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奎闻言不禁怔住,这话意不是摆明要查办知府大人,这……
「空鸣知府本官是非办不可,你要是能助本官查证此事,本官可以授权你暂代知府,待本官回京面圣,自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南安廉笑意不减的注视着他,没错过他每个表情。
他在犹豫,还有更多的欲望,只因想出头就得除去顶头上司,否则他是永无机会往上爬。
上勾吧,蠢蛋!
二更天,门外传来细微脚步声,在屋内打盹的白芍还未醒来,南茗棻已经赤着脚跑出房外。
门一开,适巧走到她门前的南安廉顿了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爹,你上哪……」夜风拂来,一股浓烈香气吹进她的鼻息间,教她不禁顿住。这种香气极浓又呛,有别于一般官家千金喜爱的淡香,一如当初他上花楼时,沾染在他身上的气味,所以说……他上花楼了?!
他在酒后吐真言,说他只要一个她,可转身他却上了花楼!
一次就算了,竟然还去第二次!
「丫头,怎么了?」南安廉探手欲抚上她瞬间苍白的面容。
南茗棻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南安廉怔住,不懂她怎又突地抗拒起他……难道是因为陆谦那个秀才?想着,不禁微恼的扣住她的手。
南茗棻二话不说的抬脚往他的胫骨踹下,没有防备的他,痛得松开了手,她随即一溜烟的跑回房里,恼声喊道:「我最讨厌你了!」
南安廉抽紧下颚,想进房问个清楚,但一想起她毫不遮掩的厌恶,他恼得转身也回房。
「莫名其妙,昨儿个还黏得紧,今儿个就翻脸!」一进屋,南安廉还止不住怒气的道。难不成她现在心底有人就处处嫌弃他了?
跟在后头的包中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小的想,小姐生气大概就跟爷看见陆秀才接近小姐一样吧。」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包中二话不说的换了说法。「小的认为小姐是不喜欢爷上花楼。」
「你跟她说我上花楼?」南安廉神色阴鸶的问。
包中真是无语问苍天。「爷,我没有。」爷今天一整晚才喝一杯而已,应该还没醉吧!别连这种事都要栽赃他,他很可怜。
南安廉瞪视他半晌,才翻身上床,教他暗松了口气。
而另一头--
困得打盹的白芍被南茗棻的甩门声给吓醒,搞不清楚状况的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真教人不敢相信,他竟然又上花楼!说什么去找故友,他的故友难不成是花楼里的花娘?!」南茗棻怒不可遏的骂道。
气死她了!她惴惴不安的等他回家,就怕他迟迟未归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门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教她拉长耳朵听,可如今人是回来了,却沾了一身庸俗香气……人家到花楼找快活,她担心什么?简直像个傻子!
白芍细细打量她那妒火中烧的神情,不禁暗叹小姐是回不了头了。
「小姐,爷上花楼许是友人招待,不过是逢场作戏,没什么好气的。」她柔声劝说。
「逢场作戏?」她嗓音拔尖了许多。「白芍,逢场作戏是男人拿来搪塞的藉口,你怎能自己替男人脱罪?就算是逢场作戏,难道他的身体就没被人碰过摸过,甚至是睡在一块,我真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
南茗棻浑然不觉自己口气中的强烈占有欲,甚至不知露骨的形容已教白芍红了小脸,径自气得眼眶泛红。
「小姐,你跟爷……」难道他们两人早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我不要理他了!」她红着眼眶爬上了床。
第一次上花楼,她可以勉勉强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他身不由己,可是第二次上花楼,除非他道歉、除非他承诺再也不上花楼,否则别想要她理他!
「小姐……」白芍站在床边不知所措极了。
小姐少有脾气,偶尔在爷的面前使性子,任谁也看得出小姐不过是在撒娇,可如今小姐把话都说重了,只怕是真的铁了心。
唉……怎么会搞成这样?
翌日,南茗棻早早就到当铺去,不替南安廉绑辫子亦不和他用膳。
她有一肚子气,觉得自己一直处在爆炸边缘,情绪异常恶劣,尽管她没有迁怒他人,但冷凛的小脸教简俐儿觉得不对劲。
「白芍,你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她忍不住把白芍拉到一旁问着。
「我也不是很清楚。」白芍心虚的说着。
「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你一直跟在你家小姐身边,如果连你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就……不知道嘛。」她的嘴巴像蚌壳紧闭,关于南茗棻的私事绝口不提。
「那,你可不可以要你家小姐先回家,要不然她一直估错价又摆错物品,我还得在后头善后,很麻烦的。」茗棻人在这里,魂都不知道跑到哪去,连连出错,教她都看不下去。
白芍望去,就见南茗棻竟用十两银子收了把玉质连她看都很不怎么样的簪子,教她不禁抽口气。
早知如此,今早出门之前,她应该找包中聊聊才是,眼前还是先把小姐劝回家吧。
「小姐,要是累了,咱们先回家歇着吧。」
「不。」南茗棻想也不想的道。她知道自己连连出错,但她宁可待在这里也不要回家。
「小姐……」白芍苦着脸,没辙地看了简俐儿一眼。
简俐儿双肩一垮,继续收拾烂摊子,直到天色渐暗,白芍才终于把南茗棻劝回家中。
回寝房时,隔壁房昏暗一片,外头亦不见包中,她知道他不在家,心里更恼,气得连晚膳都不吃,直接蒙头睡大觉。
然而说是睡,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躺到浑身发痛,那可恶的男人却依旧未归。
南茗棻的心情从盛怒变成委屈和哀伤,开始怀疑南安廉眷恋她这件事不过是她的想象,是她的自欺欺人。是她自作多情,才认为远在边境时,他是为了哄她吃药才特地要厨房备糕饼,是她爱吃甜,他却为她冠上了嗜甜的名号……事实上,也许他根本就爱吃甜,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就算他因她才嗜甜,也不代表他爱着她。
也许他说只要她,那是因为他认定她是他的家人,只是家人……
「爷,小心点。」
外头传来包中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南茗棻从床上跳了起来,而守在一边的白芍也赶紧开了门察看。
就见南安廉像是喝醉了,醉得必须靠包中撑着他才有法子走路。
南茗棻赤脚走了过去,寒风刮送着他身上的浓香,教她鼻头跟着一酸……他明明就不是个会流连销金窟的人,为何近来变了样?
「小姐。」包中气喘吁吁的喊着。
南安廉闻言,微掀眼睫,随即推开包中,歪歪斜斜的绕过她进房,包中赶忙跟上。
南茗棻站在原地,泪水在眸底打转。
到底要她怎样?她还能怎样?!她是那么想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会背上死罪、哪怕会落得污名,她都无所谓,只要他爱她,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他现在却连看她眼都不肯……
她可以撒娇任性,可以用泪水逼他正视自己,可是然后呢?她要继续痛苦的爱着他,眼睁睁看着他不属于自己,只当他乖巧的女儿?
那不是她要的!
「小姐……」外头风大,白芍赶紧拿了件袄子往她肩头一披。
「白芍,你回房,今晚我要跟我爹好好地谈。」她拉下袄子递给她,径自踏进南安廉的房内。
她要求个痛快,她要一个确切的定位,好让自己往后不会再痴心妄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快乐没有加倍,加倍的只有痛苦,那为何还要在一起?
「小姐?」房里,包中正伺候着南安廉躺下。
「包中,我有事要跟我爹谈,你去歇着吧。」
包中闻言,想了下正要退下,却听南安廉冷漠的道:「我要睡了,你出去。」
南茗棻走到床前,张口想说话,却先被满腔的酸涩逼出了泪,教南安廉怔住,随即坐起身,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他想安抚她,又怕她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连看见我哭都不会哄我了……」她心痛得像是要碎裂一般。
「丫头,别哭。」他无措的轻捧着她的小脸,抹去泪水却又滑下更多。「别哭、别哭,是爹错了,你别哭。」
「你又不是我爹!」她恼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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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去赚钱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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