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并不端庄,也许并不高贵,可是她美丽,美得纯粹,美得动人心魂。
萦回曲径,纷纷尽点苍苔;窈窕绮窗,处处暗笼绣箔。
园内灯火通明,鼓乐重重,燕晓来拾阶而下,妖娆中透着清冽,静默在人群中蔓延,月娘羞愧,悄悄躲在云层之后。
燕晓来美眸流转,不期然对上梅诗雪略带惊慌的眼神,她淡淡地勾起唇角。
方玉航来到她身边,语带温柔:“晓来。”
燕晓来微抬着头看着他,眸中波光荡漾,一颦一笑,皆令人沉醉,檀唇微启:“师兄——”
方玉航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宠溺,“晓来,今天我为你接风洗尘,欢迎你回来,你可要玩得尽兴,不要拘谨了。”
燕晓来含笑点头,“让师兄费心了。”
方玉航又将在席的客人一一介绍了,燕晓来得体应答着,见来人大多是年少有为的公子哥儿,燕晓来心中猜度了几分,眼波不时地扫过身旁的方玉航,流露出淡淡的哀怨之气。
“安南大将军古候爷到——”
燕晓来微愣,不由得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来人处,只闻一阵轻浮的笑声传来,来人一袭宽松的雪色为底红梅点缀的妩媚衣袍,未绾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后,鲜红,雪白,墨黑,这个人整个就似一幅画卷,清冽中透着妖娆。
燕晓来脸上的表情一阵僵硬,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不知是谁,视线又落回到她身上,于是众人慢慢发觉了,这两人,一男一女,一白一红,一清冽一妖娆,却又不尽如此,从打扮到气质,竟有着浑然天成的相似。
方玉航脸色亦不佳,今晚他确实有意为师妹觅得佳婿,但古南溪实不在他邀请之列,古南溪平日里已放浪形骸于外,今日犹甚,却似有意针对师妹而来,又想到前几天所听到了关于师妹与他的传言,不由得神色更冷了三分。
来人哈哈一笑,“才听闻方大人的师妹回来了,在下也来凑凑热闹,方大人莫要见怪在下不请自来之罪啊!”
方玉航嘴角抽搐,终于扯出一抹虚伪的笑意,“哪里哪里,古将军大驾寒舍,蓬荜生辉啊。”
古南溪眼角示意,身后的侍从便上前两步,手捧一个红木镶金的匣子,匣子里是一串流光溢彩的琉璃珠,美妙绝伦,集尽华光。
“素闻燕姑娘喜欢琉璃,还请燕姑娘笑纳。”
燕晓来眸光流转,人面琉璃两相映,似神仙妃子一般。
她拿起那串琉璃手串,置于掌心轻轻摩挲,眼角轻扫了一眼身旁的方玉航,“那晓来就谢过古将军了。”
除了这小小的插曲,整场盛宴也算是宾主尽欢,只是在主角笑颜如花的背后,谁也摸不出他们各自的心思。
掌心的琉璃手串轻轻摩挲,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响。
门外传来方玉航的声音:“晓来,你睡了吗?”
她站起来打开门,弯起唇角,甜甜地一笑,“师兄——”
方玉航一阵恍惚,这个娇憨甜蜜的笑容才像是他记忆里的燕晓来,而非今晚那妖娆无限,风情万种的女子。
五年未见,他的小师妹长大了,但无论世事如何的变迁,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儿,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他眼中满是宠溺,“我见你房里的烛火还亮着,就来看看你。”
“师兄坐啊。”燕晓来为他倒了杯凉茶。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廊下声声虫鸣。
“师兄怎么这么晚也没睡?”
方玉航拿起茶杯,大约是这夜色太寂寥了,以至于人的心都有些恍惚,一些平日里怕去询问的东西也能够顺其自然地问出口了。
“这几年你去哪里了?好不好?”
燕晓来微微地抬起头来,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隐忍的歉疚,她微微别过头,含笑道:“那年不过想随便走走,后来因缘巧合,认了个师父,还有师姐师妹,吃穿用度倒也过得去,只是初到时山中寂寥,难免总觉得有些闷,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
“你师父是何许人物?”
燕晓来轻轻一笑,“倒不是什么名见经传的高人,说出来师兄也不定知道,山叫碧落山,庄叫无宴庄。初到时那庄主也就一个双九年华的少女,只是性情怪僻,不喜与人交际,后来我们几人觉得非亲非故地赖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似乎不太好,于是就强认了她做师父。”
方玉航脸上一阵错愣,“强认了?”想来又不禁摇头失笑,这种事情倒似他这刁蛮无状的师妹会做出的,视线掠过她手中的琉璃手串,不由得一凉,“师妹,你和那古南溪关系似乎不错?”
燕晓来笑笑,“一起寻欢作乐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得到肯定的答复,方玉航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这样说师兄就放心了,这古南溪举止放浪不堪,实在不是什么良人,师妹既然对他无意,自然是顶好的。”他饮了一口凉茶,有些不敢看向她的眼睛,可是即使不看,他也能感觉到她一双盈盈秋水般的明眸正注视着他,带着些微的怨,些微的情,些微的伤,些微的期盼。
他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来的客人都是当朝才俊,师妹可有……”
“师兄。”燕晓来打断他,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她说:“师兄,我喜欢你呢!”
【第八章 晓来谁染霜林醉】
看着方玉航几乎狼狈而逃的身影,燕晓来不由得轻轻弯起唇角,一手轻执纯白薄瓷的茶杯,杯中的凉茶呈清澈的琥珀色,倒映出她的眉眼,酸酸的,涩涩的,却固执地带着浅浅的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燕晓来转身看去,却是不知何时,床沿已多了个雪白的身影。
她弯起眉眼,“你的琉璃手串很漂亮,我很喜欢。”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天色已经很晚了呢!”她继续笑问。
“奈何郎心如铁,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她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似乎笼上一层薄雾,身形微颤,转身向外走去。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伤心断肠泪。”
只听“哧”的一声,烛风颤巍巍地晃荡着,雪衣微起,复又平整地贴在来人的身上,如玉般精致的容颜上,缓缓地沁出了丝丝血色。
古南溪微微诧异,手指在自个儿脸蛋上轻轻敲了敲,笑言:“我原以为你很是钟情这张皮囊的。”
燕晓来冷颜看着他,这男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房间,她自然不会小瞧了他去,只是这人也着实可恶,一句“贱人”怕是当之无愧。
也罢,今日既惹得她恼了,大家便都不要好过了。
古南溪向她走过来,他好看的桃花眼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谁惹‘晓来’醉?”
连接着几声哧哧作响,空气被快速地划破,古南溪雪衣宽袖翻飞,一时间如一只巨大的雪蝶在翩跹起舞。
他摇头轻笑,眉眼间满是不赞同的笑意,“好好一串手串,你何苦这样来糟蹋?”伸出的掌心里,却是满满一把琉璃珠,璀璨的光华在灯光下摇曳生姿。
燕晓来冷笑,“呼”的一声细响,古南溪脸色微变,掌心的琉璃珠“哗啦啦”地都掉落在地板上,刺耳地划破这一室的静谥。
古南溪四肢皆在舞动,时有狼狈,神色中渐渐带着吃力,这每一个攻击都是一颗七彩琉璃珠,以一条细若银丝的天蚕丝相连,被控于对面的红衣女子纤纤凝脂间。
这琉璃珠,击不碎,捏不粉,这天蚕丝,夹不断,融不灭,一时倒真无法可想,只能堪堪躲过这一珠连一珠的攻击。古南溪额间不由得落下冷汗,他忽然想到,若是那女子齐发这七颗琉璃珠,他可还有招架之力?
平生如此,即使曾对临着千军万马,他也从未有如今这样强烈的无力感,不由得用尽全力破招,终于微微咬牙,神色一凛。
燕晓来只觉眼前微微恍惚,似有无数个重影,手下微微迟疑,却又一个身影也无了。
她的腰肢一紧,男人温热的气息穿入衣领,她不由得轻轻一颤,然后左耳耳垂便被人含在唇齿间,被细细啃噬。
一丝难耐的呻 吟哽在喉际,她眼神微迷,神志却还清醒。
“不错,很舒服。”她微微喘息。
身后传来男子低低的笑声:“就让本将军来慰藉你这女人寂寞空虚的心。”
燕晓来微微仰着头,原本苍白的脸上因情欲泛起淡淡的红晕,纤白的手指抚上身后人英俊的轮廓。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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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染霜林醉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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