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好吗?”她低声下气的请求,“我知道自己不该贪玩,不该害太后他们担心,又害长福心惊胆颤,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真心诚意的向他道歉,可他却还是冷着脸,连气都不吭一声,得不到他的谅解,她不知为何觉得在意又难过,一个鼻酸,又忍不住落泪。
看她又一次流泪,邢天与胸口猛地一紧,他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可手却不由自主伸向她,当他楷去她眼泪的同时,裴美乐心里一阵颤悸,莫名欢喜的看着他。
他的手好温暖,他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是温柔的,让她不禁脸红耳热,呼吸及心跳也变得急促。
他不是不爱岑语默了?可为何这一刻,他却是这么的……老天!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种快融化的感觉。
“王爷……”她忍不住唤了他。
听到这声呼唤,邢天与像是被什么惊吓到般,猛地抽回了手,神情懊恼,接着恢复了冷酷而淡漠的表情,将头别开。
自从那日在浴场挨了岑语默一脚后,范娇儿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总是想着要怎么报复岑语默,只是还没想出办法,邢天与便带着岑语默进宫去见福姬太后了。虽说这是福姬太后的懿旨,作为儿子的邢天与拒绝不得,可她还是为此感到不悦。
就在盘算着要怎么倒打岑语默一耙的时候,她听见邢天与的声音,于是立刻躺在床上,假装虚弱不适的样子。
邢天与走了进来,看见她躺在床上,他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连忙上前关心。
“娇儿,你没事吧?”他走到床缘坐了下来。
范娇儿翻了个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眨着湿润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天与,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要不我让东虎到太医院请太医吧。”
“不,这病太医治不了的。”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起伏着的胸口搁,“天与,我好怕呢。”说着,她突然看见他手上绑着手绢,上头还沾了血。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疑地抓起他的手,发现那竟是女人的手绢。
邢天与暗恼自己竟忘了取下手绢,可表面上仍是从容镇定,“没什么,皇上验收一匹代训的军马,让我跑了几趟,结果一个不注意让缰绳给缠住了手掌,脱了层皮。”
“这是女人的手绢,谁的?”她语气不善。
“岑语默的。”这事不能骗她,否则要是她认出这是岑语默的手绢,反倒会引起她的怀疑。
范娇儿一听手绢是岑语默的,立刻垮下脸,“哼,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她这么恩爱。”
“瞧你说到哪儿去了?”他拆下手绢往旁边一丢,“当时皇上跟母后都在,我能拒绝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向着她。”
“你呢?”范娇儿柳眉一挑,“你没向着她?”
“我向着谁你不知道吗?”为免她起疑,他尽力安抚。
邢天与将范娇儿抱入怀中,可钻进他脑海里的竟是岑语默,他想起今天在她坠马时,他紧紧抱住她那纤瘦的身子,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惊觉到自己的心思,他深感懊恼。
“娇儿,”他端起她的脸,话锋一转,“你刚才说你怕,你怕什么?”
范娇儿让他一抱,心里疑虑稍减的同时,也想到了一个报复岑语默及试探邢天与的妙计。
“天与,我怕语默姊姊。你不觉得她不一样了吗?”她面络惧色,一脸惶然。“你说,她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邢天与蹙眉,“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读过吧?”
“可那天早上她明明已经断气,却又活了过来,你不觉得可怕吗?”
“高太医说过,那是因为她身弱气虚,才会让人误以为她没了气息。”
“可她醒来后变了个人,又该怎么说?”
“她失忆了,也许她忘了自己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绝不是那样。”她又偎进他怀里,嗲声嗲气地说:“我喜欢语默姊姊,可是现在的她好邪门。”
他怀疑她说了这么多,究竟意欲为何?
“我想……”她两位狐媚的眼望着他,说出自己的计划,“让语默姊姊搬到秋声苑去,你觉得如何?”
秋声苑临近安乐苑,已经许久未有人居住,堆了许多杂物。好个范娇儿,光是要求与岑语默共享这拾翠苑,如今竟想鸠占鹊巢,将拾翠苑真正的主人赶至秋声苑去?他在心里冷哼。
“天与,秋声苑安静,其实也适合语默姊姊养病不是?”范娇儿偷偷瞅着他,想解读他脸上的表情所代表的意义。
邢天与知道她在试探自己,为了解除她心中疑虑,他决定顺其意。只不过要赶岑语默到秋声苑,势必又要再伤她一回了。
“你说的对,秋声苑是幽静许多。”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明天我就派人去把秋声苑整理整理吧。”
一听他答应了自己无理的要求,范娇儿难掩脸上喜色,粉臂一勾便抱住了他的脖子,迎上自己的唇。
入王府一年,虽得到邢天与的宠爱,可她始终不敢大意,当初他主动提及纳她为妾室时,爹就告诉她邢天与恐怕是为了拉拢、制衡,甚至是试探或坚视范家,但硕亲王亲口提出婚事,范家当然拒绝不了,于是爹便将计就计将她嫁进王府,一方面取信于他,二方面收集可能的情报。
她入府后,立即要求跟岑语默共享拾翠苑,邢天与答应了她,此后他对她宠爱有加,有求必应,直将岑语默抛到脑后,视若无物,甚至在岑语默病重时,他也没到她床前探望关心过。
爹在她出嫁前曾提醒过她,千万别对邢天与动了真心,说他是个高深莫测、城府极深之人,可她觉得爹高估了邢天与,也低估了她。
不管邢天与是英雄还是枭雄,他终究是有着血肉之躯的男人、终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赢了,她打败了邢天与,打败了岑语默,打败了那些不值一提的女人,也打败了她爹。
一直以来,爹都为自己未有儿子而遗憾,她虽然从小便知书识墨,是个人人赞许的才女,可爹总在露出欣慰笑容之余,又幽幽的说了句,“娇儿好,但若是个男孩就更好了。”
不管她多出众、多优秀,爹期待的还是个儿子。而现在,她要爹知道——她是个女儿,比儿子还要优秀、还要教他骄傲,还要有用的女儿。她成功的掳获了邢天与的心,那是儿子办不到的事情。
想着,她不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没多久,她下床假意喝水,不动声色的将岑语默的手绢丢出门外……
裴美乐不知道一向好吃好睡的自己为何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着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也想着邢天与。
怪了,他是岑语默的丈夫,又不是她的,怎么她心里却牵挂不已?她在床上翻来思去又咳声叹气,羊都数到一千八百八十八只了,眼睛却还啵儿亮,索性下床走出房间。
一出房门,她就隐约听见范娇儿在说话,那声音娇柔甜腻,一听便知道她正跟邢天与撒娇讨爱。
不知怎么,想到此刻他们正在房里卿卿我我,她胸口竟瞬间窜出火来。
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这么生气,这么嫉妒呢?
正想着,一条染血的手绢映入眼帘,裴美乐几个步伐上前拾起一看。那是她为邢天与绑上的,可现在却被遗弃在花盆边……
她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又气又恼,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来回敬他跟范娇儿。
她跑到距离房门几步距离的地方,深呼吸、清了一下喉咙,接着拉开嗓子——
“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只会唱个凤阳歌……得儿隆咚飘一飘,得儿隆咚飘一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得飘飘——得儿飘飘得一飘!”
她一唱歌,范娇儿房里顿时安静了,想必是她响亮的歌声打断了他们恩爱,光是想到范娇儿此刻会有多么抓狂,她就开心得想哈哈大笑。
唱完了一首,她继续高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三轮车跑得快,上面坐着老太太,要五……”
就在这时,范娇儿的房门突然打打,恶狠狠的瞪着她,面孔狰狞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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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妃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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