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褪下夹棉长袍,重新换上干净的裋褐,想想军医的话,在里面加了件夹棉背心。
章骏看着他肩头厚厚的细棉布,抿抿嘴,「头儿,我们去就行了,您好生养伤。」
楚昕简短地回答:「一起!」
萧艮冷眼扫过面前着装整齐,神情却明显发虚的两排士兵,沉声道:「章骏等十人罔顾军纪,罚俸一月,杖责十下,楚昕身为小旗处罚加倍,以儆效尤。念他有伤在身,暂且记着,一个月之后等伤愈再罚。」
立刻有执行兵在外面摆好五条长凳,五人一组五人一组地接受处罚。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萧艮脸上露一丝笑,「这几个兵还行,没有叽叽歪歪的孬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打仗时敢往前面冲是好事,罚过这次,下回就长了记性。」
楚昕身姿笔直,肃然站着,心里却是纳罕。
他听说萧艮的名字,萧艮为人朴直耿介治兵甚严,凡有违抗者,概不通融。他带的兵却骁勇善战。
也是因此,这些年把怀安卫守得固若金汤,丝毫没叫瓦剌人沾着便宜。
来怀安卫之前,孟千户还特意叮嘱他,千万别触到萧艮的霉头,他可是六亲不认的人。
可面前的萧艮并非传言说得那样冷酷,反而还有点人情味儿。
外头板子声听起来响,但打起人来并不重。
那种沉闷的「咚咚」声才是真正疼。
没多大会儿,板子声停下来,执行兵禀告,「大人,处罚完毕!」
萧艮大手挥了挥,「都送回营帐,有需要上药的请军医酌情医治。」
楚昕正要告退,萧艮拦住他,「世子留步,公事办完,想再谈点私事,请稍坐片刻。」抬手指着面前已经晒得发红的松木椅子,待楚昕坐下,拱手长揖,「我常年戍边,轻易未能进京,多谢世子照拂舍妹跟外甥。」
楚昕目露疑惑,「令妹是……」
「前年过世的平凉侯吕信是我妹丈,」萧艮解释,「侯夫人是我幼妹,萧坤是我二弟,任怀安卫镇抚。我爹娘早已过世,临终前叮嘱我与二弟照看幼妹。可打她嫁到京都十年,我只在成哥儿出生那年去过一趟……」
说着,眼圈已略微泛红。
原来萧艮是平凉侯的舅兄。
平凉侯是五月过世的,怀安卫战事紧,萧艮不可能脱身,而镇抚更是忙碌。
难怪下葬时,吕夫人娘家只来了两位管事,一个正经主子都没到。
楚昕恍然,开口安慰道:「吕文成年纪虽小,但行止言谈很有风范,将来肯定能支应起吕家门户。」
萧艮抿唇笑了笑,「借世子吉言,如此,吕家有后。」
回到营帐,楚昕感慨不已。
平凉侯曾经征战过沙场,萧艮又一直戍边,幸好当初他听从杨妧的话去吊唁平凉侯,否则岂不是寒了吕家和萧家的心?
想起杨妧,楚昕猛地一惊。
中元节那天在护国寺,杨妧凶巴巴地说,如果他伤了腿或者伤了手,她决计要退亲另许他人,还说他如果落下疤,她也是不嫁的。
那天,她说是脸上有疤不嫁,还是身上?
楚昕记不太真切了。
脑海里时常闪现的只有她那张白净的小脸,和水光盈盈蕴藏着无限情意的眼眸。
还有被他箍在臂弯里,温软馨香的身体。
稍微低头,就能闻到她发间清清淡淡的茉莉花香,缠缠绵绵地在他鼻端萦绕,聊得他心痒难耐。
祖母说,要赶在中秋节之前把她娶进家,高高兴兴地过个团圆节。
他的媳妇儿,才只抱过一回,绝不能让她飞了。
楚昕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身上能不能留疤,连伤口的痛都忽略了,不等天明,穿起衣裳急匆匆地找军医。
军医也刚起身,嘴里含着淡盐水正「咕噜咕噜」地漱口,见到楚昕,忘记吐漱口水,「咕咚」咽下去,「是不是起热了?」
「没有,」楚昕连忙摇头。
军医不放心,用手背在他额前触了下,是温的,薄有凉意,遂安下心,问道:「世子是着急来换药?」
「不是,想问问先生,我身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军医失笑,无奈地摇摇头,「身上有块疤算什么,又不是脸上?你问问卫所的驻军,只要来了两年以上,哪个身上不带疤?萧千户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处伤疤。」
那就是说肯定会留疤。
楚昕蹙眉,「先生有没有祛疤的药,或者让疤痕淡一点,看不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金黄的光线斜斜地照着,映在他精致的眉眼上,仿佛给他蒙了层薄纱,漂亮却又不失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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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驯夫放大绝 卷三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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