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日你被卖进的不是栖凤楼,而是比栖凤楼还要糟糕数百倍的地方,你该怎么办?」温厚的嗓音,语调却比平日凝重,甚至还带着几分责备她当年的轻率。
「你没有挨过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我眼里,没有比那时更糟的了。」
她没有那么好的心肠,就算有乞儿跪在她面前,求她赏两口饭吃,她会选择将他一脚踹开,顺便转身寻一勺馊水来给他兜头淋下来个落井下石;可她无法假装看不见娘时常将小鸡啄米般份量的食物留给她,骗她自己已经吃饱,暗地里却偷偷背着她啃食难以下咽的树根。
那是她的娘,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一个足以逆转两人命运的机会出现在面前,她选择与娘背道而驰,她更现实、更理智,不去死守唱和感人肺腑的亲情,而是伸手迈步去捕捉让双方都能得救的机会,然后她做到了,她至今还活得很好。
「你那时几岁?」
「八岁。」
八岁的她就已懂得生存的艰苦,八岁的他又在做些什么?估计是在吵闹着不要书本,不要跟大哥、二哥一块窝在书房,听夫子沉闷说书,想要玩具,想要跟府外的孩童一般笑闹着奔跑吧,跟她相比起来,八岁的他没有过得不好,他从出生到现在,与她是有着云泥之别的锦衣玉食。
「你娘……她现在还在吗?豆(豆)网」
「在,当然在了,无病一身轻,前些年她还被某方富商看中,被纳为妾,对方家中妻妾和睦,她没遭到任何刁难,几年前还帮富商添了几个小胖丁。」有父有母、衣食无忧,一家子和乐融融,这样的光景她看过,一眼就足够了,然后连个招呼都没打便转身离开。
「你没想过要去找你娘,投靠她?」
「换作你是我娘,有个当花魁的女儿跑去找你认亲,想要投靠你,你会感动得边落泪边张开双臂迎接她,询问她这些年过得苦不苦,安慰着她吗?」别说笑了,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当那种蠢人,那样她会是累赘、是耻辱,她才不要那么犯贱,明知道结果还等着遭人嫌弃。
「我不是你娘,可我会站在我的角度,为你感到心疼。」他突然发现,原来那故作坚强的没心没肺底下,她只是用着最笨拙的方法,宁愿为难自己,也绝不要对方因她而困扰,甚至丢失该拥有的一切。
「你……」她不需要这种心疼,而且还是个男人给的,她不需要,她理应不齿全天下的男人,因为他们同样肤浅,有些还是道道地地的衣冠禽兽,可她却反而在笑,笑得真诚愉悦,毫无掩饰。
「你这是在告白吗?」
「我只是觉得你该学着对自己好一些。」
「我对自己很好呀,没特意虐待自己,也让自己吃好穿暖。」敢说不敢当,孬种!
「不是那种显而易见、随手可得的好。」全天下最不懂得对自己好的人就属她了。
「那是哪种好?你告诉我呀。」她支着玉颐,右手忙着挟来美食,一会挟到他碗中,一会塞进自个儿嘴里,边听边尝与平日相比特别鲜美的好滋味。
「那是……」真要说明白,估计他也理不出头绪吧?
就在这时,一道故作熟稔的朗快嗓音,不偏不倚地介入两人之间,「三公子?我就说,这不是段三公子嘛!」
「你是……」段殷亭不得不抬头与对方对视,毕竟对方指名时声音太过响亮,让一些客人陆续朝这边投以好奇的视线。
「你谁啊?」他总是太顾及别人感受,她则帮他乾脆俐落地说出口。
兴许是对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段殷亭身上,一时忽略惜蝶的存在,只顺着她那句回了话,「段兄,是我啊!青羽城粮商黄富贵之子,黄念仁,段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我们才在我爹的寿宴上相聚过。」他用的是相聚不是相遇,想要套关系的意味很浓厚。
惜蝶以眼尾偷觑,这名名叫黄念仁的男子长相平平,头戴玉冠,穿一身炫耀意味很重的华服,手里还故作潇洒地摇着一把提字摺扇,在这种暮秋时分给自己搧风。
你认识他?本想小声询问,但段殷亭基于礼数早已起身朝黄念仁作揖,她只能抓过他一只手在他掌心以指书写。
「原来是黄公子,失敬失敬,许久不见,黄公子越发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害在下险些认不出来,有子如此,真替黄老爷感到可喜可贺。」
睁眼说瞎话,看他的模样,在黄老爷的寿宴后早就把人家儿子的长相和名字给忘得一乾二净,这男人只有在面对家族利益时才会伶牙俐齿,不管是何方神圣都先赞再贬,贬起来的时候又拐弯抹角,听得人心里隐隐冒火,却又对他无可奈何,偏偏面对她的事却呆然笨拙,教她好笑又好气。
「哪里哪里,段兄实在太客气了,你我两家这么熟,你喊我一声黄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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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夫花名在外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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