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情人 第二十章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超级巨星李浣曦耶!有需要到处去弄吗?这是我买的,平常停放在航空公司。只不过是直升机而已,相信我,这不算什么。」
  有直升机还叫不算什么?他到底多有钱?
  一步上停机坪,早已等在一旁的驾驶给他们一人一副隔音耳罩,接着拉开座舱滑门让两人进入。坐定后,李浣曦还细心的为她扣妥安全带。
  伴随着旋翼启动的低频声响,机身缓缓升空,如星河般耀眼闪烁的美妙夜景尽收眼底。直升机非常平稳,让原本有些担心的苏衍聆抛却害怕,尽情浏览美景。
  约莫二十分钟后,窗外景观已由原本的满布点点星光变成完全无光害的漆黑一片。紧接着在不远的前方出现一个亮点,感觉正缓缓朝它接近。
  当直升机越靠越近准备降落时,苏衍聆这才发现这是一个无人沙滩,而那一枝独秀的光点,则是一盏照明灯,正直立于沙滩上一张竹编圆桌的身旁默默守候。
  稳定降落后,李浣曦牵着她的手踏出机舱。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但带点咸的海潮香味,沙沙作响的浪潮声,令人产生一种置身异国的错觉。
  李浣曦主动执握她的手,牵引她来到被安置于浪漫沙滩上的圆桌旁,不见傲然态势,谦卑的为她拉开背向海面的座椅,再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上。
  苏衍聆至今仍如坠五里雾中,对他今晚的一举一动完全摸不着头绪,只是被动的接受这一切惊喜。就在她正想开口问个明白时,李浣曦突然兴奋的大喊「苏衍聆,快往后看!」
  闻言,她遵从原始反应,好奇的背转过身子,霎时,一道耀眼的五彩雷射光束自远方投射而至,以黑夜为画布,缓缓写出「生日快乐」四个大字,将漆黑夜空缀得美丽灿烂。
  苏衍聆睁大双眼,眼眶跟着发热了起来,内心更是澎湃激动,久久难以平复。
  从来没有人为她过过这样的生日!
  「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多惊喜?」质问的同时,她极力压抑心中如滔天巨浪般的悸动浪潮。不可能,这种心动的感觉是属于学长的,她就快可以到学长身边了,怎么可能为他而心动,绝对不可能。就算他们俩发生了非友谊关系,她还是喜欢徐俊的!
  「我不是说过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吗?你不懂我的意思吗?那代表我喜欢你!你呢?」精心设计的生日惊喜,却收不到理应出现的感动效果,让李浣曦的口气不知不觉跟着硬了起来。
  「我……」苏衍聆思考半天无法作答,眼眶却发热泛红,视线逐渐模糊。
  惊见她那慌乱失措、可怜兮兮的模样,李浣曦忍不住在心里痛咒自己。
  你这个白痴!明知道她还有一个学长,不是已经决定要慢慢攻占她的心吗?
  他拿出手帕递给她,赧然致歉。
  「对不起啦!我做这些安排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刚刚的问题你可以不必回答,今天的一切就当作是来自朋友的祝福,好吗?」
  一般朋友之间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见她沉默迟疑,李浣曦立即扯开别的话题:「对了,刚刚的雷射是从一艘游艇上投射出来的喔!不错吧!」
  「游艇?该不会又是你的吧?」苏衍聆的好奇心果然强盛,无力抵抗地中招就范。
  「不是,那是用租的。我自认没本事,当不起海上男儿。」
  「因为你会晕船!」
  「因为我会晕船。」
  两人异口同声,不仅语气不同,连接下来的反应也大不同,苏衍聆是捧着肚子爆出笑声,李浣曦则是一脸无奈的撇撇嘴。
  「哈哈哈!没想到超级偶像巨星也有弱点!」
  最后,两人相视而笑。李浣曦站起来打开桌上被他们遗忘许久的蛋糕,插上蜡烛点着后,以他独特的嗓音唱起慢版的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
  耳边响起鼓掌声,苏衍聆没有许愿就直接吹熄蜡烛,没想到却惹来李浣曦叹息的咕哝。
  「怎么没许愿?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喔!不会觉得可惜吗?」他记得每次若参加女性工作同仁的生日聚餐,她们一定嚷着要许愿,否则绝不善罢罢休。
  许愿?应该没必要了!因为辞去丰采的工作后,她就可以回到鲜周刊,顺利加入警政线。这就是她长久以来的心愿,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她的心却不似想象中轻盈,反而沉重如石,压在胸口,教她几乎无法喘息。
  「浣曦,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不用客气啦!虽然偶像剧已杀青,但是明天就要开始唱片宣传,通告满到快爆掉,你生日那天我完全挪不出空档,所以只好提前帮你过生日啰!」
  「嗯,谢谢。」她很开心。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他写满期盼的眼神,就像查看圣诞袜礼物的小男孩一样,俏皮又逗趣。
  「这蛋糕看起来好好吃喔!我们来切蛋糕吧!」她则假装没听见,忙着找蛋糕刀。
  顾左右而言他!老哏!尽管李浣曦心里犯着嘀咕,却还是扬起愉悦笑痕接下她切好递来的蛋糕,开心地吃了起来。
  这是两人一起共度的第一个生日,相信还会有下一个!
  虽然在生日前一个礼拜被车撞,却也让苏衍聆获得意外假期可以好好庆生。
  今天是她的生日,等一下徐俊会来接她,两人将共度愉快夜晚。
  坐在梳妆台前审视了下,镜中人妆容完美,但眉宇之间却占满愁绪。
  她究竟怎么了?与学长单独约会对她来说明明是如美梦般的现实,可是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脑中不断浮现的妖魅面容赶也赶不走……
  一天要跑那么多通告会不会累坏?要是秋堇阿姨又有突发状况该怎么办?
  倏地,清脆铃声骤响,打断她的思绪,来电者是谢雨薇。
  「喂,雨薇姊。」
  「大寿星生日快乐!」
  「谢谢你。」话筒彼端传来谢雨薇诚心的祝福,一路暖进心坎里。
  「怎么啦?好像没什么精神,徐俊不是约你吃饭吗?」这应该是会让她兴奋到跳起来的事,怎么反而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我的声音听起来没精神吗?可能是太累了。对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我才不要,你们两个人约会,我这个电灯泡去的话是要照亮谁啊……丰采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顺利辞掉了吗?」她会打这通电话,一方面是为传递祝福,另一方面则是要向苏衍聆确认此事。这种事拖越久越麻烦。
  「现在我在休假中,后天复工后会正式提辞职的,你放心。」
  「那就好。今天好好玩,记得有机会就告白喔!再见。」
  挂了电话,苏衍聆突然发觉,「向徐俊告白」这个念头已经很久不曾进入她的思绪。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会轻易抛诸脑后?
  没有让她多想的机会,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徐俊。
  「衍聆,我十分钟后到。」
  「好,我知道了,待会儿见。」她迅速戴上耳环,拎起包包下楼,心情却有些沉甸甸的。
  徐俊预约了一家有现场演奏的老牌西餐厅,这里以浪漫气氛、精彩的桌边服务上菜秀闻名全台。
  两人随着服务生带位来到靠窗边的预约位置。虽然是庆祝苏衍聆的生日,但因为两人都不喜欢成为全场焦点的感觉,所以决定不准备圆蛋糕,只要低调快乐就好。
  「衍聆,生日快乐!」徐俊送上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献上满满的祝福,衷心希望他的小学妹天天都快乐。
  「谢谢学长。」苏衍聆收下礼物报以甜笑,无奈笑意却不及眼底。
  「对了,你上次说要找人的讯息我已经传给贤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谢谢。麻烦你们了。」她腼腆的浅笑夹带一丝遗憾。如果能在她离职前有消息那就更好了。
  「衍聆,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上班?」
  「嗯?」嘴里品尝着香醇咖啡,苏衍聆歪着头望向欲言又止的徐俊。
  「这阵子没看见你……我很想你,应该说已经到了挥之不去的程度。以前我只当你是和我非常投缘、很有话聊的可爱小学妹,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喜欢你!衍聆,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苏衍聆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瞳。学长居然向她告白了!
  快呀!快说愿意!和学长交往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心愿吗?说她也……喜欢他?
  她秀眉一皱,下意识咬住下唇,她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对徐俊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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