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脑袋似是尚未清醒,时间经过好一会儿,南安廉才粗嗄道:「丫头,放开。」
「吓!」她吓了跳,赶忙松手,可心还是跳得剧烈,彷佛手上的热度一路延烧到她的脸,教她不敢看向他。
屋顶的沙沙声越发放肆,甚至可闻屋外寒风呼啸而过的声响,良久,她找了个话题道:「应该是下雪了。」
「嗯。」
「今天一定很冷。」
「嗯。」
「不太想出门。」
「嗯。」
「你每天都嘛不想出门。」这种单音的回答教她忍不住吐槽,但她又随即想到,「不对,你最近在忙什么,你该不会又上花楼了吧?」
说着,她便往他身上闻着,没有半点香气,反倒有股雨水的清爽味。
南安廉忙将她的脸推开一些。「我上花楼是有事办,我没让花娘伺候。」
「没有?」她很怀疑,甚至她觉得应该与他约法三章,让他知道她的底线,别教他傻傻的老踩她的地雷。
「从来没有。」
「怎么可能,你……明明纯熟得紧。」她撇了撇嘴道。
以往她小的时候,易宽衡老到家里串门子,偶尔会带着一票男人,说上花楼有什么秘辛怎生学习……以为她年纪小听不懂,什么露骨鬼话全都说出口,从此以后,她认为易宽衡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那是……」南安廉被逼得满面潮红,不想说得太多,又怕不解释会教她误解,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我曾想象过与你……」
南茗棻直瞅着他,小脸慢慢的红了,不禁想,要是换个时空,他根本就是个妄想派的宅男呀。
「好了,该起身了,我今儿个有事要做。」
「什么事?你刚刚还没跟我说上花楼是为了什么事。」她忙道。
南安廉叹了口气,只好将他的计谋一五一十的道出。「昨儿个本是约好要从通判那里取得知府贪污且欺压百姓的证据,结果就……」
南茗棻听得一愣一愣。「你假扮御史?」所以昨儿个通判才会喊他一声大人?
「不像?」
「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要是被戳穿的话,你该怎么办?」他的胆子竟这么大,连假扮御史这种事都敢做。
「不会,再者昨儿个易宽衡来了,有他在,想把这出戏演完,更是事半功倍。」
「他来啦!」南茗棻这才放心了些。「他是右军都督,虽说他没有权责插手管地方官,但有他在,你这个御史会更像一些。」
「可不是。」他想了下又道:「对了,今儿个外头冷你别出门,就待在家里。」虽然玉佩能证明辜胜决私自来到空鸣城,甚至和知府有牵扯,但他无法确认辜胜决此刻是否仍在空鸣城,最好的法子就是别让她出门,省得节外生枝。
「不成,近来当铺的生意极好,加上俐儿病了,要是连我都没去,泉老他们会忙不过来。」
南安廉沉吟了下,不多做坚持,只是暗暗盘算晚一点派包中到她身边。
「我先起身,你再睡一会。」他微坐起身,头发却被扯了一下,垂眼望去,瞧见两人的发又缠在一块。
南茗棻吃痛的抚着头。「怎么头发老是打结?」
「结发啊。」他噙笑,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羞涩响应着,发觉他吻得越发浓烈,那向来清冷的黑眸氤氲着欲念,像是会摄人魂魄般令人迷醉。
「爷?」
外头传来包中的叫唤声,教他不禁停住了吻,额抵着她的,平复了紊乱的气息才淡声道:「怎了?」
「没,只是确定爷是不是冋来了,还有……小姐在里头吗?」可怜他在客栈等了一晚,最终忍不住跑回府,却在外头遇见已经快要冻成人棒的白芍,对他追问着小姐的下落。
南茗棻偷偷拉起被子遮脸,有种见不了人的羞怯感。
「……她在。」
「那就好,小的放心了。」
门外没了声响,南安廉动手解开两人的发,随即下床着装。
南茗棻掀开被子偷觑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分外得天独厚之外,他也相当勤于锻炼,那身形匀称,无一丝余赘,肌理线条媲美男模。
从今以后,他是属于她的,她终于不再患得患失。
「小姐,你往后不能再这样,否则我……我真的会哭给你看。」
在前往当铺的路上,白芍还是不住的叨念着,原因就出在南茗棻昨晚去了趟陆秀才家后,没回当铺,教她担心得不知道要上哪找人,又不知道陆秀才家住何方,于是在城里找了一夜,天亮才回府。
南茗棻十分愧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保证往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昨天安廉的出现实在是意料之外,害她都忘了白芍还在当铺等她。
「仅此一次。」白芍还气着,眼眶红红的。
「嗯,我保证。」她用力的点着头,可怜兮兮的双手合十,这才逗得白芍有点笑容,南茗棻松口气,又关心道:「待会要是累了,你就到后院去歇会。」
「不了,我不累。」
然,一到当铺,当铺里早已经是忙得人仰马翻,泉老一见她,忙喊道:「大朝奉,那头的交给你。」
以往的当铺是为和官府攀关系的,上门的客人典当的都是些值钱货,一天能接待几个客人已经算多,可自从南茗棻来后,典当不设限,教一些缺钱的街坊把能当的棉被布料都取来,甚至还会有人拿着家中宝贝来估价。
再者她收的利息极低,赎回期限极长,教一些以往却步的人,这才有勇气踏了进来,客人自然多了不少。
南茗棻望向遮羞板另一头,就见天宝在那头和客人喊价,赶忙走了过去招呼。
白芍也没歇着,赶忙进后院煮茶,好给铺里伙计和上门客人祛寒。
就这样一路忙到下午,外头雪势加大,才教人潮散了不少。
「白芍,去歇着,瞧你气色不好得很呢。」南茗棻一见白芍眼下的黑影,不禁催促着。
「不成啦,今儿个简小姐没过来帮忙,要是只剩小姐的话--」话还没说完她就见南茗棻指着外头阴暗得像是入夜的天色。
「雪下得那么大,简直像是入夜了,还能有多少人来?你赶紧去歇着,要回家时我再叫你。」
白芍有点犹豫,但在主子的瞪视之下,只能乖乖到后院去。
南茗棻走到票台前整理当票边和泉老说笑着,一会,有衙役推开侧门大刺刺的走进铺子里。
「知府大人有令,请南大朝奉过府一叙。」衙役态度傲慢的道。
「我不识得知府大人,不知道和知府大人有什么好叙的。」南茗棻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难不成就因为她尚未送去流当品,所以关切她?这事应该是通判处理,怎会是知府传令?她暗忖着,想起南安廉与通判间的合作,心想许是如此这事才会落到知府传令。
「大人发话,说牙行里南家当铺送去的流当物里有赝品,要南大朝奉到府衙里谈这事。」
「赝品?」以前牙行里的流当品是简功成送去的,难道是他胆大的从中掉包,把真品换成赝品?
「这位官爷,不如让我和官爷一道过去吧。」泉老在旁听了话,直觉这是恶意刁难,不禁挺身而出。
先前送到牙行的流当物他都有经手过,里头不可能有赝品。
「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想见知府大人?」衙役横眼瞪去,一把将他推开。
南茗棻赶忙去扶泉老,不快的骂道:「去就去,推人做什么?要是伤了老人家,你赔得起吗?」
「你!」衙役横眉竖目,但想了下,还是忍下这口气,往外一比。「请。」
「大朝奉别去,那些流当物不可能有赝品。」泉老低声说着。
「没关系,既然没有赝品,说开就好。」她也很清楚,这恐怕是知府的刁难,但无所谓的,过了今天就能治他的罪,她忍一忍,省得殃及他人。
「可是……」
「白芍要是醒了,就说我去见知府。」她交代了声便跟着衙役一道离开。
泉老见她撑着伞,几乎被鹅毛大雪给掩去身影,不禁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找谁求助。
「包中,到铺子里去,晚点跟着小姐一道回府。」
赌坊的后院偏厅里,南安廉心头不知怎地一阵窒闷,忖了下便要包中跑一趟当铺。
「可是……」他今天来来去去跑了好几次了。
「有易大人在这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伸手朝易宽衡胸口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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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去赚钱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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