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梅懒懒扫了一眼。「四爷的手稿还在书房里,大伙要是不信,我可以马上取来,事实上,我正打算拿着手稿画告御状呢。」
众人闻言,一时之间难辨真假,只好道:「那就拿出来看看。」
「请稍等。」染梅朝站在人群后头的艳儿招了招手。
就见艳儿走姿婀娜,眼波含情地迷醉一票男人,款步到她身旁,两人一道踏进通往后院的通廊。
「真有四爷的手稿?」艳儿压根不管后头在窃窃私语什么,低声问着。
「没有。」要是有人蓄意嫁祸,岂还会留下手稿当证据。
「那你……」不是吧,要上哪找画呀?
「我画。」
「你?!」
走出通廊,瞧见满地被雨打落的黄色花瓣,染梅不禁抬眼望去,只见绿叶间已不见成串花儿。
花季快过了吗?想起初见这片黄金雨时,四爷就立在其间,就像他寝房内的那幅画,怎么才一眨眼,竟人事已非?
「欸,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艳儿扯着她的衣袖。
「真的。」她加快脚步,直入绮丽斋后头的画室。「帮我磨墨。」
「我?」
「快!」
「喔。」艳儿赶紧取水磨墨,就见她备妥纸张,盯着纸面半晌,从笔架上取了支笔,蘸了墨,快速地描绘出秘戏图。
艳儿从一开始的担忧看到最后嘴巴微张,活像是见鬼般,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状况。这画,就跟那书上的画一模一样,她不需要比对,仿佛已经把画记在脑海,可以依记忆画出,而且那笔触画风,分明就是四爷的!
更可怕的是,她所写上的墨染二字,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四爷的墨染两字,总是教人看不懂,他曾听四爷提及,他的画不盖印,那墨染二字是上下颠倒左右相反的字体,得要将画翻过拿反,才看得出是墨染二字。
那是四爷为防有人仿画,特地研究的字体,没想到她竟能写得行云流水,好似她已写过千百回。
「走吧。」染梅拿起画纸吹着墨渍,却见艳儿还呆立在案边。「还不快走,把这事搞定,得要赶紧去慕府。」
艳儿回神,快步跟上。四爷老说染梅傻气,可……不傻呀,她精明得像鬼,处事不惊不慌,行事如此大胆,哪里傻啦。
来到书肆前头,染梅随即在众人面前扬开了画,一票文人争先恐后地看着,像是要找出破绽,可是好半晌竟无人看穿,只是有人提到——
「这画怎么像是刚画好的,那墨渍似乎未干。」
艳儿闻言,心抖了下,却见染梅不疾不徐地道:「刚刚淋到了雨,我得赶紧收起才成,这画可是要告御状用的。」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有艳儿暗吁口气,直呼这妮子够沉稳。
染梅将画收起,回头道:「阿牛,想退书的客官,一律一两半银两回收,但得记下那人姓名,从此以后,书肆不做那人的生意。」
「是。」伙计阿牛感动不已,只因染梅竟记得他的名字,这下不把她当成主母都不成了。他轻咳了声,吆喝着,「想退款的客官请往这儿来。」
「等等等等,你到底是谁,这书肆由得你作主?」有人不满的喊着。
这和鸣书肆和其他书肆最不同之处,就是镜花大师的书只在这儿贩卖,要是从此谢绝买卖,他们得上哪收购镜花的大作。
只见染梅徐徐扬笑。「奴家是四爷将过门的妻,也是这书肆的当家,各位要是有任何问题,请找奴家,想退款的,请往这儿……慕家做生意向来是你情我愿,绝不勉强,今日有人宁信四爷叛国,而不信四爷清白欲退书款,慕家必定从善如流,但他日洗清四爷冤屈,请恕敝店谢绝买卖,慕家不和目光浅短之辈为友,还请海涵。」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忘冷言讥讽两句,教阿牛大呼过瘾。
一干文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有人退出了人潮,一个两个,像是领头羊似的,教后头一干文人跟着离开,不再捣乱生事。
待人潮退散,才瞧见另有一辆马车停在书肆外,染梅定睛一瞧,那车蓬上的徽章……她赶忙向前,「大爷。」
那掀开车帘的不是慕君贤是谁。
「染梅,真有你的。」慕君贤赞叹道。
书肆伙计通知有人到书肆闹事,他才特地赶来,没想到刚好听见如此精采的一番话,真是大快人心呐。
染梅怔怔地坐在慕府主屋大厅里,听着慕君贤说出他得知的消息。
「看来当初将你俩绑走,为的不单是要将你带回大邹,还是要趁机陷害四弟。」慕君贤摇了摇头,浅啜着茶水。
「既是如此,只要证明那时候奴婢和四爷不在京城,这事……」
「染梅,你想得太简单了,有心要嫁祸,还怕没有说法吗?」
「可是……」
「你别担心,三爷和王爷正在想法子,一有消息会通知一声的。」慕君贤瞧她神色惶然,实在心有不舍。「对了,我还没用膳,要不和我一道吧。」
「大爷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怎能与大爷一块用膳。」
「该改口了,二哥都唤了,我还等你一声大哥呢。」
染梅微愣,才知道原来他们兄弟尽管相隔千里远,还是有书信往返的。无奈叹口气,她面露疲惫地道:「大哥,是不是我害的?」如果她没被绑走,对方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下手了?
「染梅,没必要把事往身上揽,就算没有你,也多得是下手机会。」慕君贤招来下人备膳。
「大爷可探视过四爷了?」她担心他在大牢就连顿早膳都没有。
「现在见不到人。」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话未完,便见外头有人走来,他立即迎向前,「王爷,三弟,现在状况如何?」
染梅跟着起身,神色紧张地等着他们带来的消息。
「不好。」齐千里沉着脸道。走进大厅瞧见染梅,表情微诧,「她怎会在这儿?」
「艳儿将她送来的。」慕君贤忙道。
齐千里摆手要她不用多礼,随即坐上主位。「刑部越级提押,本王觉得有异,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皇上带着周昭仪前去畅明园庆贺生辰,至今未归,一切都是刑部擅自行事!皇上不在,本王也无权过问刑部。」
染梅闻言,这分明是刑部趁着皇上不在,故意提押四爷,那不就意味着对方想借机透过刑部乱审一通。
「是吗?」慕君贤微愕了下,转向慕君恩。「三弟,你可查出什么眉目?」
慕君恩和所有慕家人一样,都有双极为俊魅的眼眸,他的面貌和慕君泽最为相似,但他的气质沉敛,不语时不怒而威。
「查出是谁,没有实证也没用。」慕君恩低声道,垂敛长睫教人读不出思绪。
「那这下该怎么办?」
「等。」慕君恩抬眼,眸中有着不需言明的默契。
慕君贤微扬起眉,便听染梅开口问:「要等什么?」
「等临春逮到人。」慕君贤答道。
「向大哥?」染梅这才发现不管是在书肆还是慕府都没瞧见向临春。「难道向大哥知道是谁动了手脚?」
「染梅,你还没猜到是谁吗?」慕君贤好笑问。
染梅脑袋一转,「燕青姑娘?」她满心担忧四爷,倒没细想谁有机会可以在插图上动手脚,如今想来,唯有燕青最具嫌疑。
因为她好像从昨儿个就没见到燕青,方才回书肆也不见她的人影。
「是啊。」
「怎会……」
「四弟没告诉你,燕青就是将你们绑走的主嫌吗?他可是大邹的武身太监。」慕君贤干脆说清,省得她想破头。
「嗄?怎么他也是个男人?」这世道是怎么了,男人一个个比寻常姑娘还要娇媚艳丽。
她话一出口,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也?难不成艳儿的秘密被你发现了?」慕君贤笑问。
「嗯。」她不会告诉他们,她是不小心撞见他出浴才发现。
「那你就知道所谓的七郎传说,是咱们在笑闹四弟的。」慕君贤哈哈笑着。
「当年他买下艳儿初夜,却反被艳儿吓得不敢动弹,而为救艳儿,他只好在房里陪他窝了一整晚,后来他满脸倦意离开,花楼里便传出他七郎传说,想当然耳,是艳儿拿来掩饰性别的谣言,为护艳儿,四弟只好认了。」
齐千里听着,不禁跟着大笑,就连慕君恩也难得露出笑意,唯有染梅想笑也笑不出来。
「为何四爷这般好,却有人老是要苦苦相逼?」她哑声低喃。
「唉,这世道不就是如此,山高风强。」
染梅自然明白这道理,但就是吞不下这口气。她突地走到齐千里面前,双膝跪下。「王爷,奴婢恳求王爷带奴婢去见四爷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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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房里的娇儿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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