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夜里,凌霜睡得并不安稳,时而呓语不断,而记忆之钥开始启动了。
“你是谁?”
凌霜虚弱的躺在床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美得不怎么真实的人。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细致,她同时兼具男人与女人的魅惑,笼罩在她周边的冷凝比申玉烙还冷却又无损于她的美丽,反而添加了一股神秘,让人更舍不得转移目光。她是女人,虽然她是中性的打扮,但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就是知道,而她也真的希望此人是女子,否则这等天仙容貌若是生为男儿身岂不太残忍。
“我是谁你不用管也毋需知道,因为很快你就不记得了。”冷冷的冰冻语调,不禁让凌霜怀疑她是不是自冰山里蹦出来的。
“你要做什么?”她问,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很奇怪的不安,“申玉烙呢?他人在哪里?”
既然她人在陶宅,那么他应该也让人给救回来了。
“他的伤势要不要紧?”她又问,着急的想亲眼见他一面以确定他是否安然无恙。
“死不了。”但以众人所知的他相比,他现在的模样也与死亡相差无几。“你,看着我的眼睛。”她冰冷的嗓音倏地一变,充满了温柔的慵懒,让凌霜不由自主的受她所蛊惑。
“你要做什么!”她再次问起,努力抗拒那突如其来的晕眩。
“修正一个不该有的错误。”绝色美人漠不关心地吐出话语。“忘了你不该记得之事吧。”
凌霜恍然大悟,这绝色美女便是“遗忘精灵”!
原来是精灵,难怪会生得这般与众不同,她不属于人类当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真的是美呆了……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申玉烙曾经告诉过她这一号人物,“遗忘精灵”最擅长的便是取走全部或是部分记忆,让人忘了不开心之事。
只是她为何会找上门?来看申玉烙的吗?
慢着,她刚说要她忘了不该记得之事,这是什么意思!一股冷颤爬上凌霜的背脊。
“申玉烙在哪里?我要见他。”惊慌爬上了她的眼眸,衷心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他不会见你的。”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精灵视而不见,“你安静的让我早点完成工作。”
“我不要!我不要忘了他,你不可以这么做。”凌霜狂乱的摇头,心生一念,颤抖的问着:“是他要你这样做的?”
她轻轻的点头让凌霜心脏紧抽了下。
“申玉烙你给我出来,出来说清楚为什么要我忘了你!”她喊得用力,但发出的声音却是细如蚊钠,房间里的人可以听得清楚就该偷笑了。
“别浪费时间,他不会出来的。”该说是他不愿意出来吧。
虽然凌霜的血如愿的救了申玉烙一命,但却无法让他恢复原本的功力,只能以豹子的模样活在这世上,不再具有永恒的生命,从今而后,他将只是头具有人类思想的动物,所以,以某种程度而言他的确是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泪水迅速占满凌霜的眼眸,滑落下来。
而始终躲在门外的申玉烙,不,该说是银星,亦痛楚的闭起那对她最喜欢的金黄色眼眸。虽眼不见为净,但是她痛苦的哭诉声却毫不保留地一一传入他脑中。
心里有几千几百个不愿意做这个让她离开的痛苦决定,但是为了不再耽误凌霜的青春、剥夺她的幸福,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已不再是她所深爱的那个申玉烙了,在世人眼中他只是一头具高危险性的野兽,他甚至于只是个平凡的动物一样会生老病死。
他已害她至此,不能再错下去了。让她忘了这半年来的一切,重新过着属于她的生活,而待时机成熟之际,寿喜福三位长老将会教导她修炼之道,让她真真正正拥有不朽的生命。
不该再沉沦,不该再心软,是该慧剑斩情丝的时候了。
让她忘了吧,所有相关的人都必须忘了这一切!
慑人的豹子吼吓人的在陶宅响起。
“不要!”凌霜泪流满面,不论是在梦里或是在现实之中。
她伤心且气愤地自床铺上坐起,回来了,属于她的记忆终于回来了。
“申玉烙,你真的好残忍!”
* * *
凌霜清醒后,顾不得天未亮便冲至陶宅,她要问申玉烙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谁准他自作主张的!
扰人清梦很要不得,但是和她的幸福相比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凌霜用力的按着陶宅的门铃,大有将社区里所有人都吵醒也在所不惜之势。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陶绍谦凶神恶煞地打开门,阴森吓人的朝她吼着。
凌霜非但没让他给吓到,反而还笑咪咪的回答他:“当然知道,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五分。”
陶绍谦瞪着她,那表情仿佛遇上了疯子,“知道还来,滚出去!”
话声未落,大门随即关了起来,凌霜并未阻止,只是淡淡说道:“要我滚可以,只要你们把我半年的记忆还给我。”
她的话成功的让关上的门再度开启,这回陶绍谦不再是恶脸相向,而是无奈的叹息摇头。
“认识你们是我最后悔之事,进来吧,迟早要解决的。”他咕哝着。
“他在哪里?”她亦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没那分耐性玩游戏,“还是住在琥珀居?别对我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申玉烙那个可恶的家伙。”
陶绍谦咧嘴笑问:“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儿?他带你来这里住过,并不代表他会一直住在‘我家’。”他特意强调脚下的地盘是他陶绍谦的。
“他体内有我的血。”她嘲讽一哼,“我知道他在这里,而且他也知道我来了。”
“他是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见你。”
回答的是周颖华,她刚由琥珀居出来,她是去通知申玉烙凌霜来访之事。他早知晓她找上门了,但还是执意不肯出来见她。
“他不肯见我,那我去见他。”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还不简单。
陶绍谦轻松的让她跨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你强闯也没用,等你到了琥珀居他也跑了,你是不可能追得上他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凌霜再也无法强装坚强,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哽咽着说:“就算不再喜欢我、不要我了,也该亲自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取走我最珍贵的回忆?”
“他不是不要你,而是不能要你。”周颖华不理会老公的警告,冲动地说了出口。
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要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痛苦的搞那捞什子的两地相思,自虐又虐人。
申玉烙以为有时他半夜跑了出去他们不知道?她猜都甭猜用小拇指想也知道他去找凌霜了。每回相思难耐时,他便会趁着夜深偷偷的跑去看她的睡颜,直到天露鱼肚白才舍不得的回来,也真难为他了。
“为什么?他的伤还没好?”
“说好是好了,可是说没好也对。”颖华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凌霜闻言眉毛打了个结,火冒三丈的大喊出声:“申玉烙,你给我出来说个清楚,明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事那天的誓言你全忘了吗?既然我俩都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还让我忘了你?你到底他妈的在搞什么花样!”她气煞的连脏话都出口了。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回去吧,把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家伙给忘了。”
周颖华补充道:“没错,好好等着长老们,要专心跟着他们修炼——”
“修个屁!”凌霜泼辣的啐道,又放声大吼:“申玉烙,你曾说过我的命是你的,为什么你出尔反尔又不管我了,你给我滚出来!”
“你走吧,再不走我便报警。”陶绍谦只好狠心要胁。
“我不会走的,你要做什么请便,最好叫人把我捉去枪毙了,反正这条命又不是我自己的!”
她的嘶吼刚落,一只漂亮的黑豹便缓缓走出陶宅东翼,不正是令众人争执已久的申玉烙。
“你终于肯出现了!”
凌霜脚都还未移动,申玉烙便一跃而起,张开他的利牙准确的咬住凌霜优美的脖子,吓得周颖华惊呼出声,急忙的要制止申玉烙。不过,陶绍谦却阻止她,要她安静的看下去。
但是面对这么紧张刺激的一幕,她如何能安下心来看戏?
“这就是你的决定?”凌霜冷静的吓人,仿佛自己不是利嘴下那条岌岌可危的生命。
见状,周颖华暗地里为她捏一把冷汗。
申玉烙金黄色的眸子硬是狠心的不看她,只是一个劲儿低呜着,似乎要她别再纠缠快走人。
“你还是走吧,他真的会咬下去的。”周颖华再也忍不住地开口劝道。
“不,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不要我,再也不想看到我了,我才会死心。”凌霜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搞清楚他究竟想怎么样。
“他不会开口的,永远也不会说的!”周颖华悲伤的喊道。
就在她决定告诉凌霜事实之时,申玉烙竟然当真把他的利牙咬入她细嫩的肌肤里,惊得周颖华气急败坏的开骂——
“申玉烙,你疯了是不是?!就算为了把她吓走也没必要当真伤害她呀,她可是你用生命所爱的女人耶!你到底记不记得,还是你变不成人就连你的心也变成野兽了!”她再也无法忍受,更不忍心让痴情的凌霜再受到他任性的伤害。
“她说的是真的!”凌霜快速的挡住悔恨不已的申玉烙,逼问他:“你无法再变回人身!”
“不只哦,他连他两千年的修行都化为乌有,不再享有天地共存的生命。”
申玉烙忿怒的朝周颖华吼叫,张扬的利牙似在警告她的多嘴,但她不当一回事的没理他。
凌霜聪颖的一点便通。
“这就是你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出手伤我的原因?”申玉烙回避的眼神给了她答案,“你真是个大白痴!”凌霜眼眶含着泪珠,用力的抱住他僵直的身子,嗓音嘶哑地说:“难道你还不了解失去你,我就像失去空气一样活不了,你不知道吗?或者,在你的心中我是这般无情、肤浅的女人?”
申玉烙转身不理她,怕她伤心的模样会让自己心软。他明白一旦失而复得他便不会放开她,所以不能功亏一篑。
“可恶,你别以为你不看着我,我就会自认倒霉、摸摸鼻子就放弃了。休想,你听到了没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白色光芒突然出现,亮的让所有人睁不开眼睛。待众人双眼能视物后,赫然发现起居室里多了三个人,都是很老很老的老人。
而三个老人的模样令人发噱想笑,一个长得又高又瘦像竹竿,一个却是圆滚滚的像个篮球,还有另外一个笑咪咪的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困扰住他。这么些奇怪的老人是怎么出现的?凌霜满腹的疑惑。
“长老!你们怎么来了。”周颖华开心的一个抱完换一个。
有救了,有救了,三位长老一齐出现,申玉烙肯定有救!
“手下不长进,只好累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忙得像条狗。”说话的是长得圆滚滚、让人很想踢上一脚的福星长老,不晓得他会不会像球一样滚来滚去的。
很显然地,除了凌霜之外的人都认得这三名老人,只不过申玉烙的反应却是将头给撇到一边去,一脸的不屑。
“你们看看这小子一点都没进步!”寿星长老指着他的豹鼻,气得吹胡子瞪眼,“都下来快两年了,还是一副倨傲狂妄、欠人K的臭样。”
“哎呀,他这模样你们不都瞧了千百年了,别和他一般见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救他脱离这种困境。”周颖华逮着机会忙不迭要求着。
这三名老者与申玉烙同样都是天界之人,既然三人被尊称为长老定有过人之处,起码比其他人多活了不知几千几万年,阅历见识也必定比他人多出好多倍,因此一定有法子解决申玉烙的问题。现在惟一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三个老大人心甘情愿的出手相助,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申玉烙的人缘真的是得倒扣一百零一分,希望长老们手下留情。
喜星长老笑容可掬的开口道:“要救他?可以。”
“给我们磕三个响头!”福星长老接着说,三个老大人笑得可开怀了。
平常这小子总是摆脸色给他们看,对人老是一副受理不理的模样看了就有气,今日可是他们报仇雪恨的机会喽!
三个老人家的心思申玉烙岂会不知,他朝他们三人露出利牙与利爪,摆明了不会顺了他们的意。其实,三位长老知道以申玉烙的臭脾气是不可能向他们低声下气的,才会故意提出来逗他。
不知情的凌霜见到这等僵局,立即双膝叩的一声,稳稳的跪在地上。
“我给你们磕,要几下都成,只要能救他,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她低头还未碰到地板,申玉烙便大吼出声,咬住她衣领将之叼了起来,不准她磕头。
“哎呀,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她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他是故意的,她瞪着他。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长老们这时缓缓说道:“小丫头,你很爱那个家伙?”
凌霜毫不迟疑的点头,“没错,我很爱他。”
“那他呢?爱你吗?”寿星长老和颜悦色问着。
“他说过。”应该算是吧!
“说过啊……”福星长老沉吟,笑睨着申玉烙,一脸的不怀好意,“只是说过,一定是不常说,对不对?”
“我并不要他经常挂在嘴边。”凌霜老实回答,眼角瞄着周颖华,希望她能透露这三个老人是要做什么,为何岔开话题。
不过,周颖华摇着头并未能给她答案。
“是吗?”寿星长老改而对申玉烙说:“申小子,说个我爱你听听。”
听了,喜星长老立即装模作样的斥责,“你老糊涂了,他现在哪能开口说话。”
“对啊,那么打个啵吧!”他刚说完申玉烙便发出吼声,随时有冲过来的准备。“会害羞啊,那么改为点头吧,这不过分吧!”
“对啊!对啊!点个头就行了。”三个老人分明是故意逗他,寻他开心,尤其是当申玉烙被激怒生气的低吼时,他们更是笑得开心。
凌霜看不过去的出声阻止,“三个伯伯你们别逗他了,他的问题还没解决,怎会有心情和你们玩呢?”
“你这小丫头倒真维护他。”
周颖华闻言,连忙开口:“对啊,霜儿她真的对申玉烙很好,只要是他的事她一定不辞辛劳,再累再苦都咬着牙撑过去。还有,你们别看申玉烙还是一样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让人看不顺眼,其实他别扭的怪个性在认识霜儿后已经很少见到了。我可以保证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长老,你们就大发慈悲成全他们,高抬贵手指点一下迷津嘛!”她使出看家本领为申玉烙与凌霜求情,就算死缠活打也得让他们点头。
“即使小丫头你必须死,你也愿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怔住了,尤其以申玉烙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狂乱的暴吼出声,不过他才跨了一步便动弹不得。长老定住了他,让他只能瞪大眼珠子看三名老人像顽童一样在他眼前扮鬼脸取笑他,气得他差点将牙齿咬断。
“俗话说,一命抵一命,拿你的命换申玉烙的命不为过吧。”寿星长老抚着长须问向凌霜。
喜星长老接着又道:“何况,你们两人原本就是两条不该有交集的平行线,这么要求不过是将出轨的火车给拉回来。你明白吗?”
凌霜沉吟了半秒,立即点头,“好,我同意。”
而申玉烙则是对着四人吼,狂叫着他的不同意。
长老们却是幸灾乐祸的继续调侃。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幸运,遇上了这么好的丫头,许给你真是浪费了。”福星长老不以为然的摇头。
“为什么像他这么别扭的家伙都泡得到马子,怎么这种事不会出现在我身上!”喜星长老忿忿不平地瞪着申玉烙,故意道:“丫头,我看你当我的女朋友好了,我一定比那家伙更疼惜你,疼你疼到骨子里去。”
“不,我比较好,我既英俊又潇洒。”
寿星长老的自夸马上遭到福星长老的反驳,“你哪里英俊潇洒了,我才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选我准没错……”
突然,一声怒吼自申玉烙嘴里迸了出来,下一瞬间他便如脱缰的野马冲了过来,夹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决意要将这三个老家伙踢回天界。他虽快,但三个老人更快,只消一秒三人全都平空消失了,只留下阵阵笑语。
“申玉烙,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四处行善,百年之后必能恢复原本面貌。切记心存善念,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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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豹传说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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