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快马赶路很快地回到了乌龙镇。
由于谢孤眠中毒太深,需要静养,乡亲们见不到他,就接二连三的上西山道观拜拜,希望各路神仙能保佑谢掌柜,让他尽快好起来。
而月氏医馆内,安静如昔。
在月大夫的治疗下,谢孤眠终于醒了,可是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无论是说话、站立还是走动都很吃力,甚至连想活动一下四肢,想笑一笑,也显得那么困难。
往日如山一般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倒了。
在回到镇子后,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很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立即虚弱地移动视线,四处寻找着什么。
他在找人呢!在找谁?是她吗?是吗?花花烟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
“……花……”他终于看到她了,努力地发出一个单音。
只听到这一个似曾相识的字音,花茶烟的泪水便狂奔不止,她奔过去,将数日来的担忧、惊慌、恐惧和惶悚不安全部倾巢而泄。
“谢大哥……我在这里……”颤抖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憔悴而毫无意识的俊颜,天知道她有多怕,多怕他就这样抛下她离她而去。
她不哭,因为她还活着,即使她整个人因为心疼他而肝肠寸断,她也不哭。
他能活着,她笑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心模样?所以她不哭。
“……不”他还在张着嘴,努力发出声音。
“我明白,你要我不要生气,是吗?”他喘着气,极简单的发声就让他消耗了太多体力。
“我不生气了,一点也不生气,我就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她注视着他,柔情似水。
他疲倦地又闭上眼睛,可唇角却露出了极淡的笑痕,安心地静静睡去。
从那日起,他的床榻前,总会守护着一个娇小的人影。
她仔细又耐心地替他梳头、洗脸,为他按摩四肢、喂他吃饭喝水服药,擦洗身体……
她按照月大夫教过的指法按摩他的穴位,每当月大夫亲自来替他扎针时,她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会觉得痛。
长时间的卧床休养,他渐渐消瘦下来,肌肉纠结的身躯呈现出一种无力的病态感,可她却会因为他左手的小拇指能微微动作而欣喜若狂。
“谢大哥,你看,我们现在可以打勾勾喽!”纤细的小指缠绕住黝黑的粗糙的指,证下了一个属于今生今世的的缘份。
接着是食指、中指……最后,他的一只手终于可以活动自如,这是在一个月之后的某个清晨。
“谢大哥,这样你就可以抱我了。”她笑颜如花,奖赏般地嘟起粉嫩的唇,‘啾’地亲吻着他的脸,他的唇,最后窝在他怀中发出心满意意足的赞叹:“真好真好……”
“呵……”他抱着她柔软的娇躯,紧紧的,不松手,随着时间的推动,惊喜越来越多。
两个月后,他的腿开始有了知觉,偶尔能坐起身来;原来泛黑青的脸色因为毒素渐渐消去开始变得正常起来。
“谢大哥,你好帅……”伴着撒娇般嗓音的是‘啾啾啾’的亲吻声。
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哪怕再难受,对着她,他也不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对她说话,从一个音到一个字,一个词,三个字,最后,变成整个句子……
又过了一个月,棺材铺小小的内室里,总能听到甜密动人的引诱声。
“谢大哥,说你爱我啦……嘻,不要急,慢慢说……我听到了哦,呵呵,能不能再说一次……”
久病床前无情人,这句话,其实是错的。
【第十章】
一晃,半年过去了。
桃花盛放的三月,处处已是春意盎然。
如归棺材铺的门是大开着的,门框两旁贴着的对联,经过日晒雨淋,已经显得稍稍有些旧了。
高大的身影如今能安稳的坐在轮椅上了,被娇小的人儿推着在田埂林间四处散步。
一路走着,田里插秧的乡亲在田里直起身,纷纷向他们打招呼。
“谢掌柜,花大师,今儿天气可真好,你们说是不是?”
“谢掌柜,等我弄完了咱们下盘棋吧?好久没跟您较量了,手痒啊!”
“花大师,我家老婆子昨天做了个奇怪的梦,一会就找你去解梦哦。”
花茶烟笑颜逐开的对他们挥着手,再小心的将轮椅停下,转到前面蹲下,体贴的握住那只大手,摩挲着试探掌心的温度。
“冷吗?”娇颜上的笑意不曾退去,她抬起头,笑眯眯的仰视他:“虽然有太阳,可是风吹来还是有点冷,别着凉了。”
“不冷。”粗糙的大掌轻轻抚住巴掌大的小脸蛋,爱极那粉嫩的颊上滑腻的触感,健康的红晕,精致漂亮的五官……她消瘦了。
“辛苦你了,小花儿。”他低下头,与光滑的圆额相贴。
眉宇间,昔日的小女儿娇态尚存,又新添了一份小妇人的妩媚,眉梢眼角处都漾着千种风情,她笑靥如花:“你知道我最满意你什么吗?”
他微笑扬眉,却不答。
“就算你什么都做不了,可仍然会叫我的名字,仍然想着我,仍然努力的抱紧我……这就是我对你最满意的地方。”是的,他没有轻易的放弃自己,也没有放弃她。
他并未因为自己的窘境和惨状,要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必守着他……那不叫牺牲,不叫爱,而是令她最不齿的桥段。
真正深爱的人,是不会因为一些苦难挫折而分开,“大难临头各自飞”,说得明明是一对爱得不深的鸟儿,怎么会是指他们。
他懂她,一如她,他开心,她便开心;他难过,她会比他更不好受;没了他,她活不下去;没了她,他又何尝能独活?
因此他们从来没有放开彼此的念头,同样也一直在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曾问过她,炉中火和石榴木,一语成真的注定姻缘,究竟代表什么?
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这是命书上的解释。
木生火,他是她的依靠,若他烧尽,火才会自动熄灭,所以她不会离开他,她要让他永远燃烧,这是她的解释。
他心如明镜,她洞若观火,只要一息尚存,两颗心便不离不弃。
这样的他,或她,怎能不爱?
“谢大哥,从你的掌纹上看,情路到我这为止了呢!”她会执着他的大掌,霸道的宣告。
呵呵……谢孤眠开怀大笑,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中,贪婪的汲取属于她独有的芬芳气息。
是呢,对于她,他一直好贪心。
“谢大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近来的好几个夜晚,她都会红着小脸,与渐渐好转的他赤裸相对,肌肤相贴,交颈而眠。
她会在他耳边娇声诱惑:“告诉你,我要和你生小娃娃,你要是再不好起来,小娃娃可就生不了!”羞晕彩霞,媚眼如丝。
对他而言,她是天下间最迷人的诱惑。
他想抱她、想爱她,想用嘴唇膜拜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凹凸,想以大掌爱抚过那樱花般粉嫩娇美的雪白胴体……
啊……他和她生的小娃娃,会是什么样儿?是调皮捣蛋的臭小子还是可爱娇嫩小丫头?想起来就令他激动不已。
所以,他要赶快好起来!虽然难,但他绝不会放弃。
他舍不得让她等得太久。
光线柔和的灯烛,正嘶嘶的燃烧着,温暖舒适的床榻之上,娇小的身子正攀附着宽大的身躯酣睡。
她累了。
今天和老板娘去了一趟马家镇,来回的奔波让她有些疲倦,头一沾枕头就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即使睡沉了,红咚咚的小脸也依着他,如玉般的小手也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睡梦中都不曾松开。
谢孤眠仰躺于枕上,侧过脸去吻着她光洁的额,粗糙的大掌沿着光滑如丝的雪白脊背上下来回滑动,就像在安抚一只乖巧的猫咪。
花茶烟嘤咛一声,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娇小的身子更加朝他依偎过去。
“唔……”赤裸的小脚丫有意无意的蹭着他布满腿毛的小腿肚子,灵巧的小手渐渐滑落,探进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内,去抚摸那片厚实的胸膛,指尖也顽皮的缠绕起那柔软的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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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士的负心汉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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