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尚在宫中时,严静思清宁帝为新新稻培育专区取个名字,宁帝冥思苦想后,正式赐名「长恩园」。
「娘娘,不是属下故意泼您冷水。」北庄管庄官校赵熙出声道:「现今我朝与北边境三国关系僵持,边境互市换来的马匹……哎!」
赵熙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优质的种马,不仅皇庄马场奇缺,就连太仆寺各处的马场也稀缺。
严静思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想得太天真,高估了这个世界贸易的自由性。
「是本宫考虑不周,你们可有解决的办法?」
赵熙叹了口气,「想要拿到上等的种马,恐怕要从北地的贵族着手,代价不会小……
「属下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可否一试。」
此言一出,登时吸引了书房内所有人的注意。
说话的人,是西庄茶园的庄头,孙立。此人四十岁刚出头,黑瘦,素来是个寡言之人,现下倒是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实,想要撬开北地贵族的嘴,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茶、盐二物即可。」孙立见皇后娘娘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心里渐渐放松下来,接着道:「茶一事,咱们自己就能办。属下与雅安茶马司的大使是故交,皇庄旗下的茶行,进货多来自雅安茶市,当地盛产的濮茶,在其他州县卖得并不见好,却意外深合北地人口味,去年仅濮茶一项,就占了茶行近七成的生意。盐自不必说。」
孙立顿了顿,看向皇后娘娘,神色笃定,道:「属下私以为,只要肯舍得大把砸濮茶和盐,就没有撬不动的北地贵族!」
严静思眼带微笑看着孙立,见他似乎意犹未尽,鼓励道:「还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孙立嘴角提了提,很是笃定道:「只要打开了局面,前期砸进去的茶叶和盐,后续咱们定能加倍讨回来!」
「好!」严静思朗笑,「要的就是这个气势和眼界!」
「种马的事,就交由你协助赵官校解决,所需钱财、人力物力尽管开口,就如你所说,前期砸出去的银子,总会有加倍讨回来的一天!」
「诺!」孙立铿然应下,「属下定不负娘娘所望!」
皇庄这头,严静思正带着新的领导班子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远在京城皇宫的咸福宫,气氛却一日甚过一日的沉闷、压抑。
「徐府那边可有消息传回?」徐贵妃破天荒的未施粉黛,斜倚在软榻上沉声问道。
望春瑟缩地犹豫了片刻,无法隐瞒道:「回了。尚书大人说,为了平息侍郎大人的牵连,徐府已千金散尽,现下捉襟见肘,着实帮不上娘娘的忙……
白瓷茶盏掼碎在地,尖利的碎裂声仿佛穿透耳膜刺在人的心尖上,殿内当值的宫婢们只觉得心脏一紧,仿佛被死死禁锢住一般,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你确定,那日将我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与玲珑阁的袁掌柜?」徐贵妃猛然看向望春,问道。
被阴鸷的目光盯着,望春惊恐地咽了咽口水,信誓旦旦回道:「奴婢发誓,娘娘交代的话,奴婢真的一字不曾落下,如有错漏,听凭娘娘处罚!」
望春恨不得指天盟誓的模样仿佛一根针,刺破了徐贵妃最后一层幻想的泡沫。
「哈哈哈哈哈——」悲怒至极,喉间压抑的笑渐次癫狂,最后化作无能为力的呜咽痛哭。徐素卿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父亲成为了一颗弃子。
乾宁宫,御书房。
祁杭将案情详述与一干人等已签字画押的供词一并呈与御前,待皇上阅览完毕之际,出声道:「越州境内的长河河堤,经勘查,的确存在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现象,但因去年刚刚修好,还不至于大面积溃露,之所以出现广昌、广平两县的情况,天灾次之,实则人祸。江南织造局及江浙地方有司与当地乡绅、丝绸巨贾相勾结,为贱买灾民土地,趁秋汛之际蓄意损毁了堤坝,这才酿成了广昌广平两县的灾难。」
祁杭见皇上脸色阴沉得骇人,语音片刻停滞,稍稍整理了一番心神,继续道:「经臣等仔细审查,江南织造局提督太监福禄、江浙布政使张继系幕后主使,有司从犯共三十一人,皆对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另,前赈灾钦差徐彻,甫入越州便与张继相勾结,贪墨舞弊,侵吞赈粮,罪行属实,虽徐彻顽固否认,但人证物证俱在,并无冤判错判,请皇上裁决!」
宁帝森然的目光从卷宗中抽离,缓缓打量着挂在东侧墙壁上的那幅万民诉冤血书,当日从奉先殿出来,宁帝就命人将这副血迹斑驳的血书稍加装裱最大限度保持原貌地挂在了御书房的东侧墙壁上,以作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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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做受气包 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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