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掌家 卷三 第四十章

  小萄只摇一摇头,没有半个字的应答。红衣有些担忧地望向郎中,那郎中却说若没胃口,暂且不吃也可,先由着她歇一歇。
  她也确是流血太多,又这么哭了许久,待得婢女们为她处理好伤口,很快就没了支撑的力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红衣在榻边静守着,越想越觉得小萄这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才会哭个不停,但又猜不出是什么事。
  「红衣……」席临川踏进房门一看,立即噤声,见红衣回过头来,动着口型指一指外面:回去歇息。
  他揽着她踏过石阶一路下山。
  因为方才的变数,外面的灯会也凄清了。摊贩们皆已撤走,留下一些不便拿走的笼灯挂在枝头,零零星星的,倒恰为他们照亮了路。
  寒风轻刮,红衣打了个寒噤,紧一紧斗篷,回眸向山顶望去:「小萄……」
  「会没事的。」他的声音平平和和地压住风声,「我问了郎中,药皆用最好的,你放心就是。」
  红衣点一点头,默了一会儿,却还是不放心地道:「一会儿差人给她多送两床被子来,山上冷。」
  待得他们回到涉安侯府,才知府中出事了。
  管家引着二人直朝聿郸住处而去,一边走着一边急急解释:「不知出了什么事……君侯忽地要请旨休了夫人。可这位夫人不仅是汗王为他挑的,后来还受了陛下的赐封……有劳将军好好劝劝,万万休不得啊。」
  二人听他这样一说,联想方才之事,便将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时也不好承诺必将聿郸劝住,只冷着张脸跟着管家去。夜色下他们显得行色匆匆,而偶尔经过的仆婢则都一脸惊意难掩,退到一旁给他们让道。
  「你对得起父王吗!」
  带着哭腔的女声灌入耳中,席临川在院门边驻足一望,一时真不太想拦着聿郸休妻。
  末了还是入了院,与红衣一齐踏入房中。便见琪拉目光一移,满眼的委屈转而成了愤然,指着二人怒道:「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琪拉!」聿郸沉容一喝,琪拉狠一咬唇,忍了一忍,仍是道:「父王死在他手里!我兄长死在他手里……那么多赫契勇士都死在他手里!如今你还要为了所谓的和睦,去向大夏的皇帝请旨谢罪!你想过王廷的颜面吗!」
  她这话说得可是一点也不委婉。
  眼见外人在眼前,聿郸长吸一口气,强压怒意,向席临川一揖:「让将军见笑了。」
  席临川则看向琪拉,眸色平静:「你派的杀手?」
  琪拉咬牙未言,他冷一笑:「旁人还都说生于草原的赫契人行事直接豪爽。归根到底却是真刀真枪打不过,便来暗杀——在下已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你活该!」琪拉切齿而道,席临川却未否认:「是啊,我活该。」
  他向前踱了两步,看看聿郸又再度看向琪拉:「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活该’。」
  他的神色太过不善,口中的凛意更让琪拉一滞,他神色犹淡,语气定定地又道:「你的人伤了我府里的一个婢女,那是内子身边很要紧的人。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顾及从前与涉安侯的交情了,必定先带人杀你偿命,再向陛下请罪。」
  他说着清冷而笑:「谁让你们归顺了大夏呢——归顺了大夏就要守大夏的规矩,惹是生非殃及自己,你活该。」
  这话,直说得琪拉浑身一冷。
  「其余的——君侯的家事我就不插手了。」席临川朝聿郸略一颔首,「这与我无关,我是否追究此事,与她今后是否还是涉安侯府人也无关。」
  红衣在旁安静听着,自未说什么心软的话同他「唱反调」。心下十分喜欢他这处理事情的方式——该君子的时候,十分谦和;需要硬气的时候,他也有底气「流氓」一把。
  房中沉默下来,少顷,席临川神色微松:「红衣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去休息了。」
  「等等。」红衣下意识地一挣他揽过来的手,目光投向琪拉,压着恨意,问得平静:「害我又犯敏症的也是你?」
  琪拉冷哼未言。
  「你怎么知道我对青豆过敏的?」她凝睇着她又道。
  琪拉蔑然一笑。
  「谁告诉你的!」红衣愠怒,「连涉安侯都不知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琪拉循循地吁出一口气,眸中笑意温婉,一步步地踱向她,忽地扬音一笑:「说得好像这是什么难事一样……是你自己傻、自己识人不准,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我如是你,必定没脸来这般质问。」
  「你什么意思!」红衣轻颤着一喝,或多或少地猜出,许是和自己相熟的人出了岔子。
  「我要不要告诉你呢?」琪拉说着,笑吟吟的目光转向席临川,「毕竟,将军方才发了狠话,若那人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会杀我偿命的。」
  席临川实在没闲心跟这张口便全是怨愤的琪拉多做交涉,迎上她那副等着看好戏的面容,他眉头一挑,便拉着红衣走了。
  并不打算让红衣就此发火、真让她看了这好戏。
  被他大步揽出了聿郸的住处,红衣气得直咬牙,在寒风中一吹又冷静下些许,兀自将那想打人的心忍下来。
  二人静静地走了一会儿,席临川一喟,问她:「你打算如何?」
  是指对小萄?
  红衣默了会儿,摇摇头:「明日再说吧。这么晚了,也不好再上山一趟。」
  「嗯。」席临川稍一点头,想一想,又说,「你如是想,我可以先把派上去照顾她的人撤下来。」
  「不用。」红衣还是摇头,眉心紧蹙地吸一口凉气,将烦乱地思绪理清了些,告诉他说,「明日我会去问她的,在弄明白之前,我什么都不想做。」
  席临川又一喟,也不再劝她,沉默地往住处走。
  红衣稍抬起头,月色下,他的面容似乎格外阴沉了些,郁郁不言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衣翻来覆去了一个彻夜没睡。一半是担心小萄的伤势,另一半则是因为琪拉的话。
  自她回到席府之后,多少和从前相熟的歌舞姬们疏远了些——毕竟,她们也是敏言长公主赐进来「侍奉」席临川的,席临川不喜欢,就格外避着些。他倒不曾和红衣说过什么,只是一连两次,他到红衣房中找她时见她们在,寻个理由便转头走了。
  既给了红衣面子,又把自己折返的原因表露得十分明确。
  如此一来,红衣和那一众歌舞姬都心里有数,这又到底是席临川的府邸,弄得他来看她不方便实在不合适。
  便走动得少了,日子久了,也就不似从前般亲近了。
  绿袖又还在祁川,在这样的情状下,与红衣日日相伴的就只有小萄。因小萄小她四五岁,红衣总拿她当小妹妹看,自认没亏待过她,如今若是她害了自己……
  红衣长声叹了口气,心知若真是那般,自己也是狠不下心要她的命的。她心里那些来自于现代的思维始终褪不干净,至今依旧不认为「个人」有资格去取旁人的命。
  是以若真是那样,她能做的最狠心的事大约也就是把她交给席临川处置、自己不闻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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