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房里的娇儿 第四十章

  齐千里气得牙痒痒的,但见慕君恩只是沉着脸不吭声,他也只能不忍地别开眼……拶指,如果拶指可以换回七郎的自由身,这就罢了,但要是皇上不回京……他保得住七郎吗?
  「慕君泽,你认不认罪?」
  「有罪的是你这狗官!」慕君泽怒道。
  「绞!」
  两名狱吏,一人扯着一边,用力一扯,慕君泽浑身剧颤,双眼殷红地瞪着刑部尚书和看戏的齐千洋。
  「不!」染梅无法忍受,甩开慕君贤的手,欲冲进堂内时,突然听见外头传来——
  「皇上驾到!」
  慕君贤往后望去,果真是皇辇缓缓接近,通报太监已来到面前,他赶紧拉着染梅跪伏在地迎圣驾。
  堂内的官员和两名王爷也立刻出堂迎接齐月皇帝。
  齐月皇帝徐步走进堂内,路经慕君泽身旁,睨了他一眼,随即走到案后坐下,刑部尚书赶忙随侍在身旁,将这堂上的事快速地说过一遍。
  「皇上,案上有微臣递上的舍弟手稿,还请皇上圣裁。」就怕那张图被遗忘,慕君恩赶紧向前禀报。
  齐月皇帝扫过案上的淫书和手稿,未发一语,反倒是周首辅先启口。
  「皇上,副首辅护弟心切,可是副首辅,慕君泽会被认定为通敌之罪,绝非只因为这本书,而是因为,」周首辅顿了顿,作揖道:「皇上,老臣盼能传唤一位人证上堂。」
  齐月皇帝目光锐利,低声道:「准。」
  「来人,把人带上堂。」
  话落,众人皆往堂外望去。
  等在外头的慕君贤和染梅也张望着,在那抹纤白身影被狱吏押着经过面前时,两人几乎错愕得说不出话。
  直到人被带进大堂,染梅才急声问:「大哥,不是说向大哥去找他了吗?」
  「这个嘛,该不会又是找不着方向了吧。」慕君贤苦笑道。「四弟要是见着燕青,大概也要在心底咒骂临春了。」
  毕竟,临春是四弟派去的。
  不过,他耳尖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脚步声,抬眼望去,不禁错愕。
  而堂上,慕君泽瞧见燕青,神色微变了下。
  周首辅启口,「皇上,此人乃是慕君泽的闭门弟子,这事众人皆知,廉亲王也曾在慕君泽举办的茶会上见过此人,而此人七夕前夕,在北城门鬼鬼祟祟,被守城士兵拦下,发现此人竟是……」
  就见周首辅一个转身,扯开燕青的衣襟,露出肩头上黑色鱼形烙印。「皇上,这人可是大邹的武身太监哪!」
  话一出,堂上近乎鸦雀无声,毕竟只要熟知大邹风俗者,皆知大邹烙印的文化,尤其是宫中的烙印和民间大不相同,是将肩上皮肉割开再埋入竹炭,于是烙印出的伤痕是泛着自然的黑色,此法唯有大邹内务省才会使用,也证明了此人确实是大邹的武身太监。
  「皇上,慕君泽收此人为闭门弟子,明着教授画技,可暗地里却是经由此人勾结大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不足于判慕君泽……不,是整个慕家涉嫌谋逆!」
  慕君泽怒目瞪去,冷笑着说:「周首辅说得这般义愤填膺,倒挺像一回事,可为何不转个弯想,是草民识人不明,误收此人为闭门弟子,又让此人逮住机会在草民的画作上动手脚,借此栽赃草民?」
  「慕君泽,本官敢在这堂上开口自然是有真凭实据,这段时日大邹出兵扰我边防,镇守西北的慕君能既是出兵攻打大邹军马,又为何放行商旅通行?要不是他大印盖下,这些商旅又是如何入境齐月?说到底,这就是借兵大邹,意谋造反!还有,你慕家旗下商号将铁、马、粮等管制物卖给大邹商旅又是何等居心?还需要本官一一点明?」
  慕君泽尚未反驳,慕君恩一贯沉稳嗓音响起。「皇上,说到大邹商旅一事,可否请微臣的家兄上堂禀报一桩古怪之事?」
  「……宣。」
  皇帝的贴身太监才唱音,慕君贤已经快步入堂,掀袍单膝跪下。「草民慕君贤叩见皇上。」
  「平身。」齐月皇帝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在商场多年,何来古怪之事?」
  「回禀皇上,这事说来话长,草民就长话短说了。」慕君贤将大邹商旅如何分批分地购买管制物的事说完之后,又道:「草民不明白大邹商旅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于是便追查此事,岂料这些商旅竟将所有管制物都卖给了京城一位牙贩高世延。」
  周首辅闻言,脸色大变,出口打断他的话,「慕君贤,你这是在混淆视听,想借此脱罪。」
  「慕君贤,说个详实。」齐月皇帝神色微凛地看向周首辅,等着下文。
  「前两日,草民发现高世延将货全都送到城北的一处仓库,草民一查不得了,那仓库可是周首辅家仓库呀。」慕君贤唱作俱佳地道。
  「慕君贤,你没有实证,根本就是血口喷人!」周首辅大喝。他根本就没收那些货物,因为货物早就应该送往朝阙城,顺利运回大邹了。
  「草民若无实证,岂敢踏进大堂。」慕君贤笑得一脸抱歉,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皇上,草民认为或许是有人要嫁祸周家,所以草民便私自进了那仓库,结果却瞧见了这封无字天书,一沾水,上头可是满满的天机。皇上,可否差人打盆水?」
  齐月皇帝轻点头,身旁的贴身太监立刻打点。
  而周首辅脸色忽青忽白,像是没料到慕家竟有此举。
  待宫人送进一盆水,慕君贤将空白的纸平搁在水面上,不一会,上头竟浮现了字迹,而抬头写的竟是「千洋吾弟」……
  慕君贤拿起纸张,呈上堂去。
  齐千洋见状,二话不说跪下。「父皇,这分明是栽赃!」他今日前来,是抱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情,要看慕君泽如何死在刀下,好教他一吐茶会上的怒气,想不到竟被反咬一口!
  齐月皇帝见信,怒火中烧地站起身,还未开口,又听始终沉默不语的齐千里道:「原先本王查到这封信时,以为是皇室内斗,有人欲栽赃五弟,没想到五弟真是有意造反。」话落,他神色万般痛苦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三哥?!」齐千洋难以置信他竟在这当头落井下石。
  「呈上!」齐月皇帝拍桌低喝。
  贴身太监赶忙从齐千里手中接过信,齐月皇帝摊开一瞧,一目十行地将齐千洋如何向大邹大皇子借兵,如何谋逆又是何时动手,甚至为互谋其利,各取所需,如何栽赃慕家,找回神官之女等巨细靡遗的内容读完。
  齐月皇帝看得浑身发颤,狠狠地揉成团丢向齐千洋,重喝道:「来人!」
  「在!」
  「将廉亲王、周首辅和刑部尚书一并送往大理寺!」
  「皇上!」刑部尚书立刻跪地求饶,而周首辅像是没料到这转变,当场错愕得说不出话。
  「父皇,我是冤枉的!」
  就当秦校尉领着堂外侍卫押人时,一得解脱的燕青身形极快地窜出堂外,却被早有防备的向临春拦下,三招之内将他拿下,反押在地。
  一阵喧闹过后,刑部大堂上鸦雀无声,只见齐月皇帝脸色阴沉地坐在案前。
  慕君贤想了想,从怀里取出另一封信。
  「皇上,这是舍弟托人快马送回的信,请皇上过目。」这是刚刚在外头,向临春交给他的。
  方才见到随后出现的向临春,慕君贤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向临春本就不是为逮燕青而离家,而是慕君泽早猜到将有这出戏,所以要向临春将计就计罢了。
  事实上向临春是出城到驿站等待这封信,只是就不晓得二弟特地写这封信是何用意,而四弟又怎会知道二弟送了快信。
  齐月皇帝拆开一瞧,神色无波,教人难测君心。
  慕君泽双眼眨也不眨地跪在堂上,就算皇上不开口,他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在赌,赌皇上到底是要借他当棋,还是想要将慕家一并清算。
  所以他布下数个局,哪怕是嫁祸也得要让廉亲王认罪,好让慕家洗刷冤屈,如今事实证明,皇上纯粹借他当棋,但不曾有意伤害慕家。虽说伤害在十年前便已造成,但事隔十年,他可以稍稍释怀,慢慢放下。
  「慕君泽。」齐月皇帝突道。
  「草民在。」
  「朕,很喜欢你这回所画的七夕屏画。」
  慕君泽愣了下。「谢皇上盛赞。」
  齐月皇帝徐缓起身,低哑道:「朕会答应慕总兵的要求,还有,待你成亲时,朕可以为你主婚,就当是朕对你的弥补。」
  慕君泽闻言,心底五味杂陈,仍旧叩头谢恩。「谢主隆恩。」他知道,这已是皇上最大的让步,也是皇上隐晦的道歉。
  「慕家无罪,择日另审廉亲王。」话落,齐月皇帝便由贴身太监扶着离开。
  「恭送皇上。」其他刑部官员低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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