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手一探,辛亦琛在闹钟还未响起之前按掉。
他坐起,抓了抓蓬松的头发,瞄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清晨五时三十分,虽然睡不到五个小时,但他却已睡意全无,起身下了床便往浴室走去。
他是一个厨师,几年前在市区的办公大楼附近开了一家中式菜馆,颇受到上班族的欢迎,生意还算不错。即使是过了下班时间,白领族还是会聚在他的菜馆里和朋友吃饭,馆子大概要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够打烊。
如果厨房人手充足的话,他会把晚上的时段交给信任的助手小郭,他则尽量赶在七点前回家准备晚餐。
看到那母子二人因为他的料理而绽开笑靥就是他莫大的幸福,因此尽可能的话,他会负责两人的一天三餐,尤其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早餐。
为免自己睡过头,他每天必定设好闹钟。清晨五时三十分,他准时起床。
简单漱洗过後,他来到了他熟悉的厨房。
打开冰箱,拿出昨晚准备好的材料,熟练地准备起早餐。
有人说厨房是女人的天下;但对他而言,厨房是他的乐园。
热锅冒烟,食材落锅,激起劈劈啪啪的声音,他流畅地翻动锅铲、甩锅,下调味,空气中很快弥漫食物的香气,一抹好看的笑容也浮现他脸上。
他喜欢这种感觉。料理是他最大的兴趣。
为自己喜欢的人做料理更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香喷喷的食物很快就准备好了,他转身去调磨豆浆机,放入豆子之後,利用这空档把食物装入便当盒内,大份的是给若宁,小份的是给小崴。工作忙碌的若宁没啥时间为自己补充营养,他待会儿得帮她多加一份豆浆,放入保暖壶让她带去上班。
一切准备就绪,豆浆也在同时完成了。
辛亦琛满意地看着自己准备的早、午餐,抬头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七时正。
再一个小时,他就要送小崴出门上学;所以还是赶紧把早餐送过去,免得那孩子狼吞虎咽。
打开门的同时,他对面的住户也在这时候开了门。
是个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长发随意盘在脑後以发圈固定着,清秀脸蛋不知是否因早起的关系,看起来比平时苍白;两人四目交投,在他走过去的当儿,她微微一怔,发现到他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连忙接过。
「一大早的,准备去哪里?」他随手把便当交给她,转身入屋再拿过准备好的早餐,快步走进她家,再回手把门带上,这才转身问她。
欧若宁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跟着他走向厨房。「去买早餐啊,小崴要上学不能饿着。」
「我不是每天都把早餐带过来吗?」他说着,手上也忙着。
熟练地拿出刚刚熬好的小米粥,那是小家伙最喜欢吃的蛋花瘦肉粥;上次小家伙甚至一口气吃了两碗,直嚷着要他每天都熬。
便当盒内装的是刚煎好的火腿香肠和吐司,这是站在他面前不顾形象打呵欠的女人的最爱;这女人还有一个怪癖,她不喜欢西式早餐配搭咖啡还是果汁什麽的,对豆浆情有独锺。
为了让她喝到最新鲜纯正的豆浆,他半年前特地买了一台磨豆浆机,每日现磨现煮。
「每天麻烦你会不好意思,今天比较早起,我想说自己下去买早——」
餐字还没说出口,辛亦琛便打断她的话。「小崴呢?醒了?」
「醒了,正在换衣。小家伙直说自己长大了,不需要妈咪帮忙。」她露出有些哀怨的眼神。
「那代表你的儿子开始懂事了。」他笑着捧着早餐走出厨房。
「做妈咪的只不过是想帮儿子换衣服而已,他却怕羞。」她来到餐桌前坐下,依旧哀怨。
「他七岁了,上国小了,当然就懂得害羞了。」他说话的同时,为她端来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
她喔了一声接过,似乎又有些过意不去。「亦琛,每天早上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同样的话我听了八年,你省点吧。」没好气地吐嘈一声,辛亦琛转身去小家伙的卧室找人了。
看他熟门熟路地打开她儿子卧室的门,和正在换衣的小崴笑闹起来,欧若宁默默地对着热腾腾的豆浆吹气,思绪飘得老远。
当一个粉嫩小子扑向她怀里,几乎让她失神之下打翻豆浆,她这才回过神来,七岁小男孩在她颊畔啵了一声。「妈咪,早安!」
「早安,宝贝。」她同样凑前在儿子粉颊上亲了一下。小家伙笑着蹦跳到对面坐下,一看到桌上搁着的肉粥,登时乐翻了。
她对儿子吩咐了句小心烫慢慢吃,那个把她家当作自己家的男人已经在小家伙身边坐下,陪他们一起吃早餐。
纵使这种画面她看了不下千遍,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旁人不知的话,还以为这是一个幸福而简单的小康之家。
事实上,男人只是她大学时期认识到现在的挚友,而她儿子的父亲则在很久之前就离开她了。
这些年来,要不是有他的照顾,她和小崴或许无法像现在这般快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故事,少了沧桑,便不叫生活。
「若宁,不舒服吗?」辛亦琛唤着走神的她。
「没,只是昨晚没睡好。」她虚弱一笑。实际上她昨晚应酬新的客户至深夜,喝了不少酒,头到现在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痛。
希望亦琛没发现她还在宿醉。
辛亦琛打量她好半晌,眼神掠过了然,但他没再多话,只是说着:「待会儿我带小家伙去上学,你在家休息,真的不舒服的话,请假吧。」
他的语气很平常,像是一般小孩的爸在对小孩的妈说话。
最近,她越来越有这种错觉了。
她悄然甩去这种奇怪的想法,应了一声。「我多睡一下就好,今天不能请假,老刘出国公干,我要守住大本营。」
老刘是她部门的经理,是一个对她极好的前辈。要不是老刘出国公干,这种应酬客户的事情通常是他负责。他常说,她毕竟是一个孩子的妈咪,应该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而非应酬。
他也没说其它的,只是点头,一边叮嘱小崴记得把作业放进书包带去学校。
她默默地看着很受教的小崴。她的儿子在这位琛叔叔面前特别听话。
上次会计部的小淇在街上遇到亦琛牵着她儿子,一度以为他是她绝口不提的孩子爸,让她啼笑皆非。
「我们出门了。」辛亦琛在桌面上轻敲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再次走神了,而小家伙嘟嘴,看起来是在生气。他适时提醒她:「小崴刚才说了三次妈咪再见。」
「宝贝,妈咪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亲一个。」她讨好地蹲下身,抱了一下肉肉的小家伙,漾起笑容。「再见。今天下午妈咪去接你放学。」
「我去好了。今天菜馆休息。」辛亦琛拉过小家伙的手,伸手按了一下她的头。「桌上有给你当午餐的便当。等一下我回来的时候会熬个汤什麽的,宿醉加失眠会让女人老得快,今晚给你滋补一下。」
「谢谢你,咦……被你发现了?」
「你刚才不断揉眉心,一看就知道在头痛。」这女人其实喝不得酒,些许的酒精就足以让她头痛。
原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欧若宁一下子泄气了,在这个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男人面前,她连佯装的机会都没有。
「辛亦琛,你不要精明得那麽可怕行吗?」她压了压额头。
「好。下次我会试着迷糊一点。」他笑着转身,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出门去了。
「喂……路上小心。」
门关上之後,清晨依旧宁静,她托腮凝望窗外,思绪飘得老远。
小崴的生父是一个叫做任天祖的男人。
她和辛亦琛因为在大学时期是同系,所以变成了朋友。透过辛亦琛的介绍,她认识了和辛亦琛自小一起长大的任天祖。
当时的任天祖是校内风云人物,幽默风趣,温柔浪漫,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在大学时期迷倒不少女生。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任天祖。相恋其实比她想像中来得容易,他和她相恋了,转眼过了四年幸福快乐的时光。
虽然四年中不时有吵闹,但无论吵得多凶,最後妥协的人总是他;他的温柔体贴让她更加珍惜这段感情,她甚至暗自发誓以後不管如何都要守在他身边。
直到那一天,他对她说了这麽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
那一天,她刚刚得知自己怀孕一个月,正要升级为人母,约他出来的本意是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同样在那一天,她爱的男人抛弃了她,以毫无预警且残忍的方式。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全身颤抖,不知是气还是惊,除了呼吸变得很痛之外,似乎什麽感觉都没了。
她逼迫自己冷静地接受任天祖提出的分手,从容回到家里;但回到家里之後,她崩溃了。
她把自己困在家里避世,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似乎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她抬了抬眸,发觉自己的眼睛很酸,泪水早已在她意识到失去的痛意之前落下许多。
那人撞门而入、那人小心翼翼扶起抖得厉害的她,她才放声呐喊,像个孩子般哭倒在那人怀里。
那人是辛亦琛。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辛亦琛默默陪在她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给了她最需要的拥抱。
之後,她听闻任天祖和一名财团千金结婚,婚後两人移居国外拓展生意;她在同年诞下小崴,母子俩从此相依为命。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辛亦琛在默默照顾她和小崴,她知道她是捱不过这个难关的。直到这麽多年後的今天,她还是这麽认为。
吁了一口气,眼角瞄向桌上仍旧热腾腾的豆浆,欧若宁想起辛亦琛的笑脸。
没来由的,她紧绷的心情有些放松了,捧过温热的豆浆啜了一口。
很温暖的味道。一如他给她的感觉。
***
基本上,欧若宁的工作非常忙碌。
毕业之後,她进入一家制药厂成为生产线的主管。後来因为生产线主管需要日夜轮班,怀孕之後的她体力吃不消,於是在辛亦琛的建议和介绍之下,她转到另一间公司,在业务部当一个小小业务员。
最初加入业务部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行销经验,幸好公司的同事不吝於教导,她才在这个部门一步一脚印地踏出一个春天来。
经过几年累积下来的经验加上她的勤奋,她得到了总经理的赏识,当上了业务部的主任。
日子虽然还是过得很忙碌,但她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为了业绩东奔西跑,虽然有时候必须陪客户应酬到深夜,但她主要是负责带新人,新人们都管叫她作宁姐。
通常帮新人收拾烂摊子也是她这个主管的职责之一,但今天这个烂摊子实在太夸张了。
迟进办公室的欧若宁才刚坐下就接到一通电话。
来电者是公司的老客户,罗格集团的张经理,平日一向温和谦逊的张经理一开口竟要求终止双方的合作关系,愤怒的语气吓了她一大跳。
对方愤怒指出他们派去的业务员态度不佳,瞧不起他们这种小型企业,而且还提出新的合作方案,坚持要把三个月的付款期缩短为四十五天。
经过连番的讨论和道歉之後,她勉强让张经理息了怒,但对方表达了强烈的失望,并扬言会和公司内部商讨接下来合作的可能性。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少掉一个客户就代表少了许多生意和机会。
看来她必须尽快了解真相之後再登门道歉,免得让出国公干的老刘背黑锅,沦为总经理的出气筒。
一夜未眠再加上这个疲劳轰炸,欧若宁揉着抽痛的太阳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负责这案子的两个新人叫进来。
「宁姐,请问找我有事吗?」没想到进来的只有一个。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站在她面前,态度恭敬地问着。
「智茹,薇霓呢?」
「她……刚刚打电话来请假。」
「病了?」
「不是……好像是临时有急事,请事假。」迎上她略为冷厉的眼神,女孩紧张了。
欧若宁几乎要仰天长叹。薇霓进公司不到两个月,试用期未过,但前前後後已请了大约五天病假、六天事假,偏生总经理老是爽快地批假,搞得职位不高不低的欧若宁要开口说她不是,不开口说她也不是。
直到最近她才听说,薇霓似乎是总公司某个高层的千金,特地派来子公司的每个部门实习,以便接手公司的业务。
换言之,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美眉在实习完毕之後会直接升职,在总公司担任某个重要职位,也就是他们子公司的上级,所以就算她的言行有异,懂得权衡利弊的总经理才会选择视而不见。
在社会打滚了这麽多年的欧若宁本来也想学总经理一样视而不见,但对方给她捅出这个大楼子之後便闹失踪,她自然也火大了。
「智茹,解释一下,罗格集团的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语气不悦。
「是这样的,宁姐……薇霓说罗格集团进货不多,却要求那麽长的付款期,她认为这样下去公司会有所亏损,所以……就找罗格的张经理提出缩短还款期限……」
智茹越往下说,欧若宁的脸色越难看。
她知道薇霓以後是总公司的上级,但这种轻率就下决定的行为实在太不负责任了。再说,薇霓现在还是一个实习生,就算日後公司是她的,现在也不能胡乱下决定啊。
欧若宁立刻拿起电话拨打薇霓的号码。站在她面前的智茹噤若寒蝉,一副世界末日就要降临的表情。
她任职的霍林公司分属辛亚集团,主要业务是行销母婴用品。
她对新人虽然严苛,但比起组内的前辈们,她是最不藏私的那个,有什麽就教什麽,而且向来公私分明,她带的新人即使是挨了骂,还是会暗地里尊敬她。
只有薇霓这个新人完全不受教,让她头疼到极点。
智茹比薇霓早进一个月,欧若宁通常会带她们去拜访一些老客户,接下来的後续谈判就交给她们两个去做,她只是定时追踪而已。
罗格集团是公司的老客户,旗下拥有大约十间中型超市,公司在成立不久之後就和他们合作了,他们销售的母婴用品是直接向公司拿货。
由於是老客户,他们每个月固定向公司进一笔数目的货,然後隔三个月才开支票,双方向来合作愉快。
就因为是老客户,欧若宁才放心让两个半新不旧的菜鸟接手这个案子,让她们从最简单的步骤学起。
没想到她收到了罗格集团的愤怒投诉。
拨打许久未通的电话终於连线了,欧若宁劈头第一句就说:「薇霓,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立刻回——」
「您好,我暂时没空,有急事的话请留言,我会尽快回覆。」
回答她的是薇霓一早就设好的语音信箱,欧若宁几乎要把电话筒掐碎,愤怒地一把挂断线。
智茹一副想要逃却不敢逃的尴尬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欧若宁一接,却是一通内线电话,总经理的秘书林姐打来的。
内容是总经理要她立刻过去见他。
她想总经理大概是收到了罗格集团的投诉,这下可好,她变炮灰了。
迈步前往总经理办公室的同时,她不禁暗忖,什麽时候她才能和别人一样当个幸福少奶奶,不需受气,只需坐在家里给人养,而且还拥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呢?
这怕是天方夜谭了。
***
「要是真的不想做就辞职吧。」
水不断从水龙头流出,正在厨房洗碗碟的欧若宁把水龙头关紧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什麽了?」
「我说,不想做就辞职吧。」辛亦琛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彷佛他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的话。
外面夜幕低垂,度过忙碌的一天之後,欧若宁一回到家就和宝贝儿子来一个热情的拥抱,而那个常把她家当作自己家的男人早已在她的厨房热好饭菜,叮嘱她赶快去洗澡。
接下来,三人一起享用了一顿美好的晚餐。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欧若宁哄着儿子入睡之後才来到厨房,忙着洗碗碟善後。
她和儿子早就习惯和他这种相处模式。
烧菜做饭向来不是她的长项,所以她很信任地把自己和儿子的胃交给他照顾,每次晚餐的善後工作则由她处理。
今天一如既往的,她负责洗碗碟,站在厨房另一边的他也忙着准备明天早餐的食材,两人一下子聊起了今日的工作,她向他诉苦之後,得到他叫她辞职的建议。
「唉。」她苦笑,用肘顶了他一下。「你以为我户头里面有数不尽的零啊?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
「工作不光是为了钱,也要看环境和人事。」
「亦琛,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幸运,做一份既是兴趣还可以赚钱的工作。」她睨他一眼。
话说这个男人以前在大学时期是商学系里成绩最好的,又有谁会想到这个资优生在毕业之後连续推掉三四间跨国企业的邀请,宁愿放弃高薪白领的身分而转行去当厨师呢?
「我也是花了不少汗水、泪水,几经辛苦才捱到今天。」他认真地看着她。
唉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地雷。她听说他当年为了转行和自己的父亲闹翻,直到现在还不敢踏入家门。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她小心翼翼地转开话题:「我的意思是,就算工作再辛苦,我还是不能辞职,不然小崴就没人养了。」
他嘴角微勾。「小家伙可以交给我养。」反正他很喜欢小崴这个孩子。
「你们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要好了?」她嘟了嘟嘴,和小崴撒娇时的表情如出一辙。「那我怎麽办?你也养吗?」
「好啊,我养你。」
看着他加深的笑容,她嗤了一声低喃:「少来了你。」
他没再说话,把切好的食材放进盒子之後转身正视她。等到她发现他正在凝视她,一抬眸,就迎上他认真的表情。
「我是认真的,若宁。」说要养她的那句话。
欧若宁眨眨眼睛。她的调适能力不是很好,无法从上一句的笑语里回神过来。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嘛突然认真起来?这样很奇怪耶,我只是找你诉苦,不是真的要辞职,也没想过依靠其他人过日子……」
「我知道。但是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总是不错。」他打断她。
「我试过依靠,也试过突然失去依靠的感觉。所以女人还是依靠自己最实在。」她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突然抢过她不断冲洗的碟子,握住她的手。
欧若宁挑眉,瞪过去。
「霍林公司的情况或许会变得复杂,不过如果你想继续做下去我也没意见。」他平静说着,视线落在她微红的手心上。「浸在水里太久了,待会儿记得搽护手霜。」
她讷讷应了一声。其实她以为他握紧自己的手是别有用意,没想到是这麽一回事,不禁脸上微红。
「若宁,我说这些话没有其它的意思。我还是我,并没有想取代你心中的任何人。」他知道她误会了。
「呵呵呵,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要是你真的有其它意思,咱们八年前就在一起了,需要等到现在吗?」她暗骂自己敏感,幸好亦琛不是一个小器的男人。
「那倒是。」他说出违心的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欧若宁默默洗碗,他却上前来。
「我是一个不懂得说话的人。不过,肩膀挺宽的,可以借你依靠。」辛亦琛接过她洗碗的工作,淡淡地化解尴尬。「所以不必跟我客气。」
「我应该先说谢谢吗?」她笑了出来,轻捶一下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肩膀有多宽,我不知不觉靠了你八年不是吗?兄弟。」
「兄弟」二字扎入他心中,洗碗的动作缓了一下,他看向欧若宁。「我和你就只是兄弟那麽简单?」
「呃……还是挚友、邻居、老同学……我家的厨师……」她煞有其事地捏着手指算着她跟他的关系。
辛亦琛笑得无奈,继续专注地洗碗,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今天公司里发生的事。
他和她之间果然还是仅止於挚友、兄弟的关系。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喜欢她,她会有什麽反应呢?
辛亦琛忖着,笑容中多了一份涩意。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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