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不就代表沐秘书连只狗都不如吗?狗生气了,还会吠两声呢!
“哎呀!岳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形容女孩子家?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苍岳冷冷的扫了沐月痕一眼,发出不齿的笑声。
以言语嘲讽,这个女人根本不痛不痒。有自知之明的人都知道,当自己被辱骂到一个地步时,就懂得要放手,可是这个女人呢?无论他如何的讥笑、谩骂,她还是不为所动。
什么对他执着?什么叫做对他的感情,他不会懂?
他为什么要懂?他为什么要理解一个毫不在乎的路人甲?她还不配有资格得到他的注意。
既然对他这么坚持,那么他何必对她客气?是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侮辱。不是吗?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是,苍岳不否认,他对待她的恶意变本加厉。
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他憎恨自己怪异的态度。
为什么突然想要对她好?为什么愈来愈注意她?
他厌恶这种转变,讨厌无法控制的自己,只有让自己更坏,不断的欺负她,才能得到平衡,他一点也不想落入她设下的陷阱。
沐月痕的眼底闪动暗淡的光芒,虽然微笑,但是嘴角僵硬,挺直身子,不断的安慰自己,这点小小的嘲讽不足以伤害她,她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痛。
“忠诚?苍总裁,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你似乎有点言不由衷。”年轻男子坐在离众人最远的角落,若有所思的开口,始终注意着脸色苍白的沐月痕。
“呵……梁总裁,你想太多了。”苍岳缓缓的眯起眼,从方才一进包厢开始,他就发现了,远近驰名,在韩国金融界拥有一定声势、权力与地位的梁雍,视线完全停留在沐月痕的身上。
“我想太多了吗?可能真的是吧!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你,毕竟沐秘书十分优秀。”这一年来,每回出席酒会,只要看见苍岳,就会看见沐月痕,她这个秘书难能可贵的尽忠,伴随在上司的身旁,他曾经与她说过几句话,她谦和温柔的态度让人不由自主的印象深刻。
“你喜欢?”苍岳的眼神冰冷,冷冷的轻笑。
梁雍淡淡的笑问,“你愿意割爱?”
“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秘书,有何不可?”可惜这个在韩国有名气的男人竟然也是个不识货的家伙,如果他知道口中的优秀秘书,其实拥有深沉的心机,不知做何感想?
无法否认的,苍岳发现自己的心情十分恶劣,从另一个男人的口中听到称赞沐月痕的话语,赏识这种城府极深的恶女,他就是感觉不舒服。
“既然你不太重视她,那么就让给我吧!我正巧需要一名能力极强的秘书帮助。”不管苍岳是否在开玩笑,梁雍可乐意得很。
“如果她点头,愿意跟你一块走,我绝对不阻止。”苍岳冷淡的睨向坐在身旁、全身紧绷的沐月痕,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一时之间,自己成为两个男人谈沦的对象,又听到苍岳完全不在意她的去留与否,把她当作货品一般,沐月痕发现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置于腿上的双手紧握,胸口的酸泡泡不断的冒出、蔓延。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悲哀。
“沐秘书,你的回答呢?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到我的手下工作,支付给你的薪水比苍总裁给你的多两倍。”梁雍十分期待与她共事,毫不犹豫的释放利多。
“我……”她隐含着苦涩的眸子此刻正强忍着泪意。
“特休同样多两倍,如果你有其他的要求,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转移视线,沐月痕望着不再开口说话的苍岳。
他连看她—眼都不愿意,仿佛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干……是啊!确实是毫不相干,虽然她名义上仍是他的秘书,但他只是故意把她绑在他的身边,防止她做出任何设计的伎俩。
今天之所以与他一块出席这场私人聚会,也是她自己要跟的,她只是……
只是想和他多点相处的时间,如此而已。
敛下哀伤的眼眸,她摇摇头,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看着粱雍,“谢谢梁总裁的抬爱,我……我恐怕无法接受你的邀请,我还是习惯待在总裁的身边工作。”
“习惯待在苍总裁的身边?真是可惜。”梁雍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一脸惋惜。
仿佛事不关己、迳自喝酒的苍岳,在听到她的回答后,锐利的眸子瞬间流露出安心的光芒,却又在下一秒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有这种想法后,心情更加恶劣。
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刺辣感灼烧他的喉咙,烧烫他的胸口,他刻意忽略痛苦的滋味,不客气的又将空酒杯递给沐月痕,打断了她与梁雍的四目相接。
“看吧!苍总裁,我说羡慕你,就是这个原因,你可以故作大方的割爱,可是你的秘书依然不愿意跟着我。”唉,这种好秘书,难找啊!
听到梁雍又夸奖沐月痕,苍岳觉得好刺耳。
谁希罕她的忠心?谁又说她忠心?这个女人太做作,只有他一个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还说什么爱他?还说什么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屁话!
看看她,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多专注,还对着他笑呢!别以为他没有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的眼神,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既然她说爱他,又为什么要对别的男人笑?
冷嗤一声,苍岳毫不在乎的看向梁雍,脑海浮现一个恶劣的主意。
“梁总裁,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秘书,不如和我合作,只要我们有合作的机会,你还怕见不到她吗?又或者……你不只是欣赏她的能力和工作态度,如果你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我可以让她陪你。”
沐月痕暗沉的眼眸瞬间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说……让她陪……陪梁总裁?
她的胸口不住的变冷,就像狠狠的灌进冷风,连打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结冻成冰,双眼冒出热液,难以置信的看着苍岳。
梁雍瞠大双眼,也被苍岳的话吓到。“苍总裁,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就算只是玩笑,但是对女人家来说,可是会让她很受伤。”
直到这一刻,他似乎也理解为何沐月痕不愿意到他的手下工作,原来她和苍岳不只是上司和属下的关系。
但就算不是单纯的工作关系,苍岳的这种行为……
“谁说我在开玩笑?”苍岳冷笑着,笑意不达眼底,靠向沐月痕的耳朵,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道:“你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对我的坚持很深吗?想要我相信,可以,证明给我看。”
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真的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是,他是故意伤害她,想要摘下她虚伪的面具。
听着他残忍的话语,沐月痕的双眼忍不住发红,紧咬着唇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证明给他看?
她知道他的事业心有多重,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能接上韩国这条线,知道他现在说的话不是在和她开玩笑,知道……
她胸口的疼痛愈来愈明显,黑眸一片死寂,缓缓的转头,扯动嘴角,露出隐含着悲伤的微笑。
震耳欲聋的包厢内充斥着淫浪的嘻笑声,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更不可能听到方才的谈话,但是沐月痕不由自主的认为大家都听到了,她就像个廉价的女人,她的感情和对他的坚持,毫不留情的被踩在脚底下。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如果这么做能对他有帮助,她绝对不会说不。
那双仿佛失去光芒的眸子,此刻正流露出哀伤。
有那么一刻,苍岳出不了声。
他看到她眼底的坚定和认真,也看清楚其中隐含的苦涩与悲伤,拒绝理解胸口突然涌现的陌生酸痛感到底是什么,故作冷淡的点点头。
“我了解了……我做。”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希望,她无话可说,即便伤痕累累的心正在淌血,她也会选择刻意遗忘。
因为这是他的希望、他的要求,她……无所谓,一点也不痛。
【第六章】
深夜时分,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
苍岳坐在驾驶座上,紧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对周遭的景致视若无睹,脑中浮现一张悲哀伤绝的苍白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僵硬的唇瓣微微扬起,对他露出苦涩心碎的笑容。
他的双手加重力道,阴沉森冷的脸庞此刻流露出愠怒。
不该想到她,不该……那张脸孔,无论如何抹杀,都拒绝自他的脑中散去。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做……
用力捶了下方向盘,苍岳紧抿着薄唇,神情愈来愈阴冷。
可恶!他就是无法挥去她那张绝望哭泣的脸庞。
那双令人看了厌恶的深邃眸子,从方才开始一直浮现他的脑海、他的眼前……该死的让他不断想起。
油门已经催到底,狂飙的车速早已经到了极限,但是无论他如何的刻意告诉自己,那是她心甘情愿,她那哀伤的神情仍旧清晰得仿佛她正在他的前方。
像她那种善于设计的女人,他一点也不在意;像她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他一点也不需要感到重视。
他一点也不内疚,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胸口的那抹疼痛,绝对不是为了她,而是被她气得发痛。
是了,他的胸口会疼痛,当然是被她气的,气她不自量力,故意想拿这种事来测验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
连百分之一的重量都显得太多,他才不在乎她有什么想法,才不在乎她到底陪哪个男人,她以为接受他的要求,就能让他理解她对他的在意和重视?
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她竟然傻傻的当真?她这么做,是想对他表达什么?
表达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多强、多厚、多浓?
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他没有逼她,更不在乎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她陪那个该死的男人回饭店了,她……她一脸惨淡,显现不安和惊恐,明明强烈的散发出抗拒和害怕……该死!她为什么还要和那个男人走?
证明给他看,有这么重要吗?
让他相信她对他的感情,有这么重要吗?
疾速行驶的车子逐渐慢了下来,苍岳的脸庞僵硬,情绪愈来愈复杂,脑海中的那张脸庞不断的放大,几乎烙印下来。
突然,车子向右边行驶,他原本是双手紧握方向盘,现在变成一只手操控,空出来的那只手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手机,毫不犹豫的按下一组号码。
“张老板,我是苍岳,我想请问你,知道梁总裁住在哪间饭店吗?”他努力保持镇定与冷静,压抑焦虑,绝不承认自己开始有些后悔了。
“王总裁,我是苍岳,想请问你,有听说粱总裁这次下榻哪间饭店吗?”
是的,他才没有在意那个女人到底去陪谁了,一点也没有,只是……只是突然有点事想找梁雍谈,想了解到底韩国那条线有没有办法从他的手上牵起。
“卫先生,我是苍岳,你知道梁雍住在哪间饭店吗?”
他只是……只是该死的一点也不喜欢梁雍,就算有办法从他手上牵到韩国的经济市场,也不要和那家伙合作。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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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印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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