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朝嫁暴君 第八章

  「卓凡,你猜本王想射他身上何处?」
  「属下难揣王爷心思。」卓凡低声道。
  「也对,你要是能猜中本王的心思,那就麻烦了。」话落。箭翎凌空而去,饶是谢祖早已跑得只剩一抹影子,他依旧准确无比地射中他的肩头。
  谢祖哀号了声,脚步压根没停。
  「王爷,要追吗?」卓凡微眯起眼,知晓主子的箭并没有要了谢祖的命。
  「本王说过,只要他没死就由他去。」华与刹把弓递给他。「本王打一开始就没要他的命。」
  「可是他……」
  「本王留他,自有用处、」华与刹笑着,回头睨着他从近泽三十万大军挑出的精英暗卫道:「本王惜才爱才,但是包藏祸心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碎尸万段,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属下遵命。」
  华与刹笑睇着众人,他不允众人背叛,可却是打心底不相信众人。这是他的天性,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
  他早知谢祖的心性不定,早晚叛乱,如今不过是提早处置罢了,由着谢祖去投靠其他人,而身上的伤足证明他事迹败露,但要是投靠大哥,大哥断然不信他会失手留谢祖一命,要是二哥的话,肯定照单全收,如此一来……就从二哥先开刀吧。
  届时谢祖又能投到谁的麾下?最终,他会让谢祖知道,留他一命,不过是他早预测到他最后的落脚处。
  这并非是因为有当初的记忆,而是他太熟知人性……就算这一回绕了远路,他一样可以用实力证明,他会再一次君临天下,彻底将八方王朝闹个天翻地覆!
  窦月芽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内心的病,尽管过了多日,她依旧忘不了夜色里,恶如罗刹的华与刹,那邪魅得教人畏惧又不自觉沉迷的笑。
  太可怕,太可怕了,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得想个法子离开,要不至少也不要嫁给那个可怕的男人!
  想起那滚落的人头,一股反胃感又冲上喉头,然而这两日她怎么也吃不下东西,就算想吐,也只是干呕折腾自己。
  「盛兰,听说你又病了。」华与剀摆了摆手,示意寝殿外的宫人免礼,径自入寝殿,瞧她又干呕了下,他微皱眉回头道:「硕公主病了,怎么没找御医?」
  「奴婢——」
  「不关她们的事,我不是生病,是……」她抿了抿嘴,低声喃着,「是被吓的。」
  华与剀扬眉,总算意会。「也是,那场景连我瞧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更遑论是娇生惯养的你。」
  是是是,和他们相比,她确实娇生惯养极了,对那种场面一点都不习惯也不打算习惯。
  「那就是四哥。」坐在床前的高脚椅上,他语义不明地道。
  可是窦月芽一听就明白。她忍不住想,和她同样目睹那一瞬的姑娘们,不知道还敢不敢靠近他,如果胆子够大,麻烦把他打包回家吧。
  「你怕四哥了?」
  窦月芽撇撇唇角,苦笑不已。那已经不是怕,而是……就算没看到他,那一幕还是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重演,令她本能地排斥那个人。
  「我也有点被四哥吓到。」他说着,懒懒地靠上椅背。「四哥那个人桀骜不驯,行事向来凭心情,但事情轻重缓急,四哥向来拿捏得极好,可是这回他竟出手杀了二皇子妃,这实在太不智。
  窦月芽眼角抽搐着。怎么听这说法,好像他在意的只有华与刹的行事动机,而不管那条人命?
  华与剀逛凭她的表情,就将她的心思猜个七八成。「盛兰,这就是皇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她明白这些干么?她要回家,她会找到方法的!
  「宫宴那日逮着的贼人,听说当晚就死在御医馆,御医验尸,确定那贼人不是伤势过重而是中毒身亡,可他在御医馆昏迷不醒,里里外外又都有禁卫守着,谁能喂他毒?」
  窦月芽对这事真的一点研究的心思都没有,可瞧他说得那么认真,之能配合着追问:「结果呢?」
  「我二哥和五哥成了最大嫌疑者,因为二哥统管皇城卫,五哥掌管宫中兵马,是宫中军司头,而统管禁卫的太尉是二哥的舅爷,岳父更是兵部尚书,你懂这其中关系吗?」
  他眉头微皱,稍稍组织他说的人事脉络,推测地道:「造反?」
  华与剀微诧地看着她。「变聪明了。」
  他悻悻然地哼了声。「我是真人不露相。」别把她当成那个养尊处优的正主盛兰,她是个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打滚过的人。
  「所以四哥没事了。」
  绕了一大圈,窦月芽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了。那晚,贼人说是华与刹所指使,如今算是沉冤得雪,可喜可贺。
  「帮我跟他说声恭喜。」这么点小事,她不会吝于表示。
  「你不相见四哥?」华与剀不解地眯起眼。
  「我这儿谁都能来,他想来自然会来,我想不想见他……不重要吧。」他住在华丽的鸟笼之内被豢养着,这儿门禁有不严,他要真想来,她能对他说「滚」吗?
  她的勇气不会用在这种地方。
  「你没了记忆,整个人都不同了。」
  窦月芽神色不变地睨着她。「不然我还能怎样?全都忘了对我何尝不是好事?一切重来嘛。」
  「不见得,因为已经洗清四哥的罪嫌,所以皇上已经下旨,下个月你将嫁进睿王府,并且随四哥前往属地近泽。」
  窦月芽瞪圆水灵杏眼,像是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话,半响之后,她试图镇静地问:「敢问抗旨的下场是——」
  「论斩。」
  华与剀打趣的口吻压根没有安抚到她,她又回想起那一幕,好似又看见二皇子妃的头掉落在脚边,死不瞑目地瞪着自己,教她不禁又干呕出声。
  「盛兰,你不要紧吧?」华与剀探手欲拍她的背,却又缩回去。毕竟两人虽亲如兄妹,可四哥警告过了,往后他得喊她一声四嫂。
  「我很要紧……」她想大哭一场抗议老天的恶作剧。
  就算你忘了四哥,但相处过后,也许你……「
  窦月芽嘴角抽了两下。不可能的,她光是想到他就想吐,怎么可能喜欢?
  对他短暂兴起过的欣赏,已被他一剑砍碎了!
  「可是圣旨已下。这婚事是万不可能——」
  外头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声,硬生生打断华与剀的话,只见来者诚惶诚恐地跪下。「启禀八皇子、硕公主,皇后娘娘……病重。」
  「什么?」华与剀蓦地起身。
  窦月芽眉头一皱,才两天没见面,皇后怎会病重?
  【第四章 奉旨远行】
  桂皇后病得凶猛,御医用了宫中上等药材,也无法缓解桂皇后的病情,只能任她有如风中残烛,生命不断消逝。
  进入五月时,桂皇后的后事已着手准备,华与剀和窦月芽守在病榻前,却不见华与刹的身影,事实上,打从桂皇后病重至今,他根本未曾踏进坤和殿。
  这点让窦月芽十分不快。
  她这个外人,让桂皇后照料个把月,虽说没时刻相处,但桂皇后必定会抽空探视她,令她倍感窝心,打从心底喜欢桂皇后,如今皇后病重,只余一口气,她的枕边人和儿子却都没到床前,这算什么玩意儿?
  「盛兰,别气四哥。」趁着宫女和御医都退出寝殿外,华与剀才低声说着。
  「怎能不气?皇后她都快要……」窦月芽抿了抿嘴,虽说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此刻就是说不出那晦气的字。「他再忙也该来看看皇后娘娘。」
  她听与剀说过,他俩都是从小失了母妃,记在桂皇后名下,由桂皇后亲自教导的,虽说出自不同娘胎,但感情也不该差这么多吧。
  「四哥两地奔波,准备赴任,又筹备着成亲事宜,有许多事要打点。」
  「再重要的事,都要先搁在一边。」她是个弃婴,不知道有家人的滋味,可他竟这么奢侈,失而复得却不知道珍惜。
  「四哥他……」华与剀轻叹口气。「四哥总是如此,不管对谁,就算面带微笑也没有一丝温度,小时候总觉得和他挺要好的,可是下一刻又会被他推开,我问过母后,母后总要我体谅四哥。」
  窦月芽眉头皱了皱。「这里头藏了什么内情吗?」她脱口问着,只因她所认识的桂皇后,慈爱良善但却不是宠溺放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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