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是刚烤好的,还滋兹地冒着油光和热气,沈琼楼用筷子夹了一片,果然入口即化,底下人捧了解腻的素菜高汤上来,她尝一口才顾得上说话:「那小王子想娶哪位公主?」
殷卓雍见她吃的开怀,微微笑道:「只要有公主的名号便成,谁管是哪位公主呢?」他说完又故意吓唬她:「倘若公主和亲,会从贵族未出阁的女子里选出几个品貌出众的随侍,以后就算作妾室或者侧妃了。」
沈琼楼压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好奇道:「想必很多看重女儿的人家不会愿意吧。」
殷卓雍唇角一勾:「是啊,所以会早早地选个人把姑娘的亲事订下。」
沈琼楼默默地低头喝汤。
宋喜自打一进来便成了老僧入定的状态,两眼只盯着自己面前的吃食,什么都听不着看不着。
殷卓雍偏头瞧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先退下,本王和沈长史有话要说。」
宋喜匆匆塞下最后一片肉就潇洒走人了,沈琼楼本来也想推拒走人,没想到他故意歪了歪脖子,让领子盖住的吻痕立刻显露出来,她立刻蔫了:「王爷有何吩咐?」
殷卓雍先起了身,对着她伸出手:「正院里移过来的桂花树开花了,你跟我过来吧。」
沈琼楼慢吞吞起了身,就差没把不情不愿写在脸上了:「王爷有何吩咐?」
殷卓雍斜睨她一眼:「当初不是你跟我说要在庭院里种桂花树的吗?如今已经到了累累桂花都快把枝头压弯了,你不跟我去摘还等什么?」
沈琼楼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回事,只好拎着袍子起身跟殷卓雍去摘花,还没走近正院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透着院墙远远地飘了过来。
她感叹道:「王爷当初移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它活不了呢,没想到这会儿也开花了,还长的这般茂盛。」
殷卓雍上挑的眼眸微横,轻哼一声:「是你巴不得它赶紧死了吧?」
沈琼楼自知失言,主动走到树下问道:「王爷摘了要做什么?」
殷卓雍懒洋洋地道:「你当初不是跟我说可以酿桂花酒做桂花糕,一小半留下酿酒,其他的全都交给厨下用来做吃食吧。」
沈琼楼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一时心里泛起异样感觉来,顿了顿才转头去看这树,她上辈子见的桂花树大都低矮,殷卓雍这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竟有五六米高,她迟疑着问道:「这……怎么摘啊?」
殷卓雍一挑眉:「自然是你去摘,难道还让我学憨玩小儿之态爬树不成?」
沈琼楼本来想拒绝,但冷不丁瞧见他脖子上的红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嘟嘟囔囔地道:「我六岁之后也没再爬过树了。」一边把官袍一撩,下摆提起一截掖到腰带上。
殷卓雍含笑不语,有时候人在他身边,不需要做什么,只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就觉得异常的欢欣满足。
她抱着树就往上蹭,幸好这身体运动神经十分发达,一跳有一米多高,奈何官靴底子不防滑,脚下一哧溜,哎呦一声就仰面往下倒。
他一惊,立刻伸手去抱她,这一下没伸对地方,稳稳地托在她圆润的软雪般的臀瓣上,她慌乱之下两手乱抓,勾住他脖颈就不撒手了。
他偏头嗅到她领子里的甜香,飘飘扬扬晃了出来,直要把人魂魄勾去,这衣裳不大合身,领子开的有些大了,浅秋衣裳穿的又不多,一低头还能看见隐约的精致锁骨,锁骨边缘竟生着艳丽的朱砂痣,衬着白净细腻的肌肤,分外撩人。
沈琼楼回过神才反应过来,一伸长腿跳了下去,讪笑道:「臣办事不力。」
殷卓雍咳了声回过神来,摆了个嫌弃的神色,拧眉撇嘴看她:「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栽下来还得我给你寻医问药?」
沈琼楼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腰腿不好。」
殷卓雍给她逗笑,唤了下人来摘下三大筐桂花,又命人洗净,摊开晒一上午,下午的时候让她亲手掺了白糖进去。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寻出来个水玉做的晶莹剔透的大罐子,把上好的米酒和桂花倒进去,再加了些甘甜的桂圆和醇厚的红枣,命人放在阴凉干爽的地窖里,等酿好了取出来必然是顶级佳酿。
沈琼楼忙死忙活地时候他就在一边指点江山,袖手看着,斜靠在桂花树下轻摇檀香扇,她看得眼红,忍无可忍地道:「王爷,这些活儿下人都能做吧,为什么非要臣来做?」
殷卓雍没答话,微微笑道:「等酿好了跟我喝一杯。」
喝自己亲手酿的交杯酒似乎也不错。
沈琼楼显然没理解他话中深意,掂量一下自己的酒量,摇头忍痛拒了:「臣这点酒量,还是算了吧。」
殷卓雍又不言语了,两指捻开落在眉心的桂花,冲她清浅一笑。
沈琼楼直愣愣地看了过来,随即悟了过来,耳根微微泛红,调开视线看着屋檐下的风铃。
这个小动作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故意让自己轻笑出身,以看她面红耳赤取乐。
虽然桂花酒一时半会喝不到,但其他桂花做的吃食片刻就能得,沈琼楼现在正对着一桌子桂花糯米糕,桂花奶豆腐,桂花清粥,洋洋洒洒一桌子桂花做原料的吃食流口水。
桂花奶豆腐使用桂花和豆浆鲜奶制成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搁在白瓷小盘里,馥郁浓香,沈琼楼用勺子舀了一块放在嘴里,只觉得齿颊留香,香滑软嫩。
殷卓雍见她吃的满足,眯眼笑问:「味道如何?」
沈琼楼点了点头:「好吃。」豫王府厨子手艺可不是盖的。
他长长地哦了声,垂下眼瞧着自己面前摆着的桂花糕,拉长了音道:「我还没吃。」
沈琼楼怔忪:「那您……吃啊。」
殷卓雍很任性地把白瓷小勺扔出窗外,垂眼漫声道:「我懒得动。」
沈琼楼:「……」你找事呢。
他视线斜斜地看了过来,她手里的勺子是她自己用过的,肯定不可能再给他用,只好自己捻起块软滑的桂花糕,一手托着递了过去,嘴里挣扎道:「臣方才可没洗手啊。」
他张开丰润的唇,把那块精巧的糕点连同她瓷白的指尖一道含了进去,用舌尖卷着,牙齿轻轻啮了一下,又无限暧昧地瞥了她一眼。
沈琼楼觉得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一路到脑仁,身子差点软了,慌慌张张抽回手,惊恐地看着他。
他用手指拂去嘴边的糕屑,舔唇笑道:「味道不错。」
沈琼楼:「……」面对上级的x骚扰到底该如何自救?!她想了半天也没法子,只好面瘫以对。
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倒是让沈老夫人和陈氏很是诧异了一回,这孩子出去当差办事,见了各色各样的人,应当更活泼才是,这孩子怎么越来越面瘫了?
第二天早上她赶去了王府,没想到刚到圣上就传了口谕下来,过几日要带着各国使臣去京郊狩猎,这几日在宫中招待使臣,请豫王去宫里小住几日作陪,不光是豫王,就连开了府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有才回京的睿王也得回宫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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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三宝妻 卷二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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