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窟丐影 第十四章 苗女落虎口 恶匪泄狂欲

  饶是这样,仍把众人骇得出了身冷汗。
  小猴子见惊险已过,顿时嬉笑道:“房大头,谁教你好吃懒做,长得像条猪样的肥,刚才要把你摔下去,那准会变成一块肉饼不可。”
  房大头这时业已站稳,故马上反唇相讥道:“小猴子,你别幸灾乐祸,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像你天生的轻骨头,一辈子劳碌命,有什么值得稀罕哪!”
  这时候,因目的地快到,众人因甚少爬过这样惊险的山路,故找了块地方,休息下了。
  好在此地荒草甚深,而且野树丛生,足蔽身形。故坐定以后,素月似挑逗地说:“小猴子房大头,你们二人老像冤家对头似的,尽会吵嘴不打架,多没意思,难得我们都在一起,而且亦不会有其他人瞧见,你们干脆乘此机会干一架。”
  房大头平时受小猴子的作弄太多了,自己仗有宝衣护身,足以立于不败之地,闻素月说后,真的跃跃欲试道:
  “对了,小猴子有种吧!咱们就来比一次真工夫,省得零零星星的算账,咱们凭拳头来讲公理就是。”
  小猴子精灵异常,那会上当,忙笑道:“大丈夫有顶天立地之大志,何苦与小人争一日之短长。君子动口,怎会自甘下流效小人之行耶。”
  房大头冷笑道:“瞧你这副德行,恬不知耻,自命为君子,真不怕羞?”斗口是小猴子的拿手好戏,当然不肯放弃这样的机会,顿时笑道:“你房大头也未必是标准的美男子难道比我小猴子又高明在那里?不信咱们问阿帆。”
  柳春帆与主人自小长大,当然是知道二人的个性,见扯到他头上,也就笑道:“咱们现在去国千里,亲不亲都是故乡人。房大头与小猴子甘心受利用,该罚饿肚子二天;素月无事生非,有长舌之嫌,该罚……”
  说到这里,霞青与青表娥的笑声与鼓掌之声,打断了话头。素月顿时噘起小嘴道:“二位姐姐为大不尊,落井下石,应该受何处罚?”
  霞青首先笑道:“好啊!你这小妮子真会找目标哪,说着你的人,不敢去找,笑的人,就犯了罪啦?”
  青娥接着笑道:“这叫做欺善怕恶。”柳春帆听了忙站起身来笑道:“说来说去,结果是我吃亏。算了,我们要起路,这笔帐就替你记下了,可别忘记哪。”
  众人在此休息了会,精神业已恢复,遂复起身赶路。
  时正夜半,星月较明,柳春帆等顺着山峰向东下去,虽然依旧坡陀起伏,然已无那边险峻了。
  所以几个人起跃如飞,窜过峰巅,是一片野谷,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一人多高的荒草。
  一直扑奔正东约两箭之地,看到前面形如山谷入口。小猴子头一个纵身窜去,骇得他顿时回身窜回,险些与柳春帆撞个满怀。
  柳春帆等人不明其故,齐皆停身,房大头沉不住气问道:“小猴子干什么?”小猴子轻声喝道:“大头想死哪!在这里还能大声吵呀!”
  柳春帆与三位姑娘,知道小猴子业已发现敌踪,故忙向二人摇手示意别吵。
  几个人窜身在一株大树后,探着半边脸向前看去。
  首先入目使人心惊的是,前面是一条宽约五六丈的山涧,涧的对面是人影幢幢的石洞。
  山涧约三十多丈深,正面乱石排得如同刀山般,山坑的半腰上,是累累的磷磷白骨,骷髅山白骨洞,大概以此而著着称。
  涧内阴风凄凄,令人毛发悚然。
  对面洞内,此时仍有狂欢叫嚣之声,许多衣着不整的野苗,在“蓬蓬”的大鼓声下,围火跳着舞着,状似甚欢。
  中间焚着一堆大火,用木架着兽类在烤着,肉香阵阵,被山风吹到众人鼻中,不禁馋涎欲滴。
  另外尚有三三五五的汉人,像是巡逻模样,手提长刀,来回巡逡着。
  柳春帆看了目前状况,心知如果跳过山涧,必定被敌人发现,暴露目标。 然此来目的,即要与贼人见面,莫道自己人手足够,即使单身来此,也不该如此畏首畏尾。
  心念及此,雄心顿炽,当即亮起身形,向众人一挥手,身形陡然飞起,如飞鸟般跳过山涧,李霞青等人,也一个个继起跃过。
  这一带本是广宽地区,加以柳春帆白色儒衫,更易显目,故柳春帆等身形刚现,那过就有人跑了过来,
  小猴子见来人相貌凶恶,而且气势冲冲,遂抢在众人之前,故意装着探头探脑的样子。
  只听来人趾高气扬的大喝道:“你们是谁?快停下。”
  小猴子听他跋扈之状,视若未闻,仍低着头前撞,来人不禁怒道:“瞎眼狗想找死不成?
  怎不回老子的话。”
  小猴子假作慌张之状,猛然抬头,瞧见来人业离自己仅丈余,手中苗刀,熠熠发光,遂假作惊惶之状,一面回身欲走,一面急急地说道:“喂!那刀子可不是好玩的,瞧我这么瘦小,怎也打架,这里不教走,我就走别处就是。”
  这汉子也是该倒霉。未把来人瞧清楚,同时柳春帆等人此时身形刚好被树影遮住,这人原是长山尸魔手下的爪牙,平素骄横惯了,养成目中无人的习性,又见小猴子长相不起眼,那会把他放在心上,故一面飞纵过来,拦住小猴子的去路,一面狂声喝道:“小子胆子不小,深更夜半,敢到白骨洞来鬼头鬼脑,你是干什么来的,快说!”
  这贼子见小猴子可怜相,而且手无寸铁,胆子益壮,举起苗刀,恶狠狠的向他喝着。
  小猴子有心要作弄这贼,所以格外装得害怕样子,口吃地答道:“……我是……做生意的……”
  贼子不知小猴子有心损他,复喝道:“嘿!真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做什么生意?”小猴子依然害怕着道:“我是做棺材生意的,如果你要,那就算买一口送一口吧!”
  那贼子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也不待他说完,一面举起苗刀就砍,一面厉声喝道:
  “好小子,吃了豹胆熊心,竟敢来消遣你家大爷,叫你带着这张利嘴,去阎罗殿报到吧!”
  说着苗刀一举,展开如虹刀影,向小猴子周身要害递来。
  小猴子那把他放在眼中,身形倏转,脱出刀影之外,笑道:“小爷与你有见面之缘,就免费奉送一口也没关系,何必这么凶呢?”
  贼子素来狂妄惯了,那受得了这般讥诮,一言不发,疯狂似的,苗刀如急风骤雨般向小猴子砍去。
  小猴子这时像耍狗熊似的,如影附形;尽在贼子身后,东摸一把,西掏一下,手忙着嘴里也不闲着。
  贼子心里又气又急,但愈打心愈怕。正在欲罢不能之际,突闻人声喧嚷。
  原来在洞口狂欢的野苗,业被小猴子与那小贼打斗之声惊起,一面蜂涌而来,一面早有人报知洞内老怪去了。
  小猴子见贼人如潮涌至,煞性顿起,身形微回,右手掌变“旋风落叶”,一股掌力发出,如狂飚撞至,那小贼胸前如受千斤锤击,闷哼一声,心脏立被震碎。
  张口“哇”的一声,鲜血狂喷而出,身形一幌,仰身栽倒死了。
  后面众贼及野苗见状,齐皆大惊失色,怒叱连声,各撤兵刃,向小猴子等人围将上来。
  柳春帆为免多伤无辜,倏地舌绽春雷般,一声大喝道:“住手!”
  这一声发自丹田,纯系内家真力,不啻凭空起了个霹雳,只震得山摇地动,宿鸟惊飞。
  众小贼一致脸色骤变,眉头紧皱,甚至心震神颤,不自主地伫立发楞!
  忽听柳小侠朗声喝道:“谅你们不是小爷对手,速归报尔等老怪出来受死。”
  一言未了,猛听半空中传来怪笑之声,恍如枭叫鸷啼,骤闻之下,令人心头发麻。
  怪笑声中,夹着银伶般的轻笑,并听得厉声喝道:“那里来的小子,敢到白骨洞来讨野火契,敢是不想活了?”声音未毕,顿见人影闪动,十多条身影,疾若风驰电掣般急驰而来!
  好快!语音方落,十多条人影已并肩立在柳春帆对面。
  柳春帆朗然一笑道:“琼岛落魂崖也由小爷来去自如,小小的骷髅山,还真没放在小爷心上。”小猴子也笑嬉嬉插嘴道:“谁要不想活,小要饭的童叟无欺,一律赠送特制柳木棺一具,省得你们等会暴骨荒郊。”
  长山尸魔师徒,自“仙窟”会战失利而归,积极发动并吞西疆之计,老魔心狠手辣,为扩张势力,俾一鼓而歼尽苗疆三妖,故不惜派人蛊惑滇边野人山之野苗出山,向三十六族苗家,举行大烧杀。
  及前二日,百花仙子,暨飞天夜叉一行,自百花谷来投。
  因李霞青与小猴子救走柳春帆与黑面金刚之时,一时疏忽,被逼导行进入水牢之小贼,乘李霞青与柳春帆等人不注意时,偷偷溜走。
  遂即飞报百花仙子等人,此时百花仙子沉醉尚未清醒,四艳婢早就见过柳春帆的绝世武功,而李霞青三人的功夫,也曾领教过。
  故匆匆一商量后,惟有逃奔始为上策,故当即以紧急哨声,召回在花阵中的飞天夜叉等五十多人,并告知事情紧急,只有暂避一时。
  飞天夜叉师徒,原本与长山尸魔等人,面和心异,本待不愿追随,奈心恋声色,只得答应同走。
  这些人一共有十多个,乘老化子一行初进百花宫,混乱之际,偷偷逃出,忘命而走。
  及到骷髅山与老魔见面后,老魔虽对百花同子在小庙中夺走柳春帆之事,犹存芥蒂,而且对飞天夜叉轻视自己,更早存一并歼除之心。
  然老魔毕竟城府较深,一方面自己目前志在大作为,正需人也亟之时,谅这些人均在自己掌握之中,也不惧他们飞上天去。
  另方面知道柳春帆脱困后,可能会西来找自己的霉气,原因是他事先没想到及此,否则他决不敢明目张胆,向苗疆三妖开刀,而今势成骑虎,凭自己功力绝难有制胜把握,百花仙子的迷魂绝技,多少能有些用处。
  想念及此,故非特收容了百花谷的来人,而且设盛筵以款待。以致飞天夜叉等受宠若惊,安心听命。
  这天刚好野人山的生苗,因连天大有收获,故将掳来的金银放在一边,设酒肴狂欢。
  苗人知识虽低,文化未开,然皆善酒能舞,是晚正架起野人烤肉,狂欢痛饮,适柳春帆等来到。
  老怪魔等人则在里洞饮酒,忽然闻报有人来此寻仇,只道是铁戈洞方面派来的帮手。
  故怒冲冲的率领众人赶来,想先来个下马威,及近一看,竟是其心目中的克星,玉面神龙柳春帆等一行,此惊非小。
  此时老魔有些心寒,但当着众人之面,可丢不起这脸,而且伏着人多势众,假如幸能此时一鼓将柳春帆等歼灭,则非但可望统一西疆,即问鼎“仙窟”,也势在意中。想念及此,豪情顿生,顿时狞笑道:“嘿嘿!原来是你这小子,也是舍不得你新婚的夫人哪?既是这样,小夫妻又何必吵闹呢?哈哈!远别胜新婚,老夫既作成于前,今日必尽地主之谊。”
  老魔朗知柳春帆不好惹,故意用此话来激怒众人,使柳春帆先与百花仙子对拼,自己可以坐收渔利。
  那知百花仙子虽刚上来瞧见柳春帆在场,容光焕发,她又喜又惊又怕,无限哀怨,尽从一双默默无语的秀眸里喷射出来。
  谁知柳春帆根本就不屑向她看一眼,芳心更恨。及听老魔挑拨之言,她如何不懂,但自知万非其敌,故佯作不知。
  但已勾起了柳春帆的满腔恨意,向老魔冷笑道:“少废话,等会小爷自会一齐打发你们算一笔总账,放马过来吧!”
  说着,作势欲击,长山尸魔忙后退二步,喝道:“小子口气倒不小,老夫岂惧你不成?
  反正想死还怕阎罗王不收哪?但需先说明,老夫与你有多大仇恨,竟欺上门来?”
  柳小闻言,朗然长笑道:“小爷志在歼尽鬼魅祸民之徒,以澄清宇内妖孽。我问你,铁戈镇及三十六家苗族与你何仇何恨?竟被你使人烧杀殆尽,就凭此点,足够你罪该万死了,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老魔见柳春帆已说到这里,心知不见真章,谅不干休。
  心念一动,立即乘小侠说话之际,身形猛长,欺身上步,伸臂探爪,五指箕张,直抓柳春帆的“肩井穴”而来。
  须知柳春帆自下山一年来,屡与黑道高手相交,战斗经验固非常丰富,即功力在不断勤练之下,亦有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之势。
  而长山尸魔,名列黑道巨擘,自非浪得虚名,尤其独门绝技,仗以威震武林。
  尤其此招系蓄势发出,真乃疾逾闪电,迅若飘风,既稳且狠!
  但柳春帆身怀“仙窟”绝学,功力已臻超绝之境,焉有不备之理。
  眼看得长山尸魔五指跑柳小侠肩井穴仅不过三寸左右,行将抓宝之际,旁观的李霞青等人,险些要惊叫起来,正想跃步上前。
  陡闻柳小侠一声冷哼,身形微幌,脚踩回风步,已脱出他的一爪。
  长山尸魔正满心暗笑之际,蓦觉眼前人影一花,柳春帆身影已杳。不禁—怔!忖道:
  “这小子敢是会障眼法?”
  长山尸魔正这么暗忖之际,陡闻一声冷笑发自身后,老魔霍然大惊,两手向后一圈,呼的一声,一招“脱袍解带”,二股飚风挟着一股薰人欲呕,腐臭之气向后扑去。
  同时倏转身形,回头—看,那有柳春帆的影踪?
  老魔不愧为久经风险,早知柳春帆定又转到身后,遂双掌一错,晃起身形,再度扑去。
  柳春帆见老魔恼急之下,突眼暴出碧绿似鬼火般的凶芒,白发暨须眉倒竖,形同疯狂。
  而且“尸气功”也是武林一绝,尤其在老魔情急之下发出,更是威力无比,周围方圆十丈之地的人,齐皆昏沉欲倒,忍受不住,皆将身形后撤丈余。
  柳春帆因见来势厉害,当然也不敢轻视,忙运起神功,脚踩“九九回风步”,掌使“仙窟”迷踪招术,斗在一起。
  二人此番是第三次接战,柳春帆功力虽较强,但毕竟经验较差,故一上来,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一时间却不分高下。
  房大头半天没有开口,见柳春帆已立于不败之地,看了不觉技痒,遂一步三摇,晃着他那粗如水桶的身子和大脑袋,走近敌人,小眼睛一霎霎的喝道:“一个个的动手太噜嗦了!
  谁有胆量来跟我玩玩,有种的爬出来就是。”
  房大头一言未了,贼人方面早跳出三人,为首的一个大汉喝道:“臭要饭的也敢到这里发狂,瞧你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又臭又丑的东西,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待我来收拾你。”
  这三人是滇中三恶:“跳山虎”周桂龙、“双头蛟”申屠胥、“赤发鬼”俞横雷。本来在贼人中,算功力最差。
  滇中三恶原在滇境,也是响叮当的人物,但自老二“双头蛟”被李霞青等三人在曲靖大街上受挫以来,所遇的人功力莫不较其胜出太多,可以说是每战-必败。
  此次风房大头出来,瞧其又土又笨的长相,就以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自己新到白骨洞,能借此机会杀个柳春帆带来的人,一方面可以藉此泄愤,另方面也可以在长山尸魔的徒子徒孙面前,显一显威风。
  也是三恶活该到霉,错把了煞星当作福神,故一上来三恶中的老大“跳山虎”就出口不逊。
  房大头瞧到三人长相凶恶,就心中有气,复见说话气人,遂故作傻相,反唇讥笑道:
  “要饭的既臭且丑,是谁告诉你的,敢是你妈叫你讨厌我吗?凭你们这三块废料还想收拾别人?
  吹牛也不留些退步,哼!你们就一齐上吧!”
  三恶听房大头之言,齐皆大怒,尤其是老大“跳山虎”,双鞭一挥,老二老三齐身扑上,他自己的双鞭,猛抖起二道乌云,向房大头扑上,并喝道:“臭化子也敢饶舌,看老子送你投胎去。”
  房大头有心要作弄三恶贼,故见双鞭双锏一把刀,五般兵器如灵蛇递到时,立即展开归元神功的游鱼戏水身法。
  也不知怎的,五般兵器迅如电闪下击时,顿觉眼前一花,已失去房大头身形,三恶贼只道房大头会障眼法,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起来。
  但见老大裂牙猛叫声:“哎唷!有鬼。”屁股上早挨了下重的。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房大头笑嬉嬉的说道:“乖乖,黑小子,你屁股上肉好厚,敢是练的屁功哪?”
  三位恶贼见房大头如此阴损,气得暴跳如雷,双鞭双锏一刀,飞舞得如同瑞雪片片,惊霆捷雷,招招都是猛攻疾扑,式式都是狠辣恶毒。直向房大头周身致命之处下手。
  房大头毫无惊容,仍然气闲神定,展开游鱼戏水身法,但见他忽东忽西,倏左倏右,飘忽不定。
  房大头生就一副笨头笨脑的笨相,但打起架来,可毫不含糊,尤其身子灵活,像煞一条鳝鱼缸里的泥鳅,腾、挪、闪、避,活跃异常。
  同时,东抓一把,西拍一掌,手忙着,嘴也更不闲着,气得三贼哭笑不得,弄得他们三尸咆哮,七窍烟生,可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一上来七八个照面不到,三贼连气带急,业已支持不住,行将落败。
  旁边观战的飞天夜叉,初时也颇想由滇中三恶出手,毁了房大头,也可替自己增光,万没想到一上来,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吃,十招不到,行将落败,自己颜面何存。
  故陡展身形,飞进场中疾呼道:“小臭要饭的休发狂,老夫来也!”
  手中长叉一紧,对准房大头扑去。
  只觉“呛啷”一声,手中虎口一麻,不知何时场中增多了一个五短身材,形容枯瘦,蓬头乱发,形同小猴子的小化子。
  自己的精钢的长叉,碰上他手中碧绿的杖上,竟震得自己虎口发烫,不由暗吃一惊,只见他扮着鬼脸骂道:“活了这大把的年纪,尚如此无耻,既是群打,又是偷袭,真要是身上发痒,待小爷来帮忙就是。”
  飞天夜叉原本自视甚高,但每次逢到的毛头小伙子,均是身负绝技,尤其刚才一接,所谓高手打斗,一接即知强弱。
  此时可再不敢小觑人了,忙喝道:“你这小要饭的我问你,老化子管大白是你什么人?”
  小猴子滑稽梯突,对柳春帆及其师老化子,可从心底起即敬佩,闻言笑道:“那是你家祖师爷,乖孩子怎愈活愈糊涂啦!”
  飞天夜叉因心怯,故想先拉拉关系,万没想到反被讨了便宜去,不禁心中有气道:“哼!
  你们这些小鬼,怎个个都是利口巧牙?”
  小猴子长笑道:“好说,岂仅是嘴上占便宜,就是手底下也从来没吃过亏,不信可当面试试!”
  飞天夜叉原本有些惧意,及见小猴子竟愈来愈狂,怒火早掩盖了理智,叉尖斜指,一招“樵夫问路”,半封半沾,点将过来。
  小猴子绿玉杖一幌,挡了上去。飞天夜叉不敢硬接,肩头疾转,斜指将台,展开夺魂十八叉身法,只见叉影翻飞,捷如游龙,顿时漫天叉影,如飙骤至。
  小猴子见来势猛速,也不敢轻视,杖势下沉,展开丐帮绝技,“三十六式打狗棒法”来,其中并参杂由迷踪式中悟解出来的绝招,一枝绿玉杖竟如孔雀屏开,只见绿影闪闪,劲力迫人。
  打狗棒法本是可沾可点,可打可劈可扎,变化无穷,玄奥无比,尤其参杂了“仙窟”迷踪式的精华,比老化子运用起来,更胜几成。
  另一边的李霞青等见柳春帆三人全已接上,知道此时敌众已寡,稍一不慎,后果堪虑,故青娥素月二人虽跃跃欲试,仍被她阻止住了。
  那边的长山尸魔二徒,勾魂使者与吴天姹女,见柳春帆攻势猛厉,其师身法渐慢,完全失去主动之势,此时也顾不得被人耻笑群殴,只想把这些人毁了再讲,所以齐叱一声,跃身加入。
  二支长剑,矫若游龙,捷如电掣,配合老怪魔的攻势,向柳春帆围上。
  柳春帆虽然赤手空拳,逼得老怪只有招架之功,无回手之力,及待勾魂使者二人二支长剑加入,才把局势扭转。
  本来一旁掠阵的李霞青等三人,未料敌人竟如此无耻,欲待飞相助柳春帆,已是不及。
  况且敌人方面尚有专施迷药的强敌,并未出手,自己这方面的人一动,百花仙子等人也必定牵绊自己,谅柳春帆在短时内不致落败,故干脆不予理会,等会局势恶化后再讲。
  长山尸魔及其二徒,皆名震黑道的巨魁,岂只功力极为深厚,而且武学精堪,火候造诣均极高绝。
  现以其三人的联手,齐出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年轻后生,如不能将其收拾下来,其声威不但从此扫地,而且如何有脸见人?
  且长山尸魔视柳春帆为生平大敌,非特关系武林的盛衰,而且影响神往已久,武林人皆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宝藏仙窟。
  故三人这一联手,立即各展生平绝学功力,“尸气功”与“骷髅剑法”,三人皆猛攻疾扑,指向柳春帆致命处下手。
  刹那之间,只听呼呼掌风,劲气掌力,加上二柄长剑,如风飘瑞雪,骤雨狂飙,在斗场中卷激起一股狂流漩涡,真乃石飞沙走,周围十多丈左右,尽是薰人欲呕的尸腐之气,好不骇人。
  把在场的百花仙子与众苗人,以及李霞青等三人,二个个惊得瞠目结舌,这些人几曾看到过这种联手合斗的威势。
  特别是艺山六派的李霞青三姊妹,虽与柳春帆朝夕相依,业已一年有余,尤其自订婚以后,情感益笃,虽然知道他武功高强,但每次均来见他全力施为过,这次总算开了眼界。
  好武之人,对精奥武学,莫不嗜之若命,柳春帆将“仙窟”绝技,发挥得尽致淋漓时,但见他每一招每一式,虽与普通招式相似,然皆似有无穷变化,饶是李霞青等三人绝顶聪明,却竟愈看愈糊涂,始终看不出他究竟出于哪—门派。
  因而李霞青等对柳春帆师门之谜,益存好奇之心,决定要追根问底,了解真相。
  长山尸魔徒,虽已将平生功力施展到顶巅,依然不能奈何柳春帆丝毫!
  只见柳春帆在那么猛烈招式的围攻下,仍然是神定气闲,儒衫摇摆,人影飘忽有右行云流水,忽东忽西,倏左倏右。
  霎时,已是十多招过去,老魔及其二徒,因占了兵刃上的便宜,竟愈战愈勇。
  柳春帆不由暗暗惊心忖道:“老魔毕竟名不虚传,若不施展绝学,真不知要打到何时呢?”
  想到这里,身法倏变,立即发出一声长啸,声犹若龙吟凤鸣,声震九霄,回荡空际,绕得群峰皆应,震耳不绝!
  啸声未毕,猛听场中惊呼连声!
  场中拼斗的双方,及两旁观战的人,齐皆大惊,撤出身形,见是滇中三恶,业被房大头所伤。老怪方面的人,齐皆又惊又怒。
  特别是长山尸魔,此时业已散发蓬头,形若鬼魅,厉吼道:“今天定把你们这些小狗碎尸万断,骨肉为泥。”
  说着,手一挥,又与其二徒向柳春帆扑上,斗在一起。
  飞天夜叉此时更急愤攻心,其赖以成名韵七十二把小飞叉,被李霞青所破后,已无制胜之具。
  其武功本比小猴子较差一筹,及见其三徒复伤于房大头之手后,心中更急,白发戟立,形同凶煞恶神,凄厉的向小猴子扑去喝道:“小贼!老夫与你们拼了!”
  小猴子绿玉杖运转如飞,一面抵住来势,一面轻笑道:“年已期颐,死得其所,既有必死之心,小要饭的哪有不愿成全之理?但请放心,小要饭的一定教你称心如意就是。”
  飞天夜叉平时任性颐气,那受过如此之气,斗技固不如人,斗口更失利。
  情急之下,愈是气浮心燥,手忙脚乱,形势更加不利。
  大凡练武之道,讲究精、气、神合一,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闻雷埏乍震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然后始能致胜。
  飞天夜叉既艺出六派名家,且为武林一等高手,焉有不知守神抱一之理,一方面因子素妄自尊大惯了,另方面一上来就存有轻敌之意。 以为小化子是丐帮门下,纵有几斤蛮力,武功未必胜于乃师,自己与老化子管大白在武功方面,既在伯仲之间,谅此貌不惊人的小猴子,定可以手到擒来!
  万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了船,小猴子本以阴损出名,一上来,就带了耍狗熊的玩笑方式,真实的本领根本未全部施出!
  现见飞天夜叉情急拼命,柳春帆那边已守多攻少,而且旁有群苗及百花仙子等人,环伺在侧,心知如不早下煞手;绝不能善了。
  心念一转,一改刚才嬉笑之态,绿玉杖一紧,劈面就一招“仙人指路”,招未用老,及待飞天夜叉抽身欲避之际,又是一招“卞庄刺虎”,杖头直点心口。
  这些招术看似平淡,但变化无穷,玄奥莫测,飞天夜叉只觉眼前绿光一闪,杖尖堪堪将要点上面门,刚想躬招,谁知杖尖竟在心口要害现出,一惊非小,忙将身子一闪避去。
  哪知小猴子业已抽出左手,曲如钩,跟着猛喝声道:“老贼与我躺下!”
  左的食中二指早点中飞天夜叉肋下“气门穴”上,飞天夜叉吭的一声,气被闭住,昏倒在地。
  小猴子正想杖势落下,取其性命。
  猛觉脑后风生,并闻娇叱乏声:
  “臭小子胆敢在此行凶,照打!”
  小猴子眼见得如不抽身,飞天夜叉固必伤于自己杖下,自己亦难免被暗器所伤之危。
  人有自救的本能,尤其在衡量得失之下。
  小猴子忙将上身前倾,双脚倏向右横跨二步,始脱此困,返身欲骂,一见乃是衣分四色,年均妙龄的少女,硬把骂出来的话吞了下去。
  在此时期,地下的飞天夜叉,早被彩衣少女跃身如海鸥掠波,救回敌方。
  小猴子因不善与女人打交道,一时窘极,见房大头闲着,眉头一皱顿生一计叫道:“房大头快来!”
  房大头骤闻小猴子叫他夕不知何故,忙窜身过来问道:“小猴子叫我有什么事?”
  小猴子顿时捧腹叫道:“啊哟不好,断命的肚子,偏在这时,不争气,没办法,只好麻烦麻烦,这几个毛丫头交给你收拾吧!”
  说着,转身想走,房大头向四女一看,小眼连眨,眉头紧皱,一把就拉住小猴子道:
  “不行小猴子,你找错人了,我……”
  小猴子骂道:“别捡到便宜卖乖啦,瞧你这副尊容,难道比潘安宋玉更美,人家非找你不成?莫说是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就是要我小猴子嫁给你,我还得要详细的考虑三十年呢?你还以为这些都是送人不要的货哪?”
  房大头依然拉住小猴子不放道:“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听我说哟!”
  小猴子一面挣扎想走,一面不耐烦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实说,只有我才会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呢,看你这辈子反正是光棍命,真要错过这次机会的话,放开,哟……肚子又不舒服啦,我……我该走啦!”
  小猴子愈想走,房大头愈不肯放,二人一扯一拉,势同吵架,房大头万分无奈说道:
  “别开玩笑啦!小猴子你尽看我外表结实,实不相瞒,仅是虚有其表,你忘了我学的是归元神功哪!”
  小猴子故作愤怒之色道:“呀!瞧你外表老实,内藏奸诈,你想到哪儿去啦?我是要你替我跟人家打架呀,这跟你练的归元神功有什么妨害呢?”
  房大头与小猴子二人简直是在胡调,一吹一唱,把立在对面的四艳婢羞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红梅首先忍不住娇叱道:“哪里来的俗里鄙夫,信口胡言,敢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猴子闻言后,依然不予理会,笑着向房大头道:“听到没有?大头!人家考验你呢!问你有无视死如归的勇气呢,快回答人家呀!”
  房大头皱眉笑着道:“君子不强人所好,旁的事尽可商量,惟有这件事,恕难照办,只有另请高明了。”
  红梅见二人依然把自己当作取笑对象,不由气急地向青莲等三人—挥手,顿时衣香鬓影乱晃,把房大头与小猴子二人围在其中,长剑闪闪发光喝道:“该死匹夫,死到临头尚敢胡言,三位妹子咱们上!”
  顿时四支如虹剑光,把二人裹在剑影里。
  房大头与小猴子当然不惧,但仍装作畏怕之状,展开身形,一面避过来势,小猴子一面仍嚷道:“嘿!你们真狠心哪!怎么说打就打,我小猴子可不能奉陪,大头,相烦你一齐照顾吧!”
  房大头当然不答应,说道:“小猴子别坑人哪!己所弗欲,勿施于人,别当我是好欺侮。”
  二人嘴里忙着,手里可也不闲着,小猴子的绿玉杖,与房大头的那支软鞭,舞得风雨不透,尤其脚踩“九九回风步”,身形更疾若飙风。
  百花仙子的四艳婢,其身手固不俗,足与武林一等高手相比,然与小猴子房大头二人相较,却要棋差一着。
  在柳春帆那边的长山尸魔师徒,本来已占上风,但见自己这里,连番受挫,更益心惊,故先机被失,饶是三人皆功力高强,在柳春帆变幻莫测,奇异疾电似的招式下,被迫得进退失据,力不从心。
  然柳春帆此时亦已有些外强中干了,因为人究竟系血肉之躯,尤其为防长山尸魔的尸气毒功,将神功运布全身。
  此种神功,虽可使百邪无侵,然最易消耗真力。故久战之后,已声息微喘,而且出招换式,也不知以前那么灵活。
  长山尸魔见状暗喜,虽他自己亦成强弩之末,然因有勾魂使者与昊天姹女二人与之联手之故,只需以一半力量与柳春帆打,故无形可省力不少。
  此时见机会已至,功力毕集双掌,顿时原本乌黑枯瘦如同鸟爪的手掌,发出丝丝黑气,向前平举,缓缓向外推出。
  柳春帆虽然看出老魔发须猬张的狰狞之态,然因身形为勾魂使者二人长剑困住,一时抽身不便,正在一发千钧之际,猛听李霞青娇叱道:“小爷远来作客,未带礼物,未免失礼,这些意思就当作小爷的见面礼吧!”
  话声一落,身已腾起,右臂一抖,数十点大小不同的银星,业已打出。
  但见漫天花雨,挟着缕缕劲风,如飞疾射,已向老魔身后袭到。
  长山尸魔蓄势集掌,本拟乘机一掌将柳春帆击毙,万没想到李霞青会于此时出手。
  抬头一望,不知何物带着点点银光,业已袭罩而下,百忙里只得将两掌抽回,跃退二步,双掌向天,一招“天王托塔”。
  “呼!”的二股挟着奇腥的掌风,对着天空劈去,如惊涛骇浪般,将暗器全数震落数丈以外。
  此时的李霞青,已身随暗器发出之时,也跃到场中,带着经天寒光的神剑,与柳春帆并肩而立。
  原来李霞青与青娥素月,虽迄未出手,但场中搏斗之情势,了如指掌。
  适才柳春帆垂危,忙悄悄与青娥道:“青妹你监视那百花妖妇,素妹注意那些野苗,待我去助帆哥。”
  说着,见时机业已迫急,百忙里将锭银子捏碎,当作暗器打出,随着陡拔身形入场。
  柳春帆见李霞青带着神剑来助,雄心立增,而且平空添了今生力军,优劣之局势顿时改观。
  尤其李霞青手中的神剑,寒芒耀目,剑尖指处,丝丝锐啸,万点银花,疾电也似的,向勾魂使者与昊天姹女二人分袭而到。
  二人见姑娘剑光有异,不敢硬接,忙撤身向左右分开避过。
  李霞青哪容他们退走,二人身形尚未站稳,只听李霞青一声冷笑,人随声起,身化“龙形一式”,剑尖带着砭骨寒锋,复向二人袭来。
  二人来曾想到李霞青变招换式竟如此之快,心头更是大骇。
  只有再度撤退。
  勾魂使者与昊天姹女,随乃师雄霸西疆,万没想到被这少年,一上来即被迫连续后退,颜面何存?
  按照二人本意,即拼着一死,亦要挽回此辱,然勾魂使者素以阴险著称,此时相拼,无异以卵击石。
  心念一转,勾魂使者随即不进反退,起落之间,跃返苗人所站之地,嘴里不知咕噜些什么。
  只见这群半人半兽的野苗,齐皆举刀狂吼,声如枭鸣,涌簇而上。
  此时正值长山尸魔,处境危殆之时,众人皆知苗人力大身轻,而且苗刀吹箭,皆为致命利器,如稍不慎,随时有生命之虞,故柳春帆只得放弃长山尸魔,与众人会合一起,以备攻守。
  长山尸魔师徒,及百花仙子一批人,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忙乘混乱之际,呼啸而逃了。
  柳春帆与小猴子等人,忙着对付如疯如狂的野苗攻势,一时未及照顾,致让老怪魔等人从容逃去,及待发觉,早已不知去向。
  此时,天色已明,地上除了累累的野苗尸体外,大部分均已逃散。
  当时,柳春帆等又往石洞内外搜索了一番,已无人迹,然在内洞有一室,石门紧闭,而且隐隐闻哭骂之声,不禁大奇。
  忙把众人叫来,准备打开石门,谁知用尽力气,仍推不开。
  柳春帆年轻气盛,气愤地说道:“我就不信区区一扇门会打不开,你们退后些,看我试试看。”
  说着,将劲力贯注双臂,将身形后移二步,双臂由下向上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形,然后猛合于胸前,猛喝一声:
  “着!”
  继起一阵“嗡嗡”巨震。
  这双掌推出,怕不有几千斤力量,虽震得石洞如天塌地动的巨响,但二扇石门依然丝毫未动,其牢固程度可以想像。
  柳春帆见用尽平生之力,尚未推开,不禁俊面涨得微红,不知所措。忽闻霞青与青娥在后面咯咯轻笑,柳春帆明知她们一定在笑自己,故一时更为尴尬,回头答讪地问道:“你们只会笑,也不会来帮帮忙。”
  青娥顿时笑道:“瞧你的力气真不差,可是傻也傻得真够劲。” 素月也马上接着笑道:
  “青姊你说话要当心点哪!等会他生起气来,不带咱们回去,那就要糟呢。”
  柳春帆见素月那副调皮之相,稚气十足,不禁讪讪地笑道:“你的记忆力真不错,我真担心你那小脑袋是否装得下。说真的,你们刚才笑什么?”
  李霞青一面笑着—面“呛啷”一声!拔出神剑走上来笑道:“瞧你真傻,到现在还不明白,有了现成的利器不用,瞎摸瞎撞有什么用?”
  说着将剑尖在石门上划去,这支剑本是吹毛断发,切金斩玉之物,果然不到半晌,己挖了五尺见方的洞,一阵喧嚷之声,由洞口传出。
  柳春帆等人更益好奇,尚未待石洞挖好,就探进头看去,只见里面石洞,约有四丈左右见方,左侧角落里,卷伏着一堆二十多个蓬头散发,衣衫破烂的年轻妇女,兀在洞角里发抖。
  刚看见柳春帆房大头等探进头去,胆小的竟骇得尖叫起来,有些妇女则顿时双腿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泥般哀求道:“大王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家里有老有小的,都在等我们回去呢?
  大王缴做好事吧!”
  说着,浑身战抖,带着乞怜的神色,向柳春帆等看着。
  柳春帆与小猴子等人知道这些妇女,一定是长山尸魔这批人从山下掠来,此时洞口已足容人出入,遂忙对她们说道:“各位误会,在下是来救你们的,不信你们出来看,这里的恶人都被我们赶跑了。” 柳春帆说了之后,里面的妇女,兀自有些不信,其中也有比较胆大的人,慢慢从洞口走出来,果然所有苗人都已不见,不觉信了几分。
  但抬头见房大头和小猴子二人模样,不禁又骇了一跳,柳春帆马上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二位都是我的兄弟,虽然面相难看,但心地却很好,你们不用害怕。”
  这些妇女见说,这才放心,遂同时向柳春帆等人跪下,谢了救命之恩。
  并同时哭哭啼啼的告诉柳春帆等人。
  这些人乃是前几日在各镇掳来的苗女,以供匪徒们泄欲者。
  这些苗人,男女之间也有—种牢不可破的风俗,一个男子对女子,不许有强暴之行为,配合也须出于双方自愿。
  此次一共掳来有五十多个妇女,有些在路上受不了鞭打凌虐,自行投崖自杀的,还有到了此地碰死的,现在仅剩下半数都不到了。
  柳春帆因她们如此可惨,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忙对她们说道:“这里的贼人已全被我们打死或打跑,现在你们尽可安心回去就是,还有那边一堆金银财宝之物,大概都是贼人抢来的,我们留此物也无用,你们尽力气大小搬走就是。”
  这些妇女本是虎口余生,万没想到竟会因祸得福,更感激得忙叩头谢过。各自去捡贵重值钱之物收起。
  柳春帆本来交代她们去取物之后,马上招呼李霞青等想回铁戈镇去。
  霞青想了想说道:“我们反正目的已达,要回去也不急在一时,留下这些弱女,万一贼人再回来怎办?俗语道:做好人须做彻底,送佛必须送到西天,我们何不将她们送到附近镇市以后再走呢?”
  柳春帆侧头一想,忙点点头笑道:“我们女诸葛真的名不虚传,事事均能顾虑周到,好!
  我们就送她们一程就是。”
  霞青黛眉一挑笑道:“别拍马屁啦!昨晚还讨厌我们姊妹三个,怕连累了你呢!”
  素月马上捧趣的说道:“嗯!真的,用着我们的时候就会乱拍马屁啦,真是厚脸皮。”
  柳春帆笑了笑摇着头说道:“做人真难,说坏是不行,说好的亦不行,特别是素月这小妮子,专门会挑拔离间,无事生非,当心我生起气来,不撕烂你那张小嘴才怪!”
  素月见说,马上双手一叉,佯作生气之状,迎向柳春帆走去说道:“哼!我不信你敢撕,要有胆量你就现在撕好了。”
  柳春帆见她噘着小嘴,粉脸薄怒,双手叉腰,柳腰微摆,胸前起伏的小峰,几乎触到自己胸前,同时秀眼圆睁,吹气如兰,直喷面门,不禁心一荡,伸起手来笑道:“你要敢再来,我真会撕呢?”
  素月依然扭身向前,柳春帆被迫得退后二步,见她仍移步逼来,乘势举起手来,见她仍不畏避,手指下落,在她粉脸上轻摸一把笑道:“嗯!真香。” 素月未料到柳春帆平时胆小如鼠,今天竟真敢当着众人之面,跟自己开起玩笑来,心头一阵甜意,并带着些微羞涩。
  这时她可再也不敢使赖了。骤听清脆笑声,猛抬头,见青娥霞青,正向着自己轻笑,不禁顿时粉面霞飞,回身向二人道:“嗯!二位姊姊好坏。”
  霞青瞧着青娥,相视一笑道:“咦!真奇怪!人家打了你的人不算坏,笑的人反而坏,真闻所未闻。青娥,你说可是?”
  青娥也忙点头笑道:“这就是用着一句古话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素月粉脸更红到脖子道:“帆哥打我,你们二个不帮忙,反说风凉话,你们说坏不坏吧!”
  霞青马上笑得前仰后合道:“活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好意思赖到我们头上?”
  嬉笑声中,只有小猴子与房大头,始终咧嘴看她们几个人在打情骂俏,这时小猴子猛然插嘴道:“你们笑够了没有,大小姐!”
  素月因被霞青笑得正下不了台,刚好小猴子变了她发气的对象,忙板着笑脸道:“怎么你还管得到不成?”
  小猴子忙摇着手笑道:“小姐们别生气,我小要饭的没长三头六臂,天胆也不敢。”
  素月闻言,不禁噗嗤笑道:“你既然不敢,那又要你管什么闲事?”
  小猴子笑着,指了指那些妇女道:“谁敢管你们闲事,如果你们笑够了的话,她们想回家,我们也该走了。”
  柳春帆与三位姑娘,这才想起准备完毕,就该早些动身了。
  柳春帆才笑道:“好吧!我们就走,把她们送到佳梦镇以后我们再走。”
  此时,业已日上三竿,碧云万里,一望无际。
  归途上,一方面因为这些妇女中有认识路的人在引道,另方面又是在大白天,虽也翻山越岭,幸而尚无多大困难。
  沿途的鸟鸣蝉噪,替众人解除了许多寂寞。
  一些妇女出生于苗族,平时爬山越岭惯了,故到午时刚过,即到了佳梦小镇。
  此地住的是青竹苗,这二十多妇女中倒有九个是这一族的人。
  柳春帆一行六人本意,想把这些人送到这里后,即时上路,早些回铁戈镇,与老化子等人会面。
  谁知这些妇女刚到镇上,即被镇上的人围上问长间短,众人因此时在光天化日之下,不便展施轻功,以免惊世骇俗。
  同时正交午刻,从早晨到现在尚未用饭,几个人都感到腹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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