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好想了解全部的他,想知道他除了酒量差到不行、能设计出像花园一样典雅美丽的墓葬区之外,还有哪些事是她所不晓得的?
看着他的脸,她突然发觉他其实长得挺帅的,修长的眉型不浓不淡,鼻梁挺直,薄唇棱线分明,而此刻安静闭着的眼睛,她记得睁开时是杏型的,瞳仁的颜色又深又黑,像两丸黑曜石……
穆紫文猛一回神,发现自己竟然对着他浮想连篇,她拍了拍有些燥热的脸颊,收敛心神,发动车子,开车送他回去。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他家,她吃力的将他扶下车,由于他醉得不省人事,她只好将他驮在自己背上。只不过他看起来虽瘦,实际上却很沉重,来到门口,她已是气喘吁吁的按下门铃。
不久后大门打开,在颜玉竹开口前,穆紫文先出声了,“徐妈妈,徐捷安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看见儿子醉到趴在她背上,颜玉竹连忙帮忙把他从人家背上扶下来。“捷安怎么会醉成这样?”
“我今天请他吃饭,他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我不知道他酒量这么差。”
说着,两人一人搀一边,将他扶往房间。
“捷安喝了一瓶酒?怪不得醉成这样,他酒量一向不太好。”
留意到她刚才说的话,颜玉竹的眸光在儿子与她之间转了几圈,试探的问:“紫文,你今天怎么有空请捷安吃饭?”
之前她每次看见儿子都没好脸色,前几天两人还在书房吵了一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好到可以一起出去吃饭了?
“因为他帮了我一些忙,所以我请他吃个饭谢谢他。”
两人扶着徐捷安回到他房间,准备将他放到床上时,颜玉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手倏地一缩,站在内侧的穆紫文便猛不防被徐捷安倒下的身躯给压个正着。
她赶紧一手撑在床上,半抱住他免得他跌下去,“徐妈妈,你……”她想请颜玉竹帮忙把徐捷安扶开。
怎知颜玉竹却先一步开口道:“啊!差点忘了我跟朋友约好要去她家打牌。紫文,不好意思,捷安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了。”她自顾自的说完就转身出去。
见她就这样不管了,穆紫文一下子傻住,好一会才叫道:“等一下!徐妈妈,你至少先帮忙把徐捷安扶起来……”
“紫文,捷安就拜托你了。”颜玉竹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说完,她马上脚步轻盈的离开。
怔怔的看着人影消失在门外,穆紫文嘴角抽搐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徐妈妈居然会这样把儿子丢给她一走了之。她呆了呆,才吃力的一人将整个倒在她身上的徐捷安扶起躺好。
等她安顿好他,走到客厅时,颜玉竹已经出门了。
“不会吧,打牌难道会比照顾自己喝醉的儿子重要?”她有点不敢相信一向温婉娴雅的徐妈妈,会是这样的人。
走回徐捷安房里,她拉过被子替他盖好,看着昏睡不醒的他,她满脸困惑的问:“钦,徐捷安,你跟你妈妈这两天是不是都被外星人附身了?怎么一个个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紫文、紫文……”
耳畔传来低柔的叫唤声,让沉浸在梦里的穆紫文睁开眼,眸中蓦然映入一张熟到不能再熟的脸庞。
她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过于靠近的脸孔,“徐捷安,你怎么跑来我房间?”
“是你睡在我家的客厅。”早上起来看见她睡在沙发上,他很讶异。
“我睡在你家的客厅?”她脑子还有些迷糊,抬起眼看了看,认出这里真的是徐家而不是穆家。片刻后又叫道:“对了,昨晚你妈妈出去打牌,我坐在客厅想等她回来,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你说她去打牌?”徐捷安神情露出一丝疑惑。妈什么时候热衷打牌了,他怎么不知道?
“她还没回来吗?”穆紫文抬眸梭巡了下客厅,发现只有她和他,没有看见徐妈妈。
“我打电话问问。”徐捷安拿起电话拨出去,低声交谈几句后就挂上。
“她人在哪里?不会还在牌桌上吧?”她知道有些人打牌会打通宵,甚至没日没夜,但她从没听说徐妈妈也是这样的人。
“她早上回来过,刚才又出去了。”他唇畔浮起一抹笑,“紫文,你昨天一直在我家照顾我没回去?”妈为了帮他制造机会,昨晚到她家去睡了,兴奋的跟她妈妈聊了一个晚上。
听他提起这件事,她想起来就没好气,“你还敢说?你昨天为什么没说你酒量这么烂?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你居然吭都不吭一声,还给我只喝一瓶啤酒就醉倒,让自己不省人事。你知道为了把你带回来,花了我多少力气吗?”
“好吧,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当作是你照顾我的回礼。”他眸里掠过笑意。
“这还差不多。”她想都没想的开口,目光不经意瞄见墙上的时钟,立即大叫一声,跳下沙发,“天啊!快八点了!今天我们总编要开会,迟到会被扣两千。”
说完,她急忙拿起包包走向门口。
在她打开大门要出去前,他提醒她,“紫文,别忘了我十点半在殡仪馆等你。”昨天他们约好了今天他要带她去采访一位遗体化妆师,看化妆师怎么为往生者上妆。
“我知道。”她挥了挥手表示记得,打开大门匆匆走出去。
穆紫文离开后,徐捷安脸上溢满了笑容,心情愉悦的轻哼着歌走进盥洗室。
打理好自己,他驱车来到天河,脸上的笑意浓到每个人都留意到他满面的春风。
“总经理,你今天好像很开心?”泡了一杯热可可送进他办公室,庄依芸试探的问。
“嗯。”他轻哼一声,没有否认,“对了,依芸,你帮我订一家气氛好一点的餐厅,我晚上跟人有约。”
她问:“是要哪一种料理?”
他考虑了下,“嗯,法国料理好了。”
“总经理……”庄依芸张口想问,但迟疑了下又闭上嘴。
凭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她直觉跟他有约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昨天来过的穆紫文。
一股酸楚的妒意直冲她胸口,她一直以为他没有特定的交往对象,自己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尤其经过“那——夜”之后,她以为他对她会有所改变,岂知事后他对那晚的事绝口不提,仿佛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这让痴痴守在他身边两年多的她好不甘心。
她不是没想过要问个清楚,然而每次话到唇边,便又畏怯的缩了回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启口才好,生怕一问之后,会连他的秘书都没得当。
见她一脸欲言又止,他挑眉看向她,“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她终究还是不敢问出口,低头走了出去。
没有多想庄依芸的事,徐捷安将堆在桌上的公文快速处理完,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愉快的起身走出办公室。
来到跟穆紫文约好的殡仪馆,他将车开进停车场,准备把车子停好时,不经意从后视镜中瞟见左后方有辆车子车门被打开,有人粗鲁的将一名女孩塞进后座。
他看了一眼,随即认出那女孩竟是穆紫文,他匆忙拉开车门下车,朝那辆车疾奔过去,喝问:“你们想把紫文带去哪里?”
“干XX!”发现被人看见了,对方骂了一句脏话,快速钻进车里,急驶离开。
见状,徐捷安也连忙回到车上,一路急追着那辆蓝色的丰田轿车,一边还不忘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简短的说了几句后,他便全速追赶前方那辆车子。
看见他跟来,蓝色丰田轿车加足马力想甩掉他。
徐捷安开着银灰色的BMW,顾不得危险连续超了几辆车,一路追逐,快接近他们时,他猛一踩油门,撞向蓝色丰田车的车尾,想逼迫它停下来。
可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停下,反而加速行驶。
“该死的,快给我停车!”他神色冷峻的低咒,再度驱车撞向它车尾,但他不敢撞得太大力,怕会伤到后座的穆紫文。
从刚才的情形看来,她分明是被强迫带上车的,他很担心她已经受伤了,因为以她的个性,绝对不可能会乖乖跟着那些人上车。
连续追撞了几次,坐在后座的她都没回头,不禁让他更担忧她的情况。
过没多久,看见前面都没有车了,他索性将油门踩到底,冲到蓝色丰田车的前方,接着“吱”地一声一个甩尾,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陡然响起。
他的车打横停下,蓝色丰田车猝不及防的撞上它,终于停了下来。
徐捷安在第一时间跳下车,朝蓝色丰田车跑过去。
丰田车上也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一下来便破口大骂,“徐捷安,又是你来给恁北多管闲事!你是嫌活腻了是不是?正好,恁北连医院的那笔帐一起跟你算!”姜源生凶狠的瞪住他。
“姜源生,我劝你最好马上把紫文放了,否则你的罪行又会多加一条。”徐捷安神色阴鸳的警告他。
“恁北才没在怕,恁北连人都敢砍了,还会怕这个?”姜源生阴狠的说,手上拿着一根铁棍,两名手下一个拿着开山刀、一个拿着木棒,三人杀气腾腾的围向徐捷安。
见他们三人朝自己走来,手上都拿着武器,徐捷安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倏地飞踢向其中一人的手腕,夺下对方手里的木棒,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飞另一人手里的开山刀。
没料到徐捷安竟会先发动攻击,姜源生拿着铁棍朝他的头打去,他机警的侧头避开,肩膀却不慎被铁棍扫到。顾不得痛,他立刻还以颜色,拿着木棒朝姜源生小腿的腥骨打去。
姜源生惨嚎一声,五官痛得皱成一团,弯下了腰。
而徐捷安手里的木棒也应声断成两截。
姜源生捂着腿,脸色狰狞的厉叫,“阿黑、阿德,你们还站在那里看什么?还不给恁北打死他!”
两名手下连忙欺身而上,徐捷安丢开断掉的木棒,与那两人徒手打了起来。
那两人很凶悍,但练了十几年柔道的他,身手比他们更矫健,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便把他们一个个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姜源生悄悄的拿着铁棍伺机潜近他,冷不防朝他背后用力打下。
徐捷安侧过身直觉的伸手去挡,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恁北打死你!”见偷袭得逞,姜源生迅速的再提起铁棍,准备狠狠朝徐捷安的头打去。
但突然间,他左脚一紧,令他跨不开脚步。他低下头一看,穆紫文已不知何时爬下了车子,整个人趴在地上,两手死死的用尽全力抱住他的小腿不放。
“干XX!给恁北放手!”痛骂了一句,姜源生拎起手里的铁棍准备打向她。
因为药物的作用,穆紫文全身虚软,无法及时闪开,只能惊骇的闭上眼,等着铁棍朝她打来。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然而下一秒,耳边听到的却是姜源生凄厉的惨叫声。
她吃惊的睁开眼,只看到姜源生按着下体,在地上一边滚一边惨嚎,而徐捷安则跪倒在地上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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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竹马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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