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她她都没说……」荆小田结巴了。
「你如果喜欢我,会到处嚷嚷说你喜欢荆大鹏吗?或是跟人家说,我去荆大鹏他家晃晃了?还是来拜托我,说荆大鹏求求你娶了我吧。」
「胡扯。」她笑出来。「我都不会这样做了,更何况她是小姐。」
「你话都不问清楚,就自个儿乱编故事,还想来个壮烈成仁,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我真的看不出来。」
「因为你眼里只有我。」他凝视她那双流泉似的清澈黑眸。「所以你只看到和我有关的人,不会看到别人,一心一意就为我着想,却是想歪了。」
「我也是关心芙蓉啊,大人明年就要嫁掉她,这才想拉拢……」
「小姐也想拉拢我们。她看你心情不好,叫我要好好关心你。」
「啊,芙蓉……」
「你不是想封自己当古往今来第一神探?怎就探不了小姐的心思?」
「芙蓉又不是坏人,她心地好,想的都是好事,我干嘛去探她?」
「那我坏不坏?」
「坏!你最坏了!」她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好像撒泼似地大发娇嗔,但她不管了,索性喊开来:「你爱骂人,爱吼人,爱管人,爱摆冷脸,自以为是,粗心大意,无理取闹,混蛋,坏蛋,满脸都是胡子……」她辞穷了。
「既然我坏,你又只探坏人,」他露出得意的笑,摸向心口。「那我的心在这里,让你一辈子来探。」
「这么浮滥的戏词也说得出来,真恶心。」
「好吧,也不用你探了,我老实跟你招了。」他按住她的肩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告诉她道:「无论你再踩我几脚,捏我几下,我都很清楚,我荆大鹏要娶荆小田当我的妻子。」
她的心怦然遽跳,全身血液奔流,泪水一下子涌上眼眶。
「从今天起,我要绑住你,再也不许你离开我身边。」
「什么啦。」害她只感动一下下。
他拿出准备已久的道具,一段红丝线,将一端系在她的左手腕上,然后将另一端搭在自己的右手腕,但他只用左手不会打结,怎样也系不来。
「笨!我来。」她轻巧地帮他系好丝线。
红丝线相连,执子之手,再无分离。她凝视这条从荆家村外就牵起的红线,眼睛又湿润了。
与他相遇,有笑有泪,有甘有苦,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解日深,终于认定了终身。
她又想到了那晚,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是多么地舍不得他,而他也为她急哭了。本就有情,在紧要关头,两人全都真情流露了。
「他们都说,我晕倒时,你在诸葛大夫那边哭得很伤心,说万一我死了,你就要娶我的牌位,会有这种事?」
「当然是読话连篇!大家都或会编故事。」
「哦?我刚昏过去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在喊我,你到底说了什么?」
「就叫你闭嘴,都快昏了还在唱曲儿。」
「不是这个。是最后我眼睛黑了,我耳朵还听到你在叫我。」
「有吗?我说什么?」
「隔壁黄大婶有听到。他们那晚全出来帮我们打坏人了,现在她看到我就一直笑,我改天去问她。」
「不准你问。」
「咦!嘴巴长在我脸上,我爱问就问,你管得着吗?」
「那我只好堵住了。」
他欲拥抱亲吻她,手一抬,却不能尽情伸展,原来是让短短的红丝线给绊住。他手腕一绕,却将只剩半尺来长的红丝线转得更短。
「他奶奶的!这线缠得胡涂了!」他抱不了她,很是懊恼。
「别说粗话啦!」
「好,我不说粗话,你可以当我孙子他奶奶吗?」
「呵,呵呵……」哪有人这样子求亲的,她笑了,开怀地笑了。
她的笑容明亮,有如旭日初升,照亮了房间,炫亮了他的心田,他悸动无比,低头便吻住那朵甜笑。
他也不去解红线了,早就缠得紧密分不开了,一手相拥,一手十指交缠,照样可以吻到天翻地覆。
「八哥哥……」她在他唇边软腻地喊着。
他现在已经听得出来了,当她喊他八哥哥时,就是在跟他撒娇,像个小娃娃似地,祈求着他的疼爱。
「小田!」他深入寻索,竭尽所能给予她他的热情。
正亲吻得缠绵忘我,帘子下面蹲着两个小人儿,四只亮晶晶的眼睛显得困惑。
「八哥哥的孙子他奶奶,我们要叫八奶奶吗?」七郎问道。
「八哥哥的孙子,也是我们的孙子那一辈,孙子他奶奶,当然就叫她八奶奶。」毛球很肯定地道。
「哎哟,我又要长疹子了。」七郎蹲久了,一跤跌倒在地,小手掌遮着眼睛,嚷道:「不看了不看了!」
其他三个大人很自制,没有去偷看,但听也听到了。吴侍卫走到门外,执勤看守门户,顺便尽情偷笑;宋剑扬则是楞楞地看着桌上小姐送来的橘子;阿溜看着他;小姐出不来,宋大哥进不去,中间还梗着一个不爱武人的固执寇大人,这一对又是要如何凑拢呢?
寇仁歆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客套地邀请王爷吃饭,王爷就爽快答应了。
王爷为什么答应呢?他想了又想,阿溜生病时,芙蓉去探病,王爷也在那里,难道是看上了大家闺秀的芙蓉?打算娶她当续弦妻子?
王爷都三十好几了,年纪相差有点大;不过若王爷真要娶,他也只能忍痛嫁女,给女儿当上王妃了。
还是小王爷呢?原来阿溜已经十四岁了。芙蓉十七,大个三岁也还好,妻子年纪较大,较懂事,可以协助夫君,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庆幸自己对阿溜还不错,所以广结善缘是对的,千万不可看人出身低就瞧不起啊。
万般心思,化做了席间的热络招呼。寇家这边就是他、夫人和芙蓉;王爷是主客,还有荆大鹏一家,荆小田、阿溜、毛球和七郎。
但那个侍卫是进来做什么?王爷一直要他坐下来同桌吃饭,他坚持不肯坐,就站在王爷身后。嗯,也算是个尽忠职守的侍卫啦。
吃到一半,荆大鹏夹起一块肉,好像想到了什么。
「阿溜,诸葛要田鸡来下猛药,你找到了没?」
「下午去杏花湖找了。」
「你带回去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我找完就直接过来,在这里。」阿溜从脚边提起一个鼓鼓的麻布袋,而且布面还会跳动,可见里头有活物。
「嗳,别打开呀。」寇仁歆赶快出声。
「给头儿看一下就好。」阿溜笑咪咪的,解开绑带,却突然将布袋一抖,往桌上倒了下去。
噗!噗!几只肥物跳了出来,女人小孩立刻哇哇叫。
「哇啊!」寇芙蓉抱住了身边的娘亲。
「哎呀,青蛙跳走了!」阿溜惊讶叫道。
有只青蛙跳进汤里,汤凉了,竟当成池水洗了起来,蹦蹦又跳跳,在桌上扑来扑去,突然就跳到了寇芙蓉的碗里,朝她帼啁叫了两声。
「小姐,小心!」宋剑扬立刻上前,挥手赶跑那只青蛙。
「啊啊……」寇芙蓉还是吓得跳起来,跑去抱住柱子。
「芙蓉,别怕,青蛙而已。」荆小田急忙跑去芙蓉身边,轻拍她的身子,同时喊道:「阿溜!快将青蛙捡回去!」
「啊!」寇芙蓉犹是惊恐不已,紧紧抱着柱子,喘着气道:「小田,我……呼!呼!喘不过来……」
「蓉儿你的喘病?」寇夫人惊见女儿的脸色。「不是十岁就治好了吗?」
「娘,我后来发作过,迷魂药那回……」
「你怎不跟我们说啊!」
「诸葛大夫治好了,我不敢、不敢说……怕你们担心……呼!呼!」
「蓉儿啊!」寇家夫妻心急地喊道。
一只青蛙又跳过她的脚边,寇芙蓉受到惊吓,呼吸更急促了。
「快呀!宋大哥,快救小姐啊!」阿溜喊道。
「他是要怎么救?」寇仁歆急道:「大鹏,快送芙蓉到大夫那边!」
「来不及了,小姐一口气喘不过来就完了。」荆大鹏也催道:「剑扬,快!」
宋剑扬早就忧急如焚,再也顾不得在场这么多人,双手扳过寇芙蓉的肩头,让她背靠柱子,然后捧住她的脸颊。
「小姐,得罪了。」他说完就封住她的嘴。
寇仁歆差点昏倒。这小子,竟然当着他的面非礼他的宝贝爱女!
众人不敢作声,就见宋剑扬吸起最饱满的气息,然后再往寇芙蓉嘴里送气;他不急躁,而是有规律地来来回回几次,让她急促的气息随着他的送气而缓和下来,最后,寇芙蓉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
「小姐,好些了吗?」宋剑扬问道。
「唔?」寇芙蓉缓缓地睁开眼睛。
「气顺了?」
「啊!」
「剑扬冒犯小姐了。」宋剑扬放开手,退得远远的。
荆小田去扶寇芙蓉,看到荆大鹏和阿溜互使眼色,好像有点明白了。
寇芙蓉羞得满脸通红,拉了荆小田,躲到厅旁的帘子里去。
「你你你……」寇仁歆指着宋剑扬,气得眼冒金星。「你怎会用这种方法救蓉儿?!」
「当初小姐中了迷魂药,气管收缩,喘病发作,一时呼吸困难,喘不过气,那时小姐昏迷,诸葛大夫无法让她放松,正好在下在场,便嘱在下以送气方式紧急救治小姐。」
「我的天,那时你就亲了……」
「小姐虽然昏迷,但在下向小姐发誓,必定终生守密,绝不玷辱了小姐的清白。方才情急,不得已再度冒犯,还请寇大人原谅。」
「寇大人,剑扬这是救人。」冀王爷出面说话了。
「是,是救人。」寇仁歆也只能附和。
「阿溜呀,」毛球自始至终都坐在她的凳子上,转着屁股看阿溜和七郎捉青蛙。「青蛙冬天要睡觉了,你还吵它。」
「请它出来跑个龙套,就让它回去睡了。」阿溜已经捡回三只青蛙。
「帼!啰!」七郎还钻在桌底下,学青蛙叫要抓青蛙。
「吾家小儿顽皮,还望寇大人见谅。」冀王爷抱拳谢罪。
荆小田听了,露出微笑。现在不再需要她出来说话,已经有父亲可以出面为小孩的顽皮行径道歉了。
「小孩活泼点好。」寇仁歆心里其实是想捏死阿溜。
宋剑扬望向小姐藏身的帘子,原已恋慕在心,亦知小姐心意,无奈两地分隔,苦无机缘相见,又听得寇大人准备嫁女,他若再不挺身而出,追求所爱,岂不辜负了用情至深的小姐。
「寇大人,寇夫人,剑扬有一事相求。」宋剑扬鼓起勇气,长长地拜揖道:「恳请大人和夫人将小姐许配给剑扬为妻,剑扬必定一辈子敬爱疼惜小姐,给小姐过上最幸福安稳的日子。」
「啊?啥?你?」寇仁歆惊楞得说不出话来了。
「寇大人,能否让我做个媒人。」冀王爷顺水推舟。「剑扬今年二十五岁,家世清白,过去曾在南坪衙门当过三年捕快,最近三年是我王府侍卫,他懂得诗书,又有一身武艺,为人诚实勤勉,尽责细心,我有意拔擢他为王府侍卫副总管,在我王府也算是个安定的活儿,养得起妻儿,不知寇大人对于这样条件的女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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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捕探情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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