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月芽皱着眉,就见祝嬷嬷从怀里取出一只像乒乓球拍的东西,毫不客气地往桃白的脸上打下,响亮的声响教她抽了口气。
「住手!」她急声吼着。
祝嬷嬷却置若罔闻,一下打得比一下还重,桃白白嫩的颊面已渗出点点瘀血。
窦月芽见状,转而瞪向华与刹。「你……为什么要罚桃白?你先让祝嬷嬷住手!」
华与刹睨了她一眼不语,慢条斯理地品着茗。
「你到底想怎样?!」窦月芽气得眼眶泛红,干脆下床阻止祝嬷嬷,一把抢过皮制掌嘴,恨恨地丢在地上。再打下去是会打死人的!
华与刹冷冷抬眼。「注意你的态度。」
「我去你的!」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生气过,感觉血往脑门冲,眼泪莫名滑落。
华与刹哼笑了声,道:「继续掌嘴。」
她蓦地倒抽口气。
【第六章 屈服】
眼见祝嬷嬷捡起皮制掌嘴又要朝桃白脸上招呼过去,她正要开口,便听他喊道:「等等。」
她心头一松,以为他良心尚未彻底泯灭,要饶了桃白,岂料他却说:「掌嘴太慢,赐三,把她丢进后院圈子,本王养的几匹狼正饿着。」
窦月芽错愕地望着他,只见他掀唇笑得愉悦,却像极了恶鬼魔物,让她彻底明白,一旦惹火他……谁都没好下场。
「……王爷,我饿了。」她哽咽道,泪水顺颊而落。「好饿。」
他就要他臣服,不是吗?很简单的,不需要为难其他人。
华与刹好整以暇地品茗,摆手示意,要武赐三打住动作,他懒懒地望向她。
「本王说过,本王向来喜欢驯马,以鞭抽其背,以锥刺其肋……再不听话,本王就会断其腿,你说,还能有多烈?」
睇着她因愤怒而落泪的脸庞,他脸上带笑,心底却极为不快。
他就是要她的屈服,但当她真的屈服时,那神情却像是锥子刺进他的胸口……
这是怎么了?
「……受教。」
「笑。」他托着颊命令。
窦月芽望着他,用力地扯起笑,泪水却是彻底决堤。
华与刹眉头一拧。不,不是这种笑……也不是以往盛兰对着他露出的那种笑脸,他想看的是,她央求与剀时,那佯装可怜的撒娇笑意。
哼笑了声,华与刹不耐道:「全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备膳?!」
「是。」
几个奴婢赶忙应声,玉昙立刻和桃红架着快昏厥的桃白离开,祝嬷嬷福了福身也赶紧退下。
房内瞬间静默,窦月芽赤着脚站在他面前,殷红杏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华与刹突觉闷透了。「坐下。」
「是。」她像是听话的人偶,乖乖地在圆桌前坐下,长发披散,只着一身洁白中衣,衬得她像朵清雅小白花,看似易折,实则坚韧。
华与刹定定地注视着,审视着她。面容不变,依旧是惹他厌烦的盛兰,然而那隐藏在娇弱底下的倔脾气,他算是领教了。
一会午膳端上桌,六菜一汤,口味皆清淡,蒸白鱼馏红虾,芙蓉坎蛋等等,其中味道最浓的只有粉签羹。
玉昙利落地布着菜,见华与刹扬了扬手,她立即停手,略微不安地看了窦月芽一眼,快步离去。
「不是饿了?」看着未动筷的她,华与刹语气不善地开口。
「王爷没有吩咐,贱妾不敢动。」泪已干,斑斑泪痕在小脸上横陈着,更显楚楚可怜,可那语气却是倔进骨子里。
「……贱妾?」他低低笑着,自顾自地动了筷。「别再踩本王的底限。」
「不敢。」
他冷冷抬眼,命令道:「吃。」
她动了筷,像个被操控的木偶,听着指令行动,然才吃了几口,她突觉喉口像是被什么束紧,教她猛地瞪大眼。
这是一种前兆,再熟悉不过的前兆……不要吧,她才在庆幸这身体青春无敌,让她不用戴眼镜也可以看得很远,可没想到这身体竟和她原本的身体有相同的毛病!
扩张剂,给她扩张剂!她四处张望却只见古色古香的摆设。
完了、完了,忘了她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哪来的气管扩张剂……那束紧的感觉扩散,胸口开始发闷,气息开始紊乱,吸不到空气让她不住地咳着。
手中的筷子掉了,她连要撑住自己不倒都难,眼看就要坠下椅子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撑得四平八稳,抬眼望去,不知他何时来到身后,已经着手替她把脉。
把脉有用吗?她苦涩笑着。也罢……反正待在这里也孩子是被这家伙整治,不如死了算了,她至少拥有自由……
「卓凡,回本王院落拿祛恶丸,派人将城东的顾大夫请来。」华与刹脸色微变,把脉的指往她的手腕一压。
「痛……」她虚弱喊着。这人是怎样?不是知道她病了吗?好歹看在她是个病人的分上,送她一路好走,别再给她苦难行不行?!
「痛才好。」他一手按着,腾出另一只手将她打横抱起来到床边。「来人,准备一盆热水和一壶热茶。」
守在门外的玉昙闻言,立刻拉着桃红前往厨房。
「靠在本王身上。「他坐在床上,让她靠着自己坐躺着。
「不要……「她挣扎着。天晓得她是什么居心?她刚吃过苦头,才不会轻易再相信他。
「你要真出了事,本王就让玉昙陪葬。」
闻言,她委屈的红了眼眶,无力地往他怀里躺。
这人真的是恶霸得紧,就非得这么欺负她,就连死也不成全她……她忍着喘不过气的不适感,听着他在耳边喃道。
「慢慢地吸气。」
她脑袋发胀发昏,很疑惑他是否真知道她的病状。她也知道该慢慢地吸气,可是却很难做到……气息一慢,胸腔就窒闷得她不住地咳,让她更加地喘。
蓦地,轻柔的力道拍着她的胸口,缓解着她的喘和咳。
「慢慢来,没事。」他说着,一手拍着,一手按压着她腕间的穴道。
窦月芽更疑惑了。那么温柔的嗓音真的是出自他的嘴吗?一刻前不是还冷酷无情地责罚桃白胁迫她吗?为什么又突然帮起她?这般温柔……太温柔会让发病中的她变得更脆弱,泪腺更松弛。
「王爷。」卓凡在外头轻唤着,不敢进房一步。
「交给丫鬟。」
适巧玉昙和桃红端来一盆热水和一壶热菜,便一道接了药瓶进房。
玉昙进房,见主子脸色死白地瘫软在华与刹怀里,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是赶忙倒了杯热茶,再将药瓶递给他。
「盛兰,张嘴。」他柔声道,取出一颗药丸凑到她嘴边。
她乖乖地张嘴,但那药丸一入口,又腥又臭,教她忍不住欲呕,他赶忙捂住她的嘴。「不准吐出来,嚼一嚼吞下去。」
她不住地摇头,泪水挂满香腮。
「吃下去就能稳住脉息,要不你干脆用吞的。」他接过玉昙递来的热菜,吹凉后再凑到她嘴边。「热茶再慢慢地吞。」
她闭上眼滚出更多的泪,忍住几次呕吐的冲动,终于将药丸吞下,啜着他喂的热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很好,先忍着,大夫就快来了。」说着,拉起被子替她盖妥。
窦月芽泪掉得更凶了,就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哭得这么惨。人在病中总是脆弱,可是这泪水也太泛滥了吧。
「还很难受?」
那温柔的低喃,令她感觉彷佛自己就住在他的心尖上,好像她优点风吹草动,痛是加倍感染着他,教他的嗓音这般充满怜惜,这般催化她的泪。
他不是华与刹吧?何时换人了?欺负她连回头确认的力气都没有就是了。
「别怕,本王在这儿,饶是阎王也不敢要人。」
那狂妄得连神佛都没看在眼里的霸道口吻,教她不禁苦笑。
是他,没错,没换人。也许温柔只是她的错觉,生病的人总是容易出现幻觉。
她径自解释着然而说也奇怪,胸闷和呼吸困难的症状,没再恶化,甚至还有稍稍好转的迹象。
没一会,武赐三把大夫给请来。
顾大夫把玩脉,拂着花白长须道:「王爷处置得极好,这已缓解了王妃的急症,但还是得服上几帖药治本,然而王妃的喘症会发作并非因为气候冷热交替或吃了不该吃之物,许是这段时日天热吃得少,底子虚再加上内心焦虑,又突然大怒大悲所致,这点王爷得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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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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