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案子不案子的,都还没查出一个屁,谁来都不能说!」荆大鹏发火了。「荆小田,快陪小姐回衙门后宅去!」
哇,好关心小姐喔。荆小田被骂得又喜又愁,喜的是他其实也很在意小姐,愁的是他竟然在小姐面前说粗话,瞧小姐的脸一下红一下白的。
可怎地,她心头却也溢出酸酸的滋味……
「头儿!头儿!」又有人在院子门边叫喊,原来是高升。「咦!小姐你也来了?」
「我爹叫你带我回去?」寇芙蓉显得焦虑,望向被宋剑扬关起的房门。
「不是的,大人不知道小姐在这里,他要找头儿。」
「我正准备回衙门。你请朱佑机出来问话了吗?」荆大鹏道。
「他回王府就不出来了。」高升很紧张。「头儿,是另外有事,大人要传你和荆姑娘。」
「传?」
「是的,上公堂,魏王爷来了。」
荆大鹏来到公堂,就见旁边另摆了一个桌案,坐着的那个跋扈傲慢的贵气人物,应该就是魏王爷了。
「荆捕头,见过魏王爷。」寇仁歆一副被拖下水的冤枉表情。「王爷有事着本县问你,呃,你为什么找人偷偷进魏王府,是在查什……」
「寇知县,还是本王亲自来问。」魏王爷立刻就不耐烦了。
「是。王爷请问。」
王爷问案,于法不合,但荆大鹏当他有屁快放,免得浪费时间。
「荆大鹏,本王问你,为何你南坪衙门要派你妹子到我府里当丫鬟,目的是否想刺探本王、欲对本王不利?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不管是南坪衙门,还是我荆大鹏,都没派探子过去,是王府余总管打开专门给下人走的后门,光明正大请她走进去的。」
「余总管说,是你逼他,要他带你妹子进府。」
「是吗?我区区一个小捕头,没钱没势,一年的饷俸不比余总管一次任用丫鬟仆役所拿的回扣,我能用什么逼他?」
「寇知县,你看看,这就是所谓知名的南坪铁捕?」魏王爷怒道。
「呃,这……荆捕头,不要多嘴。」寇仁歆只得警告他。
「属下只是据实以告。」
「最好你能据实以告你派出探子的目的!」魏王爷又道:「还有,你纵容衙门小役荆阿溜打本王世子,这已经是冒犯朝廷的重罪!」
「我已经罚荆阿溜了。」荆大鹏道。
「数船?这叫做罚?寇知县,你衙门这些板子做什么用处了?」
「板子不能随便乱打,必得问清罪状才能打。」寇仁歆开始讲道理:「王爷,若要问清楚荆阿溜的『罪状』,恐怕连带造成他打人的罪魁祸首也得一并处罚,这才能服众。」
「你什么意思?!」
「荆阿溜打人确是不对。但那日在街上,是世子要强行带走民女,荆阿溜才一时义愤打人。本县没有审世子,已经对老百姓交代不过去,要叫本县没有理由就打我的小役板子,本县万万做不到。」
「寇仁歆!」魏王爷大怒,他错看这颗软柿子了。
殊不知这就是寇仁歆当官的最高守则,只要不扰民,管他皇亲贵胄到他衙门唱歌跳舞、吃饭喝茶,他都可以奉陪,一旦扰民,就是站不住脚。
「大人,」荆大鹏又来落阱下石:「大街上证人数以百计,若大人要即刻审理此案,属下马上派人传十个过来。另外,也得去传魏王爷的世子。」
「谁说要审这案了?」魏王爷脸色阴郁。「问案问到了现在,寇知县,为何你不传荆家女上堂?」
「王爷,既然兄长能代答,又是本县捕头,荆捕头,你就快说吧。」
「王爷,事实如下。」荆大鹏不疾不徐地道:「余总管确实是请我妹子去查内贼,可我妹子笨拙鲁钝,又不耐贵府粗重的丫鬟活儿,做了三天就出来,这些事王爷都可以跟余总管查证。」
「查内贼?哼,恐怕是你们的借口吧。」
「王爷何不回去问余总管,在过去两年是否已经丢了五十三件物品?如今又过去半年多,数目有没有再增加,在下就不敢揣测了。」
「有时下人打坏物品,怕受处罚,便谎报丢失找不到,这等小事也要我王爷来管?!」
「可在我们某些案件里,陆续发现的赃物都刻有魏王府的记号,若能循线追查窃贼,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要请贵府余总管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查案,我们堂堂正正的南坪捕快是绝对不走后门的。」
「你们南坪衙门忒会编故事,本王今天来讨个公道,却来听你寇知县和荆捕头一起唱了出戏!」
寇仁歆已被荆大鹏拖下水,索性也豁出去了。「魏王爷,小县万万不敢得罪您。可是您的世子强掳民女,今日清晨卯时半又在运河边欲杀我衙门小役荆阿溜,本县还得继续查下去了。」
「不可能!卯时?那时我儿子还在睡觉!」
「受害者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贵府世子。」荆大鹏道。
「荆阿溜心怀怨?!,他的供词不算!」
「我另有证人可以指认,北关来的卓典,王爷您应该听过吧?」
「卓典?!他在南坪?」魏王爷惊疑不定。
「还有证物。」荆大鹏向外头唤道:「阎勇,提出证物!」
阎勇和高升搬来证物,摆在堂前,寇仁歆也是初次看到这些证物。
荆大鹏一件一件指着道:「现场我们找到两截断棒,一支木棒,一张渔网,还有这柄短剑。这剑价值不菲,上头镶有宝石金线,不知是否为魏王府的失物?」
魏王爷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他宝贝儿子的防身佩剑。
「若无人认领,在下就要请寇大人没入县衙库房,来日还能卖个好价钱,好能充实县库,造福百姓。」
那是先皇御赐的宝剑啊!魏王爷沉下脸,吩咐侍卫:「去拿来。」
侍卫上前取了短剑,魏王爷放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收进袖子里。
荆大鹏当作没看到。阿溜被小流氓打了,还算小案子,最重要的是后面那件大案子。
「这是十五枝连环箭。」荆大鹏拿起一枝利箭,严肃地道:「这箭头射进石墙里两寸,下手之狠重,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役能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教魏王爷世子用这种杀人钢箭致他于死地?」
「我儿绝不可能做这等狠毒之事!」他岂会不知庸儿的斤两。
「那么,曹世祖呢?」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魏王爷倏然一惊,他早就从卓典联想到冀王爷来到南坪的可能性,荆大鹏无异是在套他的话。
「寇仁歆,你真是不识好歹!我今天是来问荆家女,到现在你还在跟本王打混,再不拷问她潜入王府的目的,连带你也一起入罪,本王绝对会让你从七品知县贬到不入流的驿丞!」
「我们荆捕头刚才不就说完了吗……」寇仁歆苦着脸。
「启禀魏王爷,」荆大鹏义正辞严:「您若真有案子,应该是递状子进来,寇大人一定会秉公办案,届时必会请王爷前来听审,而不是由你指使大人办案,如此干涉我地方公务,恐怕犯了宗族不许干预政事的禁规。」
「荆大鹏你好大的胆子!南坪铁捕还真以为自己是铁做的,敢跟本王来硬的?!」
「王爷!」一个侍从不顾公堂规矩,直接冲进来,急奔到魏王爷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魏王爷脸色大变,震惊地道:「怎会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那侍从这句话倒是讲得很大声。
「寇知县,」再转过脸来,魏王爷已恢复他一贯的傲慢脸色。「本王有事,必须回府,还请你好好审问你的捕头,给本王一个交代。」
「是,是。」
千拜万谢,送出了瘟神,寇仁歆抹掉了一脸的汗。
「我今天是撞邪了吗?早知道就叫夫人去帮我烧个香。」
「大人,请放心,只要查出这箭是魏王爷背后主使的,属下保证他不敢再来为难您。」
「魏王爷主使?他要杀阿溜?」
「不,是杀冀王爷。实不相瞒,冀王爷已来到南坪。」
「呜!」寇仁歆差点跌倒。瘟神还真多。「在哪里?我赶快去迎。」
「大人,王爷行踪保密……」
荆小田做了少年装扮,一直站在门外听里头的对话。魏王爷离去时,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概就将她当成衙门小役,不屑一顾。
她见寇大人不住地抹汗,荆大鹏继续跟他说事情,然后两人蹲了下来,一起查看地上的证物,看样子是在讨论案子了。
他保护着她,不让她和魏王爷正面交锋,就像一只展翅的大鹏,高举广阔的羽翼保护住她,也保护着南坪千千万万个百姓,这样一个英武威猛的英雄,教她怎舍得离开他啊。
南坪有铁
夜里,阿溜睡足了,喝了热粥,完全恢复了元气。
此时,阿溜靠在床上墙壁,荆小田带着毛球和七郎坐在床边,冀王爷坐在椅上,他吩咐卓典坐下来说话。荆大鹏和宋剑扬则各站在门边和窗边护卫着屋内的人。
是揭开当年变故的时候了。
「那年,王爷奉旨去凤阳祭祖,不在北关的王府。」卓典道来:「正值太皇太后做寿,所有皇眷都要进宫贺寿。王妃怀胎八个月,本来可以不去,但王妃知后宫险恶,不放心让小主子独自前往,因此也来到京城。
「宴席间,魏王爷的儿子到处欺负王爷公主家的小孩,却让小主子给打到地上。魏王妃跑去跟曹贵妃诉苦,曹贵妃见不得别人家聪明伶俐的小孩,又看小主子深受太皇太后喜爱,自是又妒又恨;反正她多的是毒药,便赏了一碗甜汤给小主子,小主子端了就喝。王妃见了大惊,当下打掉那碗汤,但小主子已经喝下一口,王妃伸指去挖,帮小主子呕吐出来,又请太医看过,幸好没有大碍。曹贵妃向来在后宫横行无阻,从来没人敢当面违抗她,王妃让她面子挂不住,遂买通了王妃的随身婢女,将王妃的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
「出宫后,我带队回北关王府,我们的车队规模不小,侍卫共二十四人,侍从、侍女、车夫也有三十人。因为王妃有孕,我们车行不敢太快,这时王妃开始肚子疼,我们在北关的荒野间停下来,经随行的太医和产婆帮忙,生下了个健康漂亮的女娃,谁知这时突然闯出了一队山贼。
「他们不是普通的山贼,给了财物还不要,个个武功高强,见人就杀,我们渐渐不敌,王妃明白,若不是曹贵妃恨意难消,就是一向不和的魏王爷借机赶尽杀绝。
「王妃嘱我带了孩子杀出重围,务必躲到王爷回来。我离开时,王妃身子很弱,但还活着,我命四个侍卫保护王妃,后来才知道……」
卓典说到此,已是含泪哽咽,冀王爷则是任泪水掉了又掉。
「贼人追杀不停,我骑马奔驰,来到了多山的西丘山境,前面唯一的生路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两位小主子,滚下山去。」
所有的人皆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碰撞自己的血肉之躯,这才能保住两位小主子毫发无伤,然后换来一身断骨,躺了两、三年才得以痊愈。
「卓典……」冀王爷眼眶含泪。
毛球抿着小嘴,跑到冀王爷跟前,将一块帕子塞给他,又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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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捕探情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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