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清雨这个程咬金,他却一副正经的样子,像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中的毒……「聆雪你是说……星毒?」
聆雪跺跺脚,拉住我的袖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那种毒不是失传很久了嘛!是谁干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鄙视地看了眼清雨,他在把玩着手中的叶子。
「阿久!」见我不想回答,聆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退后了几步,「你……昨天睡得可好?」
「很、很好啊,你干嘛?」我被他吓了一跳,昨晚怎么了?
他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看我,又无助地将目光转向清雨,「这么说来……石老的药失效了。」
「你够了哦!」清雨拉开的聆雪的手,像是要掩盖什么。
「失效?」我吃过什么药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看向清雨,而他则皱皱眉别过了头。
「那个恶心巴拉的果冻?」我眼角有些抽搐,犹豫了一下,我搭向他的脉膊。
昨天他冷得发抖就是因为这个吧,都内伤这么重了,还有之前的外伤……寒窟到底是个什么可怕的地方……,「谁要你帮忙了?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很了不起吗?」我塞了颗药丸在他嘴里,「我、我不要你的施舍、不要你怜悯,你这个大混蛋!」
隐约记得那个黑色的夜晚,寒冷的梦,月光下,清雨却一脸温暖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时,我以为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复杂地看着他,这次出行根本就是为了帮我解毒?
他魅惑的眸子无奈地看了眼聆雪,一副被出卖的感觉,「几个时辰内没有痛不欲生的药物反应,就是失败了……,我不想让你产生希望又最后失望,才有所隐瞒……」
「我、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凭什么骗我到这里来?凭什么替我作决定!」谁稀罕他陪自己横穿可能走不出去的魔林?
「你……」他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的,话才刚说出口,又吞了回去,看了我许久才笑道:「你不以为然是吧,我懂,所以你那时候能毫不在意地捅我一刀。」他的笑淡淡的,根本不像笑。
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心慌呢……一种说不清的抑郁,「那个我是说……」说什么呢?我干嘛跟他解释?明明这毒是因他而起的。
我故意扳脸,转过头,「以后你不用觉得欠我了,这毒我可以自己解,用不着你操心。」
「你要怎么解决?凭你的医术?」他终于抹去了笑,将剑住地上一扔,声音埋入了雪中,置地无声,「或者为了可笑的自尊宁愿去死?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解决?只要能摆脱我你什么都会做是吗?……说话啊!」第一次见他发火,我不由得愣住了。
那颗虹姝菇经过研究,发现确实有神药的功效,号称能解百毒,但能否解星毒……其实,是个未知数。
呵呵,没关系。我还有医疗的魔法,顶多……重复地用四年左右的生命换取一次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可笑啊,四年左右的生命……这个「四」就像「死」一般,预示着我的未来。其实我只是逃避着不愿去想罢了,不愿去想星毒、也不愿去想清雨的事……
「死就死嘛……」我的声音是这么轻的吗?要怎么解决,其实我不知道,也许确实在等待别人救我吧,或许我根本没有那么多所谓的自尊,到头来,还是会回去求清雨,说不定再次乖乖地当个傀儡。我无助地抱紧身体,讨厌,天山一直是那么冷的吗……
一只手,有些温暖,却又透着寒意,握住了我的手,清雨叹了口气,口气放软了许多,「我的错,让我来挽救好不好?我还是那句话,阿久,跟我回去。」
「……不。」
临近下山的道路上,远远地见到了没料到的人。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气息,缓缓地转过头来,蒙眼的布带混在银白的发丝中随风飘动。
石老?看到他,我就想到玄老,他到底在折磨谁……自己?还是玄老?
去见玄老的时候,他喝得烂醉……一点都不像快乐的他,又或者那种快乐一直都是他的伪装……总、总是……为了面前这个石头。
「肖久,你找我?」我摇摇头,随即又想到他看不见,才开口道:「只是凑巧路过。」
他默默地站立,仿佛在说:「好个凑巧。」
清雨不动身色地挡在我面前,我才发现石老原来已站到了我面前。瞬间移动?好高深的轻功……
「让开。」他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压力。但没有杀气,清雨缓缓地让开了身子,警戒犹存。
我真搞不懂石老的个性……,就见他缓缓地从墨黑的袖子里拿出一抹红色,鲜血的色泽,顿时渲染了他的黑装。
「夕儿竟然背着我收弟子。难道是我催眠看到的不够多?」没有视线的问句,口气冷冷的,带着些无奈和怀念。
通过催眠已知道这么多了,幸好没让他知道我是偷学。
「『逍遥毒』……呵呵,学的人从来都逍遥不起来……」他手上安静地躺着个红色的中国结,细致的线条,精致地纠缠在一起,紧紧地不愿分开,互相束缚、捆绑。
我抬起头看他,他紧了紧手,「我们的传统,师辈都要编一个中国结赠给后辈……,戴上这个,你就是一脉相承的圣手毒医。」相似的纹路,相似的颜色。
我颤抖着手解下自己衣带上的中国结爹爹给的周年礼物。
果然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我想,我是错过了爹爹想说的话、要做的事,眼前有些模糊……
原来爹爹是想收我为徒的。
「谢谢。」告诉我这个。
「见到夕儿……叫他有空回来走走。」石老点点头,神情中有几分寂寞一闪而过。
「嗯。」爹爹,我想你,阿久想你,为什么那么善良的你得不到幸福?
这一切,都怪獠牙……我握紧了拳。
夕阳落山,红霞斜照,马蹄声轻扬,激起一片尘土,我默不作声地坐在马背上,抓着马鬃,腰酸背痛。眼角抽搐一下,不是不知道自己骑马的姿势不对,只是不想示弱罢了,可逞强往往是一种自虐。
清雨下巴搁在我脑袋上,无力地叹了口气。「又不是骗你,靠在我身上就不累了。」
「你滚!到了驿站你就买匹马回星冥去!」我胡乱地甩头,试图把头顶上那张脸晃下去。
清雨苦笑一下,抬起了头,「别那么排斥我好不好?」
「恭喜你荣幸地成为我唯一排斥的人!」我忍不住大吼一声,僵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继续死撑。
「……」过了好久。清雨才勒下马缰,「离下一个城镇还要四、五个时辰,看来赶不及在城门关闭前到达了。」他率先翻身下马,又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抱了下来。「我们先在这休息吧。」
「你干嘛,我自己不会下吗?放开我。」讨厌接触他身上的味道……我……忍不住想起那晚他带给我的痛,我狠狠地推开他。
清雨后退一步,魅惑的眸子凝视着我,良久才哼了一声,「我扮成韩御风的样子,你就不这么对我。」
[怎么?我难道还会像在华山那样对你吗?又是星毒、又是伤我……切,我又不是笨蛋,你不信我,我知道的……走开,懒得和你说!」我心里不悦,绕过他就往破庙里冲。
丢脸,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我抓了抓头发……就这个高度来说,这座庙宇本来应该是个香火袅绕的圣地吧,可惜边上都没人住了。
庙还是蛮大的,只是太脏,有很多浮灰,明显很久没有人来了,我拨开某个蜘蛛网。
庙的尽头是一尊三人高的佛像,金身早就剥离,也不知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在夕阳微弱的光中,黑色的表面已经变成了灰色,显得有些黯然。
不过,在异时空见到佛像,我还是有些惆怅,每年春节。我总是一个人挤进人潮,点燃一柱香,暗暗地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得到快乐和幸福。呵呵,平凡得像每个人的期待一样,只是,生活像一首只有歌词没有伴奏的乐曲,比水还淡,每个人都是路人,而自己也是别人的过客。
那时候,只有在佛像前,才觉得有些心安呢,好像自己还存在着。
我双手合十,「打扰了。」
「你信这个?」
「……不要你管。」清雨收集了几根枯柴,用火石点燃。
古代人真不用担心流落街头……大小庙宇到处可见,就算进不了城,也不用担心露宿野外。
我看着火一点点燃起来,觉得有些暖意了,只是死要面子地不想过去。
「阿久。」我一颤,干脆蹲下闭上眼,清雨的声音、眼神,我还是……混蛋,我真没出息,干脆不要看,什么也别看。
「过来吧,晚上露多气寒。」他将枯枝扔进火堆,我当然知道冷,都快冬天了嘛。
清雨估计是看我那犹豫的样子特别好笑,翘着嘴角给了我两指,「你……你点我穴干嘛?」我不能张牙舞爪,只得干瞪眼,「喂,别碰我!」清雨轻松地拦腰抱起我,坐到火堆边的衣服上,干脆把我横抱在怀里。
「不干什么,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烤火吧?」他拍拍我身上的风尘。
我觉得他身上好暖,有些羞耻地别过头,这个人总把我的好意踩在脚底……还做出那种事,现在这态度算什么,赔罪?「和我靠那么近你不怕吗?我可是真正的星冥教主呢,早想着杀了你取代。」
「阿久……」他垂目一笑,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知道吗?我是獠牙捡回来的。」我一愣,獠牙?
「小时候,总是和别人抢东西吃,谁敏捷度高就能获得食物,而反应慢的孩子,慢慢就死了。」
清雨搂着我,神色有些恍然,语音低低的:「我们都是在骗与被骗、抢与被抢中活过来的,相信别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死神带走,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食物了,因为早没了拿着食物的孩子。」
「那些孩子的食物是哪来的……」
「像从梦里醒来一样,最后,獠牙走过来对我说,『你是被选出来的人才。』原来我们只是戏台上的角色,各自演着别人暗自定下的桥段。」我心里有些冷冷的。
「如果轻易就信别人,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我咬了咬唇。
「阿久?」清雨修长地手指刮了刮我的脸,有些痒痒的,我觉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身在江湖,谁能全然超脱,一个陌生人忽然对自己很好,谁都会疑惑的吧?更何况你的身份。」
我忽地睁开眼,不满地气鼓了嘴,「这么说,倒是我不对了?」清雨一笑,花卉争相绽放的感觉,丹凤眼里有些温柔的影子。
「如果一万,没关系,但是万一,就是不行,你不信的是我、伤的是我,对我来说,就是真真切切的,我不可能觉得没什么吧?」我逼着自己不张开眼,嘴里不留情。「而且,你早看出我身上那朵彼岸花的意思了……」
清雨顿了顿,「嗯。」
「那杀了我不是更方便?杀了我,也不用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有目的接近你,那不是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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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教主来自虐 下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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