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兴家业 第二十章

  这时的邬家院子已经有了十几头鹿,在精细饲料喂养下,一只只毛色光亮,眼睛有神,精神抖擞,见了人也只是一古脑瑟缩成团,并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大动作。
  在看见鹿群之后,那罗刹人倒是打起了几分精神。
  趁着他打量圈养的鹿群,李掌柜也把札罗的来头给邬深深大致说明了下,这位札罗大爷走的是从天工国贩货的财路,却只做最高档次,他为人谦和,不管三教九流,见面都带三分笑,因此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在商贾中名声甚好。
  但在邬深深看来,这位札罗大爷并未把她当正经主子,就连话也不屑与她直接沟通,而是以罗刹语说了,再遣随从来转述询问。
  邬深深虽然觉得麻烦,不过她也知道,这天工国做生意向来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想分上一杯羹,小打小闹不会有人在意,可要和男人平起平坐,比什么都难。
  她如果想往这条路上去,面皮太薄成不了事,若把面皮舍出去,没什么做不成的。
  「这位小娘子,我们家大爷对这些鹿很有兴趣,可否让你家中说得上话的大人出来商谈这鹿咋个卖法?」这随从个子小小,明面上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把方言说得很是滑溜,俗话说短小精干,用在此人身上倒也不假。
  「不知这位大哥贵姓?小女子便是家中作主的人,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就是了。」邬深深很沉得住气。
  男子诳色一瞬即逝,「小人姓谈,小娘子叫我小谈就是了。」
  小谈回过头便把邬深深的话转述给札罗听,他金色的眼珠在瞟过邬深深后,又背过手,依旧用罗刹语吩咐小谈,「问她这围栏里总共有几头鹿,价钱如何?状况如何?有崽无崽?有无伤病?」
  小谈翻译询问。
  邬深深将鹿群的状况细细说了一遍,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札罗能听得一分不差。她又问:「请问札罗大爷,一头鹿准备出价多少?」
  札罗听她把鹿只的情况如数家珍的交代清楚,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他说了个数,小谈把数字对邬深深说了。
  邬深深脸色不变,朝札罗福身一记。「可否请札罗大爷移一步说话,小女子有几句话想说。」
  小谈的笑脸淡了,眼中泛起些不确定,虽是带着警惕,但还是毫不掺水的把话转述。
  札罗掀了下金色的眉毛,接着便走了过来。
  邬深深把他领到距离李掌柜和小谈有段距离的地方,站定,脸上笑容全无。「札罗大爷,您确定要用四两银子买一头鹿?」
  札罗神态中露出的懒散和无所谓霎时不见了,「女士会说罗刹语?」
  「这是秘密,请札罗先生替我保密。」她伸出食指在唇上比了个手势。
  她前世好歹是个大学毕业生,好歹出国喝过咸水,当初为了要出国比赛,她也花了不少时间在增进外语会话上,俄语她也曾花过一段时间练习,这罗刹国便是现代的俄罗斯,对俄语平常会话还难不倒她。
  虽说她已经好些年没用,但语言这种东西就跟学单车一样,以为忘了如何踩踏,只要练练,就能把感觉找回来。
  若非那小谈的翻译太不地道,胃口太大,她还想装傻到底,但攸关自己的荷包,这口鸟气她吞不下去,鹿是那么好抓的吗?随随便便就想贪走她一两银子?!没门!
  「太好了,想不到女士您的罗刹语说得这么流利,我与天工国做生意许久,能说上罗刹语的人还真的不多。」他又是吁叹又是感慨,对邬深深身为女子的芥蒂一下去了大半。
  「能和札罗先生谈生意是我的荣幸。」她说得真挚。
  札罗会心一笑,朝她行了个标准的西洋绅士礼。
  她也两手扯了下自己的裙边,回了个标准的西洋淑女礼。
  陌生的隔阂全没了。
  札罗终于知道这位黑发黑眼的汉人姑娘为什么要借一步和他说话了,但是事关生意,他绷住笑,恢复一脸的正经和严肃,「女士知道我出的是五两价钱,这价钱算得上极高了。」
  「要我说太少了,札罗先生是个生意人,一看也知道我家的鹿非常漂亮,无病无伤,您在别处很难再找到这样的鹿,别说卖到富贵人家当宠物观赏能得多少高价了,即便药铺对浑身上下皆是宝的鹿也是趋之若鹜,您只要把风声放出去,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女士既然深知鹿只的市场,为什么不自己贩卖?」
  「小女子挺穷的,开拓客源可不是简单的事,等我把门路打通,我家的鹿只可都老了。」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自己的家境就摆在眼前,就算能每餐吃得上饭了,可在这些钱水如肥油水的商人眼中,这点家资和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分别。
  札罗转了转眼珠,「女士缺钱的意思是……有意将养鹿范围扩大?」
  这是个人精,提个头,他便能将后面都捋了出来。「正有此意。」
  札罗沉吟了一会儿,却不再搭邬深深这话题了,他话锋一转,「依女士的意思,您一只想卖多少银子?」
  邬深深也不啰唆,「您吃得下多少?」
  「价钱谈得妥,全都拿下也不是问题。」
  「拉拉手?」
  札罗这下眉毛翘得几乎飞天了。好个狡狯的小娘子,她是怎么知道商人谈价钱时兴的拉手法?
  他止住笑,「拉了姑娘的手可不能说要以身相许,我家乡可是有妻子在等着我的。」
  要说这天工国什么都好,就是一堆有的没的礼数,规矩多如牛毛,这些年来到处行商,体验真不少,扭扭捏捏别有居心的女子、想爬上他的床以为就能享荣华富贵的女子,都没少遇过,难得认识这么个为人爽利的小娘子,让他颇有他乡遇故知的熟悉感,他暂时不想坏了彼此的好感。
  「札罗先生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小女子许了人家的,万万不敢对郎君以外的男人有任何遐想。」她笑得没有丝毫暧昧,用指比了个「七」字。
  札罗摸摸鼻子,有些赧颜。「是我唐突了,小可见小娘子爽快,我也不啰唆,这些鹿我都要了,明日我就派人来运载。」
  「就这么说定了!」邬深深拍板。
  十四只鹿,共贩得九十八两银,邬深深九十两要了银票,余八两拿的是碎银。
  「我向来行踪不定,明日便要押着小娘子的货回家,小娘子往后若有事寻我,就到镇上寻李掌柜的留个话,我会吩咐江县的管家注意的。」
  他留了个心眼,至于为什么想要留这么个心眼,世事无常,之前他未曾循着这小娘子话头将两人的合作关系继续下去,他是商人,这鹿也是好东西,但是市场到底有多大,还得把货卖了银子了才知道,倘若市场可期,又或许他和这小娘子还有机会合作也说不定。
  「小女子省得,在这先给札罗先生拜个早年了。」邬深深福了个端庄的礼。
  「好说、好说!」
  为了感谢李掌柜放下食堂的活儿把札罗领到这里来,邬深深给他包了五两的大封红。
  但他却坚持不受,「我那食堂深姐儿也帮了我许多,既能相识,也是缘分,委实无须多礼。」
  「这个谈不上谢字,不过是请掌柜的喝茶吃果子的,掌柜的要是不收,那就是嫌少了,您也听见札罗大爷说的话了,往后指不定还有需要请您帮衬的地方。」
  李掌柜见她真诚,便笑纳了,之后坐上札罗的大马车,一同离去了。
  小谈的脸色又青又白,很不好看,邬深深也不管,反正那翻译也不是她请来的人,要如何善后是札罗的事了。
  「陆大叔,劳您帮忙了,进屋里歇个腿,喝杯热茶吧。」是战止的声音。
  战止和陆老三合力将新抓回来的鹿和逐渐驯化的鹿分开,放到另外圈出来的小栅栏里,把栅门拢上后,一前一后出来了。
  「都是自己人了客气什么,有事喊我一声就是了!」陆老三蒲扇般的手拍了拍战止的肩膀。这小伙子好俊的身材,肩是肩,腰是腰,不输他年轻时,配得上深姐儿,嗯,小妮子好眼光,不错不错!
  「陆大叔!」怀里捏着一迭银票,像揣着好几只兔子似的邬深深,一听见屋外的动静,没义气的扔下想说趁着天气放晴,把家里被子洗了,正在煮米汤上浆的邬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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