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她骂过自己无数次,她甚至嘲笑他那篇告白太老套,没有美眉会因此上钩,但……理智和荷尔蒙对抗的过程让她不舒服,她只好劝说自己,年纪还小呢,怎么样也得安置了娘和弟弟才能替自己打算。
可是她害羞低头的模样,全落入徐伍辉和贺澧眼底,徐伍辉忍不住幸福洋溢,举起手朝马车挥了挥。
隔天晚上,钟凌收到一张画,是弟弟交给她的,徐伍辉画了马车里的她,羞怯而美丽。
看到画,心脏再次狂跳,她越来越无法解释自己。
贵气男斜坐在软榻上,一壶酒喝掉大半,微紧的双眉拉出不欢,北边的鲁国蠢蠢欲动,想必战事将起,他曾经会过鲁国新将鲁鑫,他是个极有能耐的,放眼朝廷上下,还真找不出能与他抗衡之人。
最有趣的是,居然有人提议让寿王出马?叔父那个身子还能上战场?
提出这话,目的是想帮那个人铺路吧?哼!不知死活,他们以为鲁鑫是吃素的吗?十个上官肇平都不够人家下酒。
门开,贺澧从外头进来,看见他,贵气男眉间郁色拉开,嘴角勾出一抹邪昵笑意。
坐正身子,他笑眼眯眯,「木头,你欠我一个交代。」
「交代?」贺澧挑眉看向他。
「你想帮钟家母子无可厚非,可也不该带她去金日昌,一万八千多两银子啊,那天赚的几乎全赔进去了,木头,你真不把钱当钱看?」「啪」的一声,扇子打开,他搧了两搧。
「她只拿走三千七百五十两。」
金日昌是他和上官肇阳合开的铺子,那天的收入将近二万两,之后更因为连开十八次大打响名声,天天高朋满座。
金日昌不似一般赌坊,更有三层楼十二间房,每间房各有不同的赌法,最不同的地方是他们不让人赊欠、不写欠条,不让人闹得家产尽空,如果赌光身上所有银钱,出门时店家会还给赌客一些赌资,让赌客不至于口袋空空地走出店门。
「现在可好了,你带她闹上那一出,满城百姓都相信自己有小丫头的好运道,能从赌坊大捞一票,早上门刚开,就有一堆人在门口排队。」
这不是他们的初衷,开赌坊赚钱是其次,目的在于钓鱼,他们打算花一年时间钓条大肥鱼,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也许半年不到鱼就会自动往砧板上躺,唉,他的砧板菜刀都还没准备好呢。
贺澧没理会上官肇阳的埋怨,低声回道:「我会提早准备。」
上官肇阳点点头,「是该早点做准备,这边不收线,我怎么能放心到北边?」
他的话让贺澧心头微惊,望了他一眼,「朝廷里连个能用的人都没了?」居然需要他亲自领兵?
「要是有可用之人,我会这么忧愁吗?瞧瞧,我都愁白了头发。」勾起一撮青丝,他调戏似的往贺澧脸上拂去。
贺澧身子往后倾,冷脸道:「你眼睛有病。」哪有半根白头发?
他莞尔道:「阿澧,这次,随我上战场吧?」
贺澧盯住上官肇阳,久久不发一语。
他不说话,没点头也不摇头,上官肇阳微微一笑,知道贺澧是个深思熟虑的家伙,需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
上官肇阳向在旁服侍的清风招招手,清风把匣子送到爷面前,拿出一颗白玉糖,剥开油纸,递给爷。
他笑盈盈把糖放进嘴里,对贺澧说:「这是钟家丫头卖的糖。」
贺澧顺手也从匣子里拿出糖,拆了油纸,细细品嚐。
香甜的口感让上官肇阳微眯双眼,他是个嗜甜的,很喜欢这些糖,也喜欢外头包装的纸袋——第一次去买的时候,十五颗糖光用一张粗粗黄黄的油纸包着,第二次去买,已经换上白玉纸,第三次,纸上印了只在吃糖的小老鼠,两个大耳朵能搧风似的,旁边还有「唐轩」两个字。
他不禁觉得好笑,不过是个路边摊子,还取上店名,没弄明白的以为她生意做多大。
第四次买,白玉纸包外面紮了条编着年年有余图样的绳结,模样别致讨喜。
派去买糖的清风道:「钟姑娘说,这是送礼用的,里头有二十颗糖,贵了点,卖八十五文钱。」
他细细一算,这丫头果真会做生意,这样一个绳结在外头买不过五文钱就有,十五颗糖五十文,二十颗了不起六、七十文,再加上绳结也就七十多文,她一口气卖到八十五文,多出来的十几文钱全是白赚的。
「阿澧,你看这图样是怎么印上去的?」
「印章?」他摸摸纸袋上面的图样,可爱得教人爱不释手。
「可不是吗?这是我第一次见有人在印章上刻图不刻字,这么大的印章……大概只有玉玺、将军印才拚得过了。那丫头,满脑子鬼灵精。」
贺澧微哂,她确实是。
伍辉告诉他,钟三叔过世后,她似乎有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她变得更聪慧、更伶俐,也更让人另眼相待,伍辉说她问的问题,好几次他都答不上来。
她问:「科考不能作弊吗?只要买通考官,认认字迹,就能挑中贿赂的学子,给个好成绩,不是?」
他急出一身汗,辩驳道:「没有真才实力,哪能把官给做好?」
她嗤笑一声,「背背书算得上什么实力,了不起是记性比旁人好一些,我可不相信,背好那些东西就能做好官,真正的好官得不耻下问,得以百姓所思所想为政,得走遍五湖四海,阅历广阔,得触类旁通不拘泥。」
她说一大堆,说得伍辉满头大汗,伍辉转述她的话时,他心底有着形容不出的激动,她真是个小丫头吗?为什么见识看法不像个小丫头?
在伍辉的转述中,他也明白,这两人的感情渐渐恢复过往。
想到什么似的,上官肇阳大笑出声,「阿澧,你知不知道,钟家丫头到处诓人,说这是皇帝最爱的糖。有一次我亲自去买糖,问她:『你怎么知道皇帝最喜爱这种糖?你又不是皇帝。』她居然反问我:『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这是皇帝最喜爱的糖?』几句话把我绕晕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我后悔死了,当时就该说:『因为我住在皇宫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有哪个御厨会做这个糖。』」
「你想吓死她?」贺澧皱眉,口气森冷。
「她会被吓死?才怪!她胆子大得很。那时我说:『我的朋友是皇子,他可从来没吃过这号东西。』她盯着我看了半天,回答道:『建议您,冒充皇子比冒充皇子的朋友更有说服力。』你说,这是一个小丫头能说出来的话吗?」
笑容一个没藏住,贺澧咧起嘴巴大笑,看得上官肇阳心惊胆颤。
他会笑?阿澧又会笑了?自从五岁过后,再没见过的笑容重现江湖,那丫头……他上心了吗?
心里有了人,是不是代表他又有感情,又能……回到从前?
语气微沉,上官肇阳一掌拍上贺澧的肩,凝声道:「如果你喜欢那个丫头,就别把她往外让,徐伍辉虽然有能耐,可瞧着却不是个能对女人有担当的。」
贺澧没回话,只是敛起笑容,静静地望向他。
上官肇阳表情很认真,他郑重说道:「你不会讨女子欢心,不如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贺澧的表情一样认真,盯住他的脸,语带警告地说:「别多事,那丫头喜欢伍辉。」
抛下话,贺澧转身往外走。
他的步伐特别沉重,他的背影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萧索,上官肇阳挑了挑眉梢。看样子,是真的喜欢上了。
【第七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
「我还真是看轻阿芳了呢,谁想得到咱们钟家丫头这般厉害,独个儿就往县太爷跟前凑,别说你大伯父,便是你堂哥们也没这个胆子。我也不是说不能卖地,卖地这事儿还是我同你娘提的,怎地,悄悄把地给卖了,还不教人知晓,这是在防谁啊?防咱们大房还是防你里正舅舅?难不成我们还能贪你们家那几两银子……」
钟凌无奈轻叹,可不就是怕他们贪吗?
上辈子他们拿到手里的,不过区区三十两,王水木进门为赘婿后,发现田地卖掉,觉得自己亏大了,一阵吵闹毒打,将她娘藏的银两全部抢走,消失了几天,再出现,不干活、不做事,成天打骂娘亲,吵着生活过不下去,逼娘想办法赚钱,还闹着要卖屋宅、卖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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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来是个宝 上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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