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稍顿，他启唇：「我忘了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曾经梦过她，她和她死时穿得一模一样，一身艳红，跪在我床前，求我救她的孩子。」
　　「你没说过。」
　　「可能醒来也不当一回事，觉得自己应该是压力大，才梦到死者；不过现在想起来，似乎又不能只当它是一场梦。」总不能捕风捉影，梦见什么就以为是死者来找他。
　　邵海晴等着下文，他却未再开口，只有落日余晖在他面上勾出温暖的线条。
　　他忽打了方向灯，把车子开出内车道。「想喝什么？我渴了。」
　　她顺着他视线方向望去，是便利商店；他车停妥时，她说：「我也下去。」
　　气候渐热，还不到炎夏，气温已不低，一进到便利商店，沁凉的空气迎面而来，十分舒爽。她呵口气，在开放式冰箱前站了一会，犹豫不决。
　　黄柏毅拉开立式冰箱门，拿了瓶无糖绿茶；走过来时，就见她手摸上西瓜牛奶，又移至隔壁的木瓜牛奶，几秒钟时间，她转而拿起多多绿茶，随即又放下。
　　他不禁就笑，站在她身后，问：「还没决定好喝什么？」
　　「嗯……」她随口应，语声拉得有些长，听来甜软。「牛奶不解渴，多多绿太大瓶了……你喝什么？」她转身，才发现他近在咫尺，正垂着黑眸看她，她心一跳，感觉他温热呼息就落在她脸上。
　　她两颊浮暖，转身随意抓了个纸盒装的柠檬红茶，移步至柜台，才要掏钱，身后一只大手放了张百元钞在柜台上。「一起算就好。」
　　只是瓶饮料，她不跟他抢，抽了吸管先往外头走，把吸管插入纸盒时，他跟了上来。「我看你解剖时下刀俐落，怎么你做事不是这样吗？」
　　「什么？」闻声，她看向他。
　　「你做事都这么犹豫吗？或者说，考虑得很多？」他松了松领带，挽起袖口后才旋开保特瓶瓶盖，仰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为什么这么问？」她目光落在他滑动的喉结上，竟觉这样的他，很性感。
　　「我看你想喝西瓜牛奶，又想喝木瓜牛奶，多多绿你也考虑。」他转首看她，笑得俊朗。「但最后却是拿这个去结帐。」
　　她不说话，只咬着吸管。
　　「你对感情，也想得这么多吗？」黄柏毅盯着她低垂的眼睫毛，它们覆住她的心思，实难看出她此刻心思。
　　她故意大口吸着柠檬红茶，才不以为意地开口：「也没怎么想。」
　　「都没想过？」
　　他攻势不停，她难以招架，只得开口：「只要能接受我哥，什么都好说。」
　　「喔……」他尾音拖长，别有意味地笑了。
　　☆☆☆
　　黄柏毅走进办公室，领带一拉，随手往办公桌一扔，在堆叠的资料里翻出一本卷宗，随即离开。
　　「邵法医。」推门而入，有些意外法医室里仅有她。「他们都下班了？」
　　「不知道，我进来就没看见人了。」她还喝着那瓶柠檬红茶。
　　他点头，从一旁办公桌拉了椅子过来，坐在她身旁。「先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她疑惑时，只见他拿出他手机，滑了几下。
　　「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看了别怕。」
　　他在等她回应，未料她凑近脸，看向他手机萤幕；他留意她表情，她只微微蹙起眉，问：「你在外面拍到的？」
　　他低应一声，道：「之前有个案子也是这样，是毒犯，警方找不到人，明明在屋子里没离开过，但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后来才发现有个房间有问题。我想也许詹兴龙也是以这种方式躲了起来，所以我绕到屋子侧面和后面，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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