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房内传来谢小蓝极小的声音。
“那好,我去拿锤子。”他很快的去而复返,一下子就将门修理好,但从头到尾,她都站在一旁观看,他完全不敢直视她。
她咬着下唇,看着他修完门就要走人,连忙出声,“等等。”
“有事?”他终干回头正视她,但得努力维持脸上淡漠的表情。事实上,他脑海里浮想联翩,情不自禁的回味刚刚看到的芙蓉出浴图,她来不及遮掩的雪白香肩,以及那一身晶莹剔透的美丽肌肤……
能有什么事?谢小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道:“呢,谢谢你修好门。”这件事还需要谢?!躲在树上的韩林两眼一翻,差点没昏倒。
看着她,万昀泰也开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僵硬的说:“呢,没什么,那、那晚安。”
“……晚安。”她点点头,回身回到房间。
这个晚上,并没有发生韩林希望发生的事。
不过,回到床上万昀泰,瞪着天花板,却完全睡不着,毕竟他不是不晓人事,但没有一个女人的胴体像她一样这么的诱惑着他……
不能再想下去!万一流鼻血就惨了!他怕血!
翌日,两人在回廊见面时,气氛都有些尴尬,两人也都有了黑眼圈。
“昨晚的事……”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她粉脸涨红,昨夜更是彻夜难眠。
而他也一样难眠,满脑子只想着要拥抱她、想做更进一步蹄矩的举动,最后是在练功房练到天亮。
“二爷,有贵客到,我将他请进书房了。”何总管突然快步过来,上前一步,低声说话。
谢小蓝见他脸色微微一变,忙道:“你去忙吧。”
他点点头。到访的是他久候多日的钦差大人,他真心希望他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早点破案,让他可以没有顾虑的好好办个盛大婚事,不必再委屈另一方面的需求。
万昀泰离开后,谢小蓝正要到酒窖去忙时,何总管却拦住她,表情极怪,她不解的看着他,“何总管有事?”
他点点头。刚刚他在山庄外接见那名贵客时,就见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站在山庄大门前跟萧副总管说话,在他迎进贵客后,萧副总管来报,说那名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是来找谢小蓝的,且交代转达的话——十分不妥。
“何总管?你在想什么?”谢小蓝见他不语,忍不住又问。
何总管这才回神,退疑了一下才说:“你有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他希望今天能在你们见面的老地方见上一面。”
他话才说完,就见她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么高兴?!何总管看着谢水蓝快步的转身就跑,看她离去的方向,显然是往马厩跑去,请人载她下山了。这样好吗?
“何总管,你跟小蓝说了什么?怎么她那么开心?”
庄妤如从另一边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可这一问,又发现何总管表情古怪,她忍不住再问,在得知有年轻男人约谢小蓝见面后,暗觉事有蹊跷,她立即也往马厩而去。
另一方面,书房内,万昀泰正与钦差大人王弘相见欢。
王弘高大英挺,豪迈爱笑,交谈下来,很快的赢得万昀泰的好感。
这次见面,事关蜀淮县的连续杀人事件,而且,己有极大进展。
事实上,一开始追查这件案子,他们就发现知府对近似灭门的多起杀人案件刻意封锁,美其名是不想造成恐慌,但在他们私下调查后,发现他根本只是派几名衙役做做样子,安定民心,并不积极查案。
而当邻县的靖城城主也得知这件事,为免凶手逃窜,还请知府发送密函通报给周围的邻县戒备,但蜀淮县知府依旧推三阻四,后来还是被靖城城主逼得不得不送出信函示警。
种种迹象显示,他并不想查出真相!
其他邻城对这件事看不过去,纷纷投信派快马到朝廷密报,这就是王弘会来这里的主因。
经过近两个月的查访,还有其他城县的帮助下,他们发现蜀淮县知府与崇元城内多名富商在近日密切往来外,也与南方一名恶霸过从甚密。
再细查,该名恶霸杜源曾是山寨大王,结伙抢劫,也多回劫杀皇亲国戚运到南方的珍宝黄金,却在八年前,一度消声匿迹。
近日查到,他们当年在分赃时有过争执,两个派系最后反目成仇,黑吃黑,而胜利的一方将抢来的金银珠宝全藏在某个地方,现在,当年伤重差点身亡的杜源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被杀的那些人,全是当年胜利的那些手下。”万昀泰道。
王弘点点头,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赞赏,但这欣赏的表情却让万昀泰有些尴尬,就他这阵子查缉这件案子时得知,有消息指出,王弘不爱女人爱男人。
“杜源与几名富商共谋,嗜血杀戮就是要得知藏宝的地点,但他闹得太大,不得不跟知府匀搭上,重金利诱,反正,那批宝藏数量惊人,谢酬绝不低。
“知府有利可图,打算静静的将这件事压下,分赃宝藏后,就来个不了了之。”万昀泰神情凝重。
“没错,一切都很顺利,杀了那么多人,总算查到地点了,偏偏——”说到这,王弘笑了,“那个地方却被一群老弱占据,贵庄主还派人装修、教种农作,因为那些人是受你照顾,他们不敢随意杀之,这几日知府只好派人装鬼,想将那些人吓跑,好挖出宝藏,没想到贫困之人胆子较大,竟然照吃照睡。”
他难以置信,“既然如此,为何不远捕知府?”
“我现在说的都没有实证,必须人赃俱获才行,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宝藏藏在哪间大杂院下?既要逮人,就一个也别放过,所以……”王弘压低了声音。
说完后,万昀泰明白的点点头。“我知道,我去办。”
在这一方,事情己有进展与定论。
而在另一边——
谢小蓝搭了要到城里采购日用品的便车下山后,在一个街口下车。她单纯的想,若舅舅来找她一事被谢家人知道,不晓得在万二爷那讨不到便宜的谢家人,会不会转移目标,骚扰舅舅?
思及此,她走得更小心,不时遮脸就怕巧遇谢家人,却不知道她这行径看在一路跟着她下山的庄抒如眼中,有多么心虚诡异。
好不容易来到静巷,一辆马车己停在里面,这次翁世宁没有下车,而谢小蓝也没多想的就上了马车,与舅舅相聚。
翁世宁很关心外甥女,这段日子,他其实就待在一城之隔的蜀淮县,所以有派人打听在崇元城的她,固定将她的大小事一一向他回禀。
“你跟二爷很好,是不是?”事实上,从他看到她此刻人比花娇的变化,心里己有答案。
她难掩娇羞,但仍点点头。
“我很替你高兴,崇元城天天都有南北行脚的商客住宿、交易,人潮来往、龙蛇杂处,若不是二爷治理有方,令众人慑服,崇元城可不会是现在这个安和乐利、商业繁荣的城市。”他对他赞不绝口。
听到心上人被舅舅称赞,她嫣然一笑,“他是真的很好。”
车内,两人聊得愉快。
但在不远处,庄妤如的马车就停在另一边,而她就直盯着谢小蓝坐上的马车。
过了好一会儿,她见谢小蓝终干下车,车内竟走下一名年轻男子,两人随即拥抱了一会。
“这、这成何体统?!走!”庄妤如火大了,要车夫快快驾车回庄。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她跟老爷子没向她开口婚事,所以她等不及,便马上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且看那名斯文俊逸的男子,虽然眼生,但一身华服,显见不是泛泛之辈,还是说谢小蓝找上更有钱有势的人了,便想抛弃她儿子了?
车子奔驰回到山庄。
王弘早己离开,而万昀泰正要到大杂院去办王弘交代的事。
庄妤如可等不了他回来再说,一把将儿子拉到一旁,将刚刚看到的事同他说了。
万昀泰却一个字也不说。
“你不信?我亲眼看见,驾车的劲伯也看见了。”她气?喷极了,拉了仆人作证。
“是真的,那年轻男子长得温文儒雅,两人抱了好一会儿。”老仆实话实说。
听起来跟他上回看到的是同一个人……他没再问她这件事,便想她大刺刺的个性可能较不?懂礼教,不?懂得朋友的分界,可是,坐上同一辆马车就太超过了,他实在无法再用任何理由说服自己……
“我知道了,我先去办重要的事,回来会找她谈。”点了点头,万昀泰还是上了马车离开。
还有什么事比谢小蓝的事重要?庄抒如摇摇头。但这次,她是绝对不会让水性杨花的谢小蓝进万家门、当她媳妇!
万晌泰神情凝重的看着书房的门。
跟旧情人在一起那么久,还不回来?他都去大杂院办完事,还找了些人到城里散布耳语,忙完回来了,她还不见人影?难道她跟那个男人有更亲密的接触?
他早已交代下去,只要谢小蓝一回来,就请她过来书房一趟,但时间已过多久,万昀泰再也坐不住的起身,步出书房,往园林走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谢小蓝才快步的往他这里跑过来,“你找我?”
园林里仍有不少奴才跟侍从,他示意要他们全都退下。
谢小蓝不解的看着他们都离开后,又看着他一人独走,“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严肃?还不说话?”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曲折回廊上,他一步一步走着,愈走心情愈沉重。
“到底怎么了?”她莫名感到不安,他的脸色太过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她的心情很好,跟舅舅聊了好多有关他的事,离开后,又刚好看到韩林跟着何成康在一间武馆练武,韩林缠着要她看他练习,因为他也学了好久,想秀给她看,所以就担搁了不少时间。
可现在看着他一脸凝重,她的好心情也一点一点的消散……
“我过去就曾跟你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终于开口了,压抑的口吻里有掩饰不了的沸腾怒火,也因此,他的俊颜现在看来有些骇人。
可她不。懂他的意思,只能摇头。
“我终究还是太笨了!”他一字一字的怒道。
“你到底在说什度?”她迷茫不解的看着他,因为他迫人的气息、灼人的眼眸,在在都夹带着太盛的火气,像是要将她给烧灼了般。
“我说我不该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我说我不该陷入你的情意缠绵,因为你!让我变得盲目而可笑!”他咬牙进射出每句话,双手紧握成拳。
“因为我?”
“就足因为你!因为你不知廉耻!”她怎么能?他对她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鄙视。
他口气里的不屑与轻蔑太深、太烈,他的用词更是好伤人,她浑身一震,眼眶微红的看着他,觉得全身像被浇下一盆盆的冰水,又寒又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硬咽落泪,这段日子她才真正的享受到幸福与温暖,他怎么可以这样毫无预警的、硬生生的将她的美好全部夺走,却不告诉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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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干娘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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