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郎笑而不答，怕是这贵公子年纪轻轻的，都不明白自己心里那个「好玩」真正代表了什么意思吧！
　　「这种纸也能拿出来卖？」
　　正在说话的杂货郎及韩净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杂货郎这才想起上一次除了不少顾客扑了空，这纨裤也是。
　　起因是这纨裤有回在摊子上见到了韩净，随手在杂货郎的摊子上挑了一个花钿就要别在她发上，嘴里说的话更是不干不净，杂货郎出面制止，却被纨裤身边的人架住，最后还是王婶借了隔壁摊子的扁担把人打跑的。
　　这纨裤一看就不是善类，自然想报复，只是上回来时没见到人，这回见韩净在怎么可能不上前，这不一来就找麻烦，大声嚷着韩净卖的纸不好。
　　韩净理都不想理他，她从来也没拿随缘纸充上等货，早明说了是再生纸，会来买的大多是要求不那么高的人，她也不担心他嚷着什么，就是吵吵闹闹的影响别人做生意。
　　「我承认随缘纸比不上新纸，但你就真了解真正好的纸有什么标准吗？」
　　纨裤一下子噎住了。
　　「好的纸在品质上浅显易见的好我们就不说了，另一种判断好坏的方法就是着墨的程度，好的纸用笔依次把由淡到浓的墨痕描于同一处来观察受墨效果，可以很清晰的显示笔痕及层次，但一般品质较差的纸不但笔痕交叠的地方会显得模糊，当描到最浓的墨之后，纸更会因此承受不住而破损，这就是判断纸质好坏的其中一个方法。」
　　纨裤愣了好半晌，直到身旁的狐群狗党用手肘顶了顶他，这才清醒过来，刚要开口，就又有人打断了他。
　　「你说得这么深入，他这俗人怎么听得懂？」张持钧怀里托着一只油纸袋走回来，把给韩净买的笋包放在她手里。
　　入冬了天气渐冷，这热包子能给她暖手又暖胃，他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着，「妞妞，先去一旁坐着歇歇，这里交给我。」
　　韩净不用别人给她出头，她自己就可以，但看着张持钧双眼带着笑意，声音也极其温柔，竟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真的到一旁坐下吃包子看戏了。
　　回头对上那纨裤，张持钧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纸的好坏的确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效果，但有的人如果程度太差，换了好的纸也写不出好的字。」
　　那纨裤也不傻，当下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持钧好整以暇的在摊子上的砚里滴水磨墨，然后拿起笔点了点，左手托袖便写了起来。
　　此时，一名中年人正好走了过来，对这里的骚动起了好奇心，走上前就见张持钧在纸上题诗一首。
　　在张持钧放下笔后，他开口问了。「这位公子，我能看看吗？」
　　张持钧虽然被父亲嫌弃，但倒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学问什么的紮底功夫做得很足，自然不担心被评比，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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