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有鸿鹄大志,几年前在军旅中的谋略厮杀,养出了他的野心,也养出了他对当今皇上的不满。
凭什么他们父子在战场上杀敌,他们却可以坐享其成?
如今世道好不容易太平了,他们却认为他们父子俩功高震主,只要逮着了机会就想将他们扯入无底深渊,甚或要他们的命。
这样的不平一点一滴的在他心中茁壮,直到这回,他瞧出了皇上对父王已经不想再忍,也不想再顾念兄弟情谊,既然皇上先不仁,那么他当然可以不义。
「教云啊,真会是这样吗?皇上这十几年来,待咱们是真的好。」
这些年,要不是知道皇上待他们好,他又怎能在京中横着走,有时就连其它亲王想要排挤他,皇上也都护着他。
「他对你好,是要你没有反心,如今他想要了结咱们,便是怕咱们给他的儿子挡路。」
皇上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虽然看来还是强盛,可他问过几位太医,都是摇头叹息的多。
「可是……」
「父王,你倒是说说,若他还是真心待你好,那么那野种打了你,怎就没见他为你讨公道?」
「那野种不是刚寻回来吗?」
刚得回来的,自然比较宝贝啊!
更何况那孩子的娘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当年如妃说是得了急病而亡,皇上还特地为她风光大葬。
谁知道那不过是皇上要放她出宫的障眼法,连他们这几个兄弟都被瞒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这回房笑天上京认父,如妃没死的秘密只怕一辈子都不会被掀出来。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瞧着皇上这回是想借着房笑天将咱们理亲王府连根拔起。」
要说心疼房笑天那是不假,可若皇上有心,愿意排解房笑天和理亲王府之间的纠葛,不过就是顺手的事儿。
可皇上不但没有,还放任儿子闯进理亲王府打人行凶,只为了一个卑贱的女人出气,这点就已经充分显示出皇上对他们父子的不耐了。
也还好,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不会天真的以为皇上的宠爱会是一辈子的。
「啊……」听到儿子的话,理亲王的脸色又青了青,还吓得打起了颤,哪里还有唯我独尊的狠劲。
「父王不用怕,儿子早就料到会有兔死狗烹的这天了,也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眼见向来优秀的儿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吓坏了的理亲王连忙问道:「你想怎么做?」
「他们既然不仁,咱们何必心存仁义?」严教云态度森冷地说道,幽深的眸子倏地闪过一丝狠戾。「咱们既然都姓严,这天下也是严家的天下,为何他们能成皇,而咱们不能?」
「你这是想……造反?」
「父王难道不想坐坐看那张龙椅?」
九五之尊,睥睨天下。
这样的饵料一抛,理亲王登时双眼发亮。
「这事能成吗?七皇子和皇后当初不也信心满满,却落得削去封号、自缢而死的下场,咱们不过是个亲王,岂能轻易冒险?」
「放心吧,儿子这几年虽然人在京中,但到底也不是整日醉生梦死的,西南的兵权一直在咱们人的手里,而东南的王总兵倒是不慎被咱们捉住了错处,也成了我的人,现在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咱们只消买通宫里的人,一天一点地要了他的命,到时皇上一死,咱们乘乱发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能行吗?」儿子的计划看似周密,可安稳日子过久了,身后还挂着那盘根错节的一大家子,理亲王还是犹豫不决。
「若是不能试上一试,儿子至死也不能瞑目,父王就服气吗?」
是啊,他也是不服气的。
可恨的是,连房笑天那样狂妄的野种也敢揍他,这种事对向来横惯了的他,真是奇耻大辱。
「父王,咱们就放开手脚拚上一拚吧!」见父亲有所动摇,严教云更是加把劲地劝道。
终于,理亲王心里的欲望抬头,望着儿子点了点头,他说道:「咱们便这么做吧!一旦事成,我要将房笑天那小子千刀万剐。」
「父王可以慢慢的等,总有那小子哭的时候,我听说皇上已经把尚初儿那个小姑娘留在宫里,父王只要在向来疼你的太后耳边吹吹风,那丫头便要吃些苦头,那丫头吃了苦头,房笑天只怕就会坐立难安的。」
父子俩一个模样,为了区区女人,什么都能不管不顾,正好这点可以让他拿来作筏子,呵呵!
文武百官在三呼万岁之后下了朝,原本还能端坐的皇上才一走进御书房,就整个人虚弱地瘫在龙椅上,疲惫地闭起了眼。
老了,真的是老了!
他这身子自个儿知道,一世为皇,若说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除了能不能稳稳当当地将皇朝交托到太子的手上,另一件事便是希望再见如妃一面。
想起了那个倔气的女人,他的表情不自觉浮现一抹宠溺怀念。
当年,明明都已经尽享荣华,却因为看多了宫中的争斗,不愿儿子也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执意要出宫,甚至不惜以命相逼。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她已怀有身孕,便这么放手。
这一放,都二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也都大了。
本以为此生不再相见,可见了与她的儿子之后,那早已深埋在心底的思念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父皇,您怎么了?」严登云一进到御书房,便见父皇神态疲惫,快速问安后,心急地关心问道。
闻言,皇上睁开了透着老迈的眸子,严登云却觉得瞧着了一丝悲伤。
初时,他还以为自己瞧错了,这世间事,哪一样不是父皇说了算,又怎会有这样悲伤的眼神呢?
「太子,别急,朕没事,只不过昨夜不成眠,累了些。」
收起了满心的疲惫,皇上试着振作精神,早已习惯要在旁人面前强大,所以方才的那点软弱,只适合在无人之处展现,连亲生儿子也不能轻易瞧见的。
「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
「那些个胆小怕事的太医,有几个敢真正医的,专用些吃了不痛不痒的药儿,何必费那些事呢?」
皇宫里有些事他不是不晓得,只是无力改变,他这江河日下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才会急着替太子做些事儿。
「不然让笑天来瞧瞧吧!」
「不必了,他来,我不被他气死就算命大。」皇上想也没想的便拒绝了。
儿子才寻回来,他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这副破烂身子,要是传进如妃耳里,被她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糟蹋自己的,怕是会气得再也不想见他吧!
所以宁愿独自撑着病痛,也不愿让如妃为他伤心难过。
「可是,父皇这样,儿臣怎能放心呢?明明身子就出了问题,却怎么都不肯召太医,又不肯让笑天瞧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不然,让尚初儿来替父皇把把脉,可好?」
「她?!」完全没有料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尚初儿这个小姑娘,那姑娘瞧着并不似大夫啊。
「是啊,我听笑天说过,尚姑娘跟着他的弟子学习医术,天资聪慧,虽然可能不及太医,但瞧瞧又何妨呢?」
「这……」
皇上有些迟疑,可这阵子房笑天为了她在外头闹的事,他也略有耳闻,看来是真为她倾心不已。
虽说他打心底觉得儿子可以配个更好的正妻,那丫头若是只当个侍妾,他倒是不排斥的。
可一想到房笑天固执的脾性,那日又当着他的面说要娶尚初儿为妻,他心里头的不是滋味可是至今未消。
每每他想发作,想寻寻尚初儿的麻烦,又会想起房笑天总是带着警告的眼神。
这母子俩还真是一个样,都是他命里的魔,固执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好。
「父皇,当真留着尚姑娘,不放她出去吗?」
「我留着她,也没苛待她,难不成我连留个人做客的权利都没有吗?急什么?」
留着她自有用处,一则希望能让她别缠在房笑天身边,久了兴许会忘,就算真不能忘,或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他说情也不j定。
「不急,不急。」
但见皇上的神情带了几分怒意,严登云不再多说,这可是父子俩在斗法呢,他便是要劝,也只能适可而止,否则要是弄僵了,只怕更不美了。
下跪,奉茶。
早先像是被遗忘了似的,一个人在宝月的伺候下,悠悠哉哉了过了近二十日,尚初儿还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悠闲下去。
原来,是她开心得太早了。
在她端着茶的手发酸得都要抬不起来之际,斜倚在美人榻上的太后,这才缓缓坐起身来,接过已被抖得叩叩作响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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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王爷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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