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太上皇 第十五章

  「你是想勒死我不成?」他没好气地道,推着推车,开始往前奔跑。
  「你跑这么快,我都快掉下去了!」不勒紧一点,她肯定会摔死。
  「我不在乎再当个下流胚子,你意下如何?」他哼笑着问。下流胚子……后宫嫔妃哪一个不希望他对她们下流,真以为他对每个女人都能像对她这般和颜悦色?
  「不准!」
  「那就贴上来点,把我勒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边跑边动了下身子,让她可以稳住身体。「趴在我背上,雨下这么大,没人看得见你轻薄我。」
  「到底是谁轻薄了谁!」她骂道,随即惊呼了声,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但力道放缓了些,随着他奔跑的速度,她被迫慢慢地贴上他的背。
  他的背很宽很厚实,衣料透出的热气和落下的雨揉和成一股特别的气味,那是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他看起来明明就很文弱,可偏偏如此强壮有力,他在市集里打衙役时,就算她是个门外汉,也看得出他并不是花拳绣腿。
  「一两,你为什么要打衙役?」她在他耳边问着。
  「谁教他们要欺侮你。」他说得理直气壮。「再者不过是小小衙役,竟摆出那么大的官威,到底是想唬谁?」
  他向来就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一遇见她,他不管闲事都不成。当他瞧见衙役企图制伏她时,他脑袋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那些衙役都已倒地,要不是福至适巧到了,他也不晓得自己会打到什么地步。
  「你知不知道打衙役罪很重?!」她低骂着,不敢相信他竟是为了自己出头。
  「是吗?那咱们就躲远点……你不会要丢下我一个人担罪吧?」其实就算她丢下他,他也不觉有何不妥,但刚刚她一直催促他走,没打算将他扔下,莫名的,他的心暖暖的,尽管风强雨骤带点冷,但他浑身是热的。
  「我会考虑。」她说着反话。
  「太不讲道义了,小佟姊。」
  「这年头道义又不值钱。」像是与他杠上,她接了话。
  「那倒是,有人初见面时,好心帮了她的忙,结果还被卖到倌馆,我觉得那人真是可怜,他的义气只值一两。」
  「千万别这么说,一两已经算是多的,我不忍心再跟店家要更多。」
  蔺仲勋闻言,压根不气,反倒笑出声。「真有你的,小佟姊真是有够伶牙俐齿。」
  「好说好说,我也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雨很大,一张口就咽进一口雨水,两人明明就狼狈得要命,她甚至还被迫被他背着,但她没有不安、没有顾虑,甚至是开怀的与他笑闹着。
  蔺仲勋哈哈大笑,笑骂道:「你害我喝了好多雨水。」
  「托你的福,我恐怕喝到你的汗水了。」
  蔺仲勋放声大笑,爽朗笑声与雨声合奏,在这人迹渐少的官道上谱成曲。
  「好了,不说了,我要加快速度了,你可要把头上的绫布给拉紧,多少还是能挡一点雨。」话落,他还真的加快速度。
  杜小佟一手抓着罩在头上的绫布,感觉这织品细滑轻柔,是她不曾见过的珍品,结果竟被她拿来挡雨,真是太糟蹋了。
  而她另一只手环过他的颈项,随着他的奔跑,面颊偶尔会刷过他的后颈,教她羞涩的赶忙退开些,但这颠簸的路教她最终还是结实地贴在他的背上。
  如此亲密地贴覆着他的背实在不应该,但是没有人背过她,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没有人撑着她托着她,甚至是背着她逃离苦难……偏偏这个她曾经厌恶至极的男人,却如此强势地保护她,在她有难时,毫不犹豫地为她挺身而出,尽管打人是不对的,打衙役更是糟,但是她的眼热热的,涩得一片模糊。
  从没有人这般待她,爹娘不要她,夫家更不需要她,还有太多人背弃她,可这个人却背起了她。
  家就快到了,她却希望他跑得慢些,因为她有点舍不得离开他汗湿的背。
  银喜打着油伞在家门外候着,远远的瞧见蔺仲勋的身影,教她想起杜小佟刚把他带回家时的情景,而这一回——
  「让让!」
  银喜闻声,赶忙退到一旁,蔺仲勋随即像阵狂风般地刮进屋里。
  蔺仲勋把推车给抬到屋廊上,再将杜小佟搁下,就见她浑身也快湿透。
  「早知道里头还有一匹就顺道罩着。」这古香绫太过轻软,几乎是沾水就湿,早知道就要阿福拿锦绫。
  「这布匹一看就知道贵得紧,还未用过就沾水,让人心疼。」她仔细看着绫织,就见上头织出山水图,虽说她对织品懂得不多,但这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王家虽是富户,但是绫织用得并不多,就算有也不会有如此精巧的图腾。
  「不就是一匹布。」
  「可以卖不少钱。」
  蔺仲勋眼皮抽动。「你先去换下衣裳吧,浑身都湿透了。」
  「你湿得比我还彻底。」明明整个人就狼狈极了,但那俊魅面貌却益发出色,益发吸引人。
  「托你的福。」
  「我可没拜托你。」
  「知道知道,是我求来的。」他拿起包袱,就见那株芍药被上等宣纸包好,不过因为一路上折腾,叶子掉了,就连枝骨都快断了,看来这株芍药不死都很难了。
  她向前一步查看。「怎么那人连芍药都送给你了?」犹记得那人穿着华丽,衣饰精美,非富即贵,就连送礼也这般阔绰,阔绰到她觉得不太对劲。
  「你也知道这花?」他把花递给她。
  「我喜欢莳花弄草,多少懂些。」她接过手,眉头随即皱起。「怎么连点土都不给,这不是不给它活吗?」
  说着,她就要朝红薯田边走去,蔺仲勋一把扣住她。「你急什么,就算想把它种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你打算把自个儿淋湿点,再把错都算在我头上?」
  「本来就是你的错,谁要你打衙役。」
  「你还真是不吃亏,每件事都算计得这么精。」他啧了两声,佩服她竟可以把事推个一干二净,反倒是他强出头出了错。
  「你本来就不该打衙役。」她担心的是要是衙役循线找到他,他该怎么办。
  「是是是,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眼睁睁地看你被押走。」
  「傻子,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还进城,等着自投罗网不成。」她呋了声。
  唐子征端着姜汤从后院走来,被两人斗嘴的这一幕给吓得倒退两步,再见银喜也是一脸错愕,他小心翼翼地闪过两人身边,凑到银喜身旁。
  「银喜姊,这是怎么回事?」他小声问着。
  「我也不知道。」相似的景象却是大相径庭的发展,不过这是好现象。
  「银喜姊,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像那个……打情骂俏?」他用字很斟酌,而且他认为他用得很精准。
  「你也这么觉得吗?」
  「可是……先生说过,寡妇不能改嫁,小佟姊她……」可以和其它男人打情骂俏吗?
  「小佟姊是被王家休出的寡妇,和一般守寡的寡妇又不同。」银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小伶姊守节到老,你不觉得对小伶姊太不公平?」
  「嗯……可是小佟姊不是很讨厌一两哥吗?」他听说的是这样啊。
  「那是冤家。」银喜噙笑的端过姜汤,朝两人走去。
  「冤家?」唐子征皱起包子脸,认真地思索。但不管怎样,小佟姊不讨厌一两哥就是好事,毕竟接下来田里有不少事要忙,多个一两哥,小佟姊就可以轻松点。
  而到了晚上,不只他,就连烧饼油条和饺子都一致认同——有一两哥真好!
  「吃慢点,有一整锅呢。」银喜招呼着,把菜一道地道端上桌。
  桌上不再只有红薯,而是有鸡汤、红烧肉,还摆了两道青菜,甚至还有一大碗饭,教几个孩子亢奋到不行。
  「一两哥,你是用什么抓野鸡和野兔的?」油条看他的目光是满满的崇敬。
  蔺仲勋好笑地睨他一眼。「用手,要不还有什么东西能用?」说着,他想到忘了要福至顺便替他准备弓箭。有弓箭就好办事,想射点飞禽也不成问题。
  「一两哥,你好厉害。」性情较沉稳的烧饼啃了口肉后,望向他的目光是诉不尽的崇拜。
  「还好。」说真的,他上山打猎是因为太久没吃肉,顺便替他们补补。
  不过手边没个器具还真是不方便,回头去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削制弓箭。
  「一两哥,你能不能教我?」唐子征直接凑到他身旁,大有拜师学艺的意味。
  「好啊,我明天打算去打头山猪,去不去?」
  「去!」
  「我们也要去!」烧饼油条忙喊着。
  「不成,你们两个太小。」蔺仲勋想也没想地打了回票。打猎又不是玩乐,带两个小的不是等于自找麻烦。
  「一两哥……」油条扑到他的腿上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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