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好忙 第四十五章

  当尖锐的撕裂感爆开时,她猛地吸了口气,双臂紧拥着他,压根忘了他肩背上的伤。
  如细雨般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她的唇,就见她勉强地漾起笑,羞怯地回吻着,教他再也忍遏不了多时的压抑,在她体内慢慢地律动,听着她细碎的娇吟更教他情动,由浅而深,放肆地埋进深处,毫不餍足地一再索求,直到三更天。
  五更天后,忍过了剥魂之痛,他疲惫地将她搂进怀里,却不敢睡,而是看着她入睡的娇俏模样,不住地亲吻着她,直到她张开惺忪的睡眼。
  她初醒时有抹娇憨的诱人风情,傻楞楞地笑得好可爱,又贴在他的胸膛上准备入睡,嘴里哑声呢喃,「爷,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疼吗?」他贴在她的耳边问。
  「嗯……」她爱困地应了声,感觉吻铺天盖地而来,教她挣扎着张开眼。「爷?」
  「再睡一会。」他继续吻着她的唇角她的颊。
  「……」在这种情况底下,她到底要怎么睡?
  可她真的很累,她不知道圆房竟会教她累得快张不开眼,爷也太有精神了,他不是才忍过剥魂之痛吗?
  她很想跟他抗议,却听见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
  「拾藏,你帮我跟爷说,我待在牙行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调去守马圈?我跟马儿说话有什么用,马儿又听不懂人话!」
  「那你就别说话。」
  「你不知道我不说话会死吗?你真的要逼我去跟畜牲说话吗?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旁人瞧见了,人家会怎么笑我,怎么看待周府?还有,为什么让寇久那个混蛋接掌牙行?
  爷不知道我已经被他欺负很惨很久了吗?喂!去哪呀,我话还没说完,拾藏,你听我说……」
  于丫儿眨了眨眼,低声问:「爷,你要巴哥哥去——」
  「不准替他求情。」
  「……喔。」糟,这下巴哥哥真是倒大霉,她要怎么补偿他才好?
  「别在我的面前还想着别人。」
  唇上一阵吃痛,教她万分不解地道:「巴哥哥不是别人,他是……」在周奉言冷沉带着警告意味的注视之下,她从善如流地道:「对,他是别人。」
  她发现,爷以前会用笑容掩饰情绪,但现在的他不再遮掩,喜怒哀乐明显得多了,这也应该算是好事吧。
  周奉言直瞅着她的笑脸,沙哑地问:「你真的没事吧?」
  于丫儿闻言,娇羞地垂着脸。「就有点疼……但应该不打紧吧。」都问了那么多次了,还要问啊?
  「我问的不是身子。」
  不然咧?她抬眼,这才明白他怕的是她会因而离世,不禁轻啄着他的唇。「爷,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如果你还想……趁着天色还没亮,我们可以……」
  「不可以纵欲。」
  「喔。」那为什么他的手摸了上来?
  「要节制才不会伤身。」他的嗓音益发沙哑。
  「喔。」那他现在到底是?
  「你怎么还不阻止我?」他哑声问。
  「我可以阻止吗?」早说啊,她不是很清楚这种事的。
  「来不及了。」
  一个月后,巴律找来了为数不少的糖梗,周奉言则违抗圣旨不进宫,只为帮爱妻卷袖管炼乌糖。
  做好了乌糖,于丫儿又更贪心了,要求他做胶饴。巴律自动请命,找来为数不少的大寒麦作,甚至再次请命,自愿搅拌胶饴,却被周奉言一记眼神瞪到躲在角落画圈圈。
  「好香,我尝尝。」于丫儿见整个锅底都是黄澄澄的胶饴,忍不住想用指抹一块,却被周奉言阻止。
  「很烫。」周奉言拿根筷子抹了下锅底,拉起了黄澄澄的胶饴丝,卷了两下再交到她手中。
  于丫儿喜孜孜地舔着,吃得眉开眼笑。「爷,改天咱们来做糖葫芦如何?」
  「这时节没有鸟梨,得等到入秋。」
  「嗯……那咱们到街上买蜜饯裹胶饴也成,广源街那头有一家。」
  「你什么时候喜欢蜜饯了?」他疑诧道。
  他记忆中的丫儿喜甜不喜酸,每吃到酸时,一张小脸都皱得紧了。
  她眼神飘忽了下。「裹着胶饴好吃嘛。」
  周奉言点头允诺了带她上街,让她抱着两大袋的酸枣和蜜李子回家,瞧她真吃得眉开眼笑,不禁疑惑。
  几日后,周府来了个宫人,宣读圣旨封赏了万两银和布匹,传达了皇上要周奉言入朝为官的旨意。
  周奉言没意愿,因为他的余生只想与于丫儿共度。
  「可是爷,你要是不进宫监督皇上,要是他和大燕皇帝一样,贪恋权势之后又开始荼毒百姓,那该如何是好?」
  周奉言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允了,但每日还是回府陪她用膳。
  只是,当时节慢慢进入秋季时,他开始感到古怪,只因于丫儿不再与他同寝,甚至有时晚膳也不与他共食。
  一日,他正午回府,戚行一见到他,神色微变,而他敏锐地捕捉那一闪而逝的错愕,沉声问:「丫儿到底有什么问题?」
  「没,夫人好得不能再好了!」戚行只差没拍胸脯保证。
  「是吗?」周奉言压根不信,直朝她的寝房而去,远远的就听见阵阵的呕吐声,听得他心惊胆跳,一进门就见于丫儿正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丫儿,你这是怎么了?找大夫诊治了没?」
  舞叶和双叶吓得赶忙捧着呕吐物逃出房间,交由于丫儿善后。
  「我……」于丫儿拿手巾抹去唇角沫渍。「爷这时分怎么回府了?」
  此时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你……」
  「我最近吃太多,胖了!」她拉过被子盖住肚子。
  周奉言二话不说地抽开被子,颤着手掀开她宽松的襦衫,就见她的肚子高隆着。
  「你、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这肚子该有六、七个月了吧!难怪她不愿与他同床,因为他一定会识破。
  「我……想给爷惊喜。」她嘿嘿干笑着。
  周奉言脸色铁青地瞪着她,沉声道:「拾藏,把大夫找来。」
  门外的拾藏犹豫了下。「爷找大夫是——」
  「我不要这个孩子丨」周奉言说得斩钉截铁,吓得于丫儿脸色翻白。
  「爷,这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打不掉的。」
  「你就是故意瞒着我,瞒到打不掉?你知不知道我的担忧?你知不知道我仅剩的年寿是要与你共度的,你却有了这个孩子,要是有个万一……」究竟要他如何承受?还是要他再次入魔直到年寿尽了,开始无止尽的剥魂折磨?
  「我就是要证明咱们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于丫儿紧抓住他。「爷,咱们可以行房了,那就一定可以有咱们的孩子。」
  「孩子出生后还有没有你?」
  「当然有。」
  「谁跟我保证,谁能跟我保证?」
  「咱们就赌一次嘛!」
  「我不赌!我输了很多次我输不起!」
  「爷……输不起也得赌,因为这个孩子……就要出世了。」她说着,狠狠地皱起眉。
  「丫儿?丫儿!拾藏,找稳婆和大夫,快!」
  霎时,周府乱了起来。
  稳婆和大夫都找足了,大夫一诊脉,便道于丫儿动了胎气,要生产了,于是稳婆进了产房,过了两个时辰却还不闻婴孩啼哭,周奉言又惧又怒地无视众人阻止,硬是踏进了产房。
  「爷,你不能进来!」双叶一见到他,脸色都绿了。
  「现在到底是怎样?」他怒咆着,双眼直盯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于丫儿。
  「稳婆说孩子还不足月,不易产,得多耗点时间。」舞叶捧着一盆血走过他身边。
  周奉言盯着那盆血,直觉得他所踩的地面像是龟裂了般,整个人不住地下坠。
  「爷……」
  听闻于丫儿虚弱的叫唤,他连忙走到床边,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丫儿、丫儿,你绝对不能有事……稳婆,给我听着,孩子可以不要,给我保住大人!」
  「爷……我会证明,我们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我要让你……再也不用惧怕,再也不要恐慌……」她痛得不住掉泪,随着阵阵阵痛,听着稳婆的指示使力,拚了命也要将孩子生下。
  周奉言怔怔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宁可一辈子惶惶不安,也不要你赌!」不安是他永远的心病,因为他失去太多次,早在他的心上刻下了伤痕,要他怎能不惧不怕。
  「我……啊!」她尖叫着,突地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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