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嗤笑一声撩眸,忽拍了拍那巡城校尉的头顶:「无妨,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一句说完,他便抬脚将那出言不逊的年轻吏员踹倒在地:「但你们要是再耽误我的时间,我就会非常不痛快。」
周围忽然鸦雀无声,南城兵马司的人这下自觉至极,骤然给沈昭让出一条道儿来。
巡城校尉又上前:「不然我派几个人护送世子和夫人?」
「谁护谁啊?」沈昭冷声揶揄,「你们还是仔细巡夜的好,省的又有谁被趁夜行凶的歹人捅刀子。」
巡城校尉脸色一白,忙喏喏作歉退去一旁。
月色亮得发银。
沈昭一把牵住秋斓发凉的手,渡了些久违的温度到秋斓身上。
「没事了。」他的声音很轻,和对着南城兵马司的人时完全不同,「跟我走,去救你阿娘。」
屋中却被映得灯火通明,杨贯背负药箱匆匆赶来。
秋家注定又要有一个不眠之夜。
秋斓手脚麻利,忙不迭地跟着德良操劳。
一边要烧水,一边要淘洗毛巾,要清理血渍,还要帮阿娘清洗伤口。秋茂彦还没得着消息回家,姐妹两忙得团团转。
她忙得晕头转向,恍惚间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阿爹阿娘都不在,唯有她一个人守着参汤和阿姊的寒夜。
秋斓不由得一怔,莫名在原地顿住。
她以为一年的时间让什么都今非昔比,可是如今再看,好像又没有什么不一样。秋家还是那个秋家,总有数不尽的磨难。
沈昭斜倚在圈椅上,凝神瞧着秋斓发呆,便冷不丁伸手轻捏她的脖子根。
他的手微微发凉,触得秋斓下意识打个寒噤。
秋斓忙慌慌回过头,入目便是沈昭面无表情的脸。
那脸是她见惯的脸,可侧颊上还沾着血印,衣领也未能幸免于难,满身的腥气狼藉,如今更是干涸结痂,惨不忍睹,看着实在骇人。
要是沈昭现下趁着夜出门去,怕是当真能将人吓死的。
秋斓忍不住颤巍一下:「你……」
「怕我了?」沈昭眼帘微垂,好似浑不在意地嗤笑起来,「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像个鬼似的?」
秋斓连连摇头:「阿昭才不是鬼。」
「饶是变成鬼也是为了我才变的,我不怕你这样,可我心疼你这样。」
她说着忙回头去淘洗手绢:「你有没有伤?快擦一擦。」
她小心翼翼地伏在沈昭身旁,将他面上的血一点一点晕洗擦除。
秋斓擦得专心,可那血渍干久了,似是死人在报复,怎么也擦不干净。秋斓又怕沈昭万一有伤,用力会弄疼他,便也只好一下一下耐着性子。
不过好在沈昭虽像是在血缸里泡过的血葫芦,但的的确确是毫发未损,满身满脸都只是那些凶徒的血。
只要弄干净他脸上的血渍,那个漂漂亮亮的阿昭立即就会回来。
秋斓又轻捏那被血浸过后风干发硬到看不出本色的月白贴里,皱着眉头道:「家中还有我阿爹的衣服,穿着总舒服些,你换一件好不好?」
「你怎么会找过来的,宏毅为什么没来?」
沈昭哂笑:「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将你阿娘都照顾好了?」
「杨先生还在看。」秋斓低声喏喏,半晌之后再抬起头,入目的是德良步履匆匆端水,杨贯皱眉诊治敷药。
沈昭已经换过衣裳,正坐在她身后。
秋斓恍惚起来,原来一切早已经不是当初了。
她一下就多出满腔子的委屈:「阿昭,你怎么会来?你怎么没有早点来?」
「我阿娘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沈昭轻嗤,又将手搭在她颈上轻捏两下,声音冷冷的,却又好似是在安慰她:「没事了,杨大夫在这,我们都在这,你阿娘不会有事。」
「宏毅呢?为什么会是你……」
「宏毅出京了。」沈昭浅声应道,「小关氏找边军的人胁着宏毅去勾籍。」
「宏毅是军户出身,这趟推不掉。」
军籍向来是如此管着。
一入军籍,便世代为军,卫所定期勾籍比对军员,若是有人死伤逃跑未能勾籍,卫所便要查察户所,再充家中一人入军为丁。
宏毅若不前去勾籍,户所再查察起来,便是另一桩麻烦事。
「想来是算好了。」
「是我失策,没想到你们会回南城。」
秋斓忙抓起沈昭的右手仔细看:「你那刀重不重?你的手好了?你真的没有事?」
沈昭嗤笑,忽朝前俯身,贴在秋斓身旁耳鬓厮磨道:「怎么?这不是你殚精竭虑照顾好的么?你那么关心,如今好没好全,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秋斓低头嘟嘟囔囔,「是蛔虫也要被你那一肚子坏水毒死。」
言罢又忍不住抬头接着问:「你当真大好了?你贸然来救我,真的没关系吗?」
沈昭听着秋斓那一叠声的叭叭,倒也不烦,只弯着唇角捏他脖子根儿玩。
他温热的鼻息就落在秋斓耳后:「看来你还真是不够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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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妻名震一食 下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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