相,为了月光到底是年轻小伙子还是糟老头,堂口还有人开赌盘,赔率一赔五,只可惜至今没人见过他的脸,庄家稳赚不赔,苦了那些一心想发财的赌徒。
李英豪虽然没兴趣与庄家对赌,倒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或不对,虽然他心中已有答案。
「百姓们都想不通为何月光一向只教训奸商,这回脑筋却动到张恒头上,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黄宗世又想起一件他探听到的事,赶紧向李英豪报告。
「会有什么缘故?」李英豪反问。
「比如说报仇之类的……」
「噗!」报仇……
黄宗世还没说完,李英豪就相当不给他面子的噗哧一笑,搞得黄宗世一脸尴尬,不晓得他在笑什么。
「大人!」他可是很认真在看待这件事,态度请严肃一些。
「咳咳,抱歉。」是他不对。「还有呢?」
「还有吴得兴──」
「面团!」
黄宗世才刚讲到杭州知府,海珍珠就在门外鬼吼鬼叫,吓了黄宗世一跳。
「面团?」他不明就里地看往门口的方向。
「面团,你在不在里面?」海珍珠还在吼。「面团!」
很明显地,他若不现身,她有可能会冲进屋里来找他,他的身分也会跟著曝光。
「是来找我的。」李英豪笑着回应黄宗世的疑问,黄宗世的瞳孔瞬间放大。
「你先回避一下,吴得兴的事留待以后再说。」李英豪还不是指门,而是指向另一边窗户,要他从窗户离开。
黄宗世起先愣了一下,而后理解到李英豪的嘴角是为海珍珠扬起的,不由得也露出笑意。
他手脚俐落地跳出窗户,终于找到让李英豪兴奋莫名的元凶,难怪李大人迫不及待归乡,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英、豪!」海珍珠在他的房门外喊得喉咙都快哑了,这会儿外号也不叫了,直接叫名字。
眼见心上人发火,李英豪赶紧关上窗子,然后走过去开门。
「李英豪──哎哟!」海珍珠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不偏不倚撞到鼻子。
真倒楣,她怎么老是撞到鼻子?
海珍珠手揉鼻子,揉著揉著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珍珠,妳不要紧吧?」李英豪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头往上看,发现他正用和声音同样温柔的眼神凝视著她。
她的脸颊立刻红起来,整张小脸变得滚烫无比,但她却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的反应蠢透了。
「没关系,只是不小心撞到鼻子。」她往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免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要我帮妳揉吗?」她揉鼻子的模样著实可爱,配上她惊慌的表情,那就更吸引人了。
「不必!」她又往后跳一步,形成安全距离。「我很会揉鼻子,我自个儿揉就行了。」
海珍珠果然就如同他预想中一样手忙脚乱,李英豪忍不住微笑,看得海珍珠浑身不自在。
「你笑什么?」大男人就该豪迈大笑,他笑得这么文雅,是想显现他有多秀气吗?
「没什么。」他用手轻碰鼻头微微吸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文人的气息。
「呿!」相较於李英豪,海珍珠就粗鲁多了,就算接受再多千金小姐的教育,也没什么管用。
「我没听见下人通报,妳是怎么进来的?」李英豪在抵达杭州之前便挑选好一批下人,和他一同住进宅子,但他们之中没一个前来通报,表示她不是循正常管道进到他的院落。
「这还用问吗?」她翻白眼。「当然是通过密道。」
「什么密道?」李英豪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一起挖的密道!」她气得跺脚。「当年你和我不是花了将近一年的工夫,一铲一铲的挖,才把我们两人的院子连接起来吗?」
经海珍珠这么一提,李英豪才想起来,在他十岁的时候,她缠著他挖地道,说是要训练他的体能,顺便帮他减肥,两人合力大概挖了一年,才将两家的院子接通。
「妳到现在还在使用那条地道?」李英豪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是他们小时候挖的地道,现在他们都几岁了,应该会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嗯。」她一脸自豪。「我扩大了密道,以你现在的身材通过也不成问题。」宽得很呢!
……原来如此,难怪那天晚上她说不见就不见,原来是钻地道去了。
没错,海珍珠就是那最后的一块图案,早在那晚他抱住她的时候,就发觉她不是男人。
首先,她的身形太单薄,虽然肩膀多加了几块垫子,但不自然的隆起只要轻轻触碰便可分辨真假。
再来,是她身上的香气,那是他帮她特別调制的迷烟,本来是给她驱虫的,她不晓得擅自加了些什么东西,味道变得很奇怪。
最后才是她的动作。她可能没注意到,她特別喜欢揉鼻子,撞到也好,纯粹只是鼻子痒也好,她老是喜欢找自己鼻子的麻烦。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李英豪当下便判断海珍珠就是「月光」。只是他一直对她如何自由进出他的院落有所不解,如今她主动提供答案倒也了却他一桩心事,只是从此以后,他的烦恼恐怕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妳找我有事?」李英豪叹气归叹气,却也只能认了,谁叫他喜欢她?看样子他只能见招拆招,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嗯,帮我画画。」海珍珠从身后拿出一卷白色画纸交给李英豪,李英豪低头看她手上的画纸,心想她还是没变,只要一碰上麻烦事,第一个找他。
「伯父又逼著妳交画了?」他叹口气接过画纸,琢磨著该不该帮她。
「他明明知道我不会画画,偏喜欢让我画,画不好又骂我。」海珍珠只要一想到海老爷就头痛,气叹得不比李英豪少。
「我不在杭州的这八年里,妳岂不天天挨骂?」他可以想像她被海老爷训斥的模样,一定是委屈又可怜,因为她这方面真的很笨拙。
「你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挨。」简直惨绝人寰。「我连一只黄雀都画不出来,我爹竟然还要我画白鹤,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伯父也是为妳好,能画好鹤,再画其他东西就会变得很简单,他希望妳能练好基本功。」李英豪转身走到书案后,将画纸摊开,然后开始磨墨,海珍珠走近站在书案旁边,好奇地看他自笔架上取下一枝毛笔开始蘸墨,眼看着就要下笔。
「要一对。」她抢在他下笔前乔好数量,免得他白画一场。
「我知道要一对。」一般来说,只要是画鸟禽类,都是双数,甚少画单只。
「那就好。」海珍珠怕书错又得重来一遍,她可只带了一张纸来,没有第二张。
李英豪非常了解这是海万行训练她的方式,海家的画纸都是请师傅特別做的,还有编号,就怕海珍珠胡搞瞎搞,不肯好好作画。
基於只要每损坏一张画纸,海万行就会罚她一天不得练武,海珍珠不敢随便虐待这些珍贵画纸,将它们像大爷一样供著,李英豪的横空出世,等旅是挽救她的画纸,只要有他,她就不会再挨骂了。
李英豪是翰林,又是两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是真正的精通,不像海珍珠只会吹牛。
他只勾几笔,只祥鹤就出来了,他再勾几笔,鹤的精气神也来了,这一切看在海珍珠眼里,就像变戏法一样神奇。
「以前就觉得你很会画画,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你好像更精于此道。」她只会耍敛,不会拿笔,因此她只要看见精通作画的人都好羨慕,此刻她就羨慕李英豪羨慕得半死。
「好说。」李英豪不认为自己的画好到什么程度,顶多就是赏心悅目,还过得去。
但对于几近手残的海珍珠来说,他的画已经足以流传万世,就算让她重新投胎一万次,也画不出像他一样好的画来。
「这回我看爹还有什么话说。」海珍珠对他的画满意极了,嗯嗯,保证她爹这次不会退货。
「伯父应该看不出来是我画的。」为了让她不至於露馅,他故意留了好几手,但愿有用。
「爹看不出来的。」她心不在焉地说道。「反正是要相亲用的,只要送得出手,他哪管得这么多。」安啦!
「相亲?」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李英豪下笔停顿了好几下,不若方才流畅。
「爹说要用这幅画给对方的老人家拜壽,顺便展示我的才艺。」她耸肩,不晓得她爹为什么总爱做多余的事,没一次成功过。
海珍珠单纯只是想交差了事,但李英豪可不能让这件事如此过关,因为他知道这幅画只要送到对方手上,这桩婚事成功的机率大增,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於是,他在祥鹤的脚下,有技巧的地下「李英豪作」四个大字,因为字体过於龙飞凤舞,粗心如海珍珠不会发现,得要细细观察,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画好了。」做完手脚,他将画还给海珍珠,不忘叮咛。「回去记得落款,別忘了还要盖章,看起来会更有价值。」
「知道了。」不愧是面团,做事忒细心,还懂得嘱咐她。
「爹还在等我送画,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海珍珠目的达成以后便拍拍屁股走人,著实令人心寒。
李英豪送她到门口,亲眼看着她掀起花园中的一片草皮,消失在地底下,这才敢相信他亲眼所见。
珍珠这个糊涂虫,恐怕连自个儿弄丟了东西都没发现吧?
对于海珍珠大而化之的个性,李英豪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是她好唬哢,他说什么都信,好骗得很。忧是她太迷糊,很容易露馅,让自己陷入麻烦。
李英豪从未料到自己这一趟归乡,会如此刺激有趣。除了皇上赋予他的任务之外,另一项任务恐怕才是当务之急。这两项任柔他都必须完成,也一定会完成,李英豪默默在心中发誓。
这厢李英豪下定决心,那厢海珍珠却是高高兴兴的拿着画去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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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冤家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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