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目光瞧得心底发毛,皇甫怜波忍不住低头望向自己,在确定了那些太监服饰还好端端地穿在自个儿身上,皇甫怜波更是不解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你只是个太监?」终于,姬耀天结束了凝视,心里头已经打了七、八、九、十个算盘的他,漫不经心的问。
「关卿何事?」
皇甫怜波没好气地啐了一声,并不回答姬耀天这个问题,只是心中弧疑,这个男人从一开头便表现得嗜财如命,她还以为他拿了银票就会一溜烟的跑了。
怎么也想不到他不但没走,反而还冲着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好半天。
难不成自己什么地方露了馅吗?
「是不关在下的事,只不过瞧着你孤身一人,又身怀许多银票,所以想多话一句,财不可露白,否则啥时会招祸,那可就说不准了。」
见皇甫怜波原本清澈的眸子已起了警戒,姬耀天也不再多说,便旋身走人。
望着他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后,向来心思单纯的皇甫怜波倒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径自拉起被褥盖上。
虽然耗费了自己一百两,可是如今她已安身在客栈之中,等会又有大夫来瞧,自是性命无虞。
于是在忙活了好半天之后,又病又累的皇甫怜波一沾枕,眼皮便重重地垂下。
若不是还要等大夫来为她治伤瞧病,她倒还真想就这么蒙头睡他个三天三夜呢!
所以一等大夫瞧过,她立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她连街上已经天翻地覆了都不知晓。
【第二章】
开玩笑的吧?
距离上回他离开这间客栈少说也已经过了三天,本来以为那人的病应该好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有可能已经回宫。
没想到等他找来当天那个店小二询问,得到的答案令他不由得瞠目结舌。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子从那天睡到了现在3」他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
店小二生怕姬耀天不信,再三保证,「正是如此,姬爷。」
其实这几日他也苦恼着,那人在上房住了三日,却连一枚铜钱都没给,掌柜的早已有些怨言,若非当初人是姬爷带来的,他们还真想将人轰出去,免得到时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经撒手不管的姬爷竟然又跑来探问,店小二这才振作起精神,想来那房饭钱应该不会落空才是。
「你确定人还活着?」
那人瞧起来弱不禁风的,又是伤了脚又是染风寒,还这么不吃不喝睡了三日,他还真有点担心。
「姬爷请放心,人是姬爷带来的,小的不敢不上心,一天里总会请人去探个一、两次,确定还喘着气呢!」
这位姬爷是京城里有名气的人,最被人议论的自然是他那锱铢必较的性子,再者则是他名下那些行商铺子,几乎都是日进斗金,令人啧啧称奇。
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客栈待久了,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店小二自然会对姬耀天亲自送来的人多一分心眼。
「嗯!」
听到店小二的说法,姬耀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那我去瞧瞧他吧。」
「小的为您领路。」
对于店小二的热络,姬耀天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跟着小二,迈着轻松的步伐往里走,看似悠闲,心中却不无盘算。
身为一个白手起家,还累积了庞大家产的商贾,姬耀天的脑袋当然不笨,观察入微更是他能生存下来的原因。
他一开始以为那个小子是寻常的太监,可当他从怀中掏出那迭银票,他便已经对他的身分起疑。
虽然现今城里有几家大的银号,可谁不知道宏昌银号是皇商中的皇商,几乎等于是宫里对外的钱铺子。
这样的银号做的自然不是市井小民的生意,能与宏昌银号来往的,个个都是皇亲国戚。
若那小子只是寻常的宫中奴仆,断不可能拥有厚厚一迭宏昌银号的银票,就算是从宫中偷盗,谁又敢堂而皇之的偷这种查得出根底的东西?
再加上这两日,京城内外似乎不太平静,多了不少官兵在街上巡视,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可只要稍加留意,便知道必定有事发生。
可那会是什么事呢?
姬耀天偏着头思索自己能否因为嗅得先机而海捞一票。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今天才会在百忙之中前来,若是人没走,他想要再次探探那个小太监的底细。
在他思索间,店小二已经在厢房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姬耀天说道:「姬爷,那位姑娘还住在厢房之中,您就自个儿进去吧,小的还有事要忙,只是……那姑娘的宿银……」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之前他都是请客栈的厨娘进去查看,但人是姬爷送来,想来该是认识,应是无碍。
姑娘?!姬耀天闻言愕然,不是个被去势的小子吗?怎么店小二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称呼?
店小二眼力见姬耀天面脸狐疑,连忙开口释疑,「小的一开始也以为是个小太监,可谁知大夫来了一诊,才说她是个女儿身。」
「是这样吗?」听到这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姬耀天心中的念头转得很快,抬头见小二还站在那儿等他回宿银的话,没好气的道:「区区几两银子,就算那小姑娘赖帐也还有我,担心什么?」
虽然姬耀天语气不耐,可店小二得了这句话喜不自胜,连忙应了一声,旋身就跑去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姑娘吗……」
从宫里出来、身怀巨款,还女扮男装,这屋子里头的人的身分倒是值得再好好地推敲推敲。
原本关上的房间被轻轻推开,虽然在踏出第一步时姬耀天还有些许迟疑,毕竟少年是一回事,姑娘家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与她独处一室一事要是传出去,这个女子的名节便毁了,可他如今的首要之事就是弄清楚她的身分,还有这大街上弥漫的肃杀之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着大不了塞点银子封了客栈的人的嘴,加上他从来也不是拘泥小节之人,在犹豫过后,他便举步进了屋子。
「唔……」
他才走了几步,人都还没近榻呢,整整睡了三日夜的皇甫怜波竟然就选在这个时候醒来。
原本闭着的眼儿眨了眨,随即缓缓掀开眼帘,一双还染着一丝迷蒙的双眸漾着深深的满足,一副没完全清醒的呆样。
「吟心,吟画……」
她轻轻唤着打小伺候着她的宫女的名字,通常她起身后,都是这两个宫女伺候的,可如今她都喊了这么久却不见有人应声。
她迷迷糊糊地碎念道:「这两人又偷跑出未央宫,这么偷懒爱玩,到时若是被宫里的嬷嬷们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我保她们一回,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饶了她们,否则太子哥哥和父皇又要叨念我心软了。」
想到这儿,皇甫怜波没好气地嘟起嘴,径自从榻上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宫里,身边就响起了一记低低的嗓音。
「你果然不只是个小太监。」
刚刚他将她的长串叨念都听进了耳中,姬耀天已经确认了皇甫怜波的身分。
太子哥哥和父皇?这个人的身分还真是尊贵非凡啊!
也对,如果只是个寻常宫女,宫中不可能这样不动声色的找人,那些急于建功的衙役只怕早就大剌剌的宣扬,闹得众所周知。
唯有身分贵重的主子不见了,才需要这样秘而不宣的找,免得遭到有心人士的利用。
想到他连着两次讹诈公主,姬耀天倒也没有太多担心,既然她扮成小太监出了宫,必然不可能曝露自己的身分,所以就算她想报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姬耀天身为一个奸商,最善于看透人心,因此在分析利弊后,不烦恼自身安危,反倒好奇她堂堂公主为何要扮成小太监出宫。
「你怎么在这里?」他突如其来的话让皇甫怜波顿时三魂七魄全都归了位,她瞪大了眼往姬耀天所在的方向瞧来,一瞧清是他,倏地意识到自己早就出了宫,既然不在宫中,那吟心和吟画自然也不会伺候在身边。
她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她都还没想清呢,那爱财如命的姬耀天已经再次启口。
「你是个公主?」
「我……」
没料到自己的身分竟一时大意说漏了嘴,皇甫怜波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偏偏她一紧张,脑袋便乱哄哄的,捜索枯肠也想不出一个好借口。
只好按下心底的着急,板起了脸,别扭地喝道:「你这个人怎这么不知礼节,这样擅闯人家的屋子,居心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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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自个找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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