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来的山寨妻 第十四章

  张静笑叹一记,「监视一个人要目不转睛,恋着一个人也是目不转睛,你哪里都去不了,他何必监视你?就算要监视你也犯不着他奈自出马。」
  说着,她轻拍季慕书的脸颊,「孩子,这样你还不懂吗?」
  季慕书呆了。
  独孤我行派徐腾跟永叔下山,是为了探査一个消息。
  据天狼寨的探子回报,有个来自南方的商队将运送大批货物北上,所属的商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他在南方做布料生意,从养蚕取得生丝到织成上好布匹出售都需要非常多的人力,南方连年水患,民不聊生,于是他趁机苛待灾民,让他们没日没夜的上工却只给微薄的酬劳,工人稍有不慎或不合他意,他便想方设法的克扣银两。
  他的丝绸以高价卖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赚了钱却不愿回馈给日夜辛劳上工的工人,可恶至极。
  确定了情报后,独孤我行便亲自领军拦劫商队,顺利取得数车高级的丝绸以及现金银票,回寨后便命人将丝绸运往熟识的商行处变卖换回银两。
  每次功成,天狼寨总会饮酒庆功,这次也不例外。
  独孤我行平时滴酒不沾,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多喝几杯,可他自制,从不让自己喝醉,稍有醉意便打住。
  可今天他多喝了两杯,原因无他,只因他在席上看见翟牧又跟季慕书有说有笑。
  说到翟牧,他在这次行动中表现亮眼,令人惊奇,不过翟牧出身衙门,有此身手倒也应当。
  这样的庆功宴总是竟夜,但独孤我行鲜少从头至尾参与,他不爱喝酒也不爱热闹,常常半途悄悄溜走,有时是暂时离开,有时则一去不返,见大家喝得畅快忘我,他悄然离座想返回房间休息。
  途中经过一株槐树,见槐树突然一阵摇晃发出嚓嚓声,他虽有几分醉意,仍警觉的往树上一探。
  不看还好,一看,他吓得酒都醒了。
  「你在做什么?!」他朝着树上大喊,只因此时攀在树上的不是贼、不是猴子,而是季慕书。
  季慕书被他一喊,着实吓了一跳。
  「你在做什么?谁让你爬上树的?」他惊急的问。
  「我帮虎妞捡纸鸢。白天她玩纸鸢时,一个不小心让纸鸢卡在树梢间了,她哭得厉害「不过是只纸鸢,你快下来。」
  「我告诉她不要哭,等她笑着睡醒后,仙子就会帮她把纸鸢挂在床边了。」
  「什……」因为这样,她才趁夜爬上树想当捡回纸鸢的仙子吗?
  「你真是蠢过头了。」他微愠地道,「快给我下来!」
  「差一点就能拿到了。」她坚持再往上爬个两步。
  「季怜儿!」见她小心的攀着树枝往上爬,他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嘴巴跳出来。
  「你下来,我帮你拿。」
  「没关系,就快拿到了。」她两脚分别踩在高低落差极大的树枝上,伸长手努力的构着上方的纸鸢。
  终于,她摸到了纸鸢,然后用手指头夹着它,轻轻的扯下。
  「你瞧,我拿到了。」她向他炫耀着。「行了,你快下来。」他神情严肃地说。
  「知道,难道我一辈子待在树上吗?」她轻啐一记,开始下树。
  岂料上树容易,下树难。她话才说完便一个踩空,整个人忽地往下坠。
  见状,独孤我行一个箭步上前——
  「啊——」季慕书才刚惊叫,人已坠落在地面。
  喔不,她不是直接掉在地上,而是落在独孤我行的身上,他伸手接她,还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当肉垫。
  「该死!」独孤我行懊恼的咒骂一记,他的左臂脱臼了。
  季慕书惊魂未定,听他骂了声「该死」,这才飞快的从他身上离开,看他完好无缺连破皮都没有,她以为他没事,便转而担心虎妞的纸鸢是否完好。
  她检査了一下,笑着:「幸好没坏,太好了。」
  「你……」他当肉垫保护了她,她不问问他有没有事,居然只担心那只纸鸢?
  他独孤我行的命居然不值一只纸鸢?
  看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她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他忍着左臂脱臼的痛,气呼呼的质问她。
  他孩提时期曾亲眼目睹儿时玩伴从树上摔下,当场摔断颈子一命呜呼。上树容易下树难,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小心一点就好了嘛。」她觉得他大惊小怪。
  「那你为什么掉下来?!」他气恼的瞪着她,「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吓得魂都快飞了?!你知不知道我寿命会因此少三年?!」
  话一出口,独孤我行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在说什么?天杀的,他是真的醉了吗?
  听见他的话,季慕书愣住了。他吓得魂飞了?他是征战无数的大将军,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怎会因为她掉下树便吓得他魂不附体?
  她又不是他的谁,他干么这么紧张?突然,她想到张静说的那些话……
  她的脸倏地一热,心跳也瞬间加速。「你刚才那些话是……」
  她又疑又怯的看着他,而大男人的他竞羞红着脸。
  怎么会?因为认定她是季怜儿,他对她的印象及态度一直不好,偶尔做出一些像是保护她的行为,也只是因为她是值钱的肉票啊。
  自从知道她换不了黄金,他就一天到晚使唤她,让她忙得像陀螺似的「我刚才说的只是……」独孤我行觉得难为情,急着想收回前言但又说不出口。
  他从没这么慌过,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让他如此不知所措。是她,都是她,她居然扰乱了他的心,进入了他的生命,影响了他的脑袋,改变了他的决定。
  「将军!」远远地,宋竹青跑了过来,见两人坐在地上,疑惑地问:「你们……干么?」
  独孤我行眉心一皱,「没什么,这蠢蛋爬上树去捡纸鸢,掉了下来。」
  宋竹青见季慕书手上抓着一只纸鸢,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这时,独孤我行欲站起身,手才一撑立即闷哼了一记,露出一点点痛苦的表情。
  「将军,你的胳膊怎么了?」
  「走位了。」他淡淡的说。
  「什么?」宋竹青一震,「怎么会?」
  「不碍事。」他不以为意地道,「待会儿让八达推回去就好了。」
  季慕书疑惑的看着他。走位?他说的是脱白吧?是刚才为接住她的时候受伤吗?
  突然,她想到这是他第二次为她受伤,先前他为了保护值钱的肉票而受伤还有点道理,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他却还是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又急又猛,她的眼睛完全无法自他脸上移开,她定定的看着他,心情激动,眼眶泛红。
  「独孤我行,你的手是刚才……」
  「你快把纸鸢拿给虎妞的爹,让他把纸鸳挂在她床头吧。」他打断了她的话,原因无他,他不想竹青知道他是因为她而受伤。
  他虽没明说,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季慕书却明白他的用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
  「去。」独孤我行跟她使了个眼色,转身便领着宋竹青离开。
  季慕书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她被抢到天狼寨第一次失眠。
  被掳上山的第一个晚上,她只翻了半个时辰便呼呼大睡,甚至一觉到天亮。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的心情平静不下来,像是有一窝小鸟在她胸口叽叽喳喳叫,吵得她不得安宁。
  她一直以为他厌恶她,可他的所言所行却让她觉得他喜欢她。
  为什么?他认为她是季怜儿,压根儿瞧不起她,觉得她是坏女人,不是吗?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件事会困扰着她?是因为被他「隐性告白」了吗?她也曾经被告白过啊,前不久研究室的一位同仁便向她告白,可是那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心情,即使他们每天都得见面,在工作上也有许多接触。
  她想,她没有因为同仁的告白而尴尬,是因为她对那人无感,两人也不来电。那她现在像煎鱼似的翻来翻去睡不着,是因为她对独孤我行有感,而且「通电」吗?
  天啊!想到这儿,她胸闷得快要死掉。
  季慕书坐起来,用力的呼吸,因为她心情激动得快喘不过气,她觉得脸好烫,于是下意识的去摸,她的脸颊真的好热。
  不行啊,季慕书,你不属于这儿,你还得回去,不要跟任何人有牵绊,不要放感倩,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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