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控制的,她抬手轻抚他胸前那对戒指,它们被他的体温熨得好暖好暖。
“你知道……应该知道……”
她听见自己沙哑哽咽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她不想说,却无法不说,无法不再次提醒他、警告他。
“我把我的男人杀掉了……”
“那个杂碎不是你的男人。”他抚着她的脸,抹去她的泪,抬起另一只手,将她轻触戒指的小手,压在掌心里,压在心口上,沙哑但坚定的宣告。
“我才是。”
她轻泣出声,肩头止不注颤抖,泪水狂奔。
“我才是你的男人。”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凝望着她哭红泪湿的眼,道:“我是你的男人,就像你是我的女人。当你答应嫁给我,当你对我用了心,当你愿意冒险和我在一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当你逃跑了一辈子,却宁愿回头面对那些猎人、烧了房子也想保护我,当你面对那威胁要杀了我的猎人,却无法狼心抛下我离开,当你失去对人的信任,却还愿意把手交给我,你也晓得,你是我的女人。”
她听着他说的话,热泪不断滑落,只感觉他将她的手,压在心上,压得更紧,感觉他的心,随着他说的话语,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敲击着她的掌心。
他深情的凝望着她,语音粗哑的宣告。
“我们之间,这一辈子,再没有别人,不可能再有另一个,如我对你这般,像你对我这样的人。这里,没有空位了,早被填满了,你懂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泣不成声,哽咽道:“我会杀了你的……我有可能……在睡梦中……把你误当成猎人……”
“你不会,你不可能杀了我。”他告诉她:“我不会让你这样做。”
“你没有……没办法确定……”
“我可以。”他捧着她的脸,粗声道:“你知道我可以阻止你,如果我想,我就算不用手也能将你制伏。我不会死在你面前,不会被你杀死,若哪天我失手,真被你杀了,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她震慑的看着他,只有心狂跳,只有泪满面。
他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你是我老婆,活着是,死了也是。所以,你不需要再逃跑,不需要再躲藏,永远都不需要再害怕,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会保护你,我会陪着你,死了也做鬼夫妻。”
这男人是认真的。
她知道,他是说真的,他要和她在一起,生死一起,做鬼也愿意。
“你这笨蛋……傻瓜……哪有人……这样……”
她泪如雨下,哭得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我们……我们只是……相亲……”
“相亲又怎样?”他拧着眉,哑声控诉着:“你就是嫁给我了,我就是娶了你了。谁让你哪个不挑就选了我?谁让你把我嘴养得这么刁?谁让你把我从头顾到了脚?谁又让你不管春夏秋冬,无论冷热,夜夜都让我跨脚抱着睡觉?你这女人把我宠坏了,是要叫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笨女人?”
这男人……这男人……真的好蠢……
她哭着,也抬起了手,抚着他渗冒出胡碴的脸庞,他额上纠结的青筋,他剃得好短好短的发,他热烫的耳朵,问。
“你会……陪我一起?”
“我会陪你一起。”他以额抵着她的额,吻去她的泪,贴着她的唇,嗄哑的道:“我说过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那时候,还以为,他是说说而已,是刚好碰巧,谁知道,他比谁都还要认真。
对他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然后才发现,是爱。
在这之前,她一直一直不敢去想,不敢去看,直到现在,才敢相信,才敢面对,他眼中始终存在的情。
“你这个……傻瓜……”
泪水随疼惜滑落,情不自禁的,她压着他的心,抚着他的脸,昂首张嘴吻了这个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吻了他,主动吻了他。
他屏住了气息,几乎不敢相信。
她的吻,如那天一般,万分轻柔,微微的颤抖,还带着泪水的咸。
可这一回,她再没遮掩,不逃避,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用那双泪光闪闪的黑眸看着他,粉嫩的唇抖颤的贴在他唇上,吐出温热的气息。
然后,她再次张开了小嘴,轻柔的含吻着他的唇瓣,柔软的舌怜爱的滑过,诱惑着他,小手攀到了他的后颈,将他往下拉。
无法控制的,他握住了她压在他心口上的小手,顺从了她。
她含泪吻着他,轻轻的,怯怯的,柔情万千的,一次又一次,吮着,吻着。
那些吻,如此诱人。
他不由自主的张嘴响应着她的吻,甚至将她拉到了腿上,让她坐在他身上。
……
上次和她在一起,是一个月前的事,才短短一个月,他却觉得像过了好久。
这感觉如此美好,让他差点就被逼得弃甲投降,他很想当场把她放倒,重新掌握主导权,满足自己的欲 - 望,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不是为了发泄,不是为了逃避,只是因为想要他。
她要他,想要他,主动触碰,诱惑他。
那比什么都还要催情,也比什么都还要让他更加控制自己。
……
而在这之中,她一直看着他,凝望着他的眼,从头到尾,没有闪避。
她的眼底,有着赤luoluo的情绪,不安、忐忑、紧张,羞涩、疼惜、渴望,但最多的,是那化不开的浓情。
她的眼底,有他。
之前总不知,她到底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感觉起来差这么多,可后来他终于明白了解。
她不一样,因为她对他用了心,让他动了心。
她不一样,因为她对他好,让他也开始在乎她。
她不一样,因为她让他爱上了她。
因为爱,所以才不一样。
因为爱,所以才要她在乎,更在乎,更喜欢,然后也爱他。
像他爱她一样的爱,爱到不能没有他。
找个新的老婆很容易,换一个女人很容易,可他不要,他就是想要她。
他爱这个倔强又顽固的小女人,爱她的勇敢,爱她的温柔,爱她对他的用心,爱她明明可以不管他,却总是忍不住替他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爱她不自觉对他的关心,爱她只要待在他怀里,就会不自觉露出安心的表情。
他甚至爱她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小敝癖。
她再次和他唇舌交缠着,汗水和心跳交融在一起,如此缓慢,那么美好。
他就知道,可以再更好。
……
怀安全身无力的趴着,身后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又湿又热又烫。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贴着她的背,击打着她仍在狂奔的心。
两人的全身都是汗,她像是浸泡在水里,这么的湿热,应该会让她感觉回到了那恐怖的雨林,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没有半点恐惧,那恐怖的游戏,被隔挡在千里之外,而他就在这里。
她的身体仍充满那火热的激情,沈醉在他带来的欢愉之中,悄悄颤栗着。他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她没有抗议,他的重量,那粗重的喘息,狂奔的心跳带来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然后,他终于有力气翻身,还顺带将她拉成侧躺。
她没有力气抗议,她全身软得像片叶子,而他仍在身后贴着她。
她抚着他的手臂,感觉心跳慢慢变缓,他亲吻着她的发,大脚偷偷跨了过来,将她整个拉得更贴近他。
窗外风雨仍在呼啸,但她只感觉到身后的男人。
她的意识跳掉了几秒,然后又几秒,跟着完全放松了下来,在他的怀抱中,陷入温暖的梦乡。
再醒来时,灯仍亮着。
她累到没有翻身,他也没有换过姿势。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能看见窗帘缝中已有些许天光。
她忘了关灯,也忘了去洗澡。
应该要去洗澡的,但她昨夜太累了,而他的怀抱又如此舒服温暖。
昨夜的回忆,让心跳悄悄加快,教身体又微微发烫。
通明的灯火将一切照亮,房间里充满着两人交欢过的味道。
她清楚记得昨晚发生的那一切。
之前和他一起,感觉已经很好,好到有些吓人。
她从未想过,和这男人一起,竟然还可以更好。
那瞬间,彷佛世界再没有别人,好似她与他本来就是一体的。
她不自觉握紧了他搁在她腰上的手,那男人反转了手掌,回握住她的。
在这一秒,她才发现他是醒着的。
他用鼻子蹭着她的耳后,悄声道。“别说这不代表什么。”
她没想到他第一句竟然会说这个,然后才发现,虽然看似不在意,但她上次那么说,真的伤了他。
她松开他的手,感觉他全身肌肉在那瞬间紧绷了起来,但他没有强迫她,只是如她所愿放开了她的手。
但她知道,这不代表他放弃了。
经过这些事,她已经了解。
和红眼其他天才级的员工相较,这男人或许不聪明,可他确实有天才级的执着与顽固。
缓缓的,她在他怀里转身,眼前的男人一脸的闷,黑眸里竟有藏不住的忐忑。
对他的心疼,满溢于胸。
她抬起手,抚着他渗冒出胡碴的脸,抚着他宽厚的唇,温柔的仰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凝望着他道。“我没打算这么说。”
他紧绷的眼角,在那瞬间松开,扬起了嘴角。
“很好。”
他说着,低头吻了她,然后抱着她一起去洗澡。
滴滴。
两人洗澡洗到一半,浴室里的对讲机就发出轻响。
他飞快转过头去,只看见那对讲机亮起了红灯。
红色警报。
他在第一时间打开对讲机,利用阿震设计的特殊开关,关掉了浴室和房里的灯,然后把水也关了。
“怎么回事?”她警戒的问。
“红色警报,”他抓了两条毛巾,一条给她,一条围在腰间,一边伸手按了镜子侧边一个按钮,边解释:“表示有人闯入了这栋公寓。”
她一惊,脸色刷白,才要动作,玻璃镜面突然发出亮光,显示出了红眼公寓的楼层示意图,她这才惊觉这面镜子竟然是计算机屏幕。
她发现每一层楼都有蓝点,只有天台上有十个陆续落下的红点。她很快辨认出他和她所在的位置,因为有两个蓝点正在其中一间浴室里。
他点了镜面两下,切换窗口,镜子上瞬间出现天台的实况画面,屋外仍有风雨,有人从隔壁正在兴建的大楼,利用钢索垂降到红眼公寓的天台。其中一个已经撬开了天台的门,进入了楼梯间。
她心头一跳,看见小画面中,第一个最接近天台的蓝点在五楼,那是洗衣房,这么早的时间,只有可菲会在那里。
“是猎人。”她脸色苍白的警告他,跟着就要转身出去。“可菲在洗衣房,她——”
“别担心,没事的。”他抓住她,将她捞了回来。
“可是——”
“她不是笨蛋,你看。”他抓取另一个画面放大。
怀安一见,楞了一下,只见可菲没有傻站着不动,她赶在那猎人下楼前,冲出了洗衣房,用极快的速度,蹑手蹑脚的往下跑,一边还把提在手上的洗衣精打开,到四楼之后就一路洒在楼梯上。
第一批猎人下了楼,开始搜查五楼。
他没再看下去,只从对讲机里掏出一支特殊的耳塞,塞到耳朵里,就转身走了出去。
“把衣服穿上,跟我来。”他说。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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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 下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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