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有委托你保护朵朵,否则现在受伤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您放心,我不可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聿东冥信誓旦旦的保证,别说是中枪,光是想像那女人受到一丁点擦伤都够让他心疼的了。
花成海放心之余,却又对聿东冥的态度心生不解,活了半个多世纪,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察言观色对他而言不过是基本功夫,他隐约感觉聿东冥的允诺好像不单只是因为职责。
聿东冥当然有发现花成海眸光里的疑惑,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他聿东冥向来除了必须告知患者所知的,以及工作需要必须向老板及客户报备的,他从不对旁人多作交代,到目前为止唯一让他破例的只有花朵朵,为了避免让她担心不安,他有学着改变他一直以来的我行我素。
「这段时间小心别让伤口碰到水,过两天我会来帮您换药。」将简单用酒精消毒过的子弹放入夹链袋内,聿东冥公事化的交代完便提起他专用的医疗箱准备离开。
「等等,我有点事想跟你讨论一下,是关於朵朵脊椎的问题。」这件事一直梗在他的心里,随着宝贝女儿年纪的增长就越令他担心,「当年替朵朵动手术的医生曾说因为朵朵年纪太小,脊髓神经窄密而且还没发育完全,以致於肿瘤没有清除乾净,可能会有复发的机会,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因此瘫痪或者……我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害怕。」
绿眸微眯成一条窄线,聿东冥抿着唇暗忖着花朵朵肿瘤复发的可能性,「当初看到资料的时候我就评估过肿瘤对她影响的机率,坦白说我不敢保证绝对不会,但这机率实在微乎其微。」
「问题是我不想冒这个险,连你都不敢保证没这个可能不是吗?」如果恶梦不幸发生了,最痛苦的首当其冲一定是朵朵,她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根本没想到可能会有再度站不起来的一天,与其和命运对赌冒险,他希望在痛苦发生前先作足准备。
「您的意思是……」
「有没有可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做彻底的检查,如果我所担心的问题依旧存在,你能不能替她动手术?」即使身为国际军火大老,毕竟也只是一个爸爸,为了自己的独生女儿,要他怎样放下身段他都没有第二句话。
「她已经成年了,除非是她无行为能力下逼不得已,否则没有经过本人同意直接进行的手术并不合法。」聿东冥心中的担心其实不比花成海少,不过身为一个医生,他该有的职业道德责任他还是不能违背。
花成海掩不住失望与担忧,不晓得是不是年纪越大越怕死,过去意气风发的他近几年越来越害怕自己撒手人寰独留宝贝女儿无依无靠,尤其最近因为军事招标,竞争对手动作频频,他更是害怕还没安顿好女儿的后半生之前他就……
「那你可不可以好歹先替她作个彻底的检查,好让我心里有个谱,说不定根本也不用什么手术,是我庸人自扰罢了。」
「我答应您尽快想办法替她做彻底的检查。」聿东冥一口答应,不仅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范围,更重要的是他对花朵朵的在乎绝不输给作为爸爸的花成海,所以不管是用拐的还是骗的,就算是要下药迷昏,他都会把花朵朵带去医院。
睡梦中,花朵朵迷迷蒙蒙感觉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在她颈间滑动,她下意识的想推开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只着小可爱的酥胸却又立刻遭受攻击,又痒又麻的令她睡意全无,惺忪的睡眼一睁开,看见聿东冥的头已经不安份的埋在她胸前,她没好气的轻拍他的头颅,安心的又闭上双眼准备继续和周公未完的约会。
「还睡?都快被大野狼吃掉了,你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聿东冥支着头侧躺在她身边,手指爱怜的轻抚她柔嫩的双颊。
「我知道这只大野狼的名字叫聿东冥,我不需要害怕。」她爱困的往他臂弯间钻,不晓得为什么她这几天好像怎么睡都睡不饱。
「你这只小懒猪,我出门前看你还在睡,我忙完回来你怎么还在睡?」聿东冥任由她在他臂弯像只小猫咪般的磨蹭,神情尽是对她的宠溺。
「人家中间有起来吃东西。」呓语似的咕哝,花朵朵快要无法抗拒周公的热情邀约。
「不是吃就是睡,果然是只小懒猪。」聿东冥没有真的打算要吵醒她,他喜欢这样宠着她,在他身边她可以尽情耍赖撒娇。
看着她满足的睡容,聿东冥想起藏在她背后的那颗不定时炸弹,免不了又是对她的心疼,他轻执起她柔夷放在唇边轻吻,感受她的脉搏在他唇边跳动。
突然他像是被闪电劈中似的浑身一震,绿眸闪过一阵错愕,修长的手指轻探着花朵朵手腕间的起伏,他心里的猜测马上获得证实。
「朵朵,你上次的经期是什么时候?」虽然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自信,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作进一步的证实。
「唔……忘记了,我有时候有记,有时候没记。」花朵朵睡得迷迷糊糊的,没空管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你没发现自己最近的胃口和往常不同,不仅口味改变,有时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有时又恶心想吐的一整天什么都不想吃?」
「嗯?我的肠胃本来就不好,这应该算是正常吧。」唉唷!好烦,这个大坏蛋看不出来她很想睡觉吗?
「那你没发现你最近不寻常的嗜睡吗?」
这家伙还敢问,要不是他几乎每晚对她需索无度,她怎么可能会这么累?花朵朵噘了噘小嘴懒的回答,索性拉高薄被翻身打算继续呼呼大睡。
聿东冥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你不觉得你这阵子的情绪特别敏感易怒吗?」
「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变成这样了啦!」花朵朵终於被他逼的睡意全无,气呼呼的坐起身子瞪着他。
「我真的是被你打败了。」聿东冥的眸子里写着不可思议,这女人也太迟钝了吧!
「我才被你打败了,一回来就问我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连我大姨妈的事你都这么关心,你是担心我更年期提早报到停经,还是怕我内分泌失调,你总不会是以为我……」
聿东冥没有接话,只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她,花朵朵意识到他不寻常的反应,本来要说出口的玩笑话哽在喉头,嘴角有不自然的僵硬。
「不会吧……是、是我想的那样吗?」
「应该没错。」他不打算骗她,即使他心底有很不好的预感。
花朵朵倒抽一口冷气,她知道以聿东冥的医术,前头的应该两个字不过只是装饰用的,没错就是没错,她的确是……
「我怀孕了?」她是很震惊,但她也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不知道做了爱做的事又没有防护措施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只是她没想到真的会这么容易中奖!
真的是太神奇了!现在她的肚子里有个小生命,而且是她和所爱的男人共同孕育的,这种狂喜的感动远超过突然得知自己怀孕的慌乱讶异,只是为什么她明显感觉的到眼前男人的心情和她的是截然不同……
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没来由的,花朵朵不敢问出这个问题,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告诉她答案是凶多吉少,她极力想说服是自己多心,却又矛盾的想唾弃自己的驼鸟心态。
她该问他的心情吗?可是她要怎么问,是要问他得知她怀孕的感想,还是开门见山问他要不要她把孩子生下来?
人家说怀孕的女人多愁善感,看来这句话的确有它的道理,她莫名的感觉自己好无助突然很想哭。
聿东冥心里有更重要的问题在震荡着,以致无暇顾及到她的心情,他当然没有低能到不知道自己在花朵朵身上释放的慾望会有什么结果,可是他怎么会智障到没有想到要去避免!
他是个医生,他比谁都清楚这种事的重要性,他明知她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会没想到要做预防措施?
聿东冥神情复杂的盯着花朵朵依然平坦的小腹,原来知道自己心爱女人身体里正孕育着属於他们的小生命,这感觉是如此的震撼和感动,可是如果花朵朵的脊髓无法负荷这个意外的惊喜,会造成怎样的遗憾?
该死!他现在要怎么对她做彻底的检查?若是要掌控她脊髓神经里可能的病变,确定她是否可以负担怀孕胎儿的重量,就必须替她详细检查,但以她现在的状况,放射线绝对会对胎儿有所影响,两难的情况进退不得,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能冒险。
天杀的王八蛋!他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老天爷似乎是要他在花朵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中间选边站,他想两边都要,事实却不容许他兼顾,怎么办?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哈罗?唷呼?」
花朵朵半跪在沙发上纤纤玉指不停的在聿东冥眼前晃呀晃的,试图将神游太虚的他拉回现实。
「聿东冥先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在花朵朵忍无可忍大动作的抓住着他的头左右摇晃后,聿东冥才终於有了反应:「什么?」
终於回神了?如果这样他还没反应,她可能会考虑直接从他后脑勺敲下去了,「你一大早就恍神,跟你说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最坏的打算……」绿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花朵朵大口喝着新鲜现搾的柳橙汁,聿东冥一双剑眉像是打了好几个结一般的紧皱,神情透着些许犹豫。
「什么最坏的打算?」
「没什么!」意识到他把自己的凝神思考脱口而出,聿东冥赶紧佯装若无其事挂上他一贯优雅的微笑,「我是在想军购的事过两个星期就会成定局,这段时间是关键期,不得不做更多的防范。」
「你不是说只要我待在这里绝对会安全无事,没人敢找上『神令』的地盘撒野,你干嘛还要瞎操心?」花朵朵撒娇似的偎入他怀中,心里其实因为聿东冥对她的重视感到甜蜜窝心。
她好喜欢这样窝在他怀里的感觉,既安心又温暖,总让她会有种与喧嚣俗世隔绝的错觉,这样聆听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是一种绝对的踏实和平稳,好几次她都这样像个无忧无虑的婴儿般不知不觉的在他怀中睡着,像现在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想睡觉了?」聿东冥轻柔抚着她的肩头,那杯被她喝了大半的柳橙汁似乎在向他确定他的决定,告诉他现在还来得及反悔,他不停的质问自己是否要打消那个该死的想法。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每天都睡不饱,明明才刚起床,我又想睡觉了耶!」她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小手紧圈着他精瘦结实的腰干,又更往他怀里钻。
从知道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在跳动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她每天还是觉得彷佛置身梦境般不可思议,不过她越来越期待这个小生命的茁壮,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宝宝生出来的样子,和她从此以后不一样的生活,嘻嘻,这两天最让她苦恼的就是宝宝的名字,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的现在,必须要多想几个名字以备不时之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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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流氓老公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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