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他就是她生命的目标、生活的重心啊!
「真的不能再回到我身边吗?声哥~~」她一遍遍这么问,眼前却一次次浮现欧阳彦声冷情的俊颜。
「你真这么无情,就这样斩断我们十来年的感情吗?」赵琤将头枕住早已湿透的枕头上,「我也想学你一样狠……可你、你至少要先教会我,我、我……做不到矮~」
一次又一次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感觉到痛,以为这样就能因为够恨他而忘了他;一遍又一遍气怒的辱骂他,试图让自己的心因那些无情的话语而能少思念他一分一毫,但她做不到……
「我要怎么办?」到最后,泪已流干、嗓子已哭哑,心痛到极点反而没有半点知觉,「如果接受你不爱我的事实……我怕自己……再也不能爱人了。」
摸摸自己湿漉漉的小脸,「赵琤,」她叫着自己的名,「不能再这样下去,妳得走出来!」
可,有谁能带领她走出这样痛苦的情伤呢?
「我找不到妈妈……爸爸也早被人给抢走了,」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哭得不成人形的自己。「我、我只能靠自己……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她还是心伤、还是难过啊!
「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妈说过的:妳的缺点在于没有灵魂,乐老头说的:妳担心什么?至少有人养妳,爸说过的……」赵琤没再哭泣,可止不住的泪仍下停的自眼眶滑落,「那妳觉得呢?」
她问着镜中的自己,「没了生活重心,妳该怎么活下去?」
她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我还真有点希望……如果你不在这个世上,我可能会比较容易恢复吧?」离开梳妆台,赵琤将自己丢回床上,「不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坏?我更无法接受你的不存在矮~声哥,会不会是老天爷也知道我太坏了,配不上你,所以才让我们分开呢?
「可我真的不会再强求了……」在她迷糊的睡着前,她一直是这样情绪矛盾的喃喃自语着。
半夜时分,赵琤被赵明炯慌乱的敲门声给吵醒。
「小琤……妳快开门!」赵明炯急切的叫唤着,「妳,妳妈出事了!」
赵琤倏地跳下床,飞也似的冲去开门,「妈妈……」怎么了?
赵明炯心急如焚的说:「小净,妳要振作,爸刚才接擭警方通知,说有具无名女尸极有可能是妳妈……」
连日来的精神煎熬和体力透支,再加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赵琤再也无法承受的昏厥过去……
虽然很快就恢复意识,但到最后,赵琤还是没能陪赵明炯去认尸,只因她已承受不起。
赵明炯也因过度哀伤而无法独自前往殡仪馆,还是找来欧阳彦声陪着他一起前往的。
当家中只剩下三个女人时,赵琤连想都没想,以哽咽的嗓音宣布道:「我要在这里帮我妈设灵堂,妳们不高兴的话可以先闪。」
「别开玩笑了!」赵凌当下摘掉假面具,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
但柳心柔却一把将赵凌给拉回房,她……心虚矮~
在回到房间的途中,赵凌不停的怒声抗议,「妈,为什么妳要让那个已经退位的女人,她连死后都不安分,还想打扰我们正常的生活……」
「小凌,妳别胡说!」柳心柔伸手掩住喋喋不休的女儿的嘴,并压低声音说:「妳不知道的事别乱说!」直接将她拉进房里。
客厅里就只剩下赵琤一人,她默默的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妈~~妳怎么会发生意外呢?妳是想去哪啊?」本来不是要来家里替她打探情报的吗?
那怎么会莫名发生意外?!
只是,纵使赵琤有再多的疑问,此刻的她也无法获得解答。
想起赵凌刚才的怒声抗议,她不服输的个性又冒出头,「妈,妳别担心,就算那对大小狐狸精下允许,我也会让妳的灵位正大光明进驻家里的,谁都没有反对的余地,连爸都不行!」
虽然过度悲伤,虽然她的感情已走入死胡同……但,那些都是小事,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好好的送母亲最后一程。
「妈~~」赵琤的泪早已流干,她也没打算让已逝的母亲看见自己流泪,「从现在开始,妳可以放心了……因为我已经不哭了!」
这一刻?赵琤的心已经死了一半。
但她没想到的是,没多久后,她会更加的死心……
「妈~~」赵凌很不满的厉声抗议着,「我不懂妳为何到现在还要忍气吞声?」
「因为我们欠她!」柳心柔直到将女儿拖进房,落了锁,才压低嗓音这么说。
「妳在胡说些什么?」赵凌才不像她妈那样,有着传统中国女人的阿信观念,「我懒得理妳,我得去跟她抗争到底!」
拜托!她妈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赵太太,那个早就被休掉的死女人凭什么灵位可以进驻赵家?
这口气赵凌哪咽得下?
她死命想推开柳心柔,「妳让开!我非去跟赵琤把话讲清楚不可……
但赵凌还没把狠话说完,柳心柔已掩面轻声哭泣起来,「他……是他闯的祸!」
赵凌顿时愣住了!
久久,她才像是厘清脑中紊乱思绪般的问:「妈,妳再说一遍。」
柳心柔语带悔恨的说:「他……是他!」
「他……」赵凌的背脊一凉,「他真找上门了?」
「嗯~~」柳心柔无助的点头,抬起沾满泪雾的脸,「他说无意间看到杂志上的照片,刚好有阿声跟妳……」
「所以他就调杳我们……」该死!赵凌当下懊恼不已,她不该在刚进公司时,为了造成众人错误的印象,故意让媒体拍到她!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他知道我的打算啰?」因为太过了解母亲的懦弱,她算准母亲绝对会不打自招的。
柳心柔满脸的戒慎恐惧,「他……他威胁如果我不说,就要动手……」
赵凌点点头,一脸的无奈,「他的条件呢?」
「他、他要一半!」柳心柔老实说。
明知女儿会对他的狮子大开口气得跳脚,柳心柔却不敢不据实以报,只因为……这两个她最亲或是曾经最亲的人,她都怕啊!
「算他狠!」赵凌咬牙切齿。
「可他说……」柳心柔悄悄跟女儿咬耳朵,「如果妳不敢做的事……他会帮。」
赵凌眼珠子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狠毒神情,「那……赵琤她妈就是--」
柳心柔虽然心悸,但仍然同忆道:「其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女人太聪明,一上门就质问我是不是对阿声做了什么……
「而他那天刚好也找上门,他……出手时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柳心柔虽然很恐惧,却对所发生的事完全不敢表示意见。
「那他有留下联络方式吗?」赵凌对已发生的悲剧才没意见,她心底所想的是其他事。
「没……他说有事自然会来找我。」柳心柔哪敢主动探听有关他的一切,又不是讨打。
「下回他再上门找妳,记得告诉他,我有交易跟他谈。」赵凌轻声说。
「妳?妳别跟他有牵扯!」柳心柔好担心,「他不是好人……」
赵凌打断她的担忧,「我只是要跟他谈笔交易,没打算跟他有所牵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有关他的事,妳千万要守口如瓶。」
万一被人知道就惨了!
「我当然知道……」柳心柔小心翼翼的压低嗓音,「不然,妳以为我刚才干嘛非拉妳回房不可?」
「这段期间,我们得尽量小心。」赵凌交代着。
赵明炯难过的端坐在客厅里,好言好语的和赵琤商量着,「小琤,妳别这么不讲理,怎能坚持要把妳妈的灵宣设在家里?」再怎么说方净也是个下堂妻,他怎能不顾现任老婆的感受呢?「这说出去会让人看笑话的!」
虽然对于方净的意外感到难过,但,赵明炯还是觉得,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啊!
「所以,我们还是将妳妈的灵位直接设在殡仪馆吧!」
赵明炯自觉他的想法合情合理,却忘了顾及赵琤的感受。
「爸是担心那对母女会反弹吧?」赵琤轻声问,没有痛哭泣诉,也没有义愤填膺,「可爸就不顾念我的想法吗?」
赵琤只觉得心寒,彷佛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天低过一天,她再不是她爸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宝贝独生女了。
「不是这样的,」赵明炯好言相劝,「妳想想看,设在殡仪馆里不是比较方便吗?妳也知道妳妈有些朋友跟妳妈一样讨厌爸,如果灵堂设在家里的话,岂不是阻绝了她们前来吊唁的机会吗?」
其实这也是真心话,但问题是,赵琤听不进去。
她对赵明炯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坚持,爸会听我的吗?」
问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赵明炯误以为女儿对方净的意外身亡并没有特别悲伤,「爸刚才不是说了吗?设在殡仪馆比较适合,不然一堆闲杂人等都住家里跑……」
赵琤突然怔怔的望着他,久久不发一语。
被女儿看得心虚,赵明炯垂下眼,不敢再出言说服,却暗暗扯一下坐在他身旁的欧阳彦声,悄声交代,「阿声,你帮我动劝小琤吧!」
欧阳彦声看着整个人自分手后消瘦一圈的赵琤,发现她的小脸几乎不及他的一只手掌大了,这让他好心疼,忍不住唤她,「赵琤--」
赵琤将视线投向欧阳彦声,「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请你这个外人别插手!」
她不想听到欧阳彦声也是站在她爸那一国。
欧阳彦声一听到赵琤如此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突然一怔--她……终于接受他俩分手的事实了吗?
虽然明知她现在应该最需要人安慰,但……他却不能、也不会是那个该陪在她身旁安慰她的人。一这么想,欧阳彦声便没再打算发言了。
赵明炯却说:「小琤,阿声就快要跟小凌结婚,等于是赵家的半子了,他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欧阳彦声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此时哪能提及那件事?会伤透赵琤的心啊!
赵琤将绝望的眼神调回父亲身上,「是这样的吗?爸~~那我妈是外人吗?」
「这……」赵明炯一时语塞。
「我知道了,」赵琤没再看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我会跟妈一起离开的。」
心,在这一刻又死了一大半,赵琤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过去的她一直活在幻梦中,才会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但现在……就在这一剎那她突然省悟了!
原来,这就是现实的人生啊!
在现实里,她爸会为了别的女人而不再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在现实里,原本深爱她的男人会因变心而抛弃自己本来的挚爱!
原来,这就叫作现实啊!
她,知道了。
「飞乐」练舞室的一隅,一道身影不停的劲舞着。
一颗颗汗珠从那飞跃的身影上,不断的落到地面。
「够了!」
突然,自门口傅来一记恶狠狠的男性嗓音,「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却在下一瞬间,说话的语调略带哽咽,「她……看妳这样,会放不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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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SAY NO!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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