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天使 第二章

  坐在镜子前,两眼直盯着镜面中的脸孔,何文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双深黑色的亮眸、两道帅气英挺的剑眉、漂亮直挺的鹰勾鼻,这张遗传了他家老奶奶的美丽荷兰血统的脸庞,怎么看都觉得很骄傲。
  但是,为什么一天到晚吃闭门羹呢?
  自从那天在时装秀上再次与雷伊不期而遇之后,他就三不五时打电话到太空中心找人。
  “喂!请问是雷伊吗?”他总是故意用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说道:“你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截断。
  (我知道,满脑子草包的何文。)雷伊的话总是让人想一拳捶死他。
  “喂!喂!你别老是这么叫我好不好?每天被你这么喊,不笨也被你叫笨了。”何文抗议着。
  (你可以不要打来。)每次何文一抗议,雷伊就搬出这句话。
  顿时,何文就像只斗败的公鸡,软着语气求饶:“唉!雷伊,你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天哪!他真恨死自己一身贱骨。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我很忙。)雷伊无情的说。
  “那,我等你下班。”何文不死心。
  (随便你。)雷伊不置可否。
  然后,可怜的何文就会开着车到太空中心等人;只是,雷伊的手段向来残酷。
  常常何文盼啊盼的,盼到星星、月亮都出来了,雷伊却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早已不知从哪个侧门溜走了。
  刚开始何文气得捶胸顿足,扬言绝不再作践自己,不再对这个没心没肝的家伙低声下气。
  可是,要不了几天,他的脑袋瓜就会习惯性地忘记自己丢尽祖宗八代面子的毒誓,他的手总是非常自动自发地探向电话听筒,活像坐在牌桌上戒不掉赌瘾的赌徒,很没骨气地拨电话给雷伊。
  唉,难道他真的天生贱骨头,不被人骂、被人耍,就觉得人生无趣吗?何文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屈服感叹不已。
  更悲哀的是,面对何文的纠缠,雷伊似乎对捉弄他永远乐此不疲。
  (喂!草包何文,你真的这么饥渴啊?连大你五岁的哥哥都想上?)
  雷伊恶意的挖苦,总让何文羞愧得无地自容。
  “别这样,雷伊,我并不是想……”
  (少说台面话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你这种话,说给谁听啊?)雷伊犀利的讽人功夫,总教人无言以对。
  *  *  *
  想不到在台湾一向意气风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何文,来到美国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被一个金发小鬼整得惨兮兮,不对,不对,是金发大哥。赔尽他的男性尊严不说,连向来飘在云端上的自信心也开始受到动摇。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丧失男性魅力,或者他漂亮的脑袋瓜里真如雷伊所说,除了脂肪肥油外,只剩一堆草包?
  呜!坐在化妆台前,何文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号。
  “你还好吧?阿文。”小扬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死不了。”何文拉长声音说着。
  “喂喂!我说好兄弟,何必为了一只母猫,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他知道何文最近的反常是为了某个追不到手的女人。
  “别管我。”何文现在没心情跟人抬杠。
  “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晚上我约了几个女孩子,一起去玩玩。”
  根据小扬的经验,治疗男人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烟、酒和女人,让身体的欲望发泄一下,就不会憋在心里得内伤了
  “我没那个兴致。”何文连肩膀都提不起来。
  “不行,我已经帮你约好了,今天非带你出去疯一疯不可!为了那只老母猫,放弃一群年轻美女,多不值啊!”
  自从知道何文恋上一个大他五岁的女人之后,小扬先是一愣,随后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一向喜欢那种清纯学生型的吗?怎么突然对年纪大的姐姐也开始感兴趣,是不是到美国以后,连口味都变了?
  “别在那里婆婆妈妈的,今天就算拿刀子也要把你架出门。”小扬强势威胁着,不给何文任何拒绝的机会,硬是将他连拖带拉的带出门。
  *  *  *
  酒吧里,音乐喧嚣震天,舞池里,男男女女狂欢热舞。
  台上主唱卖力嘶吼、叫喊着,热力四射的演唱,让一群早已醉眼蒙胧的男女,更加疯狂的摇摆身体。
  被灌得神智不清的何文,也加入众人的行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了,他又叫又跳不停地宣泄着。
  自从遇上那个叫雷伊•查理欧特斯的家伙之后,他绚丽的人生就像突然严重失真的彩色照片,悲情的天空里,只剩下灰蒙蒙的黑与白,真是惨喔!
  “恶魔……”何文在厕所边吐边骂着。
  “喂!阿文,撑着点。”小扬在一旁扶着他,一手帮他拍背,让他顺顺气。
  “唔……嘿……”何文又吐出一堆秽物。
  小扬掩住口鼻,一边念着:“真是的,心情不好就别喝那么多,你不知道人郁卒的时候,特别容易醉吗?”
  也不知道何文有没有听见去,此刻的他除了巴着呕吐槽不放,其余的事一概无力搭理。
  “看样子,今天晚上要白白浪费那些漂亮美眉了,啧啧!真是可惜。”
  小扬大感惋惜,不过,这也没办法,谁教他的好哥儿们何文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这副德行,连路都走不稳,能办得了事那才有鬼!
  “算啦!来日方长,今天就先休兵一天,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吧!”小扬勉力搀起何文。
  天啊!这家伙怎么这么重啊?
  体型比何文瘦小的小扬,不禁怀疑自己可能还没出门口,就会被这只喝醉酒的大象给活活压死。
  “喂!你好歹出点力气走路啊!”小扬叫着。
  “嗯……雷伊,别挂我电话啊!”何文靠在小扬身上,一路跌跌撞撞走出酒吧,嘴里仍不断叫唤着雷伊的名字。
  “真是难看。”一把将何文塞进车里,小扬低咒着,不明白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为了一个女女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上了车,小扬一路往奥兰多郊区的布拉格山庄驶去,那是他在台湾的大老板,也就是何文的双亲在美国购置的宅院。
  “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长得一副万人迷,还有个多金的老爸,住大房子、开跑车,连摄影师跟导演都要看你老爸面子让你三分,真不知你还在烦些什么?”小扬忍不住训起他的好兄弟。“不过就是个女人嘛!何必这么想不开?”
  酩酊大醉的何文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对小扬的“金玉良言”自然也是有听没有懂。一路上,只听他咿咿呀呀、断断续续的胡乱念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也许,又在叫那个人的名字吧!
  来到布拉格山庄,小扬发现自己一时忘了何文家是哪一户。
  “喂!你家门牌号码是几号啊?何文,醒醒啊!”真惨,这家伙已经醉倒了。
  没办法,只好凭印象找了,依稀记得是巷底靠边的那几栋。
  真是的,这里每间房子都长得一模一样,怎么认啊?小扬用力想着。
  嗯……好像是廿五号吧?楼下没开灯,没人在,应该是吧!
  “喂!何文,你的钥匙呢?钥匙放哪里?”小扬在何文身上拼命的摸索,却是啥都没发现。
  这下可好了,没钥匙怎么进门去?
  “喂!死猪,你别睡啊!”小扬用力摇他。
  何文因摇晃的疼痛而略微睁开猩红的双眼,但非常不幸,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又闭上眼睛,醉死过去。
  真是受不了!小扬无奈,只好把车子往后门开去。现在只好碰运气了,也许这粗枝大叶的家伙后门没锁。
  小扬下车,转了转门把,哇!宾果!真给他猜对了。
  他赶紧回到车上,使劲吃奶力气将何文硬是给拖进客厅里。
  “喂!我可是发挥了兄弟道义的最高情谊,把你给送回家了。”
  小扬像是刚跑完一千公尺,气喘吁吁地瘫在沙发上。“现在……你大哥我累瘫了,要打道回府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说完,小扬举起疲惫的步伐,开门离去。
  而烂醉如泥的何文,仍在沙发上睡着。
  *  *  *
  对雷伊而言,今天晚上上天无疑是对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正在二楼沐浴的他,隐约听见楼下有些声响,他草草冲净身子,披上浴袍。从楼上走下来,一开灯,就看见何文躺在客厅沙发上。
  这是什么情形啊?这家伙……他不是住隔壁吗?
  没错,雷伊的家就住在何文隔壁,而且,从第一次遇见何文开始,雷伊就知道何文是他比邻的邻居,只是他从不让何文知道。偶尔,他会避开何文的上下班时间,以免两人在门外撞个正着。
  可是,现在这个缠人的大块头,竟然堂而皇之进来他家,还不知羞耻的在他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这家伙!真想拿把斧头砍死他!雷伊低咒着。
  他知道,要将身躯庞大、又烂醉如泥的何文丢出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这家伙一身酒臭,他可不想沾得自己一身酒味。
  怎么办?报警好了!可是,会不会太小题大作?
  三更半夜叫一票警察开车来拖人,自家清静被打扰不说,也影响附近住户的安宁;就为了这个大草包,不值得!
  但,他又不想收留一个酒气熏天的醉汉。雷伊站在一旁踌躇着。
  “雷伊……”微微地蜷缩起身子、侧躺在沙发上的何文忽然叫起雷伊的名字,挣扎的表情似乎对雷伊近一个月来的冷淡与漠视,相当苦恼。
  雷伊看着他,微愣了两秒钟,一张嘴仍没吐出什么好话:“笨蛋。”
  算了,就当一天慈善家吧!收留这个喝醉酒、连家门都会走错的冒失鬼,就算是功德一件吧!
  *  *  *
  一早,何文从一阵头痛中醒来,脑袋瓜地像有千百根铁锤在敲一样嗡嗡作响,让他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他想,他大概是在做梦吧?
  他用力揉了揉双眼,不、不可能,不过那的确是……
  “恶魔雷伊!”他大声叫着。
  “你说什么?”雷伊不悦地拧起双眉。
  啊!警觉到自己失言,何文立刻合上嘴巴,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啊……我是说美丽温柔的天使雷伊。”
  雷伊不理会他的陪笑,冷着一张脸,开口下起逐客令:“酒醒了,就滚回家去吧!”
  “呃?”何文像是这时才醒来似的,摸摸头,对哦!他为什么会在这间陌生的房子里,还睡在沙发上,而且雷伊也在这儿?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被搞迷糊了。
  雷伊一脸嘲笑,“这该问你啊,何文先生!昨天晚上你不请自来,霸占了我家客厅不说,还熏得我满屋子酒臭味,你该不是想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这……嗯……”何文嗫嚅着,说真的,他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小扬送他回家,然后、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雷伊早算准了这家伙不可能想起什么,一个烂醉如泥的家伙,哪会有什么思考能力!
  “你家在隔壁,廿三号;这里是我家,廿五号。你走错门了,听清楚了吗?明白了就快滚蛋。”
  啊!何文张着大口,原来是这样。换句话说,他跟雷伊是……隔壁邻居!
  哈,哈哈!哈哈哈!何文眯起的双眼笑到差点抽筋,一张嘴咧到下巴都快掉了,还是无法止住笑意。
  他没想到上天竟如此宠爱他,啊!神啊!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要笑得那么隐心!”雷伊打断兀自笑个不停的何文。
  何文止住开心的笑意,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该说些什么:“真对不起,雷伊,昨天晚上我喝醉酒,给你添麻烦了。”冲着他收留自己过夜这点,他觉得他还是有良心的。
  不过,不到三秒钟,雷伊又重挫了他。“你的确给我添了很多麻烦,请你赶快离开吧!”
  何文皱起双眉,有些不悦,“雷伊,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不为什么。”雷伊丢给他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因为我是男人,是吗?”何文问着。
  雷伊冷笑一声,“男人女人都一样,总之,我不希望被打扰。”
  “雷伊……”
  “你是要我打电话报警撵你走吗?”
  “你……”何文火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每次都要叫人赶我走,上次在演讲厅的时候也一样。对!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但我都说了,我并不想强迫你,你有选择权,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当朋友。我只是纯粹想关心你,你不要每次一看到我像看见异形一样,迫不及待的将我轰走;我何文有自知之明,追不到你,除了咬咬牙认了之外,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吗?”
  他一古脑儿的将最近一个月来积压的不满全数吐出。
  沉着一张脸,雷伊一语不发的拾起桌上的公事包,往门口走去。“算我怕了你,你不走,我走!出门的时候麻烦帮我上锁,省得又来个走错门的醉汉,死赖着不肯走。”说完,他大踏步出门。
  “你!乌龟王八蛋,你去死吧!”何文忍不住朝他破口大骂。
  但雷伊早已走出门外,只是大门没有掩上,他应该有听到何文的怒吼吧?
  *  *  *
  夜晚,甘 迪太空中心充斥着一片宁静与幽暗,孤高耸立的办公大厦里,远远望去,只剩几点残存的微弱灯光。
  墙上时钟指着七点半,雷伊仍在办公室加班,身后的音响播放着浦契尼的“蝴蝶夫人”,浓厚、沉重的歌声,让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份凝重的气息。
  停下手边工作,往椅背上一靠,雷伊仰起头,双眼注视着天花板。
  缓缓流泻的乐音,是女高音的爱情咏叹调,他很想专注倾听,只可惜早上何文的怒吼声又再次无预警地闯入——
  对!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我说过,我只是纯粹想关心你……
  微眯起双眼,雷伊勾起唇角轻斥了声:“肤浅!”
  只是,这肤浅的男人、肤浅的声音,竟在他耳边响了一整天。
  *  *  *
  这一次,何文真的受到严重的打击。
  再怎么厚脸皮的人,也是有自尊的。雷伊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心放在地上猛踩,就算是再坚强的心,也有被踩烂的一天。
  何文终于狠下心,整整一个礼拜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去找过雷伊。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撑多久,不过,他希望他可以忘了雷伊。
  就像小扬说的——不过是失个恋,又不是世界末日。
  更何况,这根本就称不上恋爱,充其量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罢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按门铃。何文懒懒的起身开门。
  “你好,何先生,睡了吗?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是住在对街的佛克纳太太。
  “呃,没关系,请进。”何文侧过身,让佛克纳太太进门。“不知道佛克纳太太这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帮佛克纳太太到了杯水,他问着。
  “啊!是这样的。”佛克纳太太圆圆的脸上,满是热情笑意,“下个月社区要举行运动会,何先生刚搬来,可能还不清楚状况。”
  社区运动会?何文点点头,听起来似乎满有趣的。
  “我们布拉格山庄,每年秋天都会举办一场运动大会。哪,您瞧,这是今年的活动跟赛程。”佛克纳太太递上手中的单子给何文。
  “何先生是A区住户的一员,所以想问问何先生,有没有拿手的运动项目,到时候可以代表A区出赛;说不定,还可以帮A区拿一面奖牌呢!”佛克纳太太看何文一副手长脚长、肌肉发达的样子,想必运动神经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嗯……”何文看着手中的赛程单,考虑着该参加哪一项。
  他本来就喜欢运动,反正只要不叫他念书,做什么都好。
  咦?他的眼光落在赛程单下方的一行字:
  欢迎布拉格山庄的荣耀,社区运动会的常胜军,网球悍将雷伊•查理欧特斯重返佛州。
  “这……”何文指着这行字问道:“雷伊会打网球?还参加过运动会?”
  “是啊!”佛克纳太太点点头。
  “他不是新住户吗?”他记得雷伊刚调来佛州还不满两个月。
  “呵呵!他们家啊,从他爸妈那一代起就住在这儿,算算都二、三十年了,只是雷伊长年在外地念书,不常回来。不过,每年的运动会,他都会尽量抽空回来。”
  哦!原来如此,这佛罗里达州是雷伊的故乡。
  佛克纳太太笑道:“你别看雷伊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的,一拿起球拍啊!那股狠劲,连社区里的老将都要怕他三分呢!”
  “是吗?”何文充满好奇,想象雷伊那张白净的脸蛋,如果换上球服、拿起球扣,在运动场上汗水淋漓地与对手厮杀的模样,那画血想必相当赏心悦目吧!
  “何先生?”佛克纳太太唤着已经开始神游的何文。
  “嗯……”何文赶紧回过神。
  “如何?有决定参加哪个项目了吗?”
  “其实,我擅长的运动项目也是网球。”
  “啊!是吗?”佛克纳太太露出喜色,“太好了,昨天我还担心网球项目的选手不够呢!”
  “佛克纳太太。”何文再次出声。
  “嗯?”
  “我可不可以有个要求?”
  “何先生请说。”
  “我想跟雷伊搭档双打。”
  “呃!”佛克纳太太有些意外,“何先生跟雷伊很熟吗?”
  “不,不太熟悉,只是我打球不喜欢太弱的对手。”何文解释着,言下之意他也非常高竿就是了。
  佛克纳太太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没问题,我来安排。”
  “谢谢你。”何文开心向她道谢。
  佛克纳太太又对何文转述一些社区运动会应该注意的细节及事项后,才带着笑意离去。
  送走佛克纳太太后,何文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不是已经决定不再跟雷伊有任何瓜葛了吗?
  结果,看看他又做了什么好事!还要求跟人家搭档打球,真是的!
  唉!他叹了口气,雷伊大概是他这辈子注定逃也逃不开的冤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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