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雪接过一看,那链子上缀着几颗大大小小的珍珠,可爱却又不失优雅。
「真漂亮,原来我爹要你去金泉城就是为了这个?」
「金泉城有最棒的金匠,老爷想给你最好的。」
她点点头,眼眶有点湿热。虽然她人在魏府,她爹不能来看她,也无法放下赌坊的生意,像通杀这样整天在暗处守着她,但她知道爹的心里一定记挂着她。
「通杀,帮我戴上好吗?」她说着,将项链交到他手上。
通杀拿了项链,她转了下身,将长发拨到前面。通杀小心的将项链绕上她的颈子,为她戴妥。
看着她雪白的颈项,通杀有点心跳加速,夹杂着悸动,还有些微的羞愧及罪恶感。
他很快的将手抽回,退后了一步。
苏深雪摸着珍珠项链,笑着问:「好看吗?」
「好看。」他低着头说。
她眉头一蹙,「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呢。」
「我看了,好看。」他仍没抬头。
苏深雪拉着他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我。」
他抬起眼看着她,眼神却闪烁。「小姐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说着,他转身快步的走向房门。
她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已经一溜烟的走了。
她忍不住轻啐一声,「真是……我会吃你吗?」说着,她突然想到他刚才似乎脸红了。
为什么?帮她戴项链让他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吗?
为了工作方便,苏深雪将项錬收在房间的枕头下,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她干完活回到小房间,还没走到门口,便见魏缇从她房里出来。
「喂,你在我房里做什么?」她问。
「你房里?」魏缇哼了一声,「你在魏家,这里没有你的房间。」
「什……」她把话吞了回去,她累了一天,也不想跟魏缇争论什么,「算了,我累死了,不想跟你吵。」说着,她便走进房里。
突然,她发现她的枕头移位了。她下意识的冲过去翻开枕头,发现她藏在下面的项錬不见了。
她怒火中烧,几个箭步冲出房间,拦下了魏缇。
「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
「你偷走我枕头底下的项链,那是我爹送给我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你东西?」魏缇哼笑,「再说,我爹给我买那么多珠宝首饰,我平时看都不多看一眼,干么拿你的破项链?」
「魏缇!」苏深雪一个箭步上前追着她,「还我!」
魏缇一被她揪住衣领,便发出尖叫声,「来人啊!苏深雪抓狂了!」
她一呼救,几名丫鬟及护院旋即赶到,七手八脚的拉开盛怒的苏深雪。
魏缇被她扯得头发衣服都乱了,一副狼狈的样子,她恶狠狠的怒吼,「苏深雪,你敢?!」
「小偷!」
「你无凭无据的,说什么鬼话?」魏缇矢口否认。
「你刚才明明从我房间出来!」
「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趁着打扫的时候,偷偷摸走我家的东西。」
「你……」苏深雪气得一阵晕眩。
「苏深雪,你家开赌坊,耍千什么的也很平常吧?谁知道你手脚干不干净?」
「魏缇,你少胡说八道,谁都知道来苏氏赌坊是决计不必怕庄家耍千的!」
魏缇竟然这样污蔑她们苏家,实在教她咽不下这口气,「苏家人都讲信用,都很诚实,不是你说的那样!」
魏缇挑眉一笑,「是不是守信用就看你怎么做吧?你最好安分的做满一个月丫鬟,那我就相信你苏家人都是守信诚实的。」说罢,她领着丫鬟及护院扬长而去。
魏缇一走,苏深雪便四下找寻着可能隐匿在暗处的通杀,可她没看见他的身影,也没听见他的声音。
对于刚才魏缇的那些话,以及丢失项链的事,她既气愤又委屈,她需要通杀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点安慰,抚平她的情绪,可他却不在。
她气得都快哭了,「通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大喊了一声。
突然,通杀从墙外翻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赶到她面前,「小姐,你叫我?」
见着他,想到自己刚才受的委屈,她气得槌了他一下,「你跑去哪里了?!」
「我……我去帮小姐买足套呀。」说着,他拿出两个羊毛制的小袋子,「我跟上次那商队的人买了这个,他说晚上睡觉时套着脚丫子,很暖的。」
看着他手上的两个羊毛袋,她皱了皱眉头,觉得内疚,因为她不该拿他出气。
「怎么了?」见她红着眼眶,通杀焦急的问:「你哭了?」
她眉心一拧,「爹送我的项链被偷了。」
「什么……」他身子一震,「怎有这样的事?」
「刚才我回来时,看见魏缇从我房里出来,我进去便发现项链不见了,可她不肯承认是她拿的,还趁机羞辱我们苏家……」
「你可看见她偷走项錬?」他平心静气的问。
「那倒是没有。」她说。
「那也不能说是她拿的。」他理智的分析并提供解决的方法,「小姐先别急,我想办法探探,若是她拿的,我一定会让项链物归原主。」
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终于,难熬的、漫长的一个月结束了。
「结束了。」苏深雪来到魏缇面前,「再见。」
她什么都不想再对魏缇说,因为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魏缇身上。此时此刻,她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立刻回家去看她那些可爱的家人们。
在另一个时空,有着她的另一群家人。初来到这儿时,她常常想起他们,甚至因为想家偷偷哭泣。
不过她是个乐观的人,很快便说服了自己,并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们的身边。
在这儿十年,她多了一些家人,对她来说,他们一样真实,也一样的重要。而且在她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她惊讶的发现到自己对他们的想念是多么的深浓。
所以此刻她不想跟魏缇废话,她只想回家喊一声爹,然后捏一把啾啾那肉肉的脸颊。
「苏……」
不让魏缇有说话的机会,她转身,迫不及待的迈开大步。
一走出魏府大门,不知怎地,她突然一阵晕眩。她想,许是自由的空气跟魏府里的空气不一样吧。
「小姐。」通杀早候在魏府外。一见她出来,他几个大步便冲上前。
「通杀。」见着他,她笑了。
在魏府的这些日子里,她深深的感觉到他对她的好。那不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而是他真心想对她好。
从前她觉得他对她好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如今,她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可潜意识里,她又莫名抗拒着它。
「终于结束了,小姐。」通杀说。
她点点头,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是啊,终于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可才迈出步伐,她眼前一片花白,身子一软,便瘫倒在通杀怀里,通杀及时的抱住她,但她已经失去意识。
他心急如焚,立刻抱起她往苏府的方向冲。
回到苏府,苏雷远马上叫人去找来大夫为她诊治。大夫把过她的脉之后,皱了皱眉头。
「苏爷,令千金十分虚弱啊。」大夫疑惑的翻看着她的手心,不解的说:「苏爷,令千金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她不只受了寒气,还伤了心肺……」
苏雷远一叹,便将苏深雪跟魏缇赌大小,然后到魏府当了一个月丫鬟的事告诉了大夫。
苏深雪在魏府受的委屈及折腾,苏雷远早就从通杀那儿得知。身为父亲,他当然不舍女儿受苦,可愿赌服输又是他们开赌坊的最高原则,因此即使知道她在魏府受尽折腾,他也不能插手。
他知道通杀每天都在暗处守护着她,四下无人时,他也会帮她把所有的活儿都做完。有通杀在,他倒是安心了些。
只不过苏深雪幼时生了那场大病,差点儿一命呜呼。虽然在鬼门关前将人给抢回来,却已经留下病根,每到天寒便犯,在魏府,她吃不好穿不暖,又常常碰那些冷水,会如此体力耗尽,自然也不意外。
「小姐幼时的那场病教她留下了病根,这次犯病恐怕不轻。」大夫叹息的说:「我会给她开几帖护住心脉外加强身补气的药,待会儿我再教通杀怎么熬吧。」
「谢谢大夫。」苏雷远唤来通杀,要他领大夫去账房支领诊金。
通杀送走大夫,速速回到了苏深雪的房里。这时,苏雷远的得力助手温立山来叫人,说是有个大户要求见他,于是苏雷远便要通杀好生照顾着她,自己先去忙着赌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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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叫你顾赌场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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