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为落英画了令人惊艳的桃花妆,也如她所愿地让人对落英惊为天人,但是她没想到会因此招来灾星,让爱美色的世子瞧上落英,强索美人。
她又好心办坏事了,她的自作聪明成了自食恶果,最终付出惨痛的教训。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若是你不断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提醒他你做了什么令他不痛快的事,他随便寻个理由便能发落你。」不吓吓她是不会学乖的,整天想着离府独过。
「我……」她垂着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认错模样,没说不再犯,但决定会先三思而后行,不逞一时之快。
「主子。」此时一声焦急的低唤响起。
「落英?」
「主子,茱萸院出事了。」她是来搬救兵的。
落英看的不是邵小蓉,而是赵无眠,她第一声「主子」喊的是邵小蓉,而第二声「主子」则是真正的主子。
至于一旁面色古怪的柳公谨,她一眼也没多看。
「咦!出了什么事?我才刚从茱萸院过来,风平浪静,一点事也没有。」她是在路上碰到那个世子的。
落英看了赵无眠一眼,见他微点了头才细说分明。「芙蓉院丢了东西,大少奶奶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捜到我们院子,在主子的梳妆台下方找到个镶贝漆盒,里头有一副赤金细珊瑚镶东珠头面,据说是和亲王妃赏给大少奶奶的珍品。」
「什么?!在……在我屋子里?」邵小蓉讶然地睁大眼,不敢相信出身名门的大少奶奶会使出这般下流的手法,明摆着是栽赃。
「细柳和似巧都被打了,郭嬷嬷为了替主子辩解而挨了朱嬷嬷好几脚。」专挑主子身边的人下狠手。
「什么?!太。有此理了,真是欺人太甚!我都不在场,她们凭什么动手打我的人……」可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虎不发威都被当成病猫了。
「因为她是大少奶奶,而你只是妾室,她可以不更不问拿捏你。」面色沉肃的赵无眠大掌搭在她肩上,略微使劲一压,使其动弹不得。
「所以我该白吃亏,自认倒霉?」她眼眶有些红,忍着不在人前软弱,可是憋着的怒气仍让她双眼蒙上了雾气。
「觉得委屈?」他以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她不摇头也不点头。「想扎她小人。」
「扎小人?」没听过,不过……「小人不是不能扎,要扎对地方,配合子时、地利、人和。」
「你会帮我?」邵小蓉忽地两眼发光。
赵无眠笑着往她额头弹指。「别想指望我,东西在你梳妆台底下找到,你有理也没理,百口莫辩,我顶多给你撑撑腰,保你没事,但你底下的人就……」
坏人!她在心里轻啐。「如果我能证明不是我拿的呢?」
「很难,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这黑锅是背定了,席梦芝此举是针对她。
「哼!我不信天下没公理,她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该乖乖让她泼吗?欺负老弱妇孺都该下十八层地狱。。」她有最先进的现代知识,难道还怕斗不赢头发长、见识短的古人。
带着赵无眠这座靠山,加上茱萸院的人手,邵小蓉一行人往芙蓉院走,她心急如火燎,没瞧见走在身后的落英悄悄地瞧了同行的柳公谨一眼,而他视线始终未落在她身上,只能落寞地苦笑:原本邵小蓉还想着兴许能先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两个女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但是一瞧见两个背部血迹斑斑的丫头,以及瘸着腿跪地的郭嬷嬷,什么贪生怕死全没了,只觉得一把火往上窜烧,烧红了她双瞳。
「跪下。」
接着就听朱嬷嬷代坐在椅上的大少奶奶一声喝斥。
邵小蓉翻了个白眼。又是这一句,有没有新意呀。「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跪?你知道只有一种人才要人下跪人——」
「放肆,做了见不得人的下流事还敢回嘴,是不是要赏你十巴掌才肯老实。」朱嬷嬷一使眼神,要小丫头上前掌嘴「你才放肆,你个老太婆不过是府里的下人,一个比奴婢高一等的嬷嬷而已,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主人,你哪来的权力敢对我指手划脚!」哼!电视上都是这么演,先声夺人,把气势端起来就对了。
邵小蓉想起的是「乔家大院」里的乔大奶奶,那派头,那口气,那眼尾儿一扫,那才是宅斗的高手。
「你……你叫我老……老太婆……」从没被人甩过脸皮子的朱嬷嬷当下气得红了险,一口气上不来!
「什么你呀你的,没规矩,要喊我邵姨娘,或是姨奶奶。」一转身,她又小女人地发嗔,「大爷,她恶奴欺牛,你要为贱妾做主呀!她连你的如夫人都不放在眼里,肯定也没把你当回事,她一个婆子要翻天了。」
演得不错,有模有样的。「乖,听听夫人怎么说,有我在,谁也不能无端冤枉你。」
赵无眠并未说重话,笑着轻轻带过,可话里暗藏袒护之意,要人秉公处理,不能挟怨报复。
他将手轻放小妾头顶,眼底含笑地轻揉,似是怜借万分,让人看了不敢小瞧邵小蓉。
「大少奶奶,她……」朱嬷嬷见状气结。这个小贱蹄子太可恨了,居然向大少爷告状,先将她一军。
面色阴沉的席梦芝冷道:「你退下。」几句话就被唬住,太没用了。
「是的,大少奶奶。」朱嬷嬷一脸愤慨地退到一旁。
「别说我冤了你,这只镶贝漆盒原本搁在我屋里,今日却平空消失不见,我让人四下找了找,却在你那里找到了,你说这手脚不干净的人是谁呢?」
邵小蓉从容应付道:「敢问大少奶奶,前前后后査了几个院子,还是只有茱萸院?」
席梦芝一顿,语滞,脸色微恼。「有人说看到你院子里的丫头鬼鬼崇祟的,看起来不太安分。」
「有人是谁,请站出来,鬼鬼崇崇的丫头又是谁,麻烦那个「有人」指证——」
哼,这种事总是我听他说,他听她说,她听我说,说来说去査无此人。
「你……你休要强词夺理,东西明明从你屋里找出,不是你所为还能是谁,你老老实实地给我认罪少受皮肉痛。」这贱蹄子,还敢妄想脱罪。
「我是据理力争,没做过的事却硬要往我头上栽,我死也不服。」见她又要开口,邵小蓉一阵抢白,「抓贼要拿赃,赃有了,但是贼人呢?有物证没人证,抓到的不是贼而是栽赃,除非大少奶奶你能找出人证实我确有不当举止,否则你凭什么令人心服口服。」
「好,好,你可真是伶牙俐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不认是不是,来人呀!把这两个丫头往死里打,不招供就活活打到死。」席梦芝食指指向趴在地上的细柳及似巧,两人的背已被鲜血浸透。
「是。」拿着长棍的婆子又准备下棍。
「等一下,我有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让该死千次的贼人现形。」邵小蓉冲上前挡在自家丫头面前,不许人动手。
「你这是做贼喊捉贼。」席梦芝不屑地轻嗤。
「贼还不知道是谁呢!大少奶奶怕罚不了我会给自己丢脸吗?」她出言呛声,便瞧见赵大少投来微带责备的眼神,要她收敛一点,勿太张狂,把自己推到风尖浪口。
席梦芝一听,气恼地一拍椅子扶手。「反了呀!你竟敢对我这般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妾室是仗谁的势,我要你跪上三天三夜也没人敢吭一声,我现在教你什么是规矩。」
邵小蓉故意要激怒她,伸出冰玉般的皓腕。「老太太赏的紫檀香珠,大爷送的凤纹玉镯,还有一匣子宝玉斋的首饰,我戴都戴不完,贪你那副俗气的赤金头面何用?」
「你……你把凤纹玉镯送给了她,还有宝玉斋的首饰?」她是正妻,却没有过一件半件的饰物,这算什么!
「我——」赵无眠的话被打断。
「大爷,你连铺子、田契都给了我,还给我一万两买衣裳首饰穿戴,我是富婆了,谁还希罕大少奶奶那点旧东西,瞧那花样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才会用,贱妾正是青春年少,哪像大少奶奶德高望重,那副头面我还看不上眼呢!」要比吗?先气死你。
「你……你……」居然说她老。
「咳、咳!蓉儿,你说你能逮住真正的贼,我不偏袒任何人,就给你一次机会证明。」赵无眠以虚拳掩住口鼻,咳声连连其实是气岔的笑声,黑眸深处是掩不住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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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妾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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