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湖水绿U领泡泡袖缎面及膝洋装,搭配着一条橘黄金线相参,色彩宛如夕阳般柔美的垂坠式丝巾,走入一间大饭店里。
她脚上的白色高跟鞋像两颗飞快往前滚动的珍珠,在高雅的大理石地板上不断发出叩叩声响。
关辰衿快速移步,终于赶在新娘子踏进宴会厅前送上祝福的礼金。
她手里拿着喜饼盒,问了负责收礼金的人后,便加快脚步全速奔向新娘休息室。
见房门半掩,她先探头往房里看去。
哎呀,新娘子已经站起身准备进入会场,她还是别拖延了新人的时间比较好。
当辰衿打算转身走向宴会厅,乖乖就座时,被眼尖的新娘子发现了。
“辰衿,快进来,给我抱抱。”新娘子陈婷君见到大学时代的好友,惊喜地张大双眼,张开双臂,等着好友投向她的怀抱。
辰衿立即上前,与好友紧紧相拥。
“不好意思,我最近在赶一批画,已经忙得连续一个礼拜没睡过一场好觉,今天把画交出去后,立刻瘫在床上,睡得跟死猪没两样。”
下午一点多,辰衿赶在一位法国客人回国前把十幅淡水风景画交给对方后,稍微整理一下位于淡水的小店“沉浸小屋”,回到住处时已经下午三点,原本打算瞇个两小时就出门,没想到居然就这样睡过头。
早知道就不睡了,只睡这么一点时间,让她的头又更痛了,意识模模糊糊的,能顺利来到这间饭店可说是上天保佑。
“妳看起来好累,好像随时都会昏倒,要不要先在这里稍微睡一下再出去?”陈婷君微微皱起眉。
看她这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等会儿要怎么出去对抗宿日情敌艾薇啊?
说到这个橡皮糖艾薇,陈婷君就头痛。
明明她的喜帖只发给霍定曜──辰衿的前男友,没想到从大学时代就一直缠着霍定曜的艾薇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她要结婚后,居然亲自登门拜访讨喜帖,还一次要了两份。
因此,今晚艾薇跟詹姆斯都会出现。
这简直就是重现大学时代霍定曜还没跟辰衿交往时的五人行嘛!原本她是打算让他们俩再次因为她的婚礼而碰头,这下另外多出这两个人,也不晓得会不会坏了她的苦心安排?
“不会、不会,妳放心,我绝对不会昏倒。”辰衿放开好友,双手在胸前摇了摇,接着道:“新娘子,妳今天好漂亮,日子过得很幸福喔!”
“我顺利接手爸爸的汽车零件公司,也找到了可靠的男人,没什么好抱怨的了。”陈婷君微笑着说。
“妳一直很用心的为接掌公司作准备,我们念大学的时候,妳就拉着我陪妳去商学院修课,结果害我毕业后忍不住也开了一间小店,当起小小老板娘。”想起往事,辰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开来。
“那时候我们常跟在商学院修课时认识的霍定曜、詹姆斯到处去玩,后来妳还跟霍定曜交往了两年,却在毕业前分手。”陈婷君的眼里有着伤感,心中也对此充满疑问。
当年他们俩分手时还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她不懂,明明是一对如此相配的情侣,怎么会以分手收场呢?
“事情都过去六、七年了,提它做什么?”辰衿刻意闪避这个话题。“今天是妳的大日子,我们不谈这个。”
“就因为是我的大日子,我才希望妳也能得到幸福。”陈婷君轻轻叹了口气。
她好歹也算是辰衿和商学院的金童霍定曜的介绍人,如果当初没有强拉着好友陪她一起去商学院修课,他们也不会相恋,没有看到他们开花结果,她心里总觉得遗憾。
“我现在很幸福啊,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没有势利眼的亲戚,也不用面对乌烟瘴气的人际关系。”辰衿轻松地耸耸肩,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陈婷君又叹了口气。
想到苦心谋画许久的事等会儿就要登场,她突然感到有点紧张,不禁沉重地喊了一声,“辰衿。”
“怎么了?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被蒙在鼓里的辰衿依然满脸笑意地说着话。
“今天我是新娘子,不管我做了什么,妳都会原谅我,对不对?”看着好友天真的笑脸,陈婷君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是啊,今天妳最大,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帮妳挡酒,还是帮妳跑腿买东西我都OK啊。”辰衿在说到挡酒时还很有义气地拍拍胸脯。
“妳一口就醉的酒量,我哪敢要妳帮我挡酒。”陈婷君好笑地睨她一眼,忍不住苦口婆心地交代再三。“总之,妳千万记住一点。”
“嗯、嗯。”要记住什么?辰衿满脸困惑的点了点头。
“我是真心希望妳能幸福。”陈婷君双手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专注地看着她。
“嗯……”辰衿看着一脸严肃的好友,张开嘴愣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末了才吶吶地开口:“谢谢妳的祝福。”
☆☆☆☆☆☆☆☆☆
宴会桌上摆着一块写着“大学同学”的小立牌,整张桌子已坐满了人,只剩下一个空位。
婚宴的招待领着辰衿来到桌旁,满脸微笑的告诉她,这是她的位子。
现场的灯光慢慢暗下,显示新娘子快要进场了。
“谢谢。”辰衿开口道谢,正要落坐,便感觉现场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抬眼一瞧。
他们……怎么全都来了?她瞬间暗地里深呼吸一大口气,然后,她提醒自己要沉住气,千万要沉住气。
霍定曜正坐在空位旁,艾薇紧黏在他身边,而空位的另一侧是永远笑咪咪的詹姆斯。
承受着艾薇怨毒的目光、詹姆斯等着看好戏的视线,以及霍定曜令人窒息的炯炯盯视,辰衿浑身一颤,肩上宛如被千斤顶重压。
霍定曜跟她只相差几公分的距离,一双炯亮的眸子直勾勾望着她,盯得她全身发烫,背部冷汗直流。
今天我是新娘子,不管我做了什么,妳都会原谅我,对不对?
对,基本上,不管新娘子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但这件事除外,绝对除外!
唉,新娘子,妳害得我好苦啊……
看着霍定曜变得更加英挺且充满霸气的俊容,她只觉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巨大的压力如乌云罩顶,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匆匆别开双眼,无法久视经过多年社会历练后,从原本的嚣张自傲转变得威冷霸气的霍定曜。
“有什么问题吗?”婚宴的招待见她脸色不佳,宽大的男性手掌轻碰她的肩,关心地倾身询问。
在对方的体温袭向辰衿身体左半边时,正盯视着她右半边的灼热注视瞬间变得异常锐利。
彷佛霍定曜的视线充满了攻击力道,婚宴的招待快速收回手,而辰衿身子右侧裸露的肌肤则感到一阵炙人的刺痛。
“妳不是关辰衿吗?”婚宴的招待困惑地问。
辰衿勉强的一笑,正要说话,没想到有人先替她开口。
“她是关辰衿没错。”詹姆斯笑咪咪地朝对方点点头,然后快速扫一眼霍定曜沉下的脸和艾薇满是担忧的神情,以及辰衿一脸想要逃跑的模样。
“抱歉,我突然想到有通电话要打,得先出去……”看看眼前尴尬的处境,辰衿脑子一阵晕然,恨不得能插翅飞离此处。
“多年不见,遇到老朋友,不用先打声招呼?”沉稳的嗓音打断她的话,霍定曜专注地盯着她,待她慢慢把视线投来,才挑衅地轻声问:“这就是妳的礼貌?”
辰衿抿紧唇,视线望进他老早就准备好等着她的炯目里,一口气梗在胸口,倔强的双眸盯着他看,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着。
他为什么不放两人一马?昔日情人同坐一桌,更紧邻着彼此,这顿饭还吃得下去吗?
“谢谢你。”辰衿向婚宴的招待道谢,在空位上坐下来。
对方离开后,新娘子刚好走进会场,现场气氛又是一阵热络。
等新娘子走到台前,开始有人上台致词,辰衿才缓缓深吸口气,打算和老朋友们打声招呼、叙叙旧,不过,她率先打招呼的对象不是霍定曜,而是比较无害且笑咪咪的詹姆斯。
“嗨,詹姆斯,最近好吗?”
“平淡无奇的鸟日子,不值得一提,不过,现在看到妳,我精神都来了。”詹姆斯话中有话地道,眼底的笑意中充满浓浓的兴味。这顿饭还真是令人期待啊!“妳呢?最近好不好?”
“很好。”辰衿专注地看着詹姆斯,把后脑勺朝着令她呼吸不顺畅的霍定曜。
“交新男朋友了?”虽然脸上总是带着笑,但詹姆斯可不是省油的灯。
“嗯。”其实没有。辰衿下意识闷哼了一声,不想正面回答这种私人问题。
只是,在她回答后,右手边原本便让她充满压力的视线,现在又更加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霍定曜为什么一直看着她?难道不怕现任女友艾薇不高兴吗?
“他今天没有陪妳来?”詹姆斯又追问。
“他比较忙,不过有时候会来我的小店坐坐,替我买些吃的喝的。”辰衿面无表情地道。
为了避免得一直扯谎,她深吸口气,转身面对压力来源。
“哈啰,你们都好啊。”她尽量笑得灿烂。看着霍定曜和艾薇并肩而坐,她明明不该有什么感觉的,但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微酸。
“哼!”艾薇轻哼一声。早就料到陈婷君一定不会放过能让这对旧情人再度碰面的机会,幸好她硬是跟来了。
她伸出手想要挽住霍定曜的手臂宣示主权,岂知才刚碰到他的衣袖,立刻被他冷眼一扫,她只好悻悻然的把手收回来。
“你们两人在一起是好事,不用隐瞒。”
辰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立刻换来霍定曜的狠瞪。
艾薇跟他家世相当,正是门当户对,他是怎么了,干嘛气成这样?辰衿满心不解。
“噗──”听见她的话,詹姆斯嘴里的红酒险些喷了出来,随即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跟霍定曜。
好戏上场啰!
“妳说什么?”霍定曜咬牙切齿,狠狠瞪向她。
被他这么一瞪,辰衿的头皮猛地一阵发麻。
“虽然我是你的前女友,但没那么鸡肠鸟肚,既然你们都已经一起出席婷君的婚宴,只是挽个手而已,没有人会介意你们太闪的。”
说完,辰衿接过一盘已由服务生分好的菜,右手拿起筷子,低头躲避他的目光,认真吃了起来。
表面上她吃得津津有味,其实她哪吃得出什么味道?根本形同嚼蜡。
被他那双炯目盯视,一颗心宛如在火上烤着,真是难受啊……
霍定曜沉着脸,死命盯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僵着语调冷硬地扬嗓。
“妳心胸还真宽阔,能够放得这么开。”
方才听见她那么说,他只觉像被人狠甩一耳光。
光是听到她说有男友,他连人影都没见到,胸中便醋意翻腾,不像她,一脸毫无负担的鬼扯什么“没有人会介意你们太闪”。
“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不放开,日子就过不下去啰。”
他干嘛说话讽刺她,难道他还放不开,仍然在意他们那段感情?
辰衿自顾自吃着菜肴,在心里摇摇头。
不可能!两人大学毕业前,她才提分手,他可是马上就一口答应,连想都没有多想。
“时间没那么神奇。”霍定曜寒着嗓音,转开视线,低下头闷闷地夹起盘子里的菜肴,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什么鬼海蜇皮,这么韧!
“时间是还满神奇的啊,你这样说,反倒让我觉得很好奇,难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不关妳的事。”霍定曜冷冷地瞅她一眼,双眼里有着闷怒。时间之于他而言,并未如她所说的带走了什么,反而让思绪获得沉殿。
听见他这撇得一乾二净的话,自尊心极强的辰衿也跟着用力与他划清界线。“也对,现在这是你跟艾薇之间的事,我们已经毫无瓜葛。”
霍定曜一听,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真正将辰衿放下。
当年半是赌气地同意分手后,他不止一次反省过他是不是太过傲气了,听见她提分手,不问缘由,只觉得自己被她伤害,立刻点头同意。
直到一个月前收到陈婷君的喜帖,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不晓得辰衿会不会出席?
他赫然惊觉自己有多么渴望再见到她,尤其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都等待着今晚的到来。
原先迟迟未见到她,他以为她不会来了,情绪跌落谷底,没想到她赶在最后一秒钟出现,却一副想从他身边弹开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坏。
她忙着想从他身边逃开,但他为了今晚的碰面,已经整整期待了一个月,在两人的视线短暂相视的那一秒钟,他心里清楚明白了一件事──他想要她,不管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他都想要她。
经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牵肠挂肚这么久,而且她人还不在他身边……
詹姆斯见好友脸色极差,连忙对辰衿眨眨眼,道:“辰衿,他们没有在一起。”
“你吃饱撑着吗?”霍定曜听见詹姆斯这么说,锐目横扫,冷嗓一扬,“跟与我毫无瓜葛的人报告什么。”
“就是说啊,詹姆斯,我跟他只是『还』没有在一起。”艾薇靠向霍定曜,挺起丰满的胸脯,为自己说话。“我们两家的父亲可是常常碰面,一起打高尔夫呢!”
辰衿看着右手边两位“夫妻共同体”同一阵线,齐声朝詹姆斯开炮,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的酸味,呛得她的心跟身体都难受。
她深吸口气,拿起桌上的红酒,笑盈盈的对詹姆斯说:“詹姆斯,以前念书时就常听你说喜欢品酒,今晚这红酒你觉得怎样?可不可以跟我分享一下,该怎么品尝红酒?”
“当然可以。”詹姆斯也拿起酒杯,和她谈论该怎么品酒。
一整晚下来,辰衿始终和詹姆斯说说笑笑,为了逃避右侧的男人带给她的巨大压力,她断断续续饮着手边的红酒,一直没有停过。
霍定曜乌黑的眸子怒瞪着詹姆斯,浑身冒火。
詹姆斯今晚是怎么搞的,辰衿酒量一向不好,他还拚命替她倒酒,等会儿她若是喝醉了,他会照顾她吗?
霍定曜抿紧唇,一脸不高兴。酒杯放在她左手边,他偏偏坐在她的右侧,詹姆斯在那里兴风作浪,他也不好伸手捞过界替她挡酒,何况他刚刚还撂狠话,说两人毫无瓜葛……
时间缓缓流逝,四人之间却气氛诡异,同桌的人们见状,都不安地面面相觑或是东张西望。
当倒数第三道菜上桌时,睡眠不足又过度饮酒的辰衿猛然一阵反胃。
“呕──”她微微发出声音,及时以右手捂住嘴。
下一秒,抢在詹姆斯动作之前,霍定曜便匆匆抛下一句“我带她去洗手间”,不等旁人反应过来,他双掌已握住她的肩膀,起身就走。
辰衿觉得脑袋极为沉重,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好心人要带她去洗手间,心想,大概是詹姆斯吧?
她连忙拿起皮包,轻靠着对方,一路快速走向洗手间。
筵席上,直到最后一道甜点都送上桌了,两人还是没有回来,詹姆斯嘴角带着诡笑,拿起辰衿留在座位上的喜饼,准备去跟新娘子报告最新战况。
原本就满心不安的艾薇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起先还能拨通,但霍定曜一直没有接听,最后,他竟直接关机。
当下,她的心中满是阴霾,又气又无奈。
辰衿睡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微微张开双眼,只觉得头疼欲裂,彷佛有个一百公斤重的大铁槌正在她脑袋中用力敲打。
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霍定曜后,她低头一瞧,赫然惊觉他居然正在脱她衣服,而且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裤!
“你做什么……”
辰衿原以为自己是大叫出声,没想到吐出来的话软绵绵的,不像喝斥,反而比较像是叹息。
霍定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声,道:“帮妳换下脏衣服,伺候妳这位大小姐睡觉。”
要不是她一整晚没有节制地猛喝酒,也不会人才刚到洗手间就吐得满身都是。
见她一身狼狈,不适合再回到婚宴上,他没有多想,便把她送回他的住处照顾。
他已不是第一次照顾喝醉的她,以前两人交往时,有一次听说好像因为她的某个亲戚来找她,对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结果当晚在詹姆斯的生日宴上,她喝得烂醉,他也是把她带回这里,就像现在这样。
隔天他醒来时,她已经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做了法式吐司给他当早餐。
两人已一夜纠缠,吃完早餐后,又继续滚上床大战好几回合。
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话让她如此伤心,她不说,他也就没问,等着她哪天愿意主动开口跟她聊聊。
要不是那时候两人都还太年轻,每次都乖乖使用保险套,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奉子成婚,最后也不会闹到分手。
想起年少轻狂时的猛烈欢爱,霍定曜喉咙猛然一缩。
“干嘛……对我这么好?”辰衿徒劳地想要拨开他的手。“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还是……这是在梦里?她昏昏沉沉地想着。
听见她提到“分手”这两个字,霍定曜心头隐隐一紧。
“我高兴。”他咬牙,见她防着他,刻意背过身,却不知丰软白嫩就这样呈现在他面前,极为诱人。“妳乖一点行不行?”
“当年你好残忍,我才开口说分手,你想也不想马上就……就同意……好像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辰衿蜷起半裸的身子,微微噘嘴,将小脸埋进枕头里。
唔……有他的味道,她喜欢。
已经跟他分手这么多年了,闻到这熟悉的气味,依然能够让她感到心安,彷佛回到一个温暖的家。
听着她幽幽的哀怨咕哝,霍定曜心中陡然一阵酸拧,男性欲望的兽张开牙爪,一口狠狠咬上他的心。
“我残忍?”他瞇眼低哼。“到底提分手的人是谁啊!”
说到这个他就有气!
他牙一咬,双掌迅速脱下包裹着白腻俏臀的丝质内裤,故意恶声恶气地说话,以免他在把她丢进浴缸前会先动手将她压在床铺上。
“反正你开口答应,就是残忍……臭男人……”辰衿又闭上眼,一脸头痛欲裂的模样。
“随妳怎么说,快把手给我伸过来。”霍定曜迅速解开她内衣的背扣,打算除去她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后,再一鼓作气抱她进浴室。
浴室里,他早已经替她准备好温度适中的热水,就等着她进去洗去一身臭味。
“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只是想先跟你……谈谈,没想过你会那么阿莎力……说分就分……”辰衿哀怨地道。
当年要不是听到他跟艾薇谈论着那些对情妇的评价,她心里也不会感到那么受伤。
她母亲就是人家的情妇,一生被大房瞧不起,更承受众人的冷嘲热讽,父亲过世时,为了防止他们出面,竟完全没有人通知他们这个消息。
后来,母亲得知父亲过世的消息后伤心欲绝,没有多久也跟着父亲一起走了。
从此,她跟哥哥两人从此不用再看那些势利亲戚的脸色,也不用再看见母亲忍气吞声的委屈模样。
但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是母亲,尤其听见男朋友附和那些贬低她母亲的话,她心里像重重跌了一跤,感觉又是失望又是愤怒。
“那时妳只是想先谈谈?”霍定曜愣住。
“是啊……”
她想要再亲口确认一次他对情妇的看法,然后对他开诚布公,表明她的母亲正是人们口中的情妇,然后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看不起她母亲,她也不可能继续跟他在一起。
岂料他们都还没有开始谈,他就已经答应分手。
“所以妳提分手,不是因为变心了?”霍定曜胸口陡然一紧,诧异地盯着她。
如果真是如此,这次他绝不会再轻易放开她。
这六年多来,他一直以为她对他没有感情,才总是强压下想要与她复合的渴望,迟迟没有主动去找她。
如果她的确对他还有感情,那么,不管她现在有什么鬼男友,他都会不顾一切把她抓回身边!必要时,先弄大她的肚子也未尝不可!
“不是,我才没有……变心……”
“妳那时候明明对我还有感情,却跟我提分手?”
“那时候我心情很乱,你不信任我……也不关心我……”
“我不关心妳?”全天下最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就是她!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她?这个女人竟然没有良心的说出这种话!
听见辰衿的指控,霍定曜为之气结,抱起她,剥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同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她始终对他有感情,也没有变心过,弄清楚这件事后,他要把朝思暮想的女人重新拉回身边,再也不放手!
“你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绑住?”辰衿见他一把扯下领带,把她的双手高举过头捆绑起来,立即挣扎着道:“不要……”
“我要妳今晚将我这六年多来失去的一切……”霍定曜轻松的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向早已等待着她的浴室,低下头在她耳边沙哑的低喃,“一次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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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情金童黏踢踢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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