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秋斓委屈巴巴地抿抿唇瓣,一时只觉得心下乱七八糟,但还是为了劫后余生而暗暗庆幸。
她摸到自己身上那个被血已经染到看不出颜色的盒子,正想对沈昭开口,却见方才正忙忙碌碌的杨贯已经压着眉头朝他们走来。
「杨先生。」秋斓连忙住手起身,「我阿娘她怎么样了?」
「夫人稍安勿躁。」杨贯并没有马上照应秋斓,反而把视线全都转落在沈昭那头,他皱起眉头,一把胡子似是都要全数缩在脸上。他几乎是高声呵斥道:「世子,胡闹,您太胡闹了。」
秋斓骤然怔愣住。
她自以为杨贯老先生算个熟人,月月来替她阿姊看病瞧诊,还喜欢在秋家店子里吃东西。他是个虽然挑食但却脾气温和的好好先生,平日里多是笑呵呵的。
可今天杨贯吹胡子瞪眼,一反常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杨贯这么生气。
杨贯又对沈昭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道理您该比我更懂,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叫兵马司那么多人看见,您还不避不掩,从今往后这病就彻底没法装了。」
「宏毅呢?怎么能让世子亲自来?」
「这下可好,怎么还能瞒得过宫里,您惹下大事了。」
秋斓终于后知后觉,沈昭为了救她,彻彻底底把患病那事在人前撕得粉碎。
她瞧着杨贯凝重的神色,不由得窥向沈昭,轻轻勾他的手指:「阿昭……」
另一边的沈昭却不以为意。
他只冷声道:「行了,杨大夫。」
「省点力气救人治病,别再替宫里头那个叨吧叨,叨吧叨了,我自己会去跟殿下说。」
杨贯连连叹气:「这病装了两年有余,之中有多少不容易?如今是生生都断送了。」
「老夫自然不是说见死不救由着事情发生,可就算您不出面,也总归该有更好的办法。」
沈昭眸色一阴,唇边笑意更甚:「那杨大夫就告诉我,什么是更好的办法?」
杨贯还没有出口的话一瞬间都滞在了嗓中,怎么也说不出了。沈昭已经冷下神色,但凡是军中跟过他的,必然心中有数,知道此时该生出些忌惮。
杨贯只好重重叹口气,毕恭毕敬地作个揖,不敢再多置喙:「老夫失言,还请世子见谅。」
「秋夫人如何?」沈昭垂着眼帘沉声问,语气干巴巴的。
杨贯默了默,这才轻叹一声:「老夫方才替秋夫人诊治过,秋夫人失血厉害,已经用白药止住了血。」
「可伤口深,又伤及脏腑,这一两日只怕醒不过来还是危险得很。日后便是过了这危险,也要费功夫好好调养才能成,万万劳累不得了。」
秋斓听着这话,眉头越皱越深:「杨先生的意思是,我阿娘能不能醒还不一定?」
杨贯倒一口凉气,却还是神情严肃地点下头。
秋斓只觉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冲了一下。
「夫人宽心,老夫必用尽毕生本事。」杨贯忍不住叹气,「定救秋夫人平安。」
秋斓听完这番话却不见喜悦。
她哑着嗓子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要杀就杀我好了,为什么要杀我家人?一个人为什么会坏成这样?她的爹娘难道没教过她怎么做人吗?」
「我阿爹阿娘才不过见了小关氏一面,阿姊更是连她的面儿都不曾见过,何曾见罪过她小关氏?难道只是因为看我们秋家不顺眼便要灭门?」
她低着头神情沮丧,那样子是受过罪的。匆匆从城北感到城南,未及歇息又遇大难,眼下还要匆匆忙忙照顾母亲和沈昭。
秋斓眼中尽染疲惫,发髻也早已散乱,衣裳布满烂土脏痕,比沾一身灶灰那样子强不过多少。身上虽是比沈昭要干净些,但也顶多是五十步笑百步。
她自己脸上还有血迹,却只顾着给沈昭擦。现下她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落魄又狼狈,像只被鹰啄过的乱毛小麻雀。
眼见着此情此景,沈昭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头。
他探出白皙纤长的手指,用指尖挑起秋斓鬓边已经散乱的发丝,慢条斯理帮秋斓体面地理去耳后。
秋斓却强忍着眼泪,忽迎上沈昭的目光:「阿昭,我也恨毒了她。」
「我知道。」沈昭薄唇翕张,沉默片刻才又浅声重复,「我知道。」
「你总说不到时候。」秋斓垂下脑袋,嗓音里带着隐不去的嘶哑,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扑簌簌落下来,「阿昭,究竟哪一天才是时候?我还要等多久?」
沈昭捻着秋斓的鬓角,似是在与她的碎发较劲,却又骤然垂眸哂笑:「不等了,不等了,不然又有人要哭鼻子。」
秋斓嘴一瘪,当真想要开始号啕大哭。
沈昭却忽凝了眸中的视线,浅声道:「这病本就是装给外人看的,如今都已经装到了头,小关氏在不在还有什么所谓?」
「我们都不必再等的,眼下,正是时候。」
沈昭夤夜杀溃三十凶徒的事情不胫而走。
街头巷尾的传闻又一次喧嚣沸腾。
小关氏因着迟迟找不到沈晖,被大关氏召进宫去排解舒心。
镇国公府里只剩下沈昭和秋斓,日日都是循着来探病的「熟人」,秋斓这才发觉在国公府里头当主母也真不是个消停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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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妻名震一食 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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