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妥吧?」秦王世子面有难色。又不是养在府里的舞姬,要她献舞就献舞,而且就他对陆长兴的认知,此举恐怕是为了换走更大的利益。
奇妙的是,他居然不觉得排斥,甚至为了陆长兴有用到他的地方而开心。
「哪里不妥?你可是堂堂秦王世子呢。」陆长兴笑着挥手,好像他客气过了头。
「……」沈清不知道方才陆长兴在大厅中跟众位世子说的话,情势推想岔了路,只知道她拒绝了陆长兴,是死棋;答应了陆长兴,也是死棋,两害相权,她真的分不清楚孰轻孰重。
「怎么不动?我跟几位世子还等着呢。」陆长兴饮了口茶,看着站在厅中,略略低头的沈清,支着下颚问:「不会忘了吧?」
忘?忘什么?舞步还是身分?沈清讽刺地想着,以为这样就能毁灭她的决心?
不可能!
「没有丝竹奏乐,爷与各位世子不嫌弃,芙渠这就献丑了。」她伸手取下其中一支步摇金钗,一半长发披泻而下。她将金钗握在手里,悬坠的玉珠垂在她如葱白指尖外,
一手半遮面,一手横在胸前,右足轻轻前点、后旋,指尖玉珠像是水中冲涤的薄纱,划出优美的韵味。
她身段柔软,舞姿收放自若,浣纱美人在她的诠释之下,完全不像一个虚构的角色,仿佛有条潺潺溪流在大厅里冲刷出河床,河道两侧圆石铺地,她就站在仅有一人宽
的石头上,垂纱入水,浣纱于溪,以瞬转的连绩碎花步将薄纱带起,先是柔美后有劲,最后一个急收,将所有震撼都凝集在这一刻,让人忘记呼息。
沈清一曲舞毕,看也不看陆长兴一眼,就乖巧退到一旁,准备接受众人的指点,还有陆长兴的冷嘲热讽。
他就是在等这一天吧,想让她看清楚他是一座多难越过的青山,她才不会认输。
「这你还说舞跳得丑?你标准是多高啊?」
秦王世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越简单的东西越难表演出脱,但是芙渠做到了,难怪会传出陆长兴怕她乘风飞去的消息,要是她今儿个表演的是《羽衣曲》,说不定真会当他们的面化作天女飞回瑶池。
「这么精湛的演出,算我们占到便宜了。你放心,你一离京办事,我便立刻派人留意,别怕会有人趁你不在时找她麻烦。」
沈清闻言,大吃一惊,讶异地望着坐在主座上的陆长兴,见他得意地侧了下头,好像在跟她讨赏一样。他竟不是为了羞辱她才要她献舞的吗?
「是,陆某并非万能,必要时,也请在场各位护她一把。」陆长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搁上桌子后,拱手向众位请托。
沈清不敢相信自个儿听见的话,直觉又是陆长兴松懈她警戒的做法,却想不透下一步他会出什么招,从台面上的条件看来,每件事都是对她有利的,这不可能呀……
「护什么护?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欢场女子有什么好护的?随便跳几段卖弄身子的媚
舞就把你们的魂勾了去,亏你们还是宗室勋贵,丢不丢人?」一名冶艳明媚的女子急惊风地闯进了大厅,怒气高扬,尤其对陆长兴。
「几月不见,没想到陆郎居然堕落至此,我还以为你跟其他男人不同,最后还不是纳了偏房?」
「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跟其他男人不同了?你喜欢的不过是你幻想出来的陆长兴,与我无关。」陆长兴突然冷了下来,表情严厉。
「我看在唐将军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我次次都不计较。权叔,叫唐府过来领人。」
沈清垂下眼眸。本朝姓唐的将军只有一位,姓唐名顺,他的小舅子是父亲的门生,当年为了帮忙打点关系,书信、礼品不断,一回京也会过来拜访,岂知父亲一出事,他作壁上观就算了,居然说父亲「疑似」有卖官的情形,举的还是他小舅子的例子,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会害死多少人吗?
她就是唐顺的女儿?!很好,说她是上不了台面的欢场女子是吧?既然陆长兴都在世子面前说要保她,不如走一步险棋试试他这句话的真伪。
「芙渠先向爷请罪,请爷事后再责罚。」沈清站了出来,先向陆长兴福了福身,再转向唐琳,笑着询问:「敢问唐小姐,什么才是上得了台面的才艺呢?」
「你们这种扭扭捏捏的玩意儿,怎么配得上陆郎?要与他称对,当然得要骑射倶佳才行。」唐琳愤愤地瞪了沈清一眼,满脸嫌恶。
沈清不以为意,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比骑射。」
沈清此言一出,连主座上的陆长兴都不由得坐直身子。
她会武功,并不代表就精通骑射,骑射要掌握的关窍十分复杂,马术、箭术、对距离及风速的判读,对臂力、腿力、眼力要求也相当严苛,就算她有涉猎,怎么比得过在草原长大的唐琳?她可是铁骑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上不比男子,也是女中精英,去年秋狩,唐顺带她同行,她一手打猎功夫还获得圣上赞誉。
果然唐琳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当真有趣,我还没遇过要跟我比骑射的女子呢。不管你实力如何,这句话就够我敬你三分,至于比试,我看就免了吧,老虎跟兔子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芙渠知道,谁都怕输。」沈清乖顺地低首退下,不再多言。
陆长兴倒是笑了,这丫头挑衅人的手段真高。
「你说谁怕输?」唐琳这人激不得,更何况中意的人还在场——她自认做不出闺阁女子扭捏的模样,可姑娘家该有的心情她一样不缺,而且她还多了一分好胜。
「好,要是你赢过我,我唐琳这辈子不会再找你麻烦。」
「芙渠谢过唐小姐。」沈清略一福身。「可惜芙渠没有赌资,还请唐小姐见谅。」
「谁说没有?你输了,就离开陆府。」唐琳一挥手,自信得好像随着这动作,沈清就会被赶出陆家。
「这事不是芙渠说了算,一切要问过爷的意思。」沈清很清楚,包括陆长兴在内,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能占上风。
「陆郎,你怎么看?」唐琳立马询问他的意思,十分期待他能点头说好。
沈清也望向他,双眸平静无波,好像他作什么决定都无关紧要的样子。
就说这丫头挑衅人的手段很高,现在他也有些怒意横生了。
陆长兴眯起眼,让老仆重新换了杯茶,手指轻叩着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好像在所有人心里敲响钟。
「芙渠输了,那便是输了,你有什么资格赶她走?要不是今天芙渠想靠自己挣口气,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你欺负她吗?」陆长兴嗤笑一声,完全不给唐琳面子。
「我不知道芙渠会骑射,倒想见识见识。唐小姐不比,我跟芙渠私下切磋也是情趣。」
「谁说我不比?」唐琳不甘示弱地瞪了沈清一眼。「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正统的骑射!」
「敬请唐小姐指教。」沈清不卑不亢,朝陆长兴盈盈跪拜。「芙渠斗胆,请爷安排比试地点。」
「难得芙渠有求于我,岂会让你失望?只是这事不好声张,就低调处理吧,这场比试,我们这群人知道就好。」陆长兴宠溺地看着沈清,好似这场比试不过是他拿来讨好妾室的手段。
「就七天后吧,东城外狩围场,巳时正。」
东城外的狩围场是专供皇亲国威、重臣名将租赁寻乐的挂牌猎场,小有名气。
「好,巳时正,不见不散。」唐琳恶狠狠地瞪了芙渠一眼,不信这狐媚子有力气拉弓御马,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孙嬷嬷,扶姨娘回房休息。」陆长兴挥手让沈清先下去,面露疲态,软性逐客。
秦王世子岂会不识相。「叨扰过久,我也该离去了,七天后狩围场见。」
「世子慢走。」陆长兴起身相送,其他人见状,也一一离席。
唐琳虽然想留下,但也知道陆长兴不可能单独招待她,最后也是遣嬷嬷过来当陪客,看了他几眼后,也领着她带来的人离开。
大厅此刻只剩陆长兴跟老仆,他才转头吩咐。「权叔,暗中找人把唐琳跟芙姨娘比试骑射的事情传出去,顺便把唐琳上门找碴的事推到邹氏头上。」
【注】
豆豆网VIP作品,所有作品均已完结。将不定期进行免费连载(部分情节刪除)。
需完整完结请点这里咨询客服>>>
中国平安股票走势预测和K线图分析
调戏烈红妆 第十六章
豆豆小说其它网址:www.ddkanshu.com,请大家收藏备用
CopyRight © 2024 本作品由豆豆小说阅读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